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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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笑容强笑:“郡主说的可是永定候家的二公子甘宋?妾身记得他已经订亲了。”
顾笑容当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甘宋年龄比玉宁公主还要小上几岁,南阳郡主所说的人当然不会是他。
皇后娘娘眼中便闪过一丝不悦,顾笑容的表现让她很不高兴。
玲珑在心里默默叹息,玉宁只是女子,和立嗣没有任何关系,可皇后娘娘却还是要把她推进这滩浑水。
一家若是和两位皇子扯上关联,那就是离死不远了,顾家却有六位皇子女婿,顾锦之险中求生已是艰难,可偏偏皇后娘娘连他也不想放过,再扔个公主过去,顾锦之想继续做个闲散纨绔也是不能了。
还有玉宁公主,她在宫里小心翼翼,又招谁惹谁了?
当爹的要把她送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当填房,当娘的又把她当成冒萧两家的牺牲品。
皇后的声音便带了几分凌厉,她看向顾笑容:“你娘家兄弟今年几岁了?若是本宫没有记错,他应该尚未成亲吧?”
顾笑容强颜作笑,道:“妾身那个兄弟最是不成器,章台走马,游手好闲,在五城兵马司当职可是整日看不到人,我爹没少让他气着,快二十的人了,也没个定性,谁家会把好好的姑娘嫁给他啊。”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地睃了玲珑一眼。
永定侯府向金家提亲的事,京城的上层圈子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先是顾家女儿是十二皇子的准王妃,顾家儿子要求娶金家女儿;可后来就是乾坤大挪移,顾家一儿一女全都出局,十二皇子娶了金家女儿。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儿女做了夫妻,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直到现在还被谈论。
见顾笑容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她拉下水,玲珑索性撅起小嘴,一副“我被欺负了“的表情。
年纪小就有这个好处。
皇后之所以把玲珑也召进宫,无非是让她来坐陪的,同为玉宁公主的嫂嫂,顾笑容和金玲珑一个居长,一个为嫡。
如果只让顾笑容进宫,那便会让人想入非非,认定是来逼婚的,反不如叫上自己嫡亲的儿媳一起过来。
见顾笑容看玲珑,皇后的脸色便不好看了。
顾笑容,你把自家兄弟说得如此不堪也就罢了,还要拉上十二的媳妇,好狠毒的心肠。
她冷声对玲珑道:“你和玉宁年纪相若,应是谈得来的。说不定她不肯和本宫说的话,反而愿意和你这当嫂嫂的说呢,你去问问她,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玲珑如获大赦,连忙答应着,向众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这种事上,皇后当然不用去问玉宁的意思,皇后娘娘是不想让她给顾笑容做人证,这才把她打发出来。
让她到玉宁公主那里去,无非走个过场,她只要说玉宁公主害羞,什么都不肯说也就行了。
玲珑有心慢吞吞地过去,忽然记起那次在街上看到的那个酷似玉宁的小姑娘,嘴角便勾了起来,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玉宁公主,或许不会让人摆布呢?
一一一一
第五四七章 自在
玲珑进宫一切从简,自是不能像去别的地方那般前呼后拥,她带了六个丫鬟,杏雨和浣翠随她进宫,喜儿、丽水、红绡、红绣在马车前候着。
太阳透过并不茂密的银杏树火辣辣照进来,玲珑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掏出怀表看了看,上午十点钟了。
看到王妃出汗,杏雨便让浣翠去绞帕子,忽又想起玲珑方才在西暖阁里和她说过的话,便对浣翠道:“你陪着王妃先去东三所,我去绞个凉帕子,一会儿就过去。”
一抬头,便看到玲珑冲她微笑颌首,她知道王妃明白了她的想法。
