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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吃货小当家-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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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娘头才挨上枕头,眼皮就沉得抬不动了,才喝下去的米汤滋养着她的身体,却同样滋养了她的思想。

    睡是睡了,却总是做梦,一会看见秋子固微笑在河里洗衣服,一会看见文亦童阴沉着脸要收购她的茶楼,两人翻来倒去,谁也不肯轻易离开她的梦境,直到最后,在米家的雅平居里,面对面相遇了。

    “东主多年,你竟敢背叛我!”文亦童的娃娃脸,阴得几乎滴出水来。

    “恩德已报,何来背叛?”秋子固倒还是一贯的淡然,并不动气。

    钧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愣头愣脑地要上去劝,珍娘没拉住。

    “秋哥还是跟我走吧,这里有什么好?我姐那里才是最好!”

    秋子固回头,看见珍娘,顿时温颜展笑,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眼神温暖至极。

    可当他正要对珍娘说话时,忽然整个人都虚了。。。

    是真的虚了!

    弱化了!

    先是透明,然后,竟然消失了!

    珍娘在梦里也急出一头汗来,挣扎间,醒了过来。

    原来是做梦。

    珍娘摸摸额头,没再烧了。

    可既然没发烧,怎么会做这么悬乎的梦?

    为什么他一看到自己就消失了?

    珍娘忽然想到,关于自己克死爹娘的传言来,心里顿了一下。

    难道是自己的命太硬,连他也。。。

    胡说的胡说的!她不敢深想下去,忙自我安慰,你一个现代人不会连这种胡话也信吧?

    不信不疑,百无禁忌!

    连将这话说了八遍,珍娘方才觉得自己的心境略平定了些。

    不过疑问一旦种进心里,是不会那么容易连根拔起的,暂时的不去想它,不过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起身后,珍娘看见放在桌上茶套子里,温呼呼的药汁,和一罐还在冒着水蒸气的热水,由不得脸上绽出笑颜。

    “钧哥!”

    钧哥忙忙从外头跑进来:“姐!我在厨房烧水呢!有事?”

    珍娘笑了,神采奕奕,梨涡欲闪:“我好钧哥,真是辛苦你了!”

    钧哥一见她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也笑了:“这有什么!比起爹娘刚走那会。。。”

    珍娘嗔他:“再不许说那时的话了!现在有我,你只有好日子过!还记得一百个鸡蛋么?”

    钧哥有些眼酸,嘴角的笑却还倔强地挂着:“自然记得!姐不是还说要进城么?我只等着收钱收到手软的好日子呢!”

    钧哥点头,顺手将药汤端到她面前:“还热呢,正好入口,姐快喝了!”

    珍娘一扬脖干了,放下碗做了个鬼脸:“好苦!”

    钧哥笑眯眯地收了碗:“早饭做好了,快洗了脸来吃!”

    珍娘大感意外:“你做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钧哥回了她个鬼脸:“昨晚剩下的,我热了热,你别挑剔了,凑和吃吧!”

    珍娘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早饭后,珍娘换上孝衣:“钧哥,咱们得去二爷爷那边看看,算算日子,今儿该出殡了。”

    钧哥点头,却又担心地看着她:“姐,去是该去的,不过你这身子,受得住么?”

    珍娘嗤笑他:“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好得很,不就是发个烧么,歇一天一夜还不够?”

    钧哥知道她的性子,只得依了。

    去到庄上,正赶上仵作行人来伺候,纸劄打卷,铺下衣衾,家里人都来了,福平做孝子,与二爷爷抿了目。

    一时停当,照前将棺木停放端正,放下帐子,合家大小哭了一场,珍娘与钧哥在人群里掉泪不已。

    请来的僧人打起磬子,扬旛道场诵经挑出纸钱去。合家大小都披麻带孝。

    福平穿重孝,绖巾,佛前拜礼。乡舍亲朋来吊问上纸祭奠者,多得连门口小道都堵实了。阴阳徐先生早来伺候大殓。祭告已毕,抬尸入棺,珍娘默默走上前去,将四角小银锭子放在棺内。

    胖二婶眼尖睥见,情不自禁向前推了推自己儿子保柱:“快过去扶珍丫头一把,看她有些要倒了!”

