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德太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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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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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镇国公府的院落高低错落,古朴大气的府邸深处,是一处宁静悠远的院子。
端庄的贵夫人坐在首座,搁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问道:“选好了没有?”
少女回头,便见眉目温婉,她浅浅笑,应了一声。
贵夫人起身走过来,看女儿挑中的衣物首饰,心中满意:“不错,不张扬,抢不了宫中贵人的风头,又不甚朴素,衬得我女儿刚刚好。我女儿识大体,知进退,绝艳京都,满腹诗华,真真让为娘欣慰。”
蓝静嘉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小声道:“母亲!哪有做娘的这么夸自个儿女儿的!”
其实心里想,如果哥哥在这里的话,肯定又是倚着门框扯着嘴角恨不得上前揭穿她的真面目又不敢揭穿一副嘴脸吧。如果让母亲知道了自己这个乖女儿在晨昏定省间溜出去在第一楼一坐就是一整天,就为等待见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外男,肯定会不敢相信到晕厥吧?
蓝静嘉心里默念对不起娘亲我装的太好了。那厢贵夫人看女儿低头不语的样子,以为她害羞了,也是,女儿一贯脸皮薄,别人一夸一张小脸蛋儿就红了。
于是撇开她吩咐丫鬟道:“快去把皇后娘娘赏给小姐的首饰拿来,眼见着就到时辰了,可不能耽搁。”
丫鬟们连连道是。
谢氏就是来看看女儿,顺便带点儿东西再让女儿挑一挑。女儿自小到大一贯让自己放心,看到这里一切安好的样子,也就安心的去准备自己去了。
镇国公府有三房兄弟,家规严苛,自小修身养德,而立之前不许纳妾,蓝家兄弟更是兄友弟恭,说出去一门清正家风羡煞旁人。
而一大家子里,除了宫中的皇后娘娘,就出了这一个娇宝贝女娃娃,自然是放在心口上疼爱,吃穿用度一律是最好的,更不要说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那是一刻都没有落下。
送母亲出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蓝静嘉缓步而归。
手中的衣料丝滑柔软,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就算是再紧张得心如擂鼓,也会被表面的天真烂漫所掩盖。
——
宴会场地已经准备就绪,各位官员及其家眷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
蓝静嘉和母亲随着祖父和父亲后面到的,刚过石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宴会全貌,就被母亲拉着走到了和男席隔开的女席去了。
外面天气不错,不过天色一暗,这温度也就更觉得低了,加上寒风冷厉,坐在四面不透风又有暖炉的马车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大殿上暖气充足,扑面而来哦幽幽暗香也让蓝静嘉的鼻子稍微发痒。
脱掉厚重的绣有海棠的披风,里着冬衣也遮不住姣好的身段。
母亲在和那些夫人们寒暄聊天,连带着自己也被迫接受好多夸奖,蓝静嘉知道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在状态,连平日里交好的手帕交都心不在焉地应付。
虽然根本透不过屏风看到什么,但目光还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地方瞥去。
外面声音嘈杂,但没有一道是自己熟悉的。
胳膊陡然被人撞了一下,好友捏着手帕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不满道:“静嘉你今日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屏风上有什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瞬间回神,蓝静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真是对不住,你刚刚说……?”
昭勇将军家的段小姐哼了一声,还是降不住自己憋不住话的性子,拿着团扇挡住半张脸,凑到蓝静嘉耳边悄悄说:“看到没,那个穿粉蓝色衣衫的那个,就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的那个。”说着示意蓝静嘉不动声色地看向一边,“听说是刑部尚书魏大人那丢了十几年的女儿!”
