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缘宝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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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缘福不由得多看了这女扮男装的姑娘几眼,虽然她话语含笑温温柔柔的样子,但也能听出语气里莫名的敌意,不禁回想自己十五年来有没有惹到这么个人物。
“公子不必多礼,既然公子如此喜欢的紧,那我们也不做这等夺人所爱的恶人了。”对方敌意如此明显,沈缘福也不想做那一声不吭的包子。
沈缘福这话一出,原本静静看戏的围观群众也按耐不住小声讨论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奚落声传入耳中。
众人的目光早已经不在沈元宝到底有没有猜出灯谜上,而是沈家小姑娘大方让灯与这女扮男装的姑娘之事上。
所以自己变成了这夺人所爱的恶人!夺的还是一个小女孩儿的灯!
顾凝烟瞳孔倏地放大,忍不住想瞪沈缘福一眼,看清这沈缘福到底着了什么魔,为何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这花灯哪有灯谜来得有趣?我看着小姑娘冰雪可爱的紧,不若就送给这小姑娘玩吧。”顾凝烟强定下心神,试图把众人的眼光拉回灯谜上。
“不用!比这灯好的我们家里多得是,你啊自个儿留着吧!”沈临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拉着小妹的手就挤出了人群,一刻也不想再多纠缠。
沈临风一肚子气,方才是被沈缘福拦着才没发作,不过显然他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沈临风向来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且等着吧。
沈临风从人群里开出一隙小路,沈元宝抱着沈彤跟在后头,眸底一片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临风:我脾气火爆,我喜怒无常,我睚眦必报,可是我有钱有颜,你能奈我何?
蠢作者(微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起来上辈子的顾凝烟听母亲的话,处处不与人争,却处处被欺负,是个小可怜。
重活一世,却又处处想争,想改变,不过显然心计没到家,还得历练历练。
☆、诗会赛诗
之后的诗会,让沈缘福很快就忘了这一小段插曲。
这里娱乐活动少,每年中秋诗会沈缘福都会来围观,并且感叹自己虽然穿到一个架空的朝代,也让爹爹请了夫子教习自己,奈何吟诗作对方面始终没有天分。
作为一个可以背诵唐诗三百首的少女,沈缘福从来没有想展示一下“自己”才华的欲望,一来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然这个架空朝代民风开放,但未出阁的女子太过抛头露面也不好找到夫婿。
最重要的一点是沈缘福清楚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窃用别人的才华,不是自己的总有用尽的一天,还不如一开始就老实本分些。
因此哪怕是当时夫子布置下来的作业沈缘福也没敢剽窃一首。
诗会以竞技的方式展开,一共分为五轮,在场所有人只要有意愿都可以报名上台。
沈缘福自己虽然不参加,但不影响她把沈临风推出去,谁让方才沈临风大言不惭夸下海口。
于是沈临风强撑着笑脸去参赛者那里排队。
第一轮是即兴作诗,题材不限,然后要从所有参加诗会的人里面选出二十人,进行下一轮比赛。
第一轮不用当众上台作诗,毕竟参赛人数众多,只需将写好的诗词交上来即可。
按理说这种规则很容易作弊,比如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诗,或者铤而走险剽窃一首较小众的诗词,这种事情在往年诗会经常发生,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
不过那些进了第二轮的就没法投机取巧了,因为第二轮是往人群里抛一个绣球,谁接到绣球就有资格出题,除非碰大运赌到题目了,否则第一轮靠投机入选的就会原形毕露。
沈临风当然不会作弊,因为在出来前压根就没想过要上台参加诗会,丝毫没有准备。往年和小妹来,小妹可从来没提过让自己上台的事!
但要是屁都憋不出一个来,想到平日里他在小妹面前说过的大话,自己在小妹面前树立的形象不就轰然倒塌了吗!
