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芳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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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案子啊!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林蔓心疼秦峰的脸都累得瘦了。
秦峰不以为意地轻笑:“没什么,就是个烟火厂失窃的案子。”
渡口风冷,林蔓和秦峰快步走出码头。
一挨近秦峰,林蔓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的□□味道。她再看秦峰的身上,发现他的大衣沾满了黑灰。冷不防地看一眼秦峰,她几乎错觉他好像刚从□□堆里爬出来。
回到家后,林蔓立刻从洗手间里端出盆热水,放在一把椅子上,让秦峰洗脸擦手。
从秦峰手里接过他刚脱下的大衣,林蔓对着军绿面上一块块的污渍直皱眉。
“对了,失窃案好像不是你们组的事吧?怎么又让你去查?”林蔓想起上次去公安局时,马队长等人可都在科里,唯独秦峰不在。照他们的口风来看,好像查烟火厂案子的人只有秦峰一个。
秦峰满不在乎道:“反正最近组里没什么事,我主动去查个小案子,也没什么。”
说罢,秦峰弯腰洗头。秦峰的头发只存短的长,打上香皂后,不多会儿就洗完了。林蔓站在一边,递给他擦脸的毛巾。
“那烟火厂失窃,是厂里的人监守自盗?现年头吃饭都困难,谁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啊?”林蔓感到奇怪。
秦峰擦干净了脸,整个人立时清爽了许多。他一面端起盆进洗手间倒水,一面回答林蔓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是对岸……”
林蔓眼前一亮,追在秦峰身后道:“他们很有可能偷了烟火改装□□?”
盆里的水倒掉了,秦峰腾出手来,宠溺地勾起食指,轻划林蔓的鼻尖,笑说道:“你啊!应该来公安局上班。”
一连熬了三四天,秦峰累得坐着都能睡着。他没什么食欲,只随便扒了两口饭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峰又是天不亮就起床离开。
林蔓醒来时,秦峰已不在身旁。伸手摸向身边空荡荡的床褥,她也睡不下去了。恰逢外面上工铃声响得震耳,又没有多久的功夫,厂区的各大喇叭齐齐响出了喊口号的声音。
想起有些事情没做,林蔓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五钢厂的厂区大门外,张大爷和门房的另一个人正站在一起抽烟闲聊。张大爷看见林蔓,对她热情地打招呼道:“怎么,今天来厂里有事?”
林蔓甜声道:“大爷,借我打一下门房的电话。”
张大爷爽气地摆了一下手:“电话就在老地方,去打吧!”
厂区各处的喇叭都响得震耳。
林蔓走进门房间时,喇叭里传来男主持人的洪亮声音:“下面,让宣传科的陈迎春同志上台检讨问题……”
主持人说话声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嘘”声。
林蔓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5个号码。
只一会儿的功夫,电话那头便有男人说话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这时候来电话。”
林蔓轻笑:“收发室里就我一个人,你那边也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安全了。”
话罢,林蔓眼角的余光瞥向收发室外。张大爷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上了新的一只。看来,距离他进来,还要再过上一会儿。
“长话短说吧!”电话那头的人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出来了。没想到,邓书记的倒台还真像你想的那样,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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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无证之罪 二更
大会厂里; 陈大妈做完了检讨以后,还要接受工会领导的点名批评。之后; 主持人要她继续检讨; 务必深刻反省错误。到这里; 大会才开了一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台下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上台揭发陈大妈的其他问题。于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检讨会,给硬生生地开成了公判大会。
大会越是进行到后面; 台下的人就越是群情激昂,
有好几次; 陈大妈哭得晕了过去。主持人大手一挥; 唤人将她架起来; 待到她清醒过来; 大会照常进行。如此一般; 反复了三四次,陈大妈终于麻木了。她眼神放空,任人说她什么; 她都没有反应。每个人都当陈大妈的沉默不语是一种妥协的表现。他们以为她终于屈服了; 于是向她展开了更汹涌的一波“掀底”浪潮。
门岗里的暖气烫得厉害; 以至于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屋里好像烤火一般的热。
坐在门岗里久了; 张大爷闷得难受。另一个看门大爷也同他一样,想站到门外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日的太阳很好,没有风。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洁白的雪地上,不时反射出明净的光辉。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空气不冷,带着冬日炎阳少有的温热,张大爷觉得身上舒服极了。于是,他和另一个看门大爷一面兴致勃勃地听着大会实况,一面你一根我一根地抽起了烟。一时半会儿地,他们都不急着回到他们那暖烘烘的小屋。
林蔓独自站在门岗里,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我记得邓书记倒台,都是因为林志明的揭发。”林蔓道。
直到现在,林志明在台上反腐英雄一样的表演,都还在她的眼前历历在目。
电话那头的人道:“林志明的揭发确实给了邓书记重重一击,但还不至于致命。”
林蔓不解,都闹成那样了,难道邓书记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转而一想,邓书记在五钢厂那么多年,做下了那么多胆大妄为的事,都一直屹立不倒。这确实有些蹊跷。林蔓不认为高毅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以高毅生的聪明,怎么可能任由邓书记在他眼皮子下做了那么多事,而全不知情?除非,邓书记另有一番不可言的背景,才迫使高毅生不得不装作不知情吧!
