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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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 “纪琴,我会让你相信的……”
☆、空盼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遥远天边刮来一剪风,吹落枝头绿叶,纷纷扬扬而撒,却是有种花开荼靡,夏末已尽的意味。
晋江六角凉亭内,有名翠衣女子正守在旁,翘首期盼——
晋江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晋江等聂玉凡慢慢吃完红枣糕,莹怜一脸小紧张地问。
晋江而对方神色微凝,默不作声。
晋江莹怜立时心慌无措,见他半晌没有反应,抿抿唇,垂头丧气道:“真有这么难吃吗……”
晋江听得这句,聂玉凡终于忍不住莞尔:“傻丫头,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独自泄气上了?”
晋江 “可是你……”莹怜此刻再看他表情,一下琢磨过来,闷闷跺脚,“原来是故意的!”
晋江因聂玉凡以前时常来靳府拜访,二人早已相熟,所以奚勍才特别将莹怜留在他身边伺候。
晋江聂玉凡双瞳黑寂无光,但笑容却溢满俊容,好像四散飘扬的点点春絮,足可融亮周空。
晋江 “不过这红枣糕确实枣香浓郁,甜而不腻,风味属上佳。莹怜,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晋江莹怜顿时被他夸得小脸一红,阳光斜照下,仿佛熟透果实动润灿灿,双手私下绞在一起,羞赧着:“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晋江最后一句说得虽轻,但仍被耳力灵敏的聂玉凡捕听到,心底恍惊,脸上笑容不易察觉地凝固瞬刻。
晋江莹怜却只从后看到他静坐不动的背影,清瘦之下却又透出柔韧,配着墨蓝长衣的柔滑斜度,更带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安逸温柔,似乎从后轻轻贴靠,便可踏心地沉睡万个季度……
晋江莹怜一阵懵怔后,赶紧晃了晃脑袋,接着听聂玉凡问:“兰公子他……近来身体如何了?”得知对方上回吐血,他内心震惊不已。
晋江莹怜则娓娓道:“大夫只说是气血凝滞之症,需要小心调养,所以小姐这几天都陪在姑爷身边照看。”不过平时一有时间,奚勍就会来风忆园亲自为聂玉凡的眼睛上药。
晋江聂玉凡听完点点头,之后便缄默不语。
晋江而莹怜趁此刻,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香物,轻声试探性地问:“聂哥哥,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晋江聂玉凡微偏头,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片刻道:“蓝色吧……”
晋江莹怜内心一喜,立即握紧手里的蓝色缎绣如意荷包,带动丝绦上系有的小巧铃铛,传出一阵清灵之音。
晋江身后有细微响动,似乎在一点点朝前靠近,而听到那声铃音,聂玉凡又回想她方才问话,心底隐约猜测出什么。
晋江一瞬,浓黑绵长的睫毛压低颤了颤,将萦绕的一层融光打碎在眼中,泛动幽幽暗彩。
晋江接着,他十分肯定地笑起来:“是啊,喜欢蓝色,不过记得上次,却有人送个粉色的香囊给我。”
晋江 “呃?”莹怜听后脚步一顿,吞吐地问,“有,有人送了……”
晋江聂玉凡微笑间,清秀双眉却颦起一丝无奈情绪:“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颜色,况且那种女儿家的东西,对我来讲也毫无用途。但念对方毕竟费了一番心思,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晋江淡淡随意的语调,却仿佛灌给莹怜一丝清醒疼痛,让她呆呆站在原地。
晋江 “莹怜,怎么了?”
晋江聂玉凡察觉她半天没有反应,唤了一声。
晋江莹怜抿动唇,低低吐字,但更像在自言自语:“原来,不喜欢……”随后双手一紧,神色很快黯淡下来,完全没料到温柔如风的他,竟也会说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话,一时心中既是失望,既是难过。
晋江 “我去端茶来……”
晋江似乎抵不住眼泪欲滴的冲动,莹怜将费尽几天心思才做成的荷包揣回怀中,匆匆丢下一句就跑开了。
晋江而聂玉凡一个人坐在凉亭里,耳边听着飒飒风声,唇边笑容消弭无踪。
晋江他逸美的脸容浸在浅浅光影里,白皙纯净似一块莹玉,即使方才说了伤害人心的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愧疚,丝毫悔意。
晋江一切只因他对那个人的爱,早已经深陷泥潭,变得不能自拔,无可救药了……所以明知不会有结果,明知再无多余的情感给别人,就该立即斩断的好。
晋江聂玉凡轻轻抚摩藏于胸口处的纱帕,双目空濛地视向前方,明明看不见,可她的样子就这样在脑海清晰描绘出……
晋江只有那时,笑容是无可比拟的温柔,令风眷恋,迷醉了万物。
晋江********
晋江晚膳用完,奚勍扶祁容坐到雪榻上,然后又去厨间端来了药汤。
晋江“勍儿,我自己来吧。”
晋江祁容刚说完,就见奚勍已经舀了勺药递到唇边,无奈下,只好笑着张开口。
晋江 “苦不苦?”
