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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法医穿越记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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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是。”
    卢家虽然几房都住在一起,可都是自己有自己宅院,拥有独立的大门,只是互相打通,方便聚一起罢了。当时为了寻合适地方,他们只能搬到远离其他官员的地界来。
    吴氏再嫁之人叫王福,是个开布庄的,为京城本地人。三年前到京城临县铺子查账的时候突然暴病死去,上个月吴氏才刚脱下丧服。王福与原配只有一女,早已嫁人,与吴氏成婚却一直无子嗣。卢八郎碍于身份又不好前去陪伴,省得别人以为他这外姓人想夺家产,因此吴氏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守着王家老宅。
    吴氏一脸黯然,叹道:“我如何不想,可若我搬到了这里,便不再是王家人了。”
    二夫人冷哼,“你又不是再嫁如何又不是王家人了?那些人不就是贪图你们家的财产所以才用这么个歪理故意刁难你,你若把继子立了,那些人也就不会拿这个说事了。话说回来,都三年过去了,你还没想明白立谁为继子吗?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让你连自个儿子都不好见了。”
    王福原本只是个小贩子,吴氏嫁过去之后王家生意才越做越大,如今王家家底丰厚得很。众人都说吴氏是个旺夫的,哪晓得日子过得这般红火,偏偏一直健朗的王福突然就暴毙身亡了。这么大份家业无疑让人眼红得很,王家族人一直盯着,每个人都恨不得上来咬一口。
    王福无子等于绝户,在大佑,若户绝则需立继子。遵循夫亡妻在,则从其妻。可其妻选继子范围也是有限定的,‘保全家业,而使祖宗之享祀不忒’,所以以王家族中优先。若无才可从其妻族中挑选,若还是没有才可抱养三岁以下孩童。虽说是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做儿子,可毕竟血脉相连,以后还能少得了自己的?所以王家族人都打这个算盘,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继子,以后把王福名下家业继承过来,自己也跟着享福。
    而大佑法律又规定,若妻另嫁,则只能拿走自己的嫁妆,夫家财产不可拿走一分,也没有了支配的权力,更不可参与立继子一事。
    虽吴氏不是再嫁,可又回到前夫家中,那就是等于脱离了王家,不再是王福的妻子,王福族人插手遗产之事也变得理所当然了。这般说法有些荒谬,可却也不是立不住脚的。财产继承之事向来难断定,就是告了官府,多半也是会判吴氏立了继子才可搬与卢八郎一同住着。
    吴氏以仍在服丧期暂不谈此事为借口,将立继之事推延至今。加之吴氏虽再嫁,与卢家一直关系密切,卢峰如今乃三品武官,虽说武不如文,可对于商户而言却是不敢招惹的存在,其他人也就不敢明着逼迫吴氏,让吴氏轻松了三年。
    可王福生前很是宠爱卢八郎,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从前卢八郎大半时间都是在王家过的,也算是王福看着长大。若非吴氏和卢八郎本人坚持,王福很是想让卢八郎改姓入王家族谱,今后家业由卢八郎继承。王福族人一直担忧吴氏想霸占家业让卢八郎继承,所以一直非常忌惮。卢八郎去探望吴氏都遭冷嘲暗讽,若非吴氏拦着,好几次都要大打出手。
    三夫人也疑惑,“是啊,你行事并非拖拉的人,为何这事一直定不下来?钱财都是身外物,总归都是他们王家人的,立谁为继子不都那回事。你还有八郎养着,不用在乎那些。”
    卢八郎此时也认真道:“娘,我会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大官给你挣诰命。有我孝敬您就足够,您不用在意那些。”
    吴氏摇头,“我什么日子没过过,又怎会惦记那些。只是我担心把你王叔辛辛苦苦挣来的家当,白白便宜了恶狼!”
    这话一落其他人有些不明白了,虽说王福族人有些时候为了钱行事确实有些猥琐,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且也算情有可原。吴氏并非刁钻之人,除了这事对王福族人也十分敬重,怎的如今会这般说话?
    大夫人开口问道:“蕙娘,这话可从何说起啊?”