“难道有人保了他?”林蔓猜测道。
电话那头道:“只能保下他没事,但政治生命是结束了。上头好像达成了某种妥协,不但不追究他那些事情,甚至还为他另外安排了一个闲职。有人要让邓书记从位子上体面地下来,然后以身体欠佳的由头,在那个闲职上待到退休。”
“照这样说,他虽然没事了,但权力也跟着没了。”林蔓心里有许多猜测。到底是谁要致邓书记于死地,是总和邓书记不对付的吴主席?还是那是险些遭了邓书记的道,要一举反击回来的高毅生?又或者,是厂委里其他不可知的势力。
电话那头冷笑道:“能不去吃牢饭,就是万幸了。对这一点,恐怕邓书记比谁都明白。所以后期交代问题时,他特别地配合。该交代的事,他一字不漏。不该说的话,不该提的人,他死咬牙关,怎么都不开口。”
“既然这样,那后来怎么就?”林蔓犹记得邓书记的结局,以他的年纪,再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恐怕也就比直接枪毙要好一些了。可是活下来,要受那长长的、看不到头的罪,只怕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有一个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电话那头人叹了口气道,“你呀!一定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林蔓静静地拿着话筒,等电话那头的人为她揭晓谜底。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顿,问林蔓道:“你还记不记得,除了林志明以外,还有另两个人也揭发了邓书记。”
“难道是邓萍?”林蔓脱口而出道。
一经提醒,林蔓立刻怀疑到了邓萍身上。邓书记的秘书和邓萍,这两人后来一个被贬到了底,另一个平步青云。由此来看,邓萍确实嫌疑最大。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没错,就是她。”
林蔓感到奇怪:“邓书记是她父亲,两人明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点,我也想不通,”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据说,当时让邓书记平反的文件都已经下来了,邓萍忽然找到了公安局。她向公安局的人主动交代了一些事。那些事,全是之前邓书记死活不交代的部分。”
林蔓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林蔓回想崔蘅芝几次来看她,两人不时地聊起邓书记的事,崔蘅芝可是半句口风都没漏。又或者,那是她也不知情?那么,高毅生又知不知道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那样大的丑闻,上面当然严密封锁,不许放出一点风声。据说,后来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全部都被调离了。”
林蔓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事?”
电话那头道:“这一点,就是我们科科长也不知道,他只听说有那么一回事。”
林蔓道:“真是奇怪,接触过案子的人都处理了,怎么说出这事的邓萍反倒一点事情都没有。”
电话那头道:“邓萍很聪明,她去公安局是上交了一份加了密码的文件。这份文件就是那件事的实证。因为这份文件,上头的人都认定邓书记还另留了一手,于是再不保他。至于不处理邓萍,估计一来是相信邓萍并不知道文件里的内容,二来也是不想针对的太明显,所以就放过她了。”
林蔓暗道:照这样看,自那次事情以后,邓萍果然就再没有靠山了,而这应该也是她急于讨好蒋主任的原因。
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听见林蔓的声音。于是,他又抛出了一件事道:“判决邓书记的时候,邓萍到处走动,几乎把能决定判决结果的人都走遍了。”
林蔓不屑地笑:“怎么?她想演一场痛心疾首、舍身救父的好戏?”
“不!她是想演一场不徇私情、大义灭亲的好戏。她强烈要求判她父亲死刑,说唯有这样才能给老百姓交代,给后来人警醒。她实在是一个天才演员。很多受她游说的人都深信她是至情至性的孝女。”许是电话那头人也觉得荒唐,在对林蔓说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笑。
“孝女?”林蔓突然发现她实在是小瞧了邓萍。以邓萍的本事和心计,怕是十个王倩倩都不如。
“我找机会旁敲侧击了一个邓萍去找过的人。那个人对我描述了一些邓萍找他时的场景。邓萍深夜去找他,敲门进屋后,先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请求他判邓书记死刑。那个人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狠心肠的女儿。即便邓书记有错,可她也是邓书记的女儿啊!邓书记对她比对邓思民还上心,从小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养大……”
话到一半,电话那头的人停下来了。林蔓隐隐听见电话那边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监察委员会来电话了吗?”
“还没有,他们说蒋主任不在好些天了,开会时间一直定不下来。”
“真是!蒋主任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清楚,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
“没事,科长,那边已经说了,再过两天,可能何主任会接替蒋主任的工作。到时候,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嗯,那你继续等电话吧!我楼上厂委还有个会。”
啪嗒~~~啪嗒~~~啪嗒~~~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消失,电话那头的人对林蔓解释道:“刚刚我们科长过来。”
林蔓一直在想刚刚听到的关于邓萍的事。电话那头中断了多久,她倒是没什么察觉。
对于邓萍深夜到访人家的所为,林蔓推测道:“邓萍先求人家判她父亲死刑,除了表明她的立场以外,还为了降低那个人对她的好感度。一般这样,那个人会在厌恶邓萍的同时,在心里亦跟着降低对她的期待值。之后,邓萍会不经意地展现出她对邓书记的感情,或者眼眶发红,或者话到一半,哽咽地说不下去。这个时候,那个人会大吃一惊,原来邓萍没他想的坏。哼!从低预期的盆地里建立起来的好感,一旦操作得当,总是特别的事半功倍。”
电话那头惊讶道:“你还真说中了!邓萍后来真说着说着就哭了。那个人一下子就心软了,马上觉得邓萍不容易,摊上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爸。之后邓萍说了好些她爸对她好的事,那个人听的感动极了,眼圈都跟着一起红了。”
林蔓道:“那么到末了呢?那个人还是觉得邓书记该死?”
电话那头的人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没错,那个人被邓萍彻底说服了。并且,当诉说了一通父亲的好后,邓萍还是痛定思痛,毅然决然地说她父亲应该被判死刑,否则对不起国家,对不起X时,那个人对邓萍肃然起敬,觉得她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同志。”
林蔓道:“可是,邓书记最终还是没有死刑啊。”
电话那头的人道:“本来差些死刑了,人都押到刑场了,可是上面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又改判了。”
林蔓道:“是谁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人道:“好像是邓书记的一个老领导。以前,他舍身救过他,当还他一个人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