现在的王妃再也不是在江苏老宅时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了。不论是东西两府还是金家老宅,想做王妃娘家亲戚的数都数不过来,王爷对王妃也是越来越好,王妃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王妃现在需要的不是她这个相依为命的保镖,而是需要像海棠那样,能帮王妃打理后宅的人。
杏雨原本还盼着海棠姐能嫁个府里的人,这样就可以留在王妃身边做管事媳妇,可王妃把海棠嫁得那么好,又有自己的铺子,那是要做东家奶奶的,自是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杏雨信步往茶水房的方向走去。
杏雨经常随着睿王妃进宫,她在路上遇到内侍和宫女,大多都认识她,有的和她攀谈几句,也有的对她笑着点头,全都非常友善。
不论睿王妃是否能得皇后娘娘的喜爱,她也是皇后唯一的嫡媳,单凭这个“嫡”字,睿王妃身边的丫鬟也比别家的丫鬟面子大些,况且,睿王妃素来出手大方,永华宫上上下下怕是没有哪个没拿过她的赏赐。
“杏雨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一名粗使宫女笑着道。
杏雨拿出帕子,道:“天儿太热,找些冰水绞了帕子给王妃擦汗。”
那宫女便殷勤地道:“我们这儿没有冰,倒有玉泉山的泉水,送来后就倒在缸里,那缸有半截埋在地上,虽说不如用冰镇过的,但也是凉凉的。”
杏雨便笑着说好,让那名粗使宫女给她取一些来。
宫女去取水,杏雨便在茶水间的杌子上坐下,眼睛却从打开的窗子里望出去。
只见一个小内侍的头在窗外的梧桐树后探了一下,杏雨假装没有看到。
过了片刻,泉水便端过来了,送泉水进来的人却不是方才那名粗使宫女,而是张自在。
“怎能劳烦张公公啊。”杏雨笑着起身,双后接过装泉水的铜盆。
张自在赔笑道:“杏雨姐姐是睿亲王妃身边的人,平日里在王府也辛苦了,这进宫了哪能让姐姐累着?”
杏雨也不客气,从荷包里取出拇指大小的西洋水晶瓶子,把里面装的茉莉香露倒在水盆里,再把两方素色帕子浸上,待到帕子把香露充分吸收了,再拧干取出来。
张自在便在旁边聊天,一张嘴就像抹了蜜,张口姐姐闭口姐姐,待到杏雨绞了帕子,他又从怀里掏出只珐琅胭脂盒子,只说是刚得的,自己也没有姐妹,就给杏雨姐姐拿去玩吧。
杏雨睃了一眼,这是杨馥春专为宫里娘娘们制的胭脂,外面买不到的,以张自在的身份,这种物件到不了他手里,还不知搭了多少人情,也得了这么一盒子。
她便笑着谢了,道:“王妃那边还等着我绞帕子过去呢,张公公有机会出宫办差,也尝尝我们府里做的点心。”
除非是跟着大太监们出宫办差或者传旨传口谕,小内侍们是没有机会出宫的,杏雨也只是客套。
没想到张自在的眼睛却亮了起来,道:“那改日轮到我干爹出宫时,咱家一定去给姐姐请安。”
杏雨噗哧笑出来,道:“你要是请安也是给王爷和王妃请安,哪有给我们请安的道理。”
张自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咱家好不容易见到睿王府的姐姐,一时高兴说错了话,姐姐可别怪罪。”
杏雨目光微闪,笑着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们王妃身子弱,这阵子都让太医给调理着,皇后娘娘心疼她,除了大朝会,平时很少召她进宫,我也就是这次跟着王妃进宫了,下次还不知要什么时候呢。”
张自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是上个月调到永华宫的,还是头回见到睿王妃。
他刚来时便问过干爹,干爹也说睿王妃年幼体弱,皇后娘娘还派了永华宫的姚嬷嬷住到睿王府里,专司给王妃调理身子。到了大朝会时,皇后娘娘升殿,轮不到他这种身份的内侍去侍候。
就是今天,这给睿王妃引路掀帘子的活儿,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和别人调换来的。
杏雨说得对,下次再能来和睿王府的大丫鬟们套近乎,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见杏雨拿了帕子起身便要走了,他咬咬牙,便道:“姐姐稍留片刻,咱们有件事想劳烦姐姐。”
杏雨再回过头来时,已是目光冷冷:“张公公是宫里的内侍,服侍皇后娘娘的,您说有事劳烦我这个当奴婢的,这不是折煞我啊,传扬出去,外人还以为是我家王妃不知轻重呢。”
张自在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漓。他强笑道:“姐姐千万别误会,咱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原先的主子带个话儿,也让她老人家九泉之下能安息。”
张自在以前是程嫔院子里的人,难道是程嫔有遗言不成?
