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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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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受揽过她,不说话了。
  甘棠记挂剩下的政务,还有远在棠地的妲己,再温暖的怀抱也没时间眷念,窝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竹邑了,你在大商邑好好的,以后常常给我来信,阿受。”
  殷受听得一愣,搂着她手臂紧了紧,是真的想让她陪在身边,这一刻格外的想,想将她锁在身边,时时刻刻能陪着他,想疯了,殷受闷声道,“陪我到登基罢,棠梨。”
  登基大典都得拍到一个月以后去,甘棠被他勒得骨头都疼,却一动不动任由他揽着,“棠地出事了,妲己年幼,怕镇不住人,我得尽早回去。”
  冥、彭、丹方□□献城的事殷受亦收到了消息,只不是什么大事,他希望她留在这陪他,登基告祭之后,她与他一道祭拜先祖,她就是他的王后了,殷受揽住人不放,语气里几乎都带上了些乞求了,声音发哑,“棠梨,你陪我十五日,就十五日,好不好。”
  别说十五日,哪怕一日,她都不想多待,这四城之地,倘若处理得当,也一并会纳入棠地的版图,或许还有更多,也是一个提升棠国威望的大好时机,出不得一点差错,地盘越大,在天下方国间威望越高,交到妲己手里时就越不容易起动乱,棠地的子民也越不会承受战乱之苦。
  甘棠摇头,违心道,“下次再来陪你。”
  殷受见她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他,在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时段,心中一时间竟起了股浓烈尖锐的恨,掺杂着失落愤怒和不甘,当真想趁机将她扣押在大商邑,锁在这储君府中,折了她的羽翼,以后她的时间,她的精力,便全全属于他了。
  疯狂的念头如此诱人,冲击得他心头火热。
  殷受心里天人交战,却最终败下阵来,不是无力与棠地抗衡,是舍不得,亦下不了狠手,不想再重蹈覆辙,两败俱伤,与她彻底走到对立面。
  殷受平喘了口气,后背竟是出了一层汗湿,哑声道,“那我空闲了,去棠地看你。”
  他以后登基为王,除非彻底做了昏君,否则只会忙得不可开交,甘棠心里发酸发涩,在他耳侧亲了亲,又去吻他,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了。
  殷受松了松手臂,在她脸上细细吻着,偏头看了看外头,月悬高空,凉风习习,低声道,“我在府后院种了一大片的棠梨木,数几十亩,还有一处摘星台,比棠宫里的还高,正值人间四月,棠梨花开满树白,定然十分好看,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甘棠摇头,“下次罢,夜里风凉,我怕冷。”
  殷受正欲开口,被甘棠堵住了唇,甘棠缠着他让他没了开口的空隙,便也没察觉她有何异样了。
  甘棠出乎意料的睡着了,第二日天方明,平七便叩门说可以启程了,甘棠穿戴整齐,殷受想送她一程,便一道上了马。
  甘棠御马走出去一截,又勒马停住,回头看了看储君府的方向,朝殷受道,“阿受,带我去后院看看罢,看完我再走。”


第84章 让储君来陪着您
  前头一千多士兵整装待发,搁在以前甘棠不会纠结于这些琐碎事; 但今日临要走; 想回去看看的感觉特别的强烈,看一眼再走; 不留遗憾罢。
  恰逢人间四月,棠梨花开; 一簇簇一团团; 素锦似的一层层往天际铺叠开; 带着清晨的露水和阳光,微风一过; 花瓣片片飘落; 千树梨花千树雪; 棠梨本不是什么好看的花木,但成山成海; 自摘星台上俯瞰下去,已然是人间极美极美的盛景了。
  甘棠扶着栏杆站着,看着; 这是她看过最美的景色了; 这也是她看过最喜欢的景色了,两辈子加起来; 没有之一。
