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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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爷点点头:“话说得好,不过珍丫头,你也得先有了婆家,才能有孙子吧?”
珍娘说不出话。
“我一向都知道,我珍丫头是个最聪明不过的,这事别人都有父母做主,唯有你,身边没个能帮着说上话的。如今外头的传言,”二爷爷说着看了珍娘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眼神:“不过天地这样大,我想总有个跟你一样的吧?”
珍娘恍惚了一下,没太听明白二爷爷这话的意思,钧哥就更糊涂。
“老天爷造人,”二爷爷微笑着解释:“总是成双成对的,不然月老怎么知道,往谁的脚上牵线呢?有一个这样的,必有一个那样的来配。我心里想着,既有丫头你这样的,精明出色,伶俐圆融,那就必有一个豁达聪利,坚忍宽容的,来接你,受你,携手终生。”
珍娘愣住了。
没有想到,她万没想到,一介农夫,从没出过淞州地界的二爷爷,竟有眼界能说出这样的话。
“人活得久了,多少总能懂得些道理,就连笨人,几十年下来总也能活明白些,”二爷爷爱怜地抚着珍娘的头:“所以说,”接回了刚才的话题:“世间总有个男子,是在等着你的,眼下不过没到时候,他没寻着你,你也没寻着他。”
到了这一刻,珍娘除了点头,别无他事可做。
“不过也不能任由着人家毁了你的名声,”二爷爷的语气逐渐凝重起来:“我知道,你是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的,你不屑去理,却不代表别人也不屑理会。我不想等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时,却生生被别人的闲言毁了你的名声,毁了一桩天注良缘!”
声音说得重了,二爷爷又开始咳嗽起来,这回更比刚才还厉害,甚至惊动了院里的福平两口子。
“要不要进去看看?”福平婶有些担心。
福平拦住她,这种时候,男人反而更有决断。
“让他们再说一会儿,二爷爷时间不多了,别进去捣乱!”福平的声音有些哽住:“这是在交待后事呢!”
福平婶才伸出一只脚去,这会便悄悄落了下来,衣角也捞了起来,捂住了脸。
珍娘和钧哥,一个拂胸一个倒温茶,好容易帮二爷爷止了咳。
钧哥看了姐姐一眼,只见她低了头,灯影下不知想些什么。
“二爷爷,”钧哥为难地道:“自然止了人家的闲言碎语是好,可我姐也有心无力啊!她一个人,哪里管得住城里城外,那许多张嘴?”
二爷爷又笑了,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窝里闪出一丝精光:“小子,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解铃还需系铃人!”
珍娘缓缓抬起头来,半垂眼眸,如扇长睫在眼下投了一排密密的阴影:“二爷爷莫不说得是。。。”
屋外,妞子不知何时也跑到福平身边:“爹!我想进去看看爷爷了!”
福平婶推她:“你着什么急?有你什么忙处?”
福平正要叫妞子再转一圈回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门口的布帘子动了一下。
珍娘和钧哥出来了!
“二爷爷已经睡下了,药我用个棉垫温在罐子里了,半夜老人家要吃,倒出来就行。”珍娘偏头看着福平婶:“这几日婶子别过来了,好好照看二爷爷。”
福平婶正要点头,二爷爷的声音却从屋里飘出来:“不要她留下,她只是话多,反吵得我心烦!”
“让她去也好,白天有妞子呢,有事田里叫我一声就行,”福平的声音低低的:“让你一个人在茶楼,老人家心里不安的。”
珍娘双眼又热起来,好在这时天黑没人看见,倔强如她,也没再理会,凭眼泪自流了。
告别福平一家,珍娘一路回去,沉默不语,钧哥几回看她,口中待说不说的。
回到茶楼将门户锁好,珍娘平平静静地烧水,净手脸,又打发钧哥去洗:“才买了两个新木桶,你一个我一个,你先试试!”
钧哥此时哪还顾得上洗澡,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姐!二爷爷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珍娘低头从锅里向外舀水,嘴里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二爷爷不就是说个程字么?”
