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少年-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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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险。大多数人若要用此武功恐怕没有惑乱别人,就会因为强求心力二用而心智先迷乱了吧。
故此,观战的武林中人莫不惊叹于谢尚在三炷香的时间内就调教出这样的一个剑童,也暗自期待这套剑法可以在谢尚那里看到全貌。
不料谢尚和萧无极斗了这么久,也并未曾使用幻乱八剑,而只是以蜀山最上乘的功夫与萧无极相斗。倒是萧无极的破光剑法在他的手里比桓澜施展又增加了五成威力,剑光回旋,如白电掠空,快得看不清剑路。
其实谢尚并非不愿用自己所创的剑法,只是那武功就算他也只是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练过,而在与高手的实战中却从未尝试。如今和萧无极相斗,他才发现在如此激烈的对战中,用这既要抵御对手又要抵御自身剑魂的武功着实危 3ǔωω。cōm险,这才暗叹张尉那小子虽然功力不足,却能在实战中使出这套剑法,的确是武学奇才!
唐谧紧盯着战局,突然发现谢尚的身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脚下的步法灵动飘忽,绝非是蜀山沉稳的路子,倒是和魔罗舞十分相像。桓澜也有所发觉,扭过头问她:“会不会是那另外半支魔罗舞?”
“嗯,似乎就是那个。咱们的开山祖师给掌门和殿监各自留下了秘不传人的武功,掌门人所得的便是整部魔罗舞,其中一半是由华璇所创,另一半是咱们开山祖师为了配合华璇的步法所创,而殿监只得一个叫劈水术的术法。看谢殿监的步法似乎正是那半支属于咱们蜀山的魔罗舞。谢殿监自己说过,学过魔罗舞的人在紧要关头便会自然地将之用出来,看来,现下他正觉得对手不好对付吧。”唐谧分析道。
果然,正如谢尚所说,魔罗舞不但不和他的武功相冲,而且还加快了他进攻的节奏,每一剑刺出的角度也变得难以预料,数招之后,萧无极原本因为剑快所占的先机尽丧,劣势初现。
萧无极见谢尚的脚下步法换了魔罗舞,武力陡增一倍,接连败退三招后,脚下的步法也换成魔罗舞,那正是唐谧他们会的那半支。
刹那间,比武的场面变得煞是好看,明明是一场招招不留情的对决,底下人看来倒像是一曲相互呼应的剑舞,步伐交错,身形起落,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唐谧看得不禁心下暗暗感叹:当年的王凛与华璇也许只是在谈笑游戏间,一人为了配合另一人的步法,让应和的场面有趣又漂亮,才创出了这样的武功,当真是一对惊才绝艳的人物啊!
但是,尽管萧无极的步法也改换成魔罗舞,劣势还是渐渐明显。这倒不是因为华璇的那半支魔罗舞弱于王凛所创的半支,而是萧无极自幼对传说中的堕天便敬若神明,故此当年看到留给掌门的武功图册中有一半是魔宫的武功,很是不以为然,于是只认真学了王凛的那半支,而另外半支虽然也顺带练过,却完全只是为了知己知彼,目的仅仅是了解魔宫的武学而已,所以熟练程度甚至还不及唐谧他们。
刚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借着魔罗舞再次扳回劣势,可是随着两人的步法越斗越快,他的步子不由错乱了两次。高手过招原本就是毫厘之间决胜负,这两次失误,一下子把他拖入无可挽回的败局。
萧无极眼见自己已经只能被动招架,几次想将步法换回自己熟悉的另外半支魔罗舞。可这魔罗舞本就是王凛和华璇呼应而创,对方用了半支,只有用另外半支才能与之匹敌,而如若也想用同样的半支,反而会发现步步都将自己引向危 3ǔωω。cōm险。
萧无极徒劳地试了两次,非但没有逆转败局,反而让自己越发被动。就连围观的众人心中都暗自纳罕:怎么一个高手突然之间居然会方寸大乱,连出晕招呢?
