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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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原以为他只是给金子烽做陪附,却没想到他竟成了众星捧月,就连那个叫绿珠的清倌人也坐到了他身边。
绿珠十五六岁。善歌舞,通音律,生得粉面桃腮,体态风|流。在座的众才子都想和她套近乎,而她的眼睛落到许庭深身上,便没有移开。
待她坐过来,许庭深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其他学子纷纷打趣他,他求救地看向金子烽,希望金子烽能帮他解围。但金子烽却没有过来帮他。
正在这时,外面一片喧哗,接着,屋内静了下来,许庭深这才知道,十二皇子到了。
十二皇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是青竹纹的杭绸直裰,束着竹节簪,腰间挂着羊脂玉的平安扣,低调奢华。却如珠玉在侧,贵不可言。
众人连忙起身,正要施礼,十二皇子制止。嘴角勾起淡淡笑容:“这里不是宫内,诸位不必多礼,都坐吧。”
话虽如此,可谁也不敢落座,陪十二皇子来的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士,连忙亲自搬了椅子。请十二皇子在主位落座,众人这才重新坐下,却再也没有方才的兴奋,个个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位尊贵的皇子面前露出疏露。鬼才知道这主儿怎么来了,谁都想抱上这主儿的大腿,可也不知道他的喜好,想抱大腿都不知如何着手。
十二皇子却是一副要与民同乐的模样,挨个的让众人报出姓名,一双深不可测的星眸在众人脸上扫过,有些胆子小的不由得缩缩脖子,冷嗖嗖的。
从十二皇子进来,坐在许庭深身边的绿珠便紧紧攥住他的衣裳,许庭深扭头看去,见她一双水杏眼半垂着,却又时不是地偷眼去看。
这时,有人叫他:”许二爷,轮到你了,十二殿下正等着呢。“
他慌忙抬起头来,看到十二皇子的一张俊颜正对着他,带了丝揶揄。
”晚生姓许,名庭深,还没有字“
十二皇子转头,耿子鱼对他耳语几句,显然是在介绍许庭深的出身。
十二皇子便笑道:”原来是国子监祭酒许大人的公子,又是泰山书院拔尖的人才,果然是一表人才,甚好甚好。“
说到这里,十二皇子又看向绿珠,像是忽然看到,有些吃惊:”坐在许二公子身边的,定是许二公子的红颜知己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许庭深闻言大惊,恨自己为何方才没把绿珠推开:”殿下误会了,晚生尚未成亲,这位是是“
十二皇子释然,微笑道:”是我眼拙了,但人不风|流枉少年,许二公子不必介意。“
接下来,在座的学子们纷纷拿出自己的诗文请十二皇子品评,有的还即兴赋诗,金子烽则亲自为十二皇子烹茶。
许庭深却是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今天十二皇子对他说的那几句,不等明日便能传遍京城,会传到父亲耳中,也会让玲珑知道吧。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进来一个小厮,和兰墨差不多的年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
小厮被兰墨领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道:”许二爷,小的是金家的,我家府里的一位姐姐,受人所托,有几句话带给许二爷。“
听闻这是金家小厮,许庭深不由地看向正在满脸堆笑给十二皇子奉茶的金子烽,即是金家小厮,却是越过金子烽来直接找他,那派他来的人,一定是玲珑吧。
玲珑让丫鬟带话给他?
许庭深没有犹豫,告诉兰墨他去官房,便跟了那个小厮出了清风阁。
清风阁对面有一间小茶馆,他刚来到茶馆门口,就见一条倩影从旁边闪了过来。
她穿着粉地碎花夹棉比甲,墨绿的棉裙,梳着双丫髻,手里揣着暗粉色绣着黄鹂鸟的棉捂子。
若不是那精致而又熟悉的眉眼,许庭深真的以为这是谁家的丫鬟。
他没有想到,在这里等他的人,不是丫鬟,而是玲珑本人。
她亲自来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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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绿珠
许庭深的一举一动,颜栩都在亲自留意,他虽然分辩不出许庭深的长相和别人有何不同,但脸盲的人都有自己一套认人的方法,比如说许庭深穿的是青莲色的直裰。
许庭深前脚出门,颜栩使个眼色,就有人在后面偷偷跟上。
派出去盯稍的一个叫仇虎一个叫钱勇,都是年后才调到颜栩身边的,正在憋着劲儿想在皇子身边冒出头来,看到许庭深出去,他们立刻在后面远远跟上。
可是刚刚走出不远,他们就发现跟踪许庭深的,还有另一拨人!
