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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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与乐琰还真没吃过龙须呢,当下一人夹了一筷子,细嚼之下,果然是鲜香满口,都称赞道,“果然是天津有名的馆子。”乐琰又嬉笑道,“伙计,有没有唱的?叫几个进来唱些曲子,捡那生得好看些的!”
朱厚照不禁一愣,待伙计退出去了,才问乐琰道,“你说这乔家大少爷,怎么这么精灵?咱们也没露出马脚吧,这就上赶着来讨好了?”
乐琰也不知道个中究竟,不过他们这样的身份,引来一些趋炎附势的人,那是题中应有之义,当下无所谓地道,“你别给他几句好话哄住了就是。下午回去好好休息,到了晚上,你和王先生又能秉烛夜谈了——若不是王先生年纪大了,我可真要吃醋了哦!”
朱厚照好笑道,“你吃我的醋?我还不
125、碰上杀猪的? 。。。
说那宋嘉德生得多好看呢,且又年轻——他真是那么虔诚的基督信徒?可惜了,永淳却是信佛的。”说着,两夫妻就谈起了西方人为何如此着重信仰的事,对乔家大少爷的好意,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两个怯怯生生,容貌可人的女子过来请安唱曲,乐琰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天上人间的滋味,靠在朱厚照肩膀上,一边看看丈夫纠结的神色,一边看看两个眉清目秀的小美女,心情着实大好。朱厚照却是有苦自己知,要知道但凡老婆在身边的话,男人总是比较聪明,知道不能对着别的女人流口水的,因此尽管这两个唱的也算是可人,但他却不敢多看。一时之间真是纠结无比,要看不看的,惹得乐琰笑个不住,足足拖了一个时辰,把螃蟹吃得差不多了,才笑对朱厚照道,“你猜咱们今日吃了多少钱?”
朱厚照面色就是一变,摸了摸荷包,这才定下心来——他出门时倒是还记得带钱,只是那几千两银票都在芳华身上,他自己却是只带了些散碎金银。好在乐琰平时做给他的荷包里带的都是足金的镙子,对付这顿饭钱那是绰绰有余的,当下就应声道,“不过是百两吧?”
那几个唱的纷纷莞尔,乐琰才觉得有些不对,正要开言时,听到了唤人响板的小二已是进来了,满面堆笑地道,“客官可是要结账?”
朱厚照大大咧咧地道,“正是,你们服侍得不错,大爷下次还来!”
那小二嘻嘻一笑,扫了扫桌面,道,“盛惠一千三百两银子,大爷,是银票还是?”
他话声刚落,乐琰心中便了然了:原来他们的伪装的确没有出纰漏,那乔家大少爷本人,恐怕也根本没有在酒楼出现。他们今天是被当成了肥猪,狠狠地被宰了一刀了!
“今天倒是遇到黑店了么。”朱厚照看了乐琰一眼,压下了吃惊不动声色地道。一千三百两银子对小皇帝来说当然不是个事儿,但无缘无故被当成肥羊,谁都要发火吃惊的。小皇帝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小皇帝身上的钱,也不够一千三百两呀!
那伙计还是笑嘻嘻的样子,道,“这从安徽快马运过来的太和樱桃,一小篓就要五百两……半篓便是两百五十两,别的菜都算是店里送的了,这樱桃与爆炒龙须,咱们可实在是送不起了。爆炒龙须一盘一千零五十两,这是真真没给您多开价。您要是到别的店里点这道菜,那没有两千两是下不来的……要不,爷您去厨房看看?”
“什么菜这么贵啊!”朱厚照起了身,“爷我还正要去看看了,一道菜一千两?皇帝老爷吃的也没这么金贵!”
那伙计立刻就接了下去,“那您说的?这皇帝老爷住在紫禁城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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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人呈什么,他就吃什么,南京的鲥鱼送到宫里都臭了,上回一个太监到咱们邀月楼吃了清蒸鲥鱼,还搁那奇怪呢——怎么不臭哇?您吃的可比皇帝老爷吃的,要体面多啦!”
朱厚照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又不好说什么的,回头气哼哼地对乐琰道,“走,咱们就去看看什么菜能比皇帝老爷吃的还体面!”
