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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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瑞不禁蹙眉问道:“你这样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方氏本想侍候他吃过宵夜再同他说,可是他这边问了,自己又憋闷,便竹筒倒豆子般的一气讲了出来,“真是有事呢,刚我兄长家里的刘妈妈来告诉我,季家老爷亲自请我兄长过去,说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媳妇娶回去是要帮衬生意的,三妹妹性格内敛,若她过门之后在外抛头露面不免为难,而且糟蹋了她的才情。那日王夫人见过二妹妹之后,觉得二妹妹为人开朗,与季公子极为般配……”
凌青瑞不待她将话说完,就有些气愤的打断道:“他家这是要改提二妹妹了?笑话!妹妹们贵为候府千金,愿意嫁给他家算是高看他们了,竟还任他们挑三拣四不成?”
方氏等他斥过之后才劝:“我的爷,这‘候府千金’的话儿已是事过境迁了,咱们家现在的境况,若是没之前那些虚名罩着,季家怕是看不上咱们家的。也亏的两位妹妹都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即便是这样季家与咱们联姻也不算是高攀。况且二妹妹年纪这样大了,之前越过她去本就不对,现如今季家有这样的心思,若二妹妹应了,于咱们于二妹妹岂不是好事?”
凌青瑞听方氏说家境的话儿心中便有了愧意,之后听方氏也劝的在情在理,思虑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说:“若是如此三妹妹可怎么办?”
方氏听他担心凌青瑶,不禁笑道:“三妹妹和季公子的事并未问名,八字还没一撇呢,于她的名声毫无影响,等二妹妹的事定下来,再给她寻一个比季家还好的婆家,她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了。”
凌青瑞听了这些心中又有些松动,思虑着说:“这王夫人怎么看上二妹妹了?她还是上次闹过之后有所改变,以前她的性子哪有三妹妹随和?再说若论起才情,就是一般男子也不敢与二妹妹相比,这样的才情让她帮季家做生意那才是糟塌了。”
方氏叹了一声道:“这事可也怪我,那几日我见二妹妹比之前变了许多,就想着她若多见见外人,保不齐就有人相中她,给她找个好婆家,婆母的这个心事不就了了?于是和婆母商量着纳采之日让她见见客,婆母也同意了。三妹妹也是,那天见到王夫人之时,许是害羞了?竟是缩手缩脚的,王夫人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她看来三妹妹的举止未免小家子气,因而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凌青瑞本就对这些事不耐,酒庄上的杂事又每日烦得他头疼,因此再不理会,只嘱咐方氏:“你明日去请示母亲,看她老人家怎么说。”方氏顿时喜上眉梢,忙吩咐丫环们上宵夜。
第二天一早方氏去向周夫人处,众人一起吃过早饭散了,方氏便撵了周夫人身边侍侯的将之前同凌青瑞说过的话又说了一番,周夫人听罢沉思起来。
凌青琦是她亲生的女儿,自然是疼的,但是这个孩子竟为了一个未见过几面的男子想独守终身,她作为母亲心中怪她怨她,却是无可如何。近几日她忽然好了,许是想开了?或是青瑶的婚事刺激到了她?想起前几日她在自己面前所说的有关于季公子的话,她更加断定这二女儿对之前的决心有所动摇。
周夫人这么想着的时候,方氏又在一旁说起季家纳采那天凌青琦在她面前说过的话,又说凌青瑞也是同意的话,周夫人听了连连点头。可是想起小女儿她又些心疼,“这样却坑了青瑶。”
方氏添油加醋的将劝解凌青瑞的话又说了一番,周夫人才颌首道:“此事先瞒着青瑶,若青琦允了再与她慢慢说;若青琦不允,与季家的亲事终究是不能再提了,咱们就谎说她跟季公子八字不合,她心中自然不会怨怪谁。”方氏听了便欣然而去。
第十章 千年老二凌青瑶
这日凌青琦早起给周夫人请安的时候便察觉方氏神色异常,从周夫人处走出来她就遣了虎纹猫回去偷听,待方氏莲步轻移的走到西厢,虎纹猫已经将婆媳二人的话简略的说给凌青琦知道了。
凌青琦听罢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季家如此行事,倒省得她再费周折拆穿季公子的本相了。
方氏的身影还未出现在凌青琦的闺房门口,声音就传了过来,“三妹妹在写字呢?”接着听见凌青瑶轻快的声音:“闲来无事,嫂嫂进来坐坐?”