  殷受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见她沉浸其中; 心中亦欢愉,便想着在殷商与棠地交接的地方再置一座庄园; 再给她栽植一片棠梨木,只见她看着面前的景色无惊讶欣喜之色,心中空落,问道,“棠梨,你怎么了,不喜欢么?”大概是想起以前的甘府了,那时候的湖心小筑,甘玉为了让她开心,也在湖水边种了许多棠梨木,现在物是人非,想起甘源来,自然不会开心了。
  殷受心生懊恼,把人揽进怀里,低声道,“不看了,不看了,我一会儿便把这里铲平,以后再不种树了。”
  甘棠搂住他,笑起来眉开眼笑的,“干嘛要铲了,这么漂亮的美景,仙境也不过如此了,我很喜欢,这是我见过最好最美的景色,以后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管它们。”若她还有机会再来,她会来看的,不能来,她也会想念的,自灵魂上。
  喜欢就好,林子种下许多年了,只等她一句喜欢,只等她一个笑颜。
  殷受凝视着她的笑颜,心中酥酥麻麻的又开心又不舍,搂了搂她,低头在她眼睑上亲了又亲,眷恋不舍,她不在他身边,再高兴的事他也高兴不起来,她在他身边,他方觉得自己的心是完整的。
  “我走啦,阿受你保重。”
  “走罢,再不走,天晚错过宿头,你又得露宿山林了。”殷受低声回着,又想在竹邑与大商邑之间,修满驿馆了,它日时机成熟,可另建王邑,那样便是不能日日相伴,想见面相聚也容易些。
  甘棠不用殷受再送,出了储君府,上了马,回头深深往那府里看了一眼,回头道了声启程,便一路快马加鞭往竹邑赶了。
  有关冥、彭、丹三方的事庭堂上吵得沸沸扬扬,以甘源为首的三五人主张接纳三方,姬旦南宫适苏忿生几人持反对意见,直至尹佚带着甘棠的圣旨诏令回去,这才消停了些。
  妲己是储君,地位尊崇,但和当年的甘棠一样,空有个名声,实际上没有半点话话语权,留在竹邑监国,但没有一个臣子会询问她的意见,不是藐视君威,是不能信任她,军国大事,儿戏不得。
  妲己还不足十岁,且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孩童,指望她一来便扛得起大梁是不可能的,把她推到前头,是让她明白权利、威信和能力的重要性,好在她比寻常人聪慧,三月下来轻易不怎么置喙朝堂之事,但凡开口,也十分拿得住轻重,多数时候只在旁边多听多看多学,没出什么岔子。
  妲己在宫外等着接甘棠,见面时妲己奔了出来,甘棠能感受到她的开心雀跃,“交给你的书册,学得怎么样了。”时间紧迫,她大概就这一两年的时间,在此之前她得将妲己在臣子间的威信树立起来,也要锻炼她尽早成材。
  妲己摇头,“学得很慢,大部分都不是很懂。”
  甘棠听了也不意外,隔行如隔山,工艺技术这些行当光靠看书是很抽象的,学不会也正常,“你去换一身轻便点的衣服,我先带你去鸣方转一转。”
  妲己问道,“您赶路奔波,不歇息么?”
  甘棠摇头,“快去罢。”
  妲己便随女奚回了宫,甘棠挥退了其余人,独留了平七,吩咐道,“这段时间卫队营里其余的事先停一停,你去找陶邗,先查安国侯,把他违法乱纪的证据先搜集出来,留着我有用。”
  平七应声去了,南宫适领着一万骑兵前往冥方,遇上甘棠,过来述职行礼,南宫适治军严格,入城不得惊扰三方子民,不得踩踏田地之类的军纪惯例自不必说,南大营交在他手里,甘棠吩咐道,只让他起来,吩咐道,“平叛之后,三方君长若自主愿意投诚,你把人带回来便是,若无此意,将军助尹佚一臂之力,三十万石军粮赈济三方的灾民后,领兵回棠地便可。”
  甘棠下的令,棠地的臣子通常是不会问理由的。
  自宫里出来的妲己在旁边候着,抿抿唇将手中的书册握得更紧了。
  南宫适尹佚应声而去,平七牵了马来,甘棠带了十几个人,带了鸣侯,往鸣方赶去了。
  小姑娘年不过十岁,但这些年习武不辍,骑马射箭都不成问题,一路紧紧跟在甘棠后头,从不叫苦不叫累,和普通的卫兵没什么两样,倒是赢得了不少佩服的目光。
  晚上两人住一间屋,躺在床榻上妲己便问道,“己己要做下一任的圣女么?”