乐琰平静地摇了摇头,冷笑道,“不用看啦,这盘菜是黄河鲤的须做的,黄河鲤也不是本地产,他爱说得多金贵,那就有多金贵,咱们认栽就是了。你身上带的银子够不够?”
朱厚照顿时脸色一苦,答案不言而喻,乐琰叹了口气,对面露不屑之色的店伙计笑道,“您别露这个样子,我告诉您,您今儿可遇见克星了。放心吧,这帐,我是一个子都不少,一定给您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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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装X的最高境界 。。。
那伙计还是满脸的笑——这些人虽然现在被宰了一刀,但到底是权贵,虽然乔家在天津城说话顶用,但他一个小小的伙计,在贵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好在乐琰也的确无心和他这个小虾米计较。她轻声道,“咱们身上没带够钱,你到海边造船厂找人传个信,叫大学士王大人快些到邀月楼来付账,这大学士的信誉,可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伙计脸色便是一白:乔家虽然在天津城是一霸,但到了京里就不算什么了,王守仁是京里派下来监造海船的,这大半年来,手中经数的钱银数不胜数,他又会做人,与天津城里的众位大佬都处得极好:毕竟这个人手松一松出来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不说别的,就是乔家,上个月诸夫人过生日还送了两幅古画过去……若是这两个羊牯是王大人的子弟,那他们的手就不能下得太狠了。
他迅速地应了下来,“哎,小的这就去照办。”便退出了雅间,乐琰冲那两个唱的道,“唱呀,继续,我还没听够呢。在家里总说我年纪还轻,听戏那是老人家的事,偏偏婆婆又不爱这个,你们唱得倒是不错的,再唱。”
那两个唱的对视了一眼,都露出媚笑来,冲着乐琰抛媚眼,嗲声嗲气地唱起了小调,十成功夫里,有八成都做到了乐琰身上,乐琰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手敲打着架起来的二郎腿。朱厚照啼笑皆非地望了她几眼,也就随她去了。只是那伙计方才说的好几句话,实在是把这位皇帝老爷给气着了,他巴不得现下王守仁快些过来解围,再给乔家些难堪,只是耐着性子听了两首曲子,便挥手道,“你们唱得不好听,这都什么曲儿,现下京城时兴的破阵乐会不会吹?”
几个吹打的对视了几眼,都笑道,“这是新曲,天津要听的人不多。”乐琰笑着扫了朱厚照一眼:今年初夏,这个人闲极无聊,居然一时就搞起了音乐,也被他做出了几首曲子,这《破阵乐》,便是流传得比较广的一首。朱厚照颇引以为豪的。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见乐琰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恶作剧心起,便捏了乐琰的下巴一把,凑上去在她耳边笑道,“你得意什么?嗯?我没脸面,你难道就有脸面了?”
乐琰瞄了那几个唱的一眼,见她们脸上纷纷露出了然神色,有几个漂亮姑娘已是暧昧微笑起来,一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是历练过的现代女性,不退反进,将朱厚照推靠在椅背边缘,朱厚照英俊的脸上才出现一点惊讶,她便一脚跪上朱厚照的大腿,压在他耳边大声笑道,“别以为昨晚你是在下头的,今日便能跟我恃宠而骄,小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朱厚照愣了一愣,白皙的俊脸渐渐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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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唱的平白看了两个俊公子互相调戏,都纷纷掩唇娇笑,乐琰还要再说话时,已听得门口一阵衣物落地的悉悉索索声,忙转过头去,只见王阳明那张熟悉的清矍容颜,与宋嘉德的半边脸,都出现在了门口。
与皇帝一起出游,已经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更别说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样不合规矩的行为,乐琰的脸立刻就火辣辣地红了起来,从朱厚照腿上飞跳起来,期期艾艾地道,“王先生,您来啦。”
王守仁只是愣了这么一愣,便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了掉到地上的披风——他年纪大了,又有肺病,此时已是要随身带着斗篷了,微笑道,“是我不合心急了些,打扰两位少爷了。”
那店小二跟在王守仁身后,自然是听到了王守仁的口吻,当下便白了脸:连大学士都要这么客气,这别是阁老李家的子弟吧?宋嘉德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起来,一转头,又是一脸的天使笑容,捉狭地对朱厚照道,“朱公子,没想到贵国的民风也是如此开放,小弟见识了。”
朱厚照饶是脸皮厚的很,此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红着脸白了乐琰一眼,乐琰却是早已把头低得都快到了裆里,他到底是个男人,虽然也很羞愧,却不好意思学乐琰当鸵鸟,只得咳嗽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倒是麻烦王先生了——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再吃些?”