正文 第165章大拿梁师傅

    珍娘听见,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不必客气,我撑得住。”

    胖二婶不死心,自己挤到珍娘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叹气道:“我看你又瘦了!珍丫头你何必硬撑?跟了我家去,三日不到就能养得你跟我似的。。。”

    “不必了!”珍娘连话也懒得跟这个贪婪的婆娘多说,见她来了,自己转身就走。

    胖二婶不死心地强拉住她:“珍丫头先别走,我还有话说呢!”

    珍娘不耐烦之极,轻轻拨开对方的手,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我现在好声好气,全是给二爷爷面子,婶子别可错会了意!自己给自己留点面子,省得一会又人前说嘴,说我欺负了你!”

    胖二婶呆住,看着珍娘翩然远去的身影,快嘴竟说不出话来回。

    三混子嘻嘻哈哈地过来:“怎么样?婶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了?我当婶子是常胜将军,在这庄上永不失败的呢!”

    胖二婶一巴掌上去,打得三混子向后连退八步,差点跌了个屁股墩。

    “你说什么风凉话!”胖二婶指着三混子狠狠地骂:“你以为我就此输了?告诉你,早得很呢!”

    “婶子今日来吊唁,我们无话说,”福平冷若冰霜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不过若是来找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虽好说话,我爹却是个性子硬的人!在他面前闹事,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胖二婶看了福平一眼,对方手臂上半卷起的袖子下,暴起的条条青筋似在告诫她:别作死,作死必死!

    三混子早跑远了,这种事他溜得最快,谁也赶不上他。

    前头一切俱已安排妥当,阴阳先生放下一七星板,阁上紫盖,仵作四面用长命丁一齐钉起来,福平婶握住珍娘的手,放声大哭,妞子将头埋在珍娘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珍娘搂住这一大一小,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风光送走二爷爷,福平家也跟全贵家的说定了,房子地都赁给他家,珍娘还定下五十只羊的订单,说好冬至时来取。

    钧哥留在茶楼打包行李,珍娘则先去了城里,程夫人派人领着她,去看了饭馆所在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饭馆正处在雅平居和隆平居中间位置,城里中心地段,六条巷里。

    左边走出去,街口就是隆平居,右边拐过去不远,正对雅平居。

    三足鼎立似的。

    走进去看,珍娘发现里头一应俱全,窗明几净打扫得十分干净,案椅一色的楠木,原木颜色摆着,显得古朴质实,与一般酒楼的华丽不同。

    程家人先进去,一不会领出下人来,穿着整齐,青布衫,前襟扎起,袖口挽上,翻出雪白的贴边布,皂色鞋,白布袜,走路悄没声地。

    程家人介绍:“这是请来的粱师傅,城里勤行排得上号的大拿。”

    勤行便指跑堂,既然是大拿,那便是行家了。

    珍娘忙上前问好,梁师傅十分和气地回了,不卑不亢的。

    珍娘心里倒有了七分满意,只是程夫人请来的,不知底细,只好又担着三分小心。

    程家人便说后面的事交给梁师傅来说,自己请安后就回去了。

    梁师傅先领着珍娘在楼下转了一圈,然后上了二楼。

    珍娘手摸着楼扶手和廊柱,又看脚下楼板,见一应是原色,又见墙刷得粉白,心里暗自点头。

    要说程夫人的眼光和品味,那是真见大雅不俗的。

    只可惜这样一个女子,到底还是不免落入为男人争风吃醋的俗套中。

    楼上自然是雅间了,珍娘随意走进一间来看,见窗户都是雕花的,外头还有碧油油的小栏杆围着,栏内或是月窗,或是六角小门,俱挂着湘妃竹的帘子。

    帘子也是有意做旧的,没有烟火气,为配合着室内的氛围。

    屋里安放着六把云南玛瑙漆减金钉藤丝甸矮矮东坡椅儿,疏疏落落的排在一张大楠木桌旁,东西两边墙上各挂四轴天青衢花绫裱松花绫边名人的山水一付,当窗下则安着一张小小的条桌,上面还摆两盆玉石梅花,疏影横斜,暗香骀荡。

    “这里是谁主张的陈设?”珍娘明知故问。

    梁师傅浅笑低声回道:“自然是程夫人。”

    珍娘要得就是这句话,于是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含笑再问:“那么师傅,也是程夫人请来的了?”