晋江其实光闻到那股浓呛的药汁味,结果就已经不言自明,可奚勍每次看祁容一脸平静的喝完,总怕他是在心里忍着,所以特意准备了几颗果糖,让他服药后含在嘴里。
晋江祁容摇摇头,好像早习惯药的苦涩,一边喝,目光却一边牢牢锁在她身上,每丝神情,每个举动,都毫无遗漏的印入心底,仿佛那是自身一块血肉,看不够,直要拽入体内。
晋江喂完药,奚勍拿帕子替他细细拭去嘴角药渍,见对方始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疑惑道:“容,怎么了?”
晋江祁容波光一荡,才意识到药已喝完,等对方转身要去拿果糖时,忽然一把将她拉近身前。
晋江 “一点都不苦,不吃了……”祁容温柔拂过她耳边鬓发,凝视那张皎丽容颜,柔声细语道,“勍儿,近来都是你亲自下厨煎药,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们做吧。”
晋江奚勍被他一拉,顺势坐到旁边,轻轻开口:“不必了,替你煎药,我心里才觉踏实。”自从吩咐莹怜去照顾玉凡,很多生活中细琐的事,特别是与祁容有关的,她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晋江奚勍不禁认真审视一遍他的脸色,可能是刚服过热药的原因,雪容上微微泛透几许红润,看去才稍显有些气色。
晋江其实从他上回吐血,奚勍内心总有丝怪异感觉,尽管大夫跟他都说无事,可奚勍却有了疑虑,还将风墨北留下的药丸带回门里,让卓大夫辨识其中都混有哪几种药材。
晋江不过结果并没出乎意料,确实只是些滋补身体的药材罢了,让奚勍私下松口气。
晋江此刻天色已暗,侍婢们开始忙着在寝居内外掌灯,祁容淡淡扫眼屏风后几道闪动的身影,目光又转向奚勍,温柔道:“有夫人煎药,即使苦,到最后也都变成甜的了。”
晋江奚勍听他开始逗笑,嘴角一撇,有些没辙。
晋江祁容慢慢抚过那柔滑白皙的手背,忽然想起什么:“等过几天,我们回靳府一趟吧,好久没去拜见岳父岳母他们了。”
晋江 “嗯。”奚勍听完毫不犹豫地点头,
晋江祁容笑着拍拍她的手,又问:“关于聂公子的眼睛,最近情况怎么样?”
晋江奚勍却轻叹气,双眸浮现秋水似的忧色:“暂且还是如常……”
晋江祁容凝望她的表情,笑痕浅了几分,同时安抚道:“别急,一切尚有希望,况且治愈眼睛的事更需要时间。”
晋江几句温言下,奚勍便觉心情很快好转起来,随后眸光一晃,望向右方靠窗的书案。
晋江 “怎么了?”