钧哥一把拉住她:“程大人的程!”
那可是巡抚大人!你能做得了他的主?
珍娘轻轻拨开他的手,依旧舀水:“不!”声音却如金石铿锵:“是程夫人的程!”
钧哥顿时傻住。
“女人的事,总要由女人来了结。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洗洗睡吧。”珍娘丢下勺,径自走了出去。
这一夜珍娘并没有失眠,相反,她睡得很香很沉。
乱麻总算有了个头,也是时候抽出这个线头了。
正文 第136章老爷来了!
这天夜里,程夫人回到家后,正在房里跟丫鬟们说话,却听见外头人报:“老爷来了!”
这一向来,因公务繁忙,程廉总是歇在外书房的,因此听说老爷进来了,夫人由不得一惊,然后便是一喜。
“老爷怎么来了?”程夫人忙迎出门来,站在门前喜气扬扬的。
程廉微笑着走上来:“夫人一向辛苦,正好今日也巧,公文都已批完,外头也没人来回话,我看又是十五了,少不得进来团圆。”
程夫人抬头看天,果见一轮圆月高悬,愈发喜不自禁:“丁香!去厨房传菜,多多几样老爷喜欢的!芙蓉,点几对大喜烛!捡那最粗的拿出来!”
又叫这个丫鬟点只红泥炉子来烹茶,又叫那个丫鬟忙忙开窗散气。
“才点了几束艾草来熏屋子,我知道老爷不喜闻那个味儿,请老爷就在院里将就片刻,待屋里气味散尽了再进去吧!”
夫人走到花架子下,指着上头堆云积雪似的玫瑰道:“江南果然比京里不同,若还在京里,一样的花,就没有这样的香浓了。”
程廉也上来闻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这花筛干了,做蒸饺陷料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咱家厨子不知做不做得好。”
程夫人心里一动:“老爷,莫不想再请个好易牙么?”却不转头看对方,装得不太着意似的。
程廉没答话,反伸手掐下一朵正开到怒放的粉玫瑰,轻轻替夫人簪在发髻旁:“人比花艳!”
程夫人不觉脸红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好个没正形的,丫鬟们都在呢,看她们见着笑话!”
也不知是不是听进了她的话,程廉果然笑着走开了。
程夫人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玫瑰浓烈的香气萦绕在她耳边,提醒着她,自己已是将近四十的人了,再戴这个,会不会有些过份?
装嫩?
年轻时倒不喜欢这样,如今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竟也爱个娇嫩的花儿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爱个年轻新鲜的物儿?自己年轻时不觉得,待到老了,又回不去了。
女人是这样,男人?天性里更是贪图新鲜的。
程夫人顶着花香转过身来,再一个人站着,似也无趣,不过待要走开,却又显得特意要凑近老爷似的,她也不愿意。
见程廉坐在院中央的石墩子上,程夫人便特意走上台阶,走进游廊,又叫芙蓉:“给老爷拿个垫子来,看夜深了石头冰着身子!”
两人隔开些距离,程夫人这才觉得心跳得好些了。
芙蓉风摆杨柳地走近来,手里果然拿个绣花软垫,细声细气地对程廉道:“回老爷的话,这里头是才收进的杨花和玫瑰瓣儿,晒得干扑扑的,还有余香呢!”
说到最后,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又百般做出娇羞的模样,伸出一双特意刚刚才搽得又白又香的手,将绣垫递了过去。
夫人隐在游廊下的阴影里,不出声地观察着程廉。
程廉没说话,只站了起来,不看芙蓉,反向游廊上来:“想必屋子里好些了?不如进去的是。”
夫人不出声地笑了。
“想必是呢,老爷这边请!”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盈盈地亲自打起珠帘:“不如坐在外间,穿堂风过来,倒也凉快!”
程廉也笑着点头:“夫人英明,正该如此。”
芙蓉落了个自讨没趣,手里捧着绣垫,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管家婆子业妈妈从她身边穿过,嘴里冷笑道:“早不就劝姑娘收了那心思?姑娘只是不听,现在怎么样?白落个没趣,还叫人笑话!”
