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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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县令也趁机开骂:“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
又忙劝程大人:“她真是个农家女子,一点儿规矩不懂的,请大人海涵!”
珍娘冷眼看着米县令,突然觉得他很像自己前世养过的一只京巴,要再把舌头也吐出来,就更像了。
程大人看着珍娘,半晌没说话,突然嘴角向上轻轻一提、。
他竟然笑了!
自打下车后就没见他露出笑意,随从们口中,从来见人不笑的程大人,竟然笑了!
“请我去灶上吃饭?”程大人呵呵地转身,对众人笑道:“我出来已近一月,还真没接到过这样的邀请,就算以往在京里,也没人请我去灶上吃饭的!”
众人立刻附和:“那是当然!”
“程大人这样的身体,怎么好去灶间?”
“就是!灶间又是烟又是火,大人身娇体贵,如何去得?!”
米县令实在听不下去,又见程大人笑了,顿时胆儿也肥了,走上前来,对珍娘劈头盖脸骂道:“没规矩的贱婢!”
边骂,边举起了左手!
眼见这一巴掌,就要落到珍娘脸颊上!
程大人脸色一变,偏头向自己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黑衣护卫立刻闪了出来,二话不说,捏住了米县令高高扬起的胳膊。
老鹰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
米县令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烧红的铁烙烫着了似的,疼痛之后,瞬间失去了知觉。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表达,就是手麻了。
“哎哎,好说好说!”米县令脸苦得吃了几斤黄连似的:“放手放手!”
护卫只看程大人。
程大人只看珍娘。
珍娘只是笑。
“我也知道,大人是不去灶间的,毕竟身份摆着。不过到底是事实重要呢,还是大人的身份重要呢?”珍娘定睛看向程大人,密密的长睫陡地掀起,露出了那对点漆似的灵动双眸:“想要知道螃蟹什么味儿,不知亲自尝了才会明白?想要知道今日菜是不是我一个不起眼的农女做的,不得亲自上灶看抄起锅铲的人才知道?”
文亦童站在人群后面,虽看不见珍娘的脸,却完全想象得出,她会是何种镇定的表情。因他已见过多回。
秋子固则站屋外,他始终不愿进屋里,可就算在外头,屋里的事他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小丫头才跟县令斗完,又跟巡抚大人杠上了。
程大人以手轻拂颜面,飞眉微挑,一向严峻冷厉的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凝滞。
正文 第五十二章大人不傻
“这丫头实在失礼,请大人。。。”
米县令欲替上司出头,可没想到的是,马屁再次拍到了马蹄子上,只因程大人顿了顿眉头,护卫捏在他手臂的铁钳瞬间收得更紧,米县令双目一翻,差点儿没晕了过去。
珍娘面无惧色,看着狐假虎威却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米县令,唇角翘起嘲讽的笑。
“想不到齐家庄看着普普通通,却是地杰人灵,小小农女看着不起眼,说出话来,却很有几分道理在内呢!”程大人开口了:“事实重要,还是身份重要?确实本官今次出京,就为这十个字而来呢!”
米县令听到这里,晕过去的脑袋瞬间又清醒过来。
传闻皇帝此次让程廉到巡江南,颇有些杀富的意味,因近来国库空虚,又因要治理水害,疏浚淞江的政令张布了,募资便是头一等的大事。
资从何来?自然要富户们出资,谁家肯乖乖出钱?
自然要先行杀鸡给猴看这场好戏,乡绅们才肯掏自家腰包。
事实是,乡绅们到底能出多少?又肯出多少?
可各家各户的帐本银号,就算是程廉这样的身份,也是不容易看到的。
因此才说,事实重要?还是身份重要?
米县令强忍着胳膊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媚笑着对程廉道:“大人所言极是,不如让下官。。。”
程廉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走向珍娘:“我看你也就只会说这样的话了,无用的废话不如不说,”这是对米县令说的,接下来的话,是对珍娘:“你可别小看了我,想幼年时,我也是常去灶间给厨子们捣蛋的小子呢!”