可是写什么呢?沈临风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跺脚,脸上的表情好像便秘了一样。
见沈临风这副样子,沈缘福忍不住莞尔,附在沈临风耳边软软地说道:“三哥你随便写写就好,反正只是凑个热闹,你早些结束陪我去买明日里做孔明灯的材料吧。”
沈缘福自然知道沈临风有几斤几两,第一轮让沈临风参赛只是玩闹罢了,也不希望沈临风当众出丑,因此给了沈临风一个台阶下。
沈缘福的话让沈临风一下子压力小了不少。对嘛,自己是为了小妹能早些买到材料不让小妹久等,因此自己才放水故意没有入选参加下一轮的。
看着一旁小妹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笑起来一双明眸弯弯,如天边新月,沈临风灵光一闪,提笔便写。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写了诗的都把纸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由永修县最有学问的大儒翻阅,挑出二十首。
看了一大半,大儒已经挑出了十几首还算过关的诗,还差三个可以进到第二轮的名额。又往下看了几首,大儒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自失望,今年并没有惊采绝艳的诗词。
突然,大儒眼睛一亮,还未看诗,先在心中赞了一声好字,笔锋苍劲有力,竟隐隐有着大家风范。
大儒怀着期待的心情看了下去,下一刻,饶是他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先生,也不由得一愣,面色变得异常古怪。
我有个妹妹,长得真好看。
不笑也好看,笑了更好看。
怎么都好看,反正特好看。
你要是想看,就不给你看。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儒虽然年纪和沈临风他老爹沈钱差不多大,身子骨没有沈钱硬朗,许是一开始期望太高,导致的落差无数倍放大,看到这玩意儿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大儒好歹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努力克制着自己,很快就镇定下来,颤抖着手把这张宣纸放到一旁,却没意识到自己错把这张放到了通过第一轮的那叠诗词一起。
大儒手里还有最后一首诗,字如狗爬一般,自己刚习字不久的小孙子都写得比这好。看了这一手字本不欲再浪费时间看内容,但是无意间扫过中间的两行,大儒立刻惊为天人,将这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且看纸上点墨成章,赫然一首好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大儒不由得出声称赞:“好词,好词!”急忙看向署名。
大儒看了又看,才终于认出,署名是燕故山。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这为燕公子的欣赏,看看刚才那个连署名都没有的妹妹真好看,写的是什么玩意儿,白瞎了一手好字,这个虽然字如狗爬,词却是千古好词。
如果沈缘福看到这首词,准会不淡定的卧槽一声,这不是苏轼苏大才子写的水调歌头吗?只要是上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谁不知道这首词?
大儒把通过第一轮的这二十首诗递给举办者,沈缘福这才发现今年诗会的举办者是好姐妹穆兰的爹爹穆彪义。
穆彪义开始宣布通过者的名单,被念到名字的人依次走到前面,围观人群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了地方。
看到沈临风那首没有署名的诗,穆彪义也没细看内容,问道:“这首《美人赋》是哪位才子所作?”
沈临风一听,嘿嘿一乐,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个识货的,走上前道:“这诗正是在下所作,只是一时心急,忘记署名,还望先生莫怪。”
说完,还给那个大儒一个遇上知己一样的眼神,眼神热辣看的大儒背后一阵发凉,心下疑惑,这公子为何如此看我?
沈缘福惊讶地看着沈临风,天哪,三哥居然通过了第一轮,不应该啊。若是穆叔叔看在和沈家的交情的份上让三哥通过就罢了,可偏偏三哥连名字都没写啊。
难道三哥在诗词上开窍了?想了想这个猜想的可能性,沈缘福宁愿相信是今年的才子们集体中邪发挥失常了。
可第二轮上了台,若是三哥做不出诗岂不是当众出丑了!沈缘福有些懊恼推三哥上台了,只能暗暗祈祷待会儿场面别太难看。
第二轮是抛绣球,绣球砸到谁,谁就有资格出题。当然绣球不是朱红色的,而是绛紫色,毕竟不是抛绣球招亲。
正巧,绣球砸到一个总角稚儿,那小孩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抱着绣球开心极了,一手拽着娘亲衣袖一直嚷嚷:“娘,娘,我抢到球了!奖励我吃荔枝吧!我想吃荔枝!”
