睿德太子-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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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驾得平稳; 本来依偎自己的妻子想往一边坐坐,还未拉开距离; 则宁的手就搭在她的小肩头,女子纤细的身体就好像全都被笼罩住。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就算在密闭的马车里没有其他人; 锦书都觉得害羞。
她以为夫妻就是这样相处的; 在人前相敬如宾,在私下里举止更加亲密,君子也不能免俗。就像则宁这样; 纵然在外头人都说他脾气不好也不近人情; 可是在自己这里,确实反差如此之大的一副模样。
直到她后来她才知道; 有许许多多的夫妻关系都近于冰点,就算没有这般恶劣,也普通陌生人一般。还没有普通平民百姓寻常夫妻来得快活。
这当然是后话; 刚刚则宁把手搭在锦书肩上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蹙眉。则宁发现了,问:“怎么了?”
锦书咬唇羞愤:“疼!”
则宁一愣,看着怀里面布红霞的女子; 不明所以。
锦书横了他一眼,把那只大手拿下去后就不再理他。
他都不知道,当昨天起床后看自己肩头上密密麻麻的血印子的时候有多绝望; 就算再柔软的布料,一摩擦上去就丝丝地疼。他牙口也太好了。
则宁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也没在意,他凑过去问:“你都与你母亲说了什么?在你那小院子闷了一下午,我去找你你都没发觉。”
锦书一下就想到母亲问的让人害羞的问题,但很快被她拍飞。她语气不阴不阳:“能说什么,还不是要我做好你妻子,时刻督促你恪恭勤勉勤于朝政不要沉迷美色。”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说得她自己都气闷,则宁也哑然失笑。
皇后一直都疼爱锦书,每每去请安都能带回一连串的赏赐,锦书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好东西回报,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院子里埋了三年的桃花酒了。
她亲手酿的酒,一手酿酒的本事还是在外公那里学来的。外公是西都有名的豪放文人,年轻时不拘小节斗酒百篇,人生得好看文采也风流不乏傲骨,引得不少怀春女子心生向往,只可惜放荡不羁不适合官场,娶了外祖母后才突然间收敛,就像是浪子回头,一间花间小院儿都足以自乐。到现在西都的老人还经常拿外公年轻的时候调侃。
她那个时候母亲带她回西都,自己执意不离开,幼时因为年纪太小不放心,那时年纪稍大些,还有外祖母在母亲耳边叨叨,母亲才同意自己才留下来在外公的院子里住了两年。
她真的好喜欢外公的花间小院儿,还有祖父萦于胸臆间的阔达与风流。不同于盛京礼教森严,走一步路都会有人挑刺。在这里外公和外祖母从来都不拘着自己,也不把自己当小孩儿,教自己吹箫和酿酒,对着她在偷偷买回来的话本子上的批注都笑得开怀。
外公酿的酒尤其好喝,因自己年纪尚小,所以一个月只能碰一点点,这是外公唯一不让步的一点。她学了两年才学到外公的精髓,已经让自己欣喜若狂了。
成亲那天她担心那群人照顾不好这几坛酒,所以直到今天才挖出来。
品酒一道不仅只有文人雅士才热爱的,就算是深宅里的贵妇人在闲暇小聚中也会小酌。本就是雅事,就是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则宁也注意到被搬上车的东西,他咬咬牙:“好哇你,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藏私?”
锦书被说得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你又没说你也爱酒,我看你这两日除了大婚那一天,都没有沾过酒嘛。”
则宁气笑:“怎么,母后在你面前说过她爱酒,这两日你见过她沾酒?”
锦书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但是也就三坛子,自己的小院子也埋不了那么多。都已经够少的了,总不能只给皇后两坛吧,那哪里拿的出去手。
可是身边的金主又不能得罪,锦书拉拉则宁的袖子讨好笑:“大不了我回头亲手给你酿就是了,这三坛留给母后吧,嗯?”