蓝静嘉朝角落看去,果然见一名少女独自坐在桌边,颜色惊人,气质却是冷淡的,好像还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在里头。
蓝静嘉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段小姐眼皮子一翘:“魏大人现在的夫人是我远房的姑妈,特别远的远房,是个续弦,而且这两天魏大人一想让她回家,闹得差不多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了。”说着还撇了撇嘴,“那续弦也是,又不是亲生的,搞得跟她有多深的感情似的。”
……
乔扇和齐兼曾经是承德殿的隐卫,后来则宁出征,才被皇后选出来守在则宁身边,如今身负战功,也算是脱离了隐卫编属,直接从奴籍跳过庶民成为了士。
即便如今是一品侍卫,他们还是坚决地请调到承德殿。
连广平侯看江谌之的眼神都变得快慰了,大殿上也都是一片夸赞说英雄出少年云云。那些个士大夫们重来倒去一个意思说得都能翻出个花来了,让习惯了武将们直来直去的江谌之和毛子礼头痛欲裂。
既然推脱不掉,那就能躲一时是一时。此时的则宁正在喻则陵的住处胡天侃地。
对于这种情况,前世遇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酝酿酝酿情绪,才能有耐心和那一群老不死的瞎扯淡嘛!
小成子提醒了一遍又一遍,急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哎呦我的殿下呀!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没别的事儿咱就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陛下到了您还没到,那可就是大不敬啊我的殿下呦!”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则宁起身甩甩袖子,“二弟,走吧。”
小成子差点喜极而泣。
喻则陵抬头想要拒绝:“皇兄……”
还未说完,就被则宁打断:“留着话到地方就帮我怼死他们,为兄还指望你帮我挡酒呢!”
说到这个份儿上,喻则陵便垂首认命。
半道上遇到了喻则明那个小纨绔,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后来走过来行礼。连那个他一贯当成透明人的二哥都乖乖叫了声“皇兄”。
则宁本就与他不熟,“嗯”了之后依然和喻则陵说边疆的趣事,谁知身边的人老是不安分。
“咦?不可能吧!”
“哇!然后呢然后呢?”
“乖乖!就知道这种人活不长!”
则宁:“……”
后来道:“边关数年才知晓诗文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多么壮美,这个‘直’字和‘圆’字真是让人觉得又是挺拔又是苍茫,令人唏嘘。”
喻则明:“……”
还未踏进大殿,就有太监一波又一波地唱礼:“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到——”
然后又是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殿下千岁!”
“免礼。”
“谢殿下。”
虚礼过后就是毫无意义的寒暄。
面对着一群人对着自己“下官听闻……”“殿下果然XXX”“老臣惭愧”等,则宁就连吹牛哔的欲望有没有了。
果然不负众望,大臣们还没来得及关照他,就听见拖得长长的音:“陛下驾到——”
第16章
没人注意到跟在皇帝身后的高石那复杂的表情。
两侧百官朝拜,在那个居于宫中数十年见遍尔虞我诈久经风雨的老太监眼睛里,不过是虚影一晃。
前头皇帝的身姿不再挺拔,甚至有些伛偻,尤其是最近几年倾近衰颓。高石不禁抬头望向那个接受万人朝拜的尊贵帝王,那一丝不苟的束在冠冕里的发丝在灯光下也掩饰不了灰白。
高石的脑子里纷纷杂杂的,但是此时行事依然安稳妥当。
他自小入宫,一路跌跌撞撞受了不少委屈,后来阴差阳错被调到当时并不受宠资质又很平凡的四皇子身边。主子待他一般,但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恩宠了,他当时想,如果一直这样,也算求得现世安稳了。
结果后来大皇子沉迷诗书文理,为了烟花女子自请贬为庶民,气得先帝呕了一口老血。六皇子沉迷女色,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拥兵自重,那次持续到凌晨时分的宫变他无缘亲眼看见,但是第二天先帝大发雷霆差点把他们三个活刮了,理智下贬为庶民拘于宗人府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后来那次先帝元气大伤,早早立了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帝为太子,没几日郁结在心,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先帝就驾鹤西归。
得亏了大誉国力强盛,虽比不得文景时的盛世,但也有万国来朝的盛况。要不然还真不够那些朝臣作的。
思及此,高石的一双眼睛不经意的瞥了下方刚刚行礼起身的大皇子一眼。
身姿挺拔如松,礼节适好,荣宠不惊,身为皇子不骄不躁,沉稳有礼。
蓦地想到来次之前皇帝对他的幽幽叹息。