晋江祁容不由顺她视线看去。
晋江奚勍一笑:“没什么,用膳前刚刚给纪琴写完书信,还没来得及送去。”瞧祁容面露不解,补充一句,“她也是一直担心玉凡的眼睛,所以我叫她不要担心。”
晋江岂料她话音方落,屏风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原来是侍婢不小心打碎房内某个瓷器。
晋江奚勍正要起身去看,却被祁容拉住,只听他声音冷如玄冰地传出:“做点事都粗手粗手的,收拾完去后院罚跪两个时辰。”
晋江做错事的侍婢急忙跪在地上,颤颤应声“是”,就把瓷器碎片清理完退了出去。
晋江等侍婢们陆续离开后,祁容朝奚勍开口道:“像这些做事不麻利的丫头,平日该罚还是要罚的。”
晋江奚勍没立即回答,因为下人一般犯了过错,她通常只在口头上训斥一番,绝不会动用皮肉苦刑。但今日既然是祁容发话,又不是太重的惩罚,所以便没说什么。
晋江接着祁容将她重新搂回怀里,似哄似劝道:“当然了,你是兰府夫人,怎样对待下人都听你的,不过这些还是交给管家去管好了……因为你的心思,要放在今后的事上。”
晋江奚勍顿时不明意地瞅去。
晋江他笑容若月下盛开的白色梨花,柔溺之中露显纯净美丽,潺潺流水一般的声音里,更透泄内心的真切期盼——
晋江 “日后勍儿……可以先想想我们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应该起什么名字好,或者……先把他们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准备好。”
晋江祁容说出这番话时,表情也像个孩童般,少去那份阴谋算计,好似梦里漫天飞舞的洁白轻羽,含有真真正正的欣喜与向往。
晋江而奚勍却被他说得完全愣住。
晋江 “勍儿。”之后祁容看向一脸怔怔的她,笑着,“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晋江奚勍眸光轻微晃荡,哽了半晌,才老实回答,“关于孩子的事,其实我还没有想过……”
☆、布局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祁容身体一僵,就像背脊被冰锤猛力戳砸,继而裂开一道缝洞,任丝丝寒风侵肌入体。
晋江 “没想过……”
晋江犹如某种情绪破碎,他飘飘念着几个字,一股连骨锥痛冲击神经,使视线有刹那恍惚。
晋江然而下瞬,那双目又凝聚起冰煞亮光,几乎能将人的魂魄打散,直逼眼前人:“为什么没想过?!还是说……你不愿意!!”不愿意怀有他的骨肉吗!
晋江雪白皓腕一下被握得生红,奚勍发觉那眼底正闪动着癫乱狂绪,意外他会如此动怒,急忙解释:“没有!”
晋江祁容绷息不语,胸口搅涌着凄迷哀凉,一双似受了伤的眼神望过来,竟叫人心痛得厉害。
晋江奚勍眸中瞳仁骤然缩紧,只感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透,因为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原来祁容一直都在期盼与自己组建一个完整的家。
晋江一时间胸口酸暖交集,奚勍身躯前倾抱住他,发自肺腑道:“容,你别乱想,我现在最担心的……只有你的身体。”
晋江而祁容的面容被埋入那发丝间,听她慢慢讲完,长睫微缓扬起,目光幽幽透过前方竖立的屏风,似乎思索起什么,又似乎更加坚定了什么,双手反搂她腰肢,灯光明灭下,竟开始深深含笑……
晋江因为他要的,只有唯一。
晋江********
晋江第二日祁容去拜见了朔王,而风墨北经过一段时间调养,身体伤势已基本痊愈。不过皇宫里近来倒发生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前不久兰贵人临产,诞下一名皇子,可结果令人意想不到,孩子天生畸形,犯下宫中大忌,兰贵人得知实情后一下子精神崩溃,竟亲手掐死襁褓中的男婴,轩帝震怒之下,最后将她打入乾西宫。
晋江至于瑶妃并没有卷进这场风波中,或许是沈居之曾经给女儿有过暗示提警,叫她不要再与兰贵人有过密接触,尽管不知幕后真相,但瑶妃看到兰凝如今的结果,心里已隐约觉出此事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惶心不安的感觉逐日剧增,导致心病郁结,卧床不起。
晋江而被关押在天牢的冯仪仍然神智不清,早初轩帝曾在殿内亲自审问,岂料他盯住轩帝半晌后,就好似看到妖魔鬼魅般,吓得脸色骤变,口中一味胡言乱语,竟无人能听懂。
晋江 “靳恒虽进牢里见过冯仪一次,可惜对方确实已精神失常,无法从中探听出什么。”
晋江因天牢里布有朔王的眼线,所以想得知近来有谁见过冯仪并不难。
晋江朔王说完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这么做,究竟是念旧情,还是认为冯仪通敌私运粮草的事是遭人陷害?”
晋江祁容与朔王隔几对坐,轻轻一笑:“或许都不是。”
晋江 “哦?”朔王面露不解。
晋江祁容优美的唇线微扬,开口解释:“他们二人早因各自儿女的事闹得反目,若靳恒真念旧情,即便是处于风口浪尖也会去面见圣驾,替其求情。可如今他除了私下见冯仪一面外,未见任何举措。而帐本上确确实实没有靳恒的名字,可见冯仪对此事一直都做得极为谨秘,即使同对方交好多年也没透露出一个字,所以是真是假,是否遭人陷害,靳恒根本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