本来则宁也就是逗逗她,屈指弹了一下伸过来的小额头,哼了一声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在太傅府逗留的时间本来就比预计的晚,等回到东宫后也就到了就寝的时间。四日休沐已经结束了,明天又要上朝了。
安逸让人懒惰,则宁深感其受。虽然这四天他也没有太过于休息,可是和之前比起来,已经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了。
今日两人都比较疲乏,尤其是锦书还在则宁看不见的时候抱着母亲哭了一场,所以洗漱完毕之后她一滚到床上就睡着了。则宁给她掖好杯子,也放下床帐。
一夜无梦,锦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都已经空了,含玉上前来解释道:“太子早早就去上朝了,让奴婢们万万不可打扰娘娘休息。”
锦书说了声:“知道了。”可是弯上去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准备完毕后她带着含玉与云合,还有擦了一遍又一遍的三个酒坛子去了涌泉宫。
而朝堂上的则宁撑着太阳穴揉啊揉,看着面前那本他婚后上朝第一天就给自己介绍小妾的折子,已经生不出来气了。
都水监公事办得漂亮,就是主事的人管得多了点,而且脑袋不灵光,被别人拿来当靶子了都不知道。
则宁合起面前的奏折,看着出列等待太子出声的都水监监丞,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他的腰弯的都浑身出汗了,都觉得自己的腰已经不是自己的时候,才听见上面说:“你退下。”
都水监监丞在备受折磨的一盏茶的时间里就想通了,那些人之前与自己从未有过交情,直到自己受太子赏识了才找过来,又想借自己的手给太子院子里塞人,他被说的脑袋一懵还答应了!
男人嘛谁不喜欢美人?他当是犹豫的时候还被劝:“你立了功,太子这么赏识你,就算他不答应也不会罚你什么,这又没犯法。而且你想想太子会拒绝吗?如果真的喜欢上哪一个,你都水监监丞还不平步青云?”
都怪他那个死脑子!太子这个态度哪里像答应的,而且太子新婚,如果让尚家知道了自己背后给太子呈了个这么折子,那与尚家交好的几位御史恐怕要参死自己吧。
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都水监监丞擦着满脸汗,队伍中也有几个人擦擦额角。则宁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听礼部道近日各附属国进贡的总结。呈上来的奇珍被分收入国库后,有人出列道:
“……赵国弹丸之地,王子诺诺,起不了气候。西夷二王子举止看似轻浮,可其实心思深沉,大王虽弱,百年后难免未有虎狼之心。北戎归顺时间最短,戾气犹在,不服管教,虽外强中干,但仍不可小觑……”
则宁点点头,示意继续。
“对于其他小国,尚可以放之任之,可是对于西夷可要慎重。西夷是我大誉与燕西唯一一个直通要道,小国人心诡谲,难保在利益冲突之时不会倒戈。而北戎有最广阔的草原和战马,与我大誉交易,自认为我大誉有求于他,我大誉自然不能与他一般计较,在拿出大国风范的同时也要施与压力……”
“你说的孤都明白。”则宁是明白,但是他还未来得及说,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点前瞻性。
大理寺少卿,舅舅蓝相和的女婿。年纪轻轻的就坐上这等高位,果然不仅能力一绝,就连眼界都比别人开阔的多。
大理寺专管刑狱,他还能跳出自己专长,看得清长远的发展,虽然笼统大略了些,却足以让则宁欣赏。
直到精明如大理寺少卿,如镇国公,如尚太傅发现太子的铺垫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唏嘘之余还在叹未雨绸缪才是智者。
金秋很快就过去了,大誉也迎来一个丰收年,看着户部呈上来的各地收成与几处灾情重建,头一次对他缓和了脸色。
朝堂上的人越来越顺心,除了有几个在办事之余还要来试探自己私生活的,则宁觉得这和大半年前比起来真是太顺心顺意了。
小八把东宫内务管理得很好,从不让他操心。
天气转凉,厚厚的衣裳也加上身,则宁看着被裹得毛茸茸的妻子,心里顿时痒痒的。
这几日小八看着自己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他总是忘记问她是怎么了。不过看她心情似乎有些高涨,便没有放在心上。
只要她没什么烦心事就好了。
母后这两天也满脸喜气,晚上则宁还跟锦书说这件事呢,锦书那神情就像是一副知道秘密但就不说的讨打的样子,闹腾了一番则宁也觉得有些热,还没来得及动手动脚,就被妻子一手推开。
嗯?这小丫头胆子大了?