“则宁打小就沉着稳重,心中总有自己的思量,如今这般出息,虽说不是锋芒毕现,但也不似从前韬光养晦。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自己从小就知道,也不怕朕知道。都说三岁看大,前人之言果然不假。”
皇帝有些浑浊的双眼在这时微微清明。
“朕对他并非是漠不关心的。朕虽平庸,可不昏庸。驾驭不了群臣,扶持不了国祚,可是非对错轻重缓急可是分得清的。”
“朕于龙潜之时遇得德妃,农家少女,似水年华,荆钗布裙难掩绝色,她虽是朕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儿子朕也乐意去宠,可终究是匡扶不起大誉。”
“李庆安那一帮子人,就算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混账事,朕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怎么办呢?无怪是朕少年时期的狐朋狗友。现在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力管辖,但是待得朕百年之后,可就……”
……
高石替皇帝斟一盏酒,恭敬地退下身子。
“……朕自践阼以来,无为国所献……今,朕之大子将万士,踏狄营,扬我大誉国威,朕甚欣慰……江、毛、李、唐等将士勇冠三军、攫戾执猛,乃精兵强将也……今朕设宴,京畿犒赏,聊表朕之心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笙歌起。
则宁手执酒盏,看着场地中舞女起舞。
身边坐下一人,悄悄捅了捅则宁,喻则明小声道:“皇兄,我先出去一下。”
则宁斜看他一眼,见他面露羞赧,心中诧异,便颔首。又见他眼神儿一飘,则宁会意,朝那个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一脸笑意地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跟着他的还有几个大臣。
喻则明缩缩脖子就离开了。
则宁微微扬了扬眉毛,见那个中年男人越走越近,想到之前看他周边官僚围绕,便心下了然。
撩开衣袍,则宁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淡淡地看着他。
李庆安嘴角扯着笑:“殿下果然是少年英才,勇冠三军,无人可匹。老臣等人甚是羞愧啊!”
他身边的太仆寺卿苏士昕等人连声附和。
则宁看着他们,半晌才微微扬起唇角:“少年英才不敢当。本殿做不成大理寺卿整治贪官污吏,当不了谏官言官使陛下耳目清明,自然是先抵御外敌,护我大誉安稳。至于隐藏在大誉内的残虫,当然是关上门来整顿。”
李庆安一顿,没想到曾经不屑于争口舌之厉的大殿下说话也这般厉害。不由得有些讪讪,随后道:“殿下这说的哪里话,如今政治清明,禁宫内外一片祥和,各府各衙如明镜高悬,倒是让陛下安心地很呢!”
则宁侧首,低笑一声:“如此便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来是过来试探则宁深浅的义安侯,一开始见到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外甥凑在大皇子身边叽叽咕咕亲亲热热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大皇子一脸冷漠,就没见过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没想到他倒是长本事了,一看到自己过来就开溜,本来心情就郁结的义安侯遇到面前一脸“我想结束话题不想和你聊天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怼死你”的则宁,不由心头一梗。
“殿下一路风沙多有劳累,那老臣就不打扰了,殿下尽兴。”
则宁点头:“侯爷慢走。”
李庆安:“……”勉强笑笑,甩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皇帝面前的红人儿,有多少年没人在他面前呛他了?
一转身就差点和身后整日在朝堂上和自己对着干的老爷子撞上,李老丞相看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直接就昂着头拿着鼻孔对着他“哼”了一声就绕开他。
随之而来的还有镇国公还有国舅爷父子俩。镇国公虽有银丝缠头,却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尤其是一双鹰眼,精神得发光。
曾经和先帝南征北战的国公爷摇着头,语气快慰:“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是皇家子弟,有先帝当年的风范!看到殿下如今少年得志,老臣就想到当年与先帝马坡临风沙饮烈酒,何其快意!”
李老丞相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完全不似刚刚见到劣子的神情:“殿下如今边疆归来,自当是修生养息。大誉皇子十六而朝,殿下已错过听政一年有余,不知作何打算?”
对于这个品行才干皆似前世历史上名相魏徵的李老丞相,则宁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