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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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关系,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放这些小事在心上?
秋子固将手汲得凉透后,再扣上珍娘的脉门,指尖轻轻压下去,再向下按一点,再按一下,直到感觉到她微妙,却坚强的脉息。
珍娘的头略微动了一下,眼皮几不可查地颤了一颤。
终于有反应了!
秋子固大喜,于是再接再厉,一晚上,桶里的水换了几茬,可珍娘身边的人,却始终只是秋子固一个。
他不舍得放开她的手,哪怕她不知道,他也愿意这样守在她身边。
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秋子固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珍娘细长纤软的手指,终于向上弹了一弹!
秋子固这一喜几乎失控,若不是怕惊动了珍娘吓着她,他就要离地三尺大跳特跳了!可是不动也实在耐不住,于是秋子固仰天,无声地大笑了三下。
不知厨房里那些伙计此时看到该做何感想?一向冰山似的秋师傅,原来也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
哑剧明星诞生了!
一夜之间交错着又是受冷又是用力的,他的双手指尖已没了知觉,这对于一个厨师来说是致命的。
秋子固平时最在意的就是对自己双手的呵护,不过现在么。。。
Who他奶奶的cares啊!
他一心念念的,只巴望珍娘能好,别的事,Who他奶奶的cares啊!
福平婶靠在墙角里,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睁开眼就叫坏了坏了!怎么天都大亮了?
忙将蜷缩在身边的钧哥叫醒:“哥儿哎,迟了迟了!“
丫鬟婆子们从他二人身边川流不息而过,楼上楼下跑得正欢,钧哥顺手拉住一个就问:“我姐醒了没有?“
丫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己不会去看?人家忙得这样,你还捣乱!”
钧哥气得跳脚,被福平婶拉住了:“算了算了,她也没说错,原是咱们醒得迟了!”
钧哥不服气地嘟囔:“不是快天亮时才打了个盹?也不是成心要迟的。”
话虽如此,可到底姐弟连心,脚步匆匆地,他反比福平婶快了一步,人就到了楼上。
才将脑袋伸进去,钧哥整个人都开出花来了!
绣枕上的珍娘,睁开眼睛,冲他笑呢!秋子固守在她身边,看着十分疲惫,可眼里却熠熠生辉,精神安定地,也笑着。
“姐你醒啦!”钧哥三步并作二步冲到珍娘床前,合不上嘴:“姐你醒啦!”
珍娘摸摸他的脑袋:“你上哪儿养鸟去了?看这蓬头鬼!”说着将声音压低了:“这里是文家,你得留神些,里头还有位小姐呢,别吵着人家!”
钧哥吐了吐舌头,点了下头,这才也减低音量:“我不是见你醒了,兴奋得么!”说着看见秋子固眼里都是红血丝,由不得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好大哥,可把你熬坏了!“
秋子固不以为然地摆手:“这有什么?哪年熬腊八粥不得一宿?这点工夫不睡有什么了不得的?”
珍娘心里明白,秋子固这话是让自己安心,其实以他的身份,只怕已有多年不必守着灶头了。
“秋大哥辛苦了,”珍娘情真意切地道:“真真是为我熬得脸都黄了,待我全好了,一定要好好酬谢。”
秋子固剑眉星眸,闪动着诱人的灼热:“你将如此酬谢?”眸中闪耀的华光,竟似要看进珍娘的心里。
换了旁的女子,只怕要使出娇羞低头一招。
可珍娘却偏不!
她回视秋子固,微微抬起下巴,忽地一笑,刹那满目华彩顿现,宛如三月枝头盛开的冰雪梨花,有傲人幽香浮动。
不必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亦童站在门外,将此情此景收进眼底,不出声地咬紧下唇,直到见血。
碧纱橱里,文苏儿独自拥被坐着,苹儿端进药来,她不肯喝,劝了几回,反劝起苏儿的心头火,哗啦一声,连托盘带药碗,全打翻在地。
珍娘在外头听见响儿,便冲秋子固眨了眨眼,又冲钧哥摆手:“你声音太大,想必吵得文家小姐不安了。”
钧哥有些不安地动了下脚:“真的?哎呀我在家习惯了,”说着犹豫看着珍娘:“要不要去陪个不是?”
