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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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我说得全是肺腑之言。
钧哥听了更加生气。
肺腑之言?
也就是我姐的菜做得实在太不好了?以至于您老人家都要说出肺腑之言了?
这得有多差?才逼得您这样?
“钧哥!”珍娘看弟弟有要发飙的趋势,立刻叫住他:“别急!先听听人家到底是怎么个想头。”
再扁他不迟!
秋子固觉得珍娘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似乎也有要请教自己的意思,于是指着面前碟子里的四色点心,款款而谈:“藤萝糕是好的,不过盘子错了,紫色配青色不太合适,该换白釉暗花纹的,衬出藤萝花的颜色来。”
珍娘且不说话,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远,悠悠然看着秋子固。
没动气,也不上火。
秋子固觉得她这个态度很好,谦虚慎言,正是聆听自己教诲时该有的模样。
“还有这蜂糖糕,不用猪油丁才便不能腴润鲜美。。。”
钧哥听不下去了:“程夫人喜欢茹素我姐才做了这素糕,若用了猪油丁还叫什么素糕?你没伺候过程夫人,自然不知这个道理,倒在这里大放厥词!”
秋子固的声音十分冷静镇定:“既然要全素的,不用脂油丁便可改用肥硕的大松子仁,吃到嘴甘沁邑润,比起荤糕另是一番滋味,也不失腴润,推浑朴远,可称洵美隽品。谁说蜂糖糕就一定要是荤的?”
珍娘心头一动,睫毛由不得微颤了两下。
果然是秋子固!一语中的!
蜂糖糕的事她本就十分犹豫,确实不放脂油失之润美,她也想过许多法子来弥补,却始终做不到完美。
程夫人只咬了一口蜂糖糕便丢下了,这事如肉中之刺,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没想到秋子固简单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她左思右想不得其终的难题。
若说前面盘子颜色之争还可以各花入各眼来解释,那么到了蜂糖糕这里,珍娘便不得不佩服对方了。
本事有没有,门道精不精,全看张嘴对不对路。
外行内行,一说话就能显出身份的不同。
秋子固也在注意着珍娘,眼见对方一双秋波里的神情,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恍然郑重,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头也好似松了口气一般。
这丫头果然有几分灵性,自己略试她一试,她真就听出好坏来了。
“秋师傅果然厨艺超乎常人,”珍娘端端正正地冲着秋子固行了个礼:“今日之事,多谢指教,下回再做时,我必谨记秋师傅教诲。”
秋子固当容不仁,坐了受了她这一礼。
钧哥朝天翻了个白眼。
就算你说得对,也不必这样傲气吧?
我姐跟你身份一样的人,给你行礼,你一个男人家该站起来还个半礼吧?
倒好,大老爷似的坐着!
这就是钧哥的孤陋寡闻之处了。
秋子固对人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在他眼里,只有好厨师和无关人士两种等级,前者世间不多,大约也只有一二位吧,目前的珍娘,正有向这个范围靠拢之势。
也因此,他才会费心跟她说上几句。
而后一种人,他眼里是直接忽略而过的。
因此秋子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受过珍娘一拜之后,又指着翡翠烧卖道:“这东西该吃时再出笼,早早拿出来,凉了的话。。。”
钧哥立刻打短他的话:“秋师傅这您就不知道了,这蒸饺是嫩青菜剁碎研泥加上素油跟白糖搅拌而成的,太烫不能立刻进嘴,若一出笼就上桌,客人心急烫坏了嘴,咱可陪不起!”
秋子固脸色略沉了一沉:“那也不能等到现在这样上桌!”他夹起一只蒸饺,对着光让珍娘细看:“烧卖折子要提得匀,才容易蒸得透,你看这花边折的!再一个,这种甜食固然太烫不能立刻进嘴,可也不能等冷了再吃,否则油滞馅僵,味道就差太多了!”
珍娘知道,这烧卖是福平婶捏的,她的手艺自然比不上官用大厨,若按精细来论,是差了些。
至于冷热之说,确实秋子固的话也占着理儿,珍娘自己心里也明白。
不过谁让您来得迟了呢?