    吴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望向庄重,一脸愧疚,“重哥儿,今日本应是你归来团圆的大好日子,是舅母的不是,非要这节骨眼上说些不痛快的事,让大家跟着沾晦气……”
    吴氏说着说着竟是落泪起来,令众人更是不明所以,庄重连忙道:“舅母千万莫要这般说,您愿意说出心底的委屈是把大家把我当做一家人,我只会高兴。若能为您分忧,那就更好了。一家人若只好事凑一起,见到不怎么痛快的事就回避,这才是不妥呢。”
    其他人都是了解吴氏之人,知她若非实在无奈,也不会这般没有眼色,又见庄重小小年纪就这般豁达知礼心底也高兴得很。
    卢八郎是个急性子,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些人欺负你了?!”
    这话一落,卢家男人个个都撸起袖子准备干架,卢峰怒道:“蕙娘现在是我妹妹,会敢欺负她就是跟我卢峰过不去,蕙娘你别怕,那些小杂碎我一捏就能把他们捏死,我卢峰给你撑腰!”
    吴氏连连摇头,“他们虽是一直想法子让我快立继子,却也不敢把我如何。”
    卢峰见吴氏有一句没一句,更是着急,“那又是为何?”
    五夫人想了想问道:“蕙娘,你是不是还是觉得王大哥并非病死?”
    吴氏一听这话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是,我不信王福会舍得这般离我而去!王福虽不如卢家人健朗,可身子骨一直都很好,从小又没吃过苦也甚少生病,并未有何隐疾,怎的出门两天突然就暴病死了?!莫不是我真是那天生克夫命……”
    “呸呸呸!不许说这话。”大夫人啐了一口,“要这般说前宰相夫人不是更加克夫?嫁给宰相的时候前面已经死了两个,要真有这种命,宰相又如何敢娶?”
    吴氏握住大夫人的手,“我也是不信的,所以总觉得这事蹊跷。可又寻不到证据,这些年便也是死心了。可偏偏我前日听到重哥儿寻到了,就熬夜做了针线,做着做着不小心就给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做了个梦,竟是梦到王福满脸血与我喊冤!说他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当初四郎刚走的时候,我日日梦到他,王福走的时候却从未曾梦见,我本就奇怪得很,没想到三年后突然就梦到了,还这般托梦于我,你们说是不是很古怪?而且不止前日,昨夜我抱着这顶帽子睡觉又做了相同的梦!”
    鬼怪一说从古至今都没有彻底断过,哪怕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有几个敢特放肆的说一点不信。众人听罢都觉得这个梦在暗示什么,纷纷望向庄重的帽子。
    庄重却并没有在意,而是问道:“王叔去世的时候,舅母可见过他的尸首?”
    吴氏点了点头,“见过,他的寿衣还是我帮他换上的,面色微显黄白呈病死之状,身上也并无损伤痕迹。当时我就觉得好好个人怎么就死了,还让五叔帮忙寻了个仵作去验,却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病死。”
    这事卢家人都知道,当时他们也觉得蹊跷,可查不出什么便只以为是这王福时间到了,所以才这么急匆匆的走了。没想到吴氏这些年一直不信,只是苦无证据只能作罢,哪晓得偏做了那个梦这才又旧事重提。
    庄重又问:“当时王叔身边有何人?可说当晚有何异常?”
    吴氏对当年的事记得一清二楚,“那铺子是你王叔弟弟王贵管着的,当晚王叔就在王贵家中住下了。那天晚上两兄弟还喝了酒,王贵说并没有什么异样,跟着你王叔的伙计也说当晚他精神还挺好的,不知怎的第二天就没气了,他们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王贵和那伙计晚上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吴氏摇头,“王贵说当晚自个喝多了,一觉就到了大天亮。那伙计也说因奔波一天,晚上也睡得特别沉,没听到什么动静。”
    “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了,你王叔和王贵早就分家,后来发达了看王贵一家实在过不下去才扶了一把,让他帮忙管铺子里的事。所以王贵一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家里并无奴仆。王贵媳妇娘家有事,早两天就领着两个孩子回去了,晚上那顿饭都是从外头买的。”
    吴氏见庄重问得仔细,原本因为那梦心里就觉得庄重必是不一般,此时更觉如此,“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不妥?”
    庄重斟酌一番才道:“我不敢胡猜,只是知道确实有些病症会突然而来令人丧命。可同时,有的死亡看似无异样,实际乃人为……”
    性急的小子等了半天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嚷了起来,“你这话不是白说吗!”