杏雨的心砰砰直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自在,张自在竟然就要把程嫔的话托给她,想来也是个办事不牢靠的。
杏雨冷冷地道:“事关宫里主子的事,那我就更加不能听了,公公还是改日再说吧。”
说完,她把那盒杨馥春的胭脂轻轻放下,转身便离开了茶水间。
张自在怔在那里,羞愧难当。
睿王府的大丫鬟拒绝了他,甚至没有听他要说什么。
他果真是太笨了,就连几句话都不能带出去。
他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方才那个粗使宫女走过来,用脚尖踢他一下:“哎,你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要给我五钱银子的吗?快把银子拿来。”
他无奈从怀里掏出荷包,挑了五钱银子给那个宫女,那宫女眼尖,一眼看到荷包里还有个大个的银锭,少说也有五两。
她气得翻个白眼,这五两银子不用说,是这小子从杏雨那里讨来的,谁不知道睿王妃手面大,一出手就是五两十两的打赏,这小子肯用五钱银子和她换个送水的差事,原来是为了要打赏。
她看看四下无人,朝着张自在就是一口唾沫,骂道:“看你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就好心给你个机会,原来你是这么脏心烂肺的,得了这么多银子才分我五钱。以后你别想再让我帮忙了。”
张自在正在沮丧,根本没有注意自己露了白,听到这宫女这样说,才惊醒过来,正要说什么,却见那宫女已经气呼呼地走了。
他苦笑一下,想到那宫女说以后不要再让她帮忙的话,脑子里如白驹掠过,又惊又喜。
杏雨可没有这样说,她只是让他改日再说吧。
一一一
第五四八章 烈女传
待到杏雨来到东三所时,玲珑已经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正和玉宁公主闲话家常。
玉宁公主穿着珍珠色素面比甲,梳着单螺髻,只插了一支珠子钗。年方二八的俏佳人,素净得像是要吃斋念佛的。
玲珑也有一件珍珠色的比甲,上面却是绣了淡粉的冰梅图,娇艳极了。
玲珑坐在炕桌前,便说起在西岭打猎的事,说起当时的场景,玲珑讲得惟妙惟肖。
“王爷可有本事了,一个人就打了七八只野兔,三四只山鸡。可惜我们去的时候不对,没有遇到野猪。”
“十七爷也跟着一起去了,侍卫们不放心,想骑马带着他,可他不肯,非要自己骑着马,威风凛凛的。”
玉宁公主却只是微微笑着,手里的《烈女传》一直没有放下。
玲珑说得口干舌燥,端起青花茶盏喝了一口,又是六安瓜片。
她便问道:“公主喜欢喝果子露吗?我在府里做了西瓜汁、雪梨汁,昨儿个还做了樱桃汁,可惜樱桃出汁太少,不如西瓜汁喝得过瘾,公主若是喜欢,待到王爷进宫时,给你带些过来?”
玉宁公主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只是淡淡说道:“我身子弱,喝不得寒凉之物,让皇嫂费心了。”
玲珑觉得吧,颜栩家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她们金家还有大姐四姐大嫂这样的正常女子呢。
可他们颜家从婆婆到小姑子,就没有好相与的,更别说那六位各具特色的嫂子了。
她只好又道:“王爷打来猎物,我就带着丫鬟们生起篝火烤制野味,没想到却遇到安定候世子和世子夫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侧目瞥向玉宁公主,见那平缓的眉头果然动了动。
玲珑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下去:“安定侯世子夫人真是个妙人儿,她竟是穿着男子衣裳,扮成世子的小厮。”
她再次睃了玉宁公主一眼,玉宁公主手里的烈女传已经倾斜,眼睛虽然还盯着书本,可拿书的姿势分明已经不对了。
玲珑便轻声娇笑,她的笑声如同黄莺出谷,玉宁公主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就听玲珑又道:“永定侯世子也真是洒脱,带到王爷身边有女眷,便索性把世子夫人介绍过来,世子夫人举止大方,没有半丝扭怩之色,对她女扮男装之事,王爷都没有半分怪责呢。”
玉宁公主手里的书重又拿好,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玲珑笑道:“永定侯世子带着只很漂亮的酒葫芦,我看着喜欢,可也就是喜欢而已,多看了几眼。可没想到过了几天,王爷便寻来一只差不多的葫芦送给我,改天公主到我们府里做客,我拿给公主看啊。”
“好啊。”玉宁公主终于说话了。
玲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