再说这点心本就不是特意预备给您的,不是么?
这回珍娘可不给他行礼了。本来么,刚才自己的好意,对方竟一点儿反馈也没有,什么叫礼尚往来?
这么大个男子汉,一点礼貌没有!
联想到刚才此人从后门进来连个招呼也没有的举动,珍娘顿时心生反感。
真是一片诚心来试吃?
不会还有别的目的吧?
正文 第七十七真没眼力价!
看他也不像纯真无暇的好人样!
“秋师傅果然火眼金睛,”珍娘眼睫一掀,唇角笑容不变,眼底却有冷光闪过,语气亦是变冷:“不过这么好心跑这么远来指点我。。。”
秋子固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不是傻瓜,相反他还是挺敏锐的,或者说,在值得注意的人面前,他的反应还是挺快的。
“米县令家里也开着饭馆,他若要找你的岔子,又不能明目张胆,毕竟你是程大人指派在这里的,他要做文章,一定还是会从菜品上着手。。。”
珍娘对刚才自己的话被他无故打断,感觉十分不满。
就算你厨艺精妙绝伦又怎么样?
一点礼貌也没有!
男人没礼貌是最让人讨厌的!
前世今生,珍娘都最不喜欢粗鲁的男人!
可惜的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品质,干净整洁,秋子固却是做得很好很到位。
真是无法想象!
珍娘在心里恨得咬牙,这么个连手指甲盖儿也剔得一丝灰也没有的男人,竟会这么没礼貌粗鲁!
老天不开眼!
所以你刚才打断我,我现在也要打断你!
“从菜品上找我的茬么,秋师傅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嗯嗯我知道了,今天实在辛苦秋师傅,这么大老远来。。。”
秋子固再次打断珍娘的话:“不必客气,对了还有。。。”
他最不喜欢虚词客套,尤其是女人的废话。在他印象里,女人是最喜欢虚词废话的了。
因他的身份人品,自然有不少女人艳慕,刻意讨好的话他也听过不少了,天性加后天堆砌,让秋子固十分厌恶此类言辞。
珍娘的好脾气到了尽头。
您再有本事再厉害,也不能没礼貌没眼力劲到这个地步吧?
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没家教么?
再说你这是第几次了?
“别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您老想必乏了,在我这儿乡野村地方,连口茶也没喝,点心也没好生吃,就顾着给我找毛病了,也实在为难您得很。”不自觉间,珍娘也用上了钧哥的口气。
秋子固眉头一皱。
怎么她生气了么?
好好的生什么气?
自己跑这么远不正为帮她么?
还是说女人都是这般蠢笨的?她也并不例外?
钧哥看看珍娘,又看看秋子固,突然间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气氛有点不对,感觉有些微妙。
“这里有人没有?”
屋外卷棚里忽然传来一道女子尖利的声音,如猫爪从玻璃上划过,让听见的人由不得牙酸耳疼。
这声音一听就是不怀好意的。
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隆平居的二掌柜,文苏儿小姐是也。
“妹妹先别急着叫,咱们进去看看,也许人在里头呢!”
接着而来的,是一把妩媚低柔的声音。
兰麝,兰家绣铺的大小姐。
这两人怎么又凑到一处,且又跑到我的地界来了?
珍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真是倒了什么霉?
一尊瘟神还没送走,又来了两尊?!
钧哥也听出文苏儿的声音了,却不知后头那女子是谁,不过只文苏儿的声音也够让他胆寒了。
上回田家花厅里,他可见识过这小丫头片子一张生姜嘴的!
不待这里三人做出反应,两个丰彩惊鸿,窈窕身影已走到了门口,打头一身松花色春衫,桃红缎子裙,长眉秀颊,皓齿明眸的,正是文苏儿,后头跟一位湖色春纱长衫,同色暗花长裙,腰肢袅娜,骨格轻盈的,除了兰麝还能是谁?