    卢峰毫不客气拍了那小子后脑勺,“重哥儿话都没说完,胡咧咧什么呢!好小子,我知道你肯定有后话,大胆说吧,在咱家不用避嫌。”
    庄重点了点头,认真道:“既然有疑,想要得知真相就必须开棺验尸。”

☆、第14章

“开棺验尸?!”众人惊诧。
    验尸其实对于卢家人来说并不稀奇,卢峰的爷爷曾是侩子手,还兼任过仵作一职。衙门里有案件,都是卢老爷子去瞧的。后来卢峰的大伯子承父业,而卢峰的父亲则去做了个杀猪佬,所以卢家人对这里面的门道多少都知道些,也不觉得有何避讳的。
    大佑早年在查案的时候并不重视仵作,很多地方都没有单独负责验尸的职业,大多都是想卢峰的爷爷一样是兼任。仵作的责任也就看一下浅显的看一下伤势如何、死因等等,简单粗暴大多只看到表面,并没有深入研究过。更未曾有人像宋慈一样总结归纳传于后人,所以仵作的技术水平整体都十分低下。
    近些年大佑才逐渐意识到仵作在刑事案件中的重要性,比起从前略为重视,可依然发展落后,仵作对于破案的作用也并不大。
    卢峰不解,“王福于三年前就死了,如今开棺岂不是只有森森白骨,又不是被刀剑砍死,又能瞧些出什么呢?”
    庄重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亡,而尸体检验是找到死亡原因的重要一环,有时候比活人所述更加真实。活人会撒谎,死人会隐瞒或误导,可只要方法得当,都能得知真相。只剩白骨虽让查明死因难度增加,却也并非毫无可能。现寻不到其他证据,开棺验尸是目前唯一知道真相的办法。”
    众人皆沉默,开棺验尸并非简单之事。世人皆讲入土为安,不可打扰死者安宁,若无能够说服所有人的理由,王福族人必是不会同意的。
    吴氏也不过是揣测,自个也不清楚王福到底是病死还是另有隐情,若查不出什么,今后若是必难自处。就算卢峰有权有势,却也不可在这上头权势压人,否则被人捅了上去弹劾,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卢峰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般说话,可是会验尸?”
    庄重从未曾想过要隐瞒自己会验尸,甚至早就想好理由搪塞。他本就喜欢这个职业,能把死者来不及说的话、生前经历过的情形描述出来,帮助案件的侦破,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加上未来规划兴许也要靠这一技之长,因此庄重毫不隐瞒,自信道:“我会,且应比大部分仵作更为高明。”
    卢峰微微诧异,庄重一直给他的感觉十分谦逊,没想到也会这般狂妄,“有几成把握可探出究竟?”
    “六成。”
    卢峰噎了噎,其他人面色也不好看,仅六成把握就敢说比大部分仵作更为高明,真是不知该形容才好,未免太胡闹了些。
    按照掌握的知识来说,庄重绝对比大佑仵作知道的更多,这是沾了后世科学技术、现代医学的光。可从前他拥有很多辅助仪器,现在没有准确度会小了不少,再加上三年过去情况会更加复杂。还好他带着勘察箱穿越,至少验尸的工具不需要另外准备,他趁手的工具都在里面,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完全不知道尸首是什么情形,很多检测又做不了,也不知大佑对验尸的接受程度,说的把握过高过低都会影响当事人的判断。大佑风俗在这,允许开棺验尸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和抗击打能力。在现代有的家属都尚不理解,何况这里。
    吴氏坚定道:“就是有一成我也要试试,若没有隐情还好,若真如梦中所说你王叔是被害死的,我要是寻不到真凶,死了也没脸去见他!”
    五夫人担忧道:“可这事并非你可以做主,如今王家族人又因为立继子一事对你诸多刁难,你若提这事必是引来腥风血雨。”
    吴氏无畏,原本憔悴温和的妇人异常坚强,“我若怕这些又有何脸面自称王福的妻子?这事我会办妥当,只是到时候还请重哥儿出马。”
    吴氏对着庄重深深鞠一躬,庄重哪敢受她的礼,连忙侧开身子,将她扶起来。
    “舅母这般是在折煞我。”
    “验尸并非光彩之事,结果必是会损了你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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