就感觉是有宝物傍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妖精,其中夹杂的忐忑都被忽略了。
后来还是锦书先忍不住凑到则宁耳边说:“今日在母后那里,趁着御医给母后请平安脉,也给我把了一把。”
其中的暗示别提有多明显了。
则宁一顿,醒过神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说补之前断更就一定补……望天,我什么时候补……这是个问题。
第68章
则宁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把那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三四五六遍才满眼惊诧。
则宁久久不吱声; 锦书本来高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还有一丝淡淡的忐忑。
对于孩子,他一直都没有多高的兴致; 他不喜欢吗?为什么呀?
而则宁想得是,他们成亲才两个多月啊; 这也太快了; 再说了; 他之前不是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吗?果然质量堪忧。而且,月份也挺小的吧,太医有没有摸准?
估计是被这一消息冲了头脑; 则宁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才回过神; 对上锦书沉默的眼睛,伸出手去揽她的肩。锦书没有挣开; 也就随着则宁的动作依偎过去。
则宁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被涨满了一样,想张开嘴说什么; 但是话一到唇齿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把妻子抱过来紧紧的锢在自己的怀里,深深吸气。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心头涨满的给分出去似的。
直到怀里的妻子叫了一声“疼”,他才赶紧送来手臂; 两只胳膊不知道怎么放好了,紧张的问:“怎么疼了?肚子疼?”
锦书瘪瘪嘴:“你力气太大了,我骨头都要被你压断了。”
则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平复了心情才仔细问自己的问题:“在母后那里的是张太医吧?他给你诊出了多久?”
锦书一听,声音低低的:“两个月。”
那就是成亲不久的那几日。
则宁复又抱着妻子闭了闭眼。那种心情是无法描述,虽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当一个父亲,但是对于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又是惊喜又是期待。
诚然,锦书年纪还太小,他用担心生育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自己也有意无意地采取一定的措施。可是皇室子嗣尤为重要,哪里容得下自己任性。在这种矛盾的情况下,他就想,那就随缘吧。
他看书不拘一格,自从皇后明里暗里地敲打自己后,就又找了几本女子的医书来看看。反正在现代社会,十八岁之前的都是低龄产妇,锦书这个年纪……真是让人想都不忍心想。
他也旁敲侧击过小成子,小成子没多想就直接开口:“家母生下奴婢的时候也不过十八,当时奴婢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呢一个哥哥呢。开宫门探亲的时候,母亲说她前几日有割了两三亩麦子。”
古代男女早熟,这个年纪生育也是稀松平常,听母后说镇国公府的静嘉表妹如今也是大肚浑圆,不就也要临盆了。不过纵然身边有这么多例子,则宁心里还是担心。
即便皇家的稳婆是一等一的,可是万事总得有个万一不是?万一锦书活蹦乱跳出了岔子,万一临盆的时候大出血又或者是感染怎么办?
则宁久久的沉默,锦书当成了他心情不爽,脾气一上来就在他怀里挣扎质问:“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有孩子?”
则宁被唤回了思绪,感觉妻子要爆炸,赶紧哄道:“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孩子,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
孕妇在这个时候都敏感极了,也非常感性,锦书一下就红了眼眶委屈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孩子,要不然也不会……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就好像我自己深陷其中你却可以随时脱身一样。如果你要是真的高兴的话,不应该把我抱起来开心的转两圈吗?”
则宁一下子就笑了,把妻子往自己怀里拥一拥,好笑道:“你觉得我会做出那么傻的事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欢喜到刚刚都说不出话来了。”
锦书这才有点满意,哼哼两声又找茬:“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则宁赶紧接口:“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没有你哪来的他,最喜欢你了。”
“你太敷衍了!”虽然这么说,但锦书还是笑了。
今天晚上,哦不,未来好多个月的晚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