萧无极自知必败无疑,一瞬间后悔自己为何如此迂腐,不去仔细修习魔宫的半支魔罗舞呢?既然开山祖师把两个都留了下来,不就是叫我们一并学习的么?一瞬间他又觉得世事可笑,自己苦练蜀山武功数十年,最后竟然会因为掌握不好魔宫武功而落败,当真是人生的极大讽刺啊。
谢尚见萧无极的斗志已经丧失大半,心中恨意涌动,长剑一抖,心力与内力尽数凝于剑锋,想要刺出决胜的一剑!然而就在这个刹那,一条墨绿色的身影电光般插人对战的两人之中,赶在谢尚出招之前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向萧无极。
谢尚正要出招,看到剑路上猛地冒出这么个家伙,想要强行收招已是来不及了,只得一偏剑锋向一旁击去。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顿时裂开了一道七八尺长的深缝,就算如此,那道强悍的剑气还是继续击在偷袭萧无极之人的背上。但那人的身形却丝毫没有停滞,似乎是生生硬受了剑气之击。
萧无极原本已在蓄力反击,只是那招式的角度是用来封挡谢尚的,此时却见另一道剑光斜刺里杀出,心下不由大骇。
照常理说,他此刻才改换出剑角度去防偷袭者的一剑已然迟了,只是虽然眼前突然杀出的这一剑不比谢尚的那一击气势雄浑,却带着喷涌而出的无尽杀意,而萧无极的破光剑法正是凭借剑魂对敌人攻击的敏锐反应而自发出剑,此时他的剑魂被那义无反顾的杀戮之气所撼,竟御动长剑自行一偏,顿时挡下了这一击。
这样的中途变招,已经超越了正常人所能反应的极限,非但那穿墨绿长衫的偷袭者没想到萧无极此时还能变招抵挡,就是萧无极自己也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用剑的高手,瞬息间就看到偷袭者这一击已经拼尽全力,完全没有留后招,一剑被挡之后,再无回手的余地,随即在错身之际翻腕就是一剑,顿时一举洞穿了那人的胸腔。
突袭之人当即滚倒在地上,萧无极心有怒意,正要再补上一剑,“哐啷”一声,他的长剑被另一柄剑架住,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萧无极,你住手,你错得还不够么!她是林婉,你要杀了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萧无极一愣,看向倒在地上的突袭者,但见她满脸都刺着纠结的藤蔓文身,口中鲜血泊泊流出,竟看不出原本的相貌究竟如何,再瞧瞧架住自己长剑的女子,不置信地问:“岳莹,是你?你肯见我了吗?”
那个被唤作岳莹的女子一身剑宗打扮,虽然韶华已逝,容颜却依然清丽绝伦。她恨恨看了一眼萧无极,却并不答话,而是俯身抱起玉面:“林姐姐,你坚持一下,我这就救你!你有什么委屈就对我讲。”说完,她抱起玉面,向无量殿后奔去。
谢尚站在原地,盯着岳莹的秀丽背影一言不发。萧无极却像呆了一般,看着一滴血珠顺着他剑上狭长的血槽缓缓坠落到青石地上,开出一朵妖异的血花。
刹那间,少年挚友的面容和岳莹临去时的愤恨眼神在他的脑海中交替而过,再想起刚才于谢尚剑下捉襟见肘的窘迫之态,便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一时不知人生所求为何
良久,他转身提气,对在场诸人道:“萧某武功低微,蜀山掌门之位银狐谢尚当之无愧,以后蜀山三宗皆须听其号令。”说完,长剑人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经翩然离去。
围观的武林群豪和蜀山弟子顿时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此次竟会看到蜀山派掌门易主这样的大事。加之在胜负将定的瞬间又横着杀出这么个意外,议论之声立时四起。
顾青城和司徒明见情势不妙,对望一眼,率先躬身叩拜谢尚。蜀山中人见了,马上跟着齐齐跪拜,这才将喧哗嘈杂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
唐谧并未看到众人跪拜新掌门的一幕,她此时正拉着桓澜绕到无量殿后去寻玉面。
桓澜见她神色焦急,知道她和玉面在治伤时便结下了情意,出言安慰道:“别急,那叫岳莹的女子是萧掌门的夫人,武功不弱,玉面应该有救。”
“嗯,我听玉面姐姐提过她的。”唐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低头搜索着地上的血迹。
两人跟着血迹,很快追踪到一间厢房前,刚要推门进去,就见莫七伤走了出来。
唐谧赶忙上前问道:“莫殿监,玉面姐姐的伤势如何?”