珍娘颇有些意外:“哦?”
捣蛋的小子?
她实在不能将这几个字与现在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巡抚大人联系在一起。
程廉向后门处走去,边走边做回忆状:“小时候在家中,我最不喜欢上桌子好好吃饭,当了家长的面,正经危坐的,光坐就够累死了,哪还有胃口吃饭?在桌上不过混个脸熟,点卯罢了。却最喜欢跑到后厨,跟伙计们混在一起,吃他们的饭。”
众人听得愣住了。
哪里想到一向严肃,甚至到了乖僻耿介地步的程大人,竟会说出这样好玩的童年趣事来?
“记得有一回夏天,伙计们烙了一堆家常饼,那饼又酥软又热呼,黄澄澄的,光看着我就觉得饿了。菜也没有别的,不过是一大盆拍黄瓜,拌上芝麻酱和三合油,”程廉说着自己也好笑起来:“那样简单一餐饭,却让我一直回味到现在。”
家常饼和拍黄瓜?
让这位性喜奢华的程大人吃那样的东西?
还一直回味到现在?
这打开方式,完全不对啊!
众乡绅交头结耳,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珍娘却微笑点头:“食物的原味自然是最佳品鉴标准,不过最难得在,心境的愉悦。若心情紧张地去吃,凭他是山珍海味也是吃不出好的。”
程廉注意地看她一眼。
当真她只是齐家庄的一位农女?
秋子固默不作声地听着珍娘的话,不自觉间,打了个寒战。
他的厨艺来自天生对食物的敏锐,以其味觉的出众,因此做菜凭直觉,而他过人的直觉,也从来没让他失败过。
却从来没想过,食物味觉间,还有这样抽象的道理。
文亦童手中的扇子摇得愈发急了,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所以说,若以口腹之欲来说,到厨房里才能吃到最佳风味。”程廉人已走到门口,回身向珍娘招手:“你怎么不来?没人给本官领路么?”
米县令慌不迭向前:“我来我来!”
程大人手一挥:“你在此地候着,不必跟去!”
珍娘扑哧一声笑了。
这位程大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知道在灶头边吃的饭最香的人,应该是吃货,而吃货们的心,总是相通的。
看来自己跟这位程大人,至少是可以勾通的了。
厨房里的众伙计正挤在门口听热闹,骤然看见个身着官服的人打头出来的,身后还跟着珍娘,吓得魂飞魄散,连向后退不迭,跌的跌挤的挤,顿时乱做一团。
待钧哥反应过来时,门口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惊慌无措之下,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程廉走过他身边,既没说话,也没为难他,只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钧哥见此,反倒安静下来了,说实话若是官老爷亲手扶他,只怕他反要吓得厥过去的。
珍娘从地上拉起钧哥来,冲他做了个噤声的表情,让他悄悄跟在自己身后。
灶上咕嘟咕嘟正炖着高汤,预备下馄饨的。
程廉二话不说,先上去揭了汤罐:“好香!什么汤头?”
珍娘笑着用汤勺舀出些来,程廉接过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吸进嘴里:“嗯嗯,鲜滑清润,应该是鸡汤,不过还不止,让我想想,这鲜不全是鸡的味道,嗯,好像,还有一只野鸭配在其中吧?”
众伙计呆住。
这得是多么敏锐的舌头!才得尝得如此精准?!
不过也难怪,人家是京官,什么好的没吃过?
珍娘抿嘴嫣然一笑,两只梨涡闪闪发亮:“大人好厉害!一猜就中!”
程廉微微颔首,放下汤勺,突然转换了话题。
米县令悄悄跟到厨房门口,才将身子贴上门去,忽然听见里头程廉的声音:“。。。是吗?那现在这时节,能吃得饱饭么?”
顿时他就慌了。
程廉这个老狐狸!
就知道跑厨房来不光只为吃一口热汤!
“程大人!”顾不得礼节,米县令强将身体挤进不大的厨房门来:“此处腌臜,还请大人外头说话吧!毕竟,除了下官,诸位乡绅老爷们,也想都与程大人叙叙京里风土,说说此地人情呢!”