  她心性敏感聪慧,大概是看出来了,甘棠点头,“你敢接么?”打江山不容易,商汤能革夏,是因为先商在商汤前,契、昭明、相士、王亥、上甲微等数代先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她能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收拢起棠地,是站在了殷商先祖和后世几千年劳动人民智慧的肩膀上,妲己两样一样不占,若没有决心和勇气,反倒要受其束缚,对她,对棠地,都不是一件好事。
  妲己看着甘棠,重重点头,“敢。”
  那日她让妲己监国,妲己眼里的兴奋和高兴不似作假,甘棠见她回得郑重,点点头,笑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去鸣方。”
  妲己回道,“因为要做陶器,要做这件事,臣便需要先了解现在的陶器是什么样子的,制陶工艺,熟悉了,才能据实改进。”她这些年跟在圣女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学到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调查和实践,调查和实践决定这件事可行不可行。
  甘棠点头,赞了一声道,“你很好,但还不够,从今日起,我先把陶邗调给你差遣,你学习之余,得抽出空来分拣铜枢里得来的信息,找出有用的东西。”
  铜枢是棠地的天眼,因着甘棠身份特殊,且网撒的早,才能有这么一个bug一般的存在,天下百姓都是她的眼睛,除了帮助她了解子民的情况,还帮她监管着朝廷官员,有了铜枢,官员们自觉安分了不少,便是不安分,污垢也藏不了多长时间。
  能得到的信息很多,有真有假,哪些是君王该看见且记下的,哪些是看过便该忘记的,哪些是现在能处理的,哪些是不能动得先压下的,桩桩件件,偌大一盘关系,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想要理清都不容易,更勿论是一个孩童,但世事难料,不成,也得逼成了。
  妲己怔然,看了看甘棠,忽地双手伸过来握住了甘棠的脉搏,这些都是甘棠曾经学过的东西,她一样样学过,虽然赶不上她千分之一,但她在学习这些东西时,十分的快乐,像是这样能让她离她更近一些,巫医术也是一样。
  甘棠是没防备,被妲己拉住,见没多大一会儿她便面色惶急,是没料到小丫头还有些医术了,知道瞒不过,便也任由她拉着看了。
  脉搏时而洪大,来时如急雨,汹涌澎湃,去时微弱无力,时而轻取有脉,重按则无,把来把去,都是有表无里的脉象,这里的医术十之七八沿袭甘棠,都知道这是气血耗散,脏腑衰竭的危重症侯,死脉……
  不可能。
  妲己神色慌乱不敢置信,拼命摇摇头,看了右手又去拉左手,脸色惨白,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抬头看甘棠,见她面色如常神色淡淡,跌坐在后头,扔了手里的书册,转身冲出了房间。
  在外就摔了一跤,妲己脸埋在地上,心中奔溃大恸,无声地大哭起来,又深知甘棠的意思,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只趴在地上脊背剧烈地起伏了一会儿,便克制地爬了起来,又转身回了房,进去便把那卷写着铅釉陶的竹简搁在了案几上,泣不成声,泪如泉涌,“我不学这些了,我学不来。”她学医,她定能治好她,让她长命百岁……
  甘棠第一次露出了严厉的神色,“你学那些东西,多半都是我留下的,天下最好的医师都是我的子弟,你不要做些无用功,若是当真不想学了,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富庶地过完一生,你自己选。”她这病在后世都难说能否痊愈,更无论是这个难以开膛破肚的时代,命数到了,害怕或是惶恐都没什么益处,抓住有限的时间,多做一些事才是正经,未尽的遗憾这么多,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妲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并不想学这些,甚至有些憎恨这些政务这些子民这些朝臣们,她病了,就该休息了,妲己揪着胸前的衣襟,泪眼婆娑,“你病了,就该休息了。”
  妲己伤心成这样,更别说殷受了。
  甘棠想着那个远在大商邑的人,心中刺痛,又知自己这病最急忧心思郁,便暗自吸了一口气,渐渐沉静下来,掐了掐眉心道,“你别哭了,我正吃着药呢,说不定会好,你哭成这样,让我心情不好,反倒好不了了。”
  妲己陡然止住了哭声,飞快的抬袖抹干净眼泪,重新拿起地上的书卷,摊开了重新看了起来,河清海晏天下承平,百姓子民们安平乐道丰衣足食是她心中最大的念想,她自跟在她身边的那时候就知道了。
  子民们的笑颜,是圣女最好的良药。
  妲己眼睛跟井水一般的不住往外冒,甘棠也未安慰她,只嘱咐道,“此事勿要外传,尤其是储君那里。”
  妲己想说话,“让储君来陪着您,您心情好了,对身体有好处。”
  甘棠拿出一封奏疏,递给妲己,淡声道,“他弃国政于不顾,过来了,就是昏君,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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