许庭深没有发现,玲珑也没有发现。两人并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就在茶馆外面的庑廊里坐下,双喜和杏雨在旁边把风。
自从去年一别,玲珑又有很久没有见过许庭深了,许庭深又长高了一些,却比去年更加消瘦。
她没有羞涩,一双美目在许庭深脸上掠过,轻声道:“我知道亲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但想来这桩亲事也并非许家长辈由衷之意,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谁也不想日后各自埋怨,金家或许并非许家良配,如果许家是为了和施家的关系,这才来金家提亲,那待到施小姐选秀之事尘埃落定,你我之间的亲事又算什么?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益之计吗?”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玲珑,许庭深心如撞鹿,惊喜交加。眼前的玲珑,只做丫鬟打扮,没有穿金戴银,却如初春枝头的新桃,明媚清新,还有着普通闺秀缺少的灵动。
比起半年前。玲珑出落得更好了。
但玲珑的这番话却如冷水当头泼下,许庭深一时发懵,嘴角翕翕,好一会儿才说道:“和施家表妹的事,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介意,能和金家正式议亲,我很欢喜。真的。”
玲珑怔怔地看着他。见许庭深的俊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她的耳边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和他的亲事是娘家定下的,娘亲定是喜欢他的吧。
“我家的事你也知道。我娘亲有病,即使我出嫁了,也要照顾娘亲,如果娘亲在金家没有立足之地。我还要接她同住,许家是大家族。即使你能容许,家里的长辈呢?还有一件事,你可能并不知晓,我会武功。每天都要练功”
除了这个,我还是一个贼,你们家能容下一个小贼吗?
当然了。这最后一句话玲珑没有说出来,眼前的变化让她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女子提着裙子。远远地跑了过来,这女子穿着丽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可却又没带丫鬟,见她过来时,正在把风的双喜和杏雨都以为她是来茶馆的客人,因此谁也没有在意。
可谁知这女子却跑到了许庭深的身边,她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了许庭深的衣袖:“二爷,您怎么来了这里,您不要绿珠了吗?”
许庭深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这女子该不会是疯了吧,他不过就是方才和她坐在一起而已,怎么就追到这里了,且,还是在玲珑面前!
“绿珠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在下没”
没等他说完,绿珠便已哭得梨花带雨:“二爷,奴家没见过世面,方才让二爷心烦了,可您不能不要奴家啊,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玲珑惊愕得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见许庭深本就绯红的俊脸这时已经红里透青了,而那个叫绿珠的,想来是青|楼女子吧,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间拉拉扯扯,一个想要把她推开,而另一个不但没有松手,还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玲珑不忍再看,转身便走,她走得本来就快,这会儿又加快了脚步。直到她离开茶馆很远,绿珠才松手,许庭深整整衣袍,正想去追玲珑,却发现她已经消失无踪。
许庭深又羞又恨,转身对绿珠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死缠烂打?”
绿珠用丝帕抹抹眼角,哀怨缠绵:“奴家与许二他一见钟情”
“你你不知廉耻!”许庭深气得发抖,却除了这几个字以外,再也说不出什么。
他为人儒雅,这几个字对他而言,已是极致。
躲在暗处的仇虎和钱勇看到这里,便转身离去,回到清风阁,他们在颜栩耳边耳语几句,那些所谓的才子们正忙着在十二皇子面前争奇斗艳,谁也没有留意这两个随从。
听完二人的汇报,颜栩先是惊异,随继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许庭深,也真是优柔寡断。
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男人逢场作戏也没有什么,那女子死缠烂打,直接一脚踢开便是,这倒好,把另一个气跑了。
另一个?另一个是谁,该不会是
想到另一个女子可能会是谁,颜栩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好了。
她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他们还没有成亲呢?以前又不是没有见过,也不用现在相看,就是相看,也要有家中长辈在场,像这样算什么,私相授受?私订终身?