莫七伤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穿胸的剑伤本就致命,又被银狐的剑气扫到,已经回天乏术了。我方才已经给她服下九荣回天丸,但是也不过是稍尽人事而已。”
唐谧听了,眼中盈泪,推门而入。
只见玉面和岳莹正盘坐在榻上,玉面创口的血已被莫七伤止住了,而岳莹正将双掌抵在玉面的背心,为她运功调息。
玉面紧闭着双眼,此时听见响动,这才将眼睛缓缓睁开,见是唐谧,唇角微动,无力道:“岳莹,别为我调息了,我的内息全无,根本无法收纳你的内力,别再做这等徒劳之事。倒是请你再用内息帮我支撑片刻,我想和这个小妹妹再说几句话。”
唐谧听了心中难过,不由扑上去一把抱住玉面:“玉面姐姐,你为何会在这时候杀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和我说,我替你报仇!”
玉面缓了半晌,似是蓄足了力气,艰难地开口:“真是苍天有眼啊!本来听你们说起穆显去世时,我就想来祭奠,可是后来想想,还是自己摆了个牌位就罢了,有些故人总是不见为好。但你们走后,不知怎么,我忽然很想念蜀山,老是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后来听我的徒儿说起今年银狐竟然去了御剑堂担任殿监,直觉蜀山从此恐怕会很是有趣,我一时兴起,便趁着天寿日来看看,不想竟让我找到那个当年害我的恶人!”
唐谧本就猜不透今日突变的局面,看到玉面出现,就更是完全被搞糊涂了。她紧紧握着玉面冰凉无温的手,只觉又一个生命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依稀和自己所查之事隐隐有关,而自己却仿佛身在迷雾中,茫茫不知前路。
这时,她突然想起玉面攻向萧无极的时候,萧无极所用的步法正是魔罗舞,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玉面姐姐,你是不是认为萧掌门就是那个害过你的人?”
玉面一听这话,神色大动,连带她身后的岳莹也跟着面色微变。
“好,反正我命不久矣,就把这件事公诸于众。桓澜,你出去帮我们守好门。”玉面说完,见桓澜依言退出门外,自感大限将至,强自压下心中的恨意,平静道,“我脸上密布着朱蓟刺下的菱形伤疤,而这满脸的刺青都是老莫为了掩盖那些伤痕才给我刺下的。”
这话说完,唐谧和岳莹虽然面上隐忍着没什么表情,心中却都极是震惊。只因这朱蓟是制造守宫砂的原料,处子被朱蓟划伤后,伤口愈合便无疤,但若已非处子之身,则会留下不灭的疤痕。而两人都知道玉面生于蜀山,只对武学有兴趣,于男女一事根本未曾开窍,十五年前她离开蜀山时,更不曾听说她与任何男子有过瓜葛,怎会被朱蓟留下疤痕。
玉面知道二人定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解释,继续道:“我那时候年纪虽也不小,就连岳莹妹妹你也早已嫁为人妇,可我却未曾对哪个男子动过心思,只是一心想在武学上有所成,未满三十岁便已是气宗的五长史之一,这在蜀山女子里可算极其少见的。可惜我这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江湖风雨,不懂人世凶险,武功再好终是着了恶人的道。
“一日我于晚间独自练武,忽遇一个蒙面人突袭。那人一身蜀山的功夫,与我可算旗鼓相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有歹意,谁知过了数十招,却发觉那人根本不下杀招,倒像是要与我切磋武艺。我孩子心性,以为是哪个蜀山同门想和我较量武功,又怕输给了我一个女子没有颜面,这才蒙面而来。
“那日我们比得尽兴,但那人的武功终究差我一些,最后退败而去。第二日夜里,他又来和我切磋,如此接连三日,他皆铩羽而归。到第四日,他脚下步法忽然一变,正是萧无极所用的那支魔罗舞。那时我从未见过魔罗舞,与他打得更是兴起,而他则利用魔罗舞飘忽的步法东躲西藏,渐渐把我引入一个山谷。那谷中开满了一种白色的小花,香气四溢,我闻到后没多久就意识涣散,失去了知觉。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的衣衫凌乱,脸上似乎有一些被荆棘划伤的细小伤痕.心知恐怕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回屋见到满脸的菱形伤痕日久不退,这才完全明白了。?
“我一个未嫁的女子,怎能带着满脸朱蓟留下的伤痕示人?于是我只好悄悄找来好友莫七伤,让他帮我想办法。虽然最后不得已用刺青遮面,我仍然觉得无颜见人,更怕别人问起,丢了我爹爹宗主的颜面,这才不得已离开蜀山。”
唐谧不想玉面竟然遭遇过如此不堪的过往,怒道:“玉面姐姐,你是说萧掌门就是那个会魔罗舞的无耻之徒?”
不等玉面答话,岳莹神色慌乱地辩解道:“不会的!无极一直当姐姐是至交好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玉面听了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