方氏叹了一声说:“我哪有那么好命?你玩吧,我找你二姐姐有事。”之后便站在凌青琦的门口,扬声说:“二妹妹,婆母叫你过去有事相商呢。”
凌青琦笑着起身迎上去,随同方氏一起来到上房周夫人面前。“母亲找女儿有事?”她一脸纯然的问着,周夫人拉起她的手,使她站到自己面前,“青琦,母亲有些话存在心里,却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与你听。”
凌青琦乖顺的回道:“母亲之事便是女儿的事,有什么烦难,女儿定为母亲分忧。”周夫人闻言微微颌首,“给青瑶议亲的时候,你一直病着,因此季家人提亲时便越过你去说了青瑶与他家,谁知那位王夫人来咱们家看见你和青瑶,竟是相中了你……”话说至此她顿了一下,观察凌青琦并没有面色不悦,遂继续说:“母亲同你兄长和嫂嫂商议过了,若是先给你办,即不违长幼有序的规矩,也成全了一桩好姻缘,现在只看你的意思了。”
周夫人话未落音,外面忽然传来“啪啦啦”打碎东西的声音,方氏喝了一声:“谁在外面?”赶忙追出去看,接着便传来她诧异的声音:“三妹妹?”周夫人和凌青琦听罢连忙起身向外走,周夫人更是边走边碎碎念着:“坏了坏了。”凌青琦见她神情焦虑,忙伸手搀着她以免她磕着碰着。
母女二人出门看见凌青瑶站在阶下,面前一地零乱,想是她听方氏说周夫人找凌青琦有事,便也跟了来站在廊下偷听,之后情绪激动向西厢跑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花盆。
方氏尴尬的问:“三妹妹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还未说完就见凌青瑶猛一抬头怨怒的看着自己,她顿时噎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夫人慢慢的走上前,唤了一声:“青瑶,”凌青瑶听了这一声,眼泪瞬间决堤,可周夫人试图拉住她的手,她却倔强的甩开,周夫人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心疼的不能自已,也跟着哭起来。
凌青琦站在一旁,心知此刻自己说什么凌青瑶都会怪责,索性一言不发。哪知凌青瑶早把帐算在她头上,见她杵在周夫人身边,旧恨新仇全部涌上来,看着她羞愤交加的吼道:“你满意了?我被季家退了你看着高兴是不是?你就这么看不得别人比你好,就想让我和你一样做个老姑娘一辈子不嫁人是不是?”
方氏和周夫人听她说的不像话,喝了几声又止不住,而一些丫头婆子已经闻声探头探脑起来,遂赶忙命丁香、蔷薇和杨妈妈几个自家人强行将她拉进了上房内室之中。
被骂的凌青琦站在阶下无人问津,只有小宛战战兢兢的低唤了一声:“小姐。”凌青琦自然不能不管不顾的回西厢过自己的小日子,只得轻挥手示意小宛回西厢去,这才硬着头皮跟去上房。
上房内凌青瑶扑在周夫人怀里嘤嘤的哭着,周夫人跟着抹泪,方氏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丁香等人见状早已退了出去。
凌青琦上前轻轻拍了拍凌青瑶哭得上下起伏的脊背,叫:“妹妹。”凌青瑶原以为拍自己的是周夫人,待听到凌青琦的声音立即起身一掌打开她的手,恶狠狠的说:“别碰我!”