文苏儿眼光扫过屋里,别的没看见,先就看见了一裘清冷英朗的身影。
“秋师傅!”她又惊又喜,立刻叫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秋子固眉头再皱,到底是东家的缘故,他不得已站了起来,嘴里轻轻应了一声:“掌柜的。”
文苏儿此时脸色变得欢喜异常。
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秋子固。
在兰家住了几天,哥哥也曾上门来接,可她心里总憋着哥哥帮了珍娘的气恨,因此不肯回去。
可整日呆在绣铺,文苏儿又实在无聊。她虽会拈针却绣艺不精,对这些针线女红也一向不感兴趣,因此半日下来就坐不住了。
兰麝为哄她开心,便说带她街市上转转,不想文苏儿出了门就直奔城外,她知道,对方是还想要寻珍娘的不是。
兰麝自己也对珍娘十分好奇,又因上回,自己的心上人文亦童帮了对方,她是又嫉又羡,因此不但没劝着文苏儿,反帮她在城门处雇了辆车,两人一路嘀咕着,就过来了。
兰麝嫣然巧笑,向秋子固行了个礼,过后秋波一转,似不经意地问:“秋师傅您怎么来了?莫不是文大掌柜差您来的么?”
在秋子固眼里,除了苏儿算掌柜的他还勉强搭理,兰麝则是彻底的无关人士,因此对她的话他只作充耳不闻,略向文苏儿躬了躬身之后,便径自走出门去。
走到门口时,秋子固又有些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不知自己的话她听进去没有?
这样想着,秋子固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珍娘一眼。
珍娘却正忙着招呼文苏儿兰麝,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两人来一定是不怀好意的,因此满付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便忽略了秋子固。
秋子固看着她,只见她盈盈冉冉,笑颜如三月春花,虽布衣荆钗,却骨重神清,风华雅丽,尤其是当站在一头翡翠押发的兰麝面前时,更是对比鲜明。
兰麝因家里是绣铺,身上衣着自然要比珍娘华丽精致,因面对珍娘,脸上身上更是做足了工夫,笑吟吟的露出一团媚妩,软怯怯的妆成满面风情,红腻桃腮,波凝杏眼,风情流动,很有些天然憨媚的样儿。
只可惜,做作的痕迹太重,就连一向不留意女人的秋子固看了,也猛地生出油腻过份之感来。
“不知如何称呼姑娘?”兰麝说话的声音也甜得腻人:“我们久闻姑娘名声,今日特意来拜访!”
文苏儿忍不住瞪了兰麝一眼:“姐姐跟她这般好意做什么?快叫她搬出那套瓷器来!我还赶着回城呢!”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套瓷器。
或者说,还是为了上回那一场气。
正文 第七十八不忍了!
珍娘无语了。
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小心眼也该有个限度吧?
“你们过来,大掌柜的知道么?”冷不丁地,门口的秋子固突然说话了。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事,秋子固对无关人等开口,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异常情况。
文苏儿面上一喜,看起来秋子固还挺关心自己的么?
“秋师傅,”于是她立刻移到了秋子固身边,声音里微微有些撒娇地嗔道:“还提我哥哥做什么?他只会偏帮外人!上回的事你要在就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秋子固陡然没了声音。
他骤然间觉得自己刚才还是应该及时离开的好。
兰麝笑眯眯地拉过文苏儿的手:“你哥哥也不是偏帮外人,这位姑娘,”指着珍娘道:“跟程大人关系不薄,苏儿你也别只顾着意气用事,你哥这样做,也是为了文家的生意。”
边说,边抬起眼角来,一脸庆贺的喜色,观察着珍娘的表情。
若她真做了程大人的外室,那就太好了!
自己也就少了个心腹之患了!
珍娘终于变了脸色,她实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见彭地一声,兰麝吓了一大跳,文苏儿站在秋子固身边,两人也同时吃了一惊。
珍娘将手里抹布重重甩在了桌上:“到底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成天扯蛋!”这话是粗鲁了些,可此时珍娘也顾不上风度了:“他们哪只眼睛看见程大人要讨我做外室了?我齐珍娘就在此时此地撩下话了!别说程大人没讨我,就他真的八台大轿上门来讨,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