气死我了!
“殿下,还有另一拨人也在跟踪这位许二爷。”
“啊?”颜栩强忍心中怒火,端起金子烽亲自烹的香茶喝了一口,眉头立刻蹙起,这茶怎么是酸的?
这时许庭深也从外面回来了,青莲色的斜纹棉布直裰上多了几个皱褶,想来是被绿珠抓的。
绿珠远远地在他身后,云鬓微乱,脂消胭残,这两个人的形像实在很令人遐思。
颜栩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有趣,这个绿珠应该是拿人钱财的,可支使她的却并非自己,莫非还有人也想算计许庭深,想令他在玲珑面前出丑。
这人是谁呢?
金子烽见许庭深和绿珠一前一后进来,有些不悦,低声质问许庭深:“十二殿下在这里,你这是去了哪里,为何和个清倌人一起回来?”
许庭深面红耳赤,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道:“唉,一言难尽。”
金子烽皱眉,眼看着许金两家的亲事就要成了,这个准妹婿怎么忽然不检点起来?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颜栩眼中,他又喝了一口茶,忽然觉得这茶似是没有那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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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打嗝儿
颜栩刚刚回到皇子府,仇虎和钱勇便回来了。
“殿下,另外那拨人已经查出来了,他们是镇国公府的。”
“镇国公府?”颜栩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这个顾锦之真是贼心不死!
他早就后悔没把顾锦之失手打死了,现在就更后悔了。
难怪顾锦之自从痊愈后就悄声匿迹,也没再小球面前蹦哒,原来他根本就是处心积虑,想着算计本皇子的徒女婿。
女婿
颜栩捋捋思绪,许庭深来参加文会,小球这个胆大的臭丫头就趁机见他,顾锦之得知这个消息,就安排了这个叫绿珠的清倌人,许庭深在小球面前和绿珠拉拉扯扯,小球生气,不理许庭之了
颜栩冷笑,顾锦之你虽然够阴够损,可你也真够幼稚!
那许庭深分明就是个涉世不深的文弱书生,以小球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来?即使当时生气,静下来也就看出当中的蹊跷。
再说,小球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即使她真的信了,也不敢告诉家中长辈,只能独自流泪。而金家即使知道这件事,也是一笑了之,不过一件小事而已,金家想要的只是与许家联姻,又怎会因为这点事便做罢。
想到这里,颜栩冷笑道:“顾锦之若是还算条汉子,就该说服家中长辈,到金家提亲,和许庭深争上一争,这算什么,只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可小球,她会不会因为亲眼目睹许庭深的事,而伤心呢?
那孩子表面上很坚强,可骨子里只是个缺少安全感孤苦无依的小孩子。
她把钱财看得很重,是因为除了钱,她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了。
她的母亲疯了,至今还被放逐在西岭的庄子里,她的祖母、父亲和兄长,初时对她视如不见。后来见她长大了,便又想用她攀龙附凤。
她很怕师父不要她了,所以贪财如她,明知是被师父宰了。还要买下浚仪街的宅子,只是为了孝敬师父,让师父不要生气。
无论她如何牙尖嘴利,她只是个缺少亲情的孩子。
虽说许庭深不是小球的良配,可顾锦之也太可恨。小球肯定不开心了。
颜栩坐不住了。他忽然很想看到她。
小球遇到这么烦心的事,她会不会去竣仪街?不会了,师父已经不在那里,她当然也不会再去。
甜水巷里住的都是她的下人,她也不会去。
她从府里出来还要假扮成丫鬟,更不会堂而皇之出城去西岭看母亲。
这个时候,她应是躲在闺房里暗自垂泪吧。
颜栩想到这里,没有犹豫,让小顺子取来夜行衣。
夜行衣拿过来,他翻看了一下。便道:“去拿那套袖子破了的,快去!”
小顺子一头雾水,殿下这又是怎么了,不穿好的,偏要穿破了的。
印像中是有那么一套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