王守仁是个有眼色的,不敢调侃乐琰,却不是说他是个古板守旧的人,当下就笑道,“王先生可不敢,若是再吃出个几千两银子,到哪里找钱付饭钱去?”
“那就欠着!”朱厚照翻了个白眼,“我还不信了,这乔家能向大学士讨账?”
“那是不敢!”店伙计的态度已悄悄软化了下来,王守仁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吃了饭就要付钱,这是天公地道,有什么敢不敢的。”
有了王守仁在侧,邀月楼的腰杆顿时就软下来了,这店伙计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两位公子来头这么大,的确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原以为只不过是寻常富商子弟,毕竟身边没带什么人,并且这其中一个男女莫辩,很像是南边人豢养的娈童。这样的人家,多半不会太正经,他们的行事又很嚣张,乔家大少爷正巧在酒楼吃饭,看到了这两个羊牯上楼,便想着宰上一笔,谅他们年纪小,处世经验少,也只得乖乖掏钱了事。想不到……
宋嘉德却已是大步走到圆桌边坐了下来,拍着桌子道,“王先生不饿,我可是饿了,说了半日的话,还很渴,朱公子舍不舍得请我吃一顿贵的?”
他却是比王守仁更不怕事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来给朱厚照搭桥了。朱厚照要的便是他这句话,当下对宋嘉德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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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多了三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吃我的吃谁的?小二,方才要的菜,一模一样的再给我来一份!”说着,便指了指那几个唱的,道,“再唱起来嘛,怕什么,怕赖了你们的帐?”
店小二脸色一苦,默默地退了出去,王守仁苦笑着也就在圆桌边坐了下来,乐琰便退到了朱厚照身后,她到底是女人,不好和男人们同桌吃饭,这点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且说这店小二出了雅房,便下了二楼,进了邀月楼乔家大少爷专用的小包间,只见这小包间虽然不大,但却是布置得极为清雅,两三个壮年男子,正在里头对坐着喝功夫茶,抽着水烟袋,闹得一片烟雾缭绕的。其中一人见店小二进来了,便笑问,“小机灵,你进来做什么?敢是那两个小羊牯不服气?”
店小二不敢怠慢,忙一来二去把事儿说了,头前说话的那壮年汉子,便把目光征询性的投向了主位上的一名青年,这青年生得有些俊俏,桃花眼正耷拉着注视着手中的亮银水烟筒,听了店小二的话,便懒懒笑起来,冲着一个穿着华贵,满面横肉的大汉道,“张兄,想不到天津城里还有人的谱比你更大——这王守仁不过是个大学士罢了,在朝中能排几号?得了皇后的一些提拔,便来卖弄了。殊不知这里来头更大的人,还要给我们邀月楼几分薄面呢!”
那大汉晒然道,“乔老弟这是在激我了?”他看了看满面为难的小机灵,也来了几分兴致,起身道,“也好,那我就去会会这个王守仁,得了皇后的赏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娘娘还没说话呢,别以为生了个皇儿,就能横着走了!”说着,便起了身扶着小机灵直出了房去。
乔大少也起身歉然道,“张兄是贵客,我得跟去看着,别让人冲撞了。稍后再过来陪诸位说话。”他低下头掸了掸衣襟,便负手不紧不慢的跟在张大汉身后走到了三楼雅房。
他走得有些慢了,到了三楼,就见得张大汉出了雅房,不过,他并不是走出来的——他是飞出来的。可怜这身高也有六尺的大汉,竟是飞出了房门!直撞进了对过雅房,闹出好大一阵巨响,所幸对面无人,尚不曾惊扰到客人。
乔大少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这张大汉的身世可不一般,连他也是费尽心思才攀附上了这家人。不过自从这家人肯照拂乔家以来,乔家在天津卫还没遇到敢找事的,怎么这两个人胆子这么大,连张大汉都敢打?
他正是犹疑,就见得那张大汉翻身跳起,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