厨房里静默的半晌,米县令提心吊胆外头等着,将耳朵贴在门上,紧紧不放。
正文 第五十三章命中魔障
突然耳朵处一松,门被向内拉开,米县令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跌去,准准地扑到地上,甩了个狗吃屎。
程廉依旧不看他,抬脚从他身上迈了过去:“诸位老爷们实在对不住,一来就吃饭,又看厨房,确实慢待了诸位。。。“
米县令再次被忽略在众人之外。
待程廉身影消失在屋里,米县令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厨房里珍娘们:“笑什么笑!都给本官合拢了嘴!”
厨房里众人个个都偏了头,笑得歪了嘴。
“刚才程大人跟你们说了些什么?”米县令沉下脸来,摆出老爷的架子,质问众人。
伙计们见问到这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实说。
珍娘冷静地开口:“不过问些此地民生税负罢了,米县令欲知详情?自去问程大人就是。”
米县令一听便慌了。
这问的可不是自己的政绩么?
了不得!
这事可得自己亲自去说!
于是顾不上这头,转身便又窜回了屋里。
钧哥问着珍娘:“姐!你说这位程大人到底是好是坏?若说坏,我看他刚才好像对咱们挺客气的,若说好,却见他总是板个脸,人说包公脸黑,我看比这位程大人还差些呢!”
珍娘拍了他的头一下:“你管那许多做什么?人家是老爷,难不成总要对你堆个笑脸么?来来,将点心做好了端上去,咱们也好吃饭!”
馄饨下好端上去后,回来的伙计无意间道:“。。。程大人问他走后,这尖馆怎么办,咱县令答不上呢!”
珍娘眸光蓦地一深,丢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饭碗,突然抽身向外走去。
屋里,米县令正困惑于程大人的反应。
才他的回答是:要拆了这地方。
本来么,接待过程大人的尖馆,怎好再用做招待旁人?还有谁能当得起这份荣耀?
皇帝一般也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巡抚就是能见到的最高官员了。
可程大人听后没搭腔。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点反应也没有。
米县令心里直敲小鼓。
这样说不好么?
要不么,将这尖馆送给程大人?
可当了众人的面送给程大人,是不是太直接些?过份了些?
再说,这块地也不值钱,不靠山不靠水的,也不是良田。
因此米县令左右犹豫,又揣着小心,不住观察程廉脸色。可对方犹如铁板一块,就算米县令这样的官场老狐狸,也难以看出他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哦?小厨娘?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程廉眼角处忽然扫到一个纤细身影,陡然间嘴角微微扬起,开口道。
珍娘二话不说,径直走到程廉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回程大人话,关于如何处置这尖馆,可否允许,民女提一建议?”
米县令现在是看见珍娘就烦,听她开口便吹胡子瞪眼:“去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收拾了碗筷下去!”
程廉淡淡扫视米县令一眼:“你慌什么?才问你尖馆如何处置,又不听你提得出好建议。如今就听她说说,难道不行么?还是说到了这里,米大人的规矩就是,只许你一人说话,别人都不得开口么?”
米县令瞬间换上谄媚的脸色:“没有,没有,大人误会,误会了。”
程廉看着珍娘:“有话不妨直说。”
珍娘眼角一挑,躬身垂首:“听闻大人们为这尖馆如何处置犯难?民女觉得,不如留下别拆。此地正处联接各庄户道路中间,乡亲们彼此走亲窜户的,少不得经此而过。也有商人甚至官员要入城里,也要从此处过。不如就将此处改个茶馆,凡经过的人,大家便得了便利,也解了饥渴,也有个地方歇息。”
程廉没有说话,似陷入沉思。
米县令立刻跳起来反对:“这怎么行!接待过大人的地方,如何再能招待别人?你将程大人的体面放于何地?”
珍娘直视米县令,神情淡雅,眸光清冷,丝毫没将对方的怒容放在心上:“这样做对程大人也只有好处。凡过此地之人,都将知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