正说着,脑后被人轻轻拂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文亦童。
“她不吃药怎么怨得你?”文亦童微笑对钧哥道:“不妨事的,小孩子脾气罢了,我进去哄她一哄,管就好了。”
说着,人已走进去了,既没看珍娘,也没看秋子固。
文苏儿果然在内大发脾气:“不喝就是不喝,你再劝一个字,别说药碗,连你也一并打出去!”
“苏儿又怎么了?”文亦童爱怜地开了口:“好好的,为什么不喝药?”
苏儿一听是哥哥来了,才忍回去的眼泪,唰地一声就倒了出来:“哥!”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泣不成声。
文亦童慢慢哄着她,两耳却注意听着外头。
珍娘的声音:“秋师傅,我怎么觉得文家二小姐,喜欢你似的?”半是质询,半是嗔怪。
秋子固竭力撇清的声音:“哪有这样的事?我一点儿不知道!”
接着还是珍娘的声音,不过比刚才小了许多,听不清说些什么,然后秋子固仿佛是哼了一声,接下来,便是笑声了。
不过当然了,笑也是压得极低,不恣意不纵情的。
正文 第221章冠冕堂皇的死缠烂打
在秋子固和珍娘来说,是顾及里头,要给文家兄妹留三分面子。
可里头的人都是失了心的,里子都没了,哪还有面子?!
“哥,”文苏儿哭得哽咽难抬:“原来你的话一直是对的,秋师傅不喜欢我,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这话针似的刺得文亦童心疼。
他对珍娘,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为凭自己身份样貌地位,珍娘必会取中自己。秋子固虽也好,却是个冷口冷心的,又不会哄又不知风月。
谁想到最后竟是他夺走了珍娘的心?!
对文亦童来说,输字不可容忍的一件事,无论在人生的哪个方面,他都是赢惯了的,有些坎坷,最后也都化险为夷,重攀高峰。
唯有在那个姓齐的丫头身上,他平生第一次吃了败仗,还连吃几回,目前也看不到转机。
“妹妹别动气,这种事不到最后,还难说一定呢!”这话是说给苏儿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过领跑一小段罢了,终点还看不到呢!”
苏儿却气馁:“算了,我也知道,”她抽了抽鼻子:“以前看不清的,现在都看清楚了。秋师傅不是不知人心的,不过对某些明显的事有意忽略而已,也可说是故意视而不见。若真放那个人在心上,他也不是不会做不会说的。”
这一夜秋子固是如何呵护珍娘的,别人不知道,苏儿却全看在眼里。她也几乎一宿没睡,几回从床上蹑足起来,走到碧纱橱边张望,那一裘坚定执着,按守着珍娘脉门的身影,几乎烙进她的心里,让她终生难忘。
“你是我文家的人,怎么这样容易就说放弃?”文亦童冷了脸,低头看着苏儿:“自小到大你只坚持过这一件事,难道只经了一夜,你就撒手了?”
文苏儿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向劝自己对秋子固死心的哥哥,今日竟换了个人似的?
“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文亦童咬紧牙关,太阳穴上爆出条条筋络,娃娃脸也变得有些狰狞了。
“我的意思现在不必细说,慢慢你就知道了。”声音细若游丝,却冷若寒霜。
这时外间忽然吵闹起来,文亦童收了口,注意听着。
“扶我起来,”这是珍娘的声音,文亦童一听便知:“我得家去,这里再好,不是自己地方!”
福平婶劝她:“这是何必?不过半个月的时,到时毒尽癍褪再回,岂不是干净?这里看诊下脉求药都方便,你又不能受风。。。”
珍娘嗔怪着打断她:“这里再方便,也是麻烦了人家!再说咱们跟文家小姐身份不同,住在一处也不像的,你们一日总要来看,将人家小姐置于何地?人家是不惯吵闹的!”
听到这里,文亦童不觉奇怪,怎么秋子固倒不劝?转身走到碧纱橱前想听清楚些,这才看见,隔着纱有两个隐隐灼灼的身影,正是秋子固和钧哥。
“我说哥,”钧哥口中的称呼愈发亲热了:“你怎么也不上去劝劝?”