    梁师傅的脸色平静如水,语气则绵软得体:“小的本不在淞州伺候,程夫人特意从外地请了我来,也算看重小的,愈发得着心奉迎着姑娘。”

    珍娘哦了一声,唇角翘起嘲讽的笑:“才那家人竟说错了?说梁师傅城是里勤行排得上号的大拿?想是忽悠我了。”

    梁师傅还是笑:“这话倒也不算忽悠。这城里凡数得上名的饭庄子里,翎行的跑堂都经我手下调教过的,如今我来的,他们尊我声大拿,我是自不敢当,不过凭他们自己叫去罢了。”

    珍娘心下一惊,重新打量了梁师傅一下,靠得近又正对阳光,这才看清他的真实年龄:脸色光洁抬头处却有了皱纹,眼皮也是松的,可眼里的精气神却还跟个壮年汉子无二样。

    头脸刮得锃光瓦亮,身上半长不短的蓝布大褂、白布袜子、青皂鞋,涮洗得一丝头发丝也没有。

    珍娘忙冲他端正行了个礼:“原来真是大拿,恕我眼拙,竟没看出来。”

    梁师傅微躬身笑着回礼:“姑娘客气,哦不对,该叫掌柜的了。掌柜的客气,小的初来乍到,一应事体还请姑娘照看着行。姑娘今后有什么要求,堂口上只管吩咐就是。”

    堂口,就是招呼客人的堂倌,也就是前面所说的勤行。

    珍娘笑道:“有了梁师傅坐镇,我这店只怕生意就长远有得做了。”

    可别小看了堂倌这活,真能做得好,那回头客是源源不断有的做的,珍娘深谙其中道理,因此对梁师傅表现的格外敬重。

    可他到底是程夫人请来的,敬重归敬重,警惕也是不可少的。

正文 第166章好地方

    梁师傅又领着珍娘下楼:“后头还有一进小院,地方宽敞,收拾得也精致,若将来请人来唱个堂会什么的,搭戏台子也容易得很了。”

    珍娘心想程夫人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果然走进小院,堂基深敞,峻宇雕墙,铺设得华美庄严,五色成采,中间靠外是三面阑干,中间空处显然可做戏台,两边退室通着戏房,一应俱全。

    “这地方本是做什么用的?”

    珍娘好奇,说做饭庄不过两天就现成有个宅子等着自己搬进来,天下掉馅饼也没有这样巧的吧?

    梁师傅背手躬身:“小的这就不太知道了。小的也是昨日刚刚到此地,只知在前头应酬,余者一概不知。只怕掌柜的还比小的知道得多呢!”

    珍娘只得笑笑,算了。

    梁师傅又再向里引着珍娘:“小心门槛,此处略高些。”

    珍娘点头:“城里自然不比乡下,连门槛也是高的。”说着自己好笑起来。

    梁师傅也笑,却不接话。

    后头小楼一座,乃是留给珍娘姐弟的下处。院里种满蔷薇玫瑰,花障子两架,东西错落相对,一阵风过,熏得人头晕。

    珍娘蹙眉低头,轻轻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不喜欢这种香在明处的花,倒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不过厨娘的鼻子是很敏感的,且是用来辨别食材火候的,花香这种东西,除了妨碍正事之外,还真没什么用处。

    梁师傅注意到这一点,开口了:“掌柜的请楼里看看,一楼给小哥儿住,二楼是掌柜的下处,听说程夫人特意着人精心布置,床幛光泽,器具精洁,洵为静女闺阁。”

    珍娘垂首笑道:“静女闺阁?那我真不敢当了。”

    梁师傅几无声息地走上台阶,替她打起一堂湘竹帘:“掌柜的更该比此尊贵。小的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掌柜的还该请两位姑娘来伺候着。”

    珍娘本能地要说不,可梁师傅接下来的话,让她由不得点头:“倒不为别的,不过这饭庄不比一般小店,由里到外气象不凡,掌柜的若不也端起架子来,就显得不太自重了。”

    珍娘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

    确实这里不比城外茶楼,容易糊弄。看这饭庄风格便是隆平居那一档的,还混着程夫人的名号在其中,若不走高端路线,只怕说不过去。

    “若掌柜的肯了,小的倒认得个人,叫她领人来给掌柜的瞧瞧,必是好的。”

    珍娘这才抬头,斜眼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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