业妈妈是夫人的陪房,自小便跟随夫人,又从娘家陪过程家,做了夫人房里头把管事的交椅,她的话,再难听芙蓉也不敢不听,更不敢回嘴。
眼见芙蓉低了头,业妈妈这才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待走到门口,顿住脚向里回了一句:“回夫人的话,菜都预备下了,现在上么?”
夫人的声音,极难得的轻柔可人,从屋里飘了出来:“还等什么?没见老爷都落了座?”
业妈妈这才向后招手,几个厨房里的婆娘忙忙地将食盒送到门口,丁香出来接了,却接不完。
业妈妈回头狠狠地呵斥道:“傻子呢还杵在原地?没见这里要使唤人了?成天只知做梦,一点正经活计也不做!”
这话是骂芙蓉的,众人心里门清。
芙蓉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自比出京她的霉运要开始了,夫人以往对她的宠爱渐渐消失,如今竟让丁香靠了前,今日去宫府,也只带了丁香和几个别的丫鬟,自己反成了个留家看门的了。
本就不服气,又在老爷面前吃了憋,现在连业妈妈也当众给自己难堪,芙蓉一向娇惯的,这下哪受得了,三下里一夹击,眼泪便下来了。
“我才送绣垫里,手里哪得空儿?妈妈一来就训人,也不问缘由!”芙蓉终于壮起胆来跟业妈妈顶了嘴:“这绣垫是给老爷用的,难不成就让人丢在地上不管不成?”
业妈妈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反驳对方,就听见夫人的话,再次传出屋外:“粗声大气地做什么?老爷难得有空,还不给个清静?越来越没规矩了!”
业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当下就上去捂了芙蓉的嘴,又叫几个婆娘:“你们上来抬脚,我抬头,将这不成器的东西抬到后头柴扉去!”
程府规矩,家人犯过,先进柴扉饿上三天,再行他罚。
眼见外头吵闹声静了下来,程夫人笑了,又亲自执箸,向程廉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酥鱼:“这是京里带来的,只怕还吃的。”
程廉也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以往在京里,他很喜欢这个东西下酒的,难道口味忽然变了?
还是,人变了?
程夫人的心又开始乱跳。
正文 第137章躲不过就撞大运
“老爷为修河道募资的事,进行的如何了?”为不让自己乱想别的,程夫人将话题岔到公事上。
似乎很喜欢说起这个,程廉脸上竟然笑了。
“你不知道,那些个乡绅,开始说没钱,还装得愁眉苦脸,后来听我将他们老底一揭开,每年真实的流水帐一报,整个人就像被抽走筋的蛇,一点儿硬气也没有了,那个样子,想起来真真好笑!”程廉说着,仰起头干了金杯里的酒,“痛快!”
这些人家的流水帐,都来自城外那个丫头的线报,那可真是个妖精,没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同样的,程廉现在脸上的欢喜,也瞒不过夫人犀利的眼神。
本就在提防的,也是加倍的留意,因此有一点苗头,不免就刻在了心里。
其实自己白天那样抬举推荐那个丫头,为的是什么?
不就为老爷能正大光明地收进那丫头么?
不过为夫君谋划是一回事,眼看夫君的心被别人收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动心,却无动于衷的。
程夫人如此竭心尽力,维持自己贤良的名声,说到底,不也为了自己在夫君心里的地位么?
明知他的爱是留不住的,那么,就留下一点怜悯,和感动,也是好的。
“今儿我倒看见那个丫头了,就城外,茶楼的那个。”程夫人主动提起珍娘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不如撞撞运。
程廉端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过很快,杯子便稳稳放回了桌上。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齐姑娘,若不是她,我的事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河资也不会收得这么快。”
程夫人笑了:“谢不只是靠说的,得靠行动呢!”
程廉这回没接话,专心吃喝起来。
程夫人注意看着他,可程廉依旧是一派平静,直到吃完,丢下牙箸:“困了,给我放水,洗完也好安歇了!”
夫人这一喜非同小可!
自打入了淞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