“你姐那个脾气,”秋子固语气也跟平日不同,随便得多:“你还不知道?劝有什么用?”
钧哥的剪影似乎偏头咧开了嘴:“哥你完了,长此下去,将来如何了得?”
透过纱影,似乎可见秋子固白皙如玉的耳轮,血红血红的。
“你少多嘴!”难得秋子固也凶起钧哥来了。
钧哥的嘴咧得更开了,恍惚又说了什么,不过文亦童再没听清了。
将心一横,文亦童索性走了出来。
“齐掌柜的这是怎么说的?莫非我这里招待得不周么?”他就不信,秋子固可以不说,自己却要试一试,留住珍娘。
珍娘见他出来,忙就枕上行了个礼,福平婶则早将帷幔放了下来,文亦童便听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不是不周,反是太周到了,引得我心里不安。我们这许多人,总是打扰了令妹,实在不方便。。。“
文亦童脸上挂着宽厚的笑:“哪里不方便了?你是女子,家妹也是女子,至于说人来人往,”视线向秋子固方向斜了一斜:“实在有些看视着实不必的,扰得病人清修不安,反耗费精神。若病好了,多少日看不得?”
珍娘坐在帐子下,一时没说话。
她听得出来,文亦童话里有所指,不过她不愿就这个问题跟对方多说多辩,失了里子,叫他得些面子,也好。
其实她不想留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文家兄妹考虑,知道两人都是伤了心的,不愿再刺激他们。
文亦童不傻,当然也知是这个原因,可他就是不肯放手,这也不服输的性子使然,外人看着,不免有些死缠烂打了。
可这死缠烂打,却又有着极冠冕的理由。
“再说你此时回去,少不得破费再供一尊痘疹娘娘,你家里人手本来就少,若再腾些出来照顾你,那就愈发紧凑不够使了!”
珍娘无可奈何,福平婶趁机将帷幔整理好,在外劝她:“掌柜的好生歇息,我跟哥儿这就回去了,左右这里靠得近,有事传一句就知道了。既然掌柜的险过去了,我们少来来,也使得。”
事到如今,珍娘也就只有留在文家了。
不过她求了文亦童,让他找相熟的人牙子,寻几个好丫鬟,文亦童应了,转身就吩咐了伙计:“找蒋妈妈来!”
秋子固送走钧哥福平婶,两人都知道,有他在,比一万个人守在珍娘身边还放心,便都去了。
秋子固熬了一夜,回到厨房时,倒也不觉得困,反精神很好,看见案上一堆芥菜头还没切,要水洗了手便来操刀。
不想才握了刀,指尖便传来一股微妙的酸痛,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蚕食他的手指,顿时力道全无不说,还没了知觉。
正文 第222章坏事了!
闵大正在外头看着几个小伙计挤虾仁,忽听得厨房里桄榔一声巨响,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锅翻灶倒了,忙不迭进来看,心想一定是哪个不成器的狗材干的,张嘴正要开骂,不想却看见了秋子固。
案上,芥菜堆纹丝未动,地上一柄锋利的菜刀,正正掉在秋子固一尘不染的凉鞋净袜边,只差一点儿缝隙,就要砸到他的脚了。
秋子固左手握着惯常使刀的右手臂腕,愣愣地站着,不动。
“哟秋师傅,”闵大慌得上去捡起刀来:“这是怎么说的?”
秋子固脸上都是汗,一言不发。
闵大揣着小心,将刀放回案上,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一夜没睡,累着了?”
秋子固还是不说话,青丝绢布袍下,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中陡然掠过一道血色光芒。
闵大心里明白,必是跟珍娘有关,秋师傅只要一接触到她,必生妖蛾子,只不知,这回又是怎么了?
“手上不得劲?”闵大凑近秋子固身边,装作摸菜,低低地道。
伙计们进进出出,貌似若无其事,可人人都在暗中观察着秋子固。
“嗯,许是有些眼花了,”秋子固的心揪成一团,可面上还不得不装得风轻云淡:“我去屋里洗把脸换件衣服,你看着这里。”
说着就走了。
闵大顺手拉住一个配菜台上的伙计就问:“刚才你是不是在旁边?看见发生什么事了没有?”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