周夫人嗔了一声:“青瑶。”凌青瑶听也不听,只拿眼死死盯着凌青琦,咬牙切齿的说:“自小你样样都要争在我前头,你是嫡长女,父亲和祖母都疼你,什么时候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可我呢?我有什么?我努力的学着你,模仿着你,只盼着有一天能够超过你,能将他们放在你身上的溺爱的眼神移到我身上一刻,可是你样样都要同我争,样样都做得比我好,我怎么都争不过你。我好不容易女红做得比你好了,他们却并不觉得精于女红有什么好,可是你绣一只猪他们都会把你夸赞得尤如织女下凡。他们去了,我以为自此我和你就能平等了,可是你竟然为那个什么劳什**公子守身不嫁,你不想嫁人是你的事,你别挡着我!”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但是这样的状态却是谁也拦不下了,“你想当尼姑我可不想!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有多少媒人上门?你又知不知道你让我错过了多少好姻缘?我日盼夜盼,终于盼到母亲兄长对你死了心,同意先给我议亲,我以为我的缘分终于到了,我终于寻得了良人,可是你,”她手指直指到凌青琦快到她的鼻尖上了,“你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看见我要嫁人你后悔了?但是你别来拆散我的姻缘啊!你去找你的宫公子,去给她做妾,或者随便去拉一个人嫁了,为什么要来搅和我的事?为什么?”她说着撕扯着凌青琦的衣襟,直至方氏和周夫人将她拉开,她才一头扑倒在床上痛苦失声。
凌青琦听了凌青瑶的哭诉,心中渐渐了解了她的苦楚。千年老二的滋味她曾经也品尝过。
前生高一的时候她是班级里的尖子生,虽然不是每次考试必考第一,但是十次有九次倒是真的。可是高二那年转来一个男生,每每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十次倒有八次她排第二。那种不甘、不平等等的一些滋味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懂,直到高二下学期,她才摆平了这个劣势,一直到毕业。
凌青瑶的痛苦自然比她当初所受的要多的多,毕竟这些痛苦是她至亲之人授予的,前生的凌青琦心中委屈还可以向家人好友倾诉,而凌青瑶却只能将这些深深埋在心底,自己暗暗疗伤。若不是这件事作引,恐怕她一辈子也不会将这些说出口,只能陪着她老去入土了。
凌青琦坐到凌青瑶身边,也不去碰她,以她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妹妹,你的这些苦姐姐从来不知晓,若是知晓了,定不能让你委屈至此。父亲和祖母何尝不是?都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孙女,他们哪个不疼?纵使偶尔分出轻重来,可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祖母对我的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嫡长女,因此祖母才对我另眼相看,而父亲宠着我,无非是为了哄祖母她老人家开心罢了,你若早早的将这些话说与我们听,我们还会轻看了你?”许是累了,凌青瑶的哭声渐渐低落,凌青琦也将声音慢慢低下来,“你方才说我后悔了,是,我是后悔了,我是不想继续守身了,为了一个男子孤苦一辈子于我有什么好处?可是妹妹,我纵使再想嫁人,也不会去和自己的亲妹妹争,天下男子何其多,我们姐妹何苦为了一个他而反目?他家再好,姐姐也不会将终身托付!”
凌青琦说的坚定,周夫人和方氏同时惊讶的看向她,凌青瑶也止住了啼哭。
凌青琦将自己想说的说尽,再不多言,起身向周夫人告退,待她走出正屋,又听见凌青瑶低声唤着:“母亲。”不过这次的哭泣之声比之前的理性了许多。
回到西厢,小宛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凌青琦见她缩手缩脚的样子,不禁好笑,自己又不好直言,遂温和的对她说:“小宛,你将窗上挂的鸟笼子摘下来给我。”小宛立即转身去取,可是她个子矮,够了几次都碰不到鸟笼,更加心虚胆寒,直急的汗水都要流下来。
正努力间,一只手臂自身后从她肩膀上伸过来,轻松的将鸟笼取下,她忙转过身向小姐告罪,却看到小姐笑得灿若春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羞恼,心道小姐被三小姐一通指责抢白,怎么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她弄不懂个中原由,自是不去深究,只将之前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用心侍候着小姐。
凌青琦轻轻的解开缠在小鸟腿上的布条,见它的外伤已经结枷,问它也说不疼了,所以干脆丢了布条,从鸟笼中将它取出来,托在掌心对它轻轻说道:“你的伤好了,我也要放你去飞了。”几天的相处中,小鸟对她和虎纹猫也有了些感情,颇为不舍,可是于天空中翱翔的吸引力太大,遂对凌青琦说,“我先飞飞看,要是我的伤好了我就走了,要是还没好我还回来找你们。”
虎纹猫在一旁嗤了一声:“你还不是图这里好吃的好喝的侍候?”不知道为什么,虎纹猫总爱同小鸟斗嘴。小鸟叽叽喳喳的辩白了一番,待凌青琦托着它来到西厢门外,这才张开翅膀飞起来,见它越飞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凌青琦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怅然来。
可是她眼神还未挪开,那个小黑点又开始变大,虎纹猫低呼出声:“它的伤还没好?”话音未落小鸟已经落在了凌青琦的肩上,“我好了。”凌青琦还未开口,虎纹猫便插嘴道:“你好了还回来干什么?”小鸟并不理会它的挑衅,对凌青琦说:“你一直没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你,我叫喳喳。”说着不待凌青琦有所反应,就扑楞楞扇动翅膀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