小孩儿的娘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大秋天的,娘去哪给你买荔枝,听话,不然娘要生气了。”说罢,朝台上抛绣球的作出一个歉意的笑,把绣球又抛了回去。
小孩儿一扁嘴,哭了出来。
穆彪义一看,这小孩儿是不可能出题了,正要重新抛一次,大儒却说道:“不如就以这荔枝为题,即兴作诗,如何?”
穆彪义眼睛一亮,对呀,说起中秋佳节甚少能有人想起荔枝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事先准备以荔枝为题的诗吧,这样就可以知道谁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了。
果然,其中几个虽通过第一轮但却无真才实学的几个所谓才子毫无准备,一个个抓耳挠腮。
荔枝?亏你想得出来,荔枝一个吃的,谁还会专门为它作诗?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临风:我有个妹妹,长得真好看。唉真的很好看啊!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本章出现的燕故山并非穿越人士,更不会和女主有感情纠葛,这首诗是为了后面…啊我在干什么!我是在剧透吗!捂脸落荒而逃……
☆、穆兰愁嫁
台上一时静极,大儒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他在期待能写出明月几时有那首词的燕故山公子,究竟能不能以荔枝为题,作出脍炙人口的诗词。
这时,一个很明显是女声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响起,只见角落里走来一个个头矮小,身子单薄,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少年,闭着眼睛好像在遣词造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中仿佛划过万千光华。
这女扮男装之人,自然是沈缘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人,也就是顾凝烟。
她重生之后,意外得到了一本古书籍,上面记载着许多从未听闻过的诗词,她本就是爱诗之人,当下就开始日夜研读起来。
后来才发现这本古籍貌似是失落已久的孤本,上面记载的诗词丝毫没有在其他书籍上出现过,于是她当作是老天给她的眷顾。现在拿出来用,正好能在这场诗会上落下一个才女之名。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这两句一出口,在场的观众都有些不解其意,甚至有些混子无赖发出了嘘声:“这跟荔枝有什么关系?”
大儒却没这么想,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这女扮男装的少年,虽然这两句诗和荔枝没什么关系,可平仄对仗工整,更是短短两句就描绘出一种奢华的场景,而且这还只是前两句而已。
果然,下一刻,少年的音调陡然提高,给人一种张扬的感觉。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好诗!”大儒忍不住拍案,大声叫好,“好一个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位小……公子所作之诗,实在是妙不可言!”
这下台上剩下的人里,除了沈临风之外,要么失去了信心想直接弃权,要么对顾凝烟嫉妒万分,还有人相当不服气。
要知道,每年的诗会都是由这位大儒评诗,因为一首诗如此失态,还是头一次。
沈缘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临风身上,她这哥哥有几斤几两,她还是很清楚的,这次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居然通过了第一轮。
见那个之前与她争花灯的女扮男装的少年也进入了第二轮,沈缘福倒是没怎么在意,直到她听到这首杜牧为杨贵妃所作的千古绝句。
这是另外一个穿越者?沈缘福目瞪口呆,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里居然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有了顾凝烟这首千古绝句在前,后面的人就算是已经打好了腹稿的,也犹犹豫豫不敢再献丑。
毕竟这诗比自己所作的要好得多,大家都希望别人先作诗,自己的排在后面,好让那首无人知是荔枝来带给大家的震撼被冲淡一些。
“张兄,大家都知道你有才,要不你先来?”
“不不不,刘兄,还是你先来吧,我的造诣哪有你高深。”
一时间,十几个人推推搡搡,你谦我让好不热闹。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一脸落寞地悄悄走下了台。
沈临风倒是没这个顾虑,事实上他完全不在状态,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念的诗词哪点好。
沈临风在读书这点上继承了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