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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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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国都承担着人员以及辎重的巨大负担。
  北陲军营,两道飒爽身影于雪中长立,为苍茫天地平添一道亮色。
  难得平静的一天。
  “这么说来,尹钧白早就知道青莲王已死,只是因为不愿承认才生生把自己逼疯?他到底有多喜欢青莲王啊,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夜凌郗长出口气,唏嘘不已。
  言离忧有些出神,说着话,望着雪,眼神黯淡:“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至于他是一直在隐瞒,还是说他自欺欺人、把自己逼到抹消记忆的地步,这我就不清楚了。”轻声一叹,言离忧又道:“好在他活了下来,不然,属于青莲王的罪孽就又多一分。”
  “再多也是青莲王的,不是你的。”夜凌郗刻意强调,“离忧,你和青莲王的关系没必要闹到尽人皆知,我虽然不懂什么借尸还魂,但我知道你就是你,与青莲王没有任何瓜葛,不用承担不属于你的罪责。还有啊,碧箫的事你也不许怪在自己身上,她不是好好的吗?就算伤心难过也只是一时,只要碧箫还活着,我们姐妹一定可以像从前一样开心。”
  碧箫……
  眼前又出现碧箫坐在榻边呆呆愣愣的模样,魂不守舍的表情始终刻印在言离忧心中无法抹除。
  同坠山崖,一伤一昏,当好心药农发现姐妹二人时,一身衣衫被血迹脏污的碧箫就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碧笙机关算尽害人害己,算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可碧箫呢?她什么都没错,却只能眼睁睁看妹妹从此陷入漫无止境的长眠,她的心碎成什么样了?
  “好了,别再想碧箫的事,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有你,有我,还有大公子和世子在,她一定会慢慢恢复的。”夜凌郗用力拍了一下言离忧肩头,目光望见正向二人走来的沉稳身影,一声揶揄轻笑,“唉,想和你好好说说话都难,有你们家那位世子大人寸步不离守着,以后你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言离忧回头,身后七八步远,温墨情眉目清淡望来。
  夜凌郗心思巧妙、古怪精灵,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多余的,清了清嗓子朝温墨情眨眨眼,带着一路笑声跑回大营。
  温墨情若有所思看着夜凌郗背影,回眸一片不满之色:“又说我什么了?”
  “别把自己当宝贝,谁没事总谈起你做什么?”言离忧翻翻白眼,极其自然地将手交到温墨情掌中。
  半个月过去,除了战乱外,一切事情渐渐趋于平静。
  尹钧白没有死,而是在醒来之后又一次丢失记忆。
  不过这次他不单单是忘记片段,而是忘掉有关青莲王的所有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他还没有被派到青莲宫做耳目,仍在君子楼跟随温墨情的时候,面对言离忧亦是一脸陌生,茫然。
  极度的痛苦与悔恨让他逼迫自己选择忘记,而这样再不相识,也许是最好结局。
  那之后沐酒歌启程送尹钧白回谪仙山休养,温墨情与言离忧则返回北陲戍边军营,整顿因无人带领几乎陷入混乱的巾帼军;为安定帝都、重整前朝,温墨疏不得不放下南边大军赶回帝都继位,同行归去的,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温墨峥之子,麟儿。
  朝廷虽是稳住了,战火却依旧未熄。南边也好、北陲也罢,联合其他三国发动更猛烈进攻的霍斯都帝国大军仍然威胁着大渊帝都,而有负众人期望的是,那十八万禁军营士兵派过去并没有起到预料中效果,太平盛世早已将他们的战斗意志腐蚀殆尽,上了战场竟不如那些放下镰刀锄头加入行伍的百姓。
  一切仍在继续,看似无休无止。
  “明天一早我就得走。”贴着言离忧耳垂轻喃,温墨情难得流露出不舍之意。
  言离忧低下头,轻轻靠在温墨情怀里。
  “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会不会等我们都变成老头子、老太婆才等来团圆?”
  “不会,霍斯都帝国异国征战,拖得太久必定元气大损,已经是强弩之末。”拨弄着言离忧细长眉梢,温墨情仰头看向天际,“我想,明年落雪之前,大渊一定能重得安宁。”
  烽火四起,狼烟猖狂,胜负难料。再多断言都是一厢情愿的期望,沙场无情,谁知道哪一天战争结束,谁又知道成王败寇分属哪家?
  饶是温墨情,此时说的也只能算是期冀。
  “墨情。”言离忧忽地抬头,眸中情绪复杂难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
  浅笑清淡,而后是缠绵长吻。
  要在这乱世中一起活下去,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第314章 烽火河山

  “御书房复议那些事,结果如何?”
  沉香小筑,温馨暖阁,唐锦意怀里抱着麟儿,柔若秋水的目光淡然平和。
  暖榻对面坐着的是新帝温墨疏,旁边还陪着不停从茶杯里往出倒蜜枣吃的楚辞;楚辞身后不远处,春秋呆呆望着麟儿傻笑,不时做些小动作逗弄麟儿。
  轻轻晃动茶杯,温墨疏动作自然地将杯中蜜枣倒进楚辞杯里,视线却落在唐锦意和麟儿身上,笑容温柔含暖:“阻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有几位大臣虽不愿意承认墨峥为帝,但多数人是同意的,他们也只能顺从大局。至于立麟儿为太子,这件事我说了不可更改,有意见的人自然也就不再说话。”
  “皇上下定决心要空置后宫了吗?年月还长远,皇上又这么年轻,没必要……至少也该再等个几年。”唐锦意惋惜劝阻。
  对此,温墨疏装作未闻。
  杯中蜜枣尽数入腹,楚辞意犹未尽舔舔嘴唇,狭长眉眼微扬:“其实这时候多数大臣的心思还都在与霍斯都联军交战上,毕竟眼下情况是我方吃紧,眼看就要进入严寒,二十多万的御寒物资尚无着落。另外禁军营那些士兵也该吃些教训才行,月前那场拼杀里,四万禁军营士兵险些被围剿,功绩尚不如戍边军七千人所立卓著,这样下去只有被人敲打的份儿。”
  “现在找人训练铁定来不及,也只能凭靠九儿了。我见云将军信上说,九儿对霍斯都诸多阵法只需看上一眼便能利落说出破解之式,虽然她自己并不自知,但在兵法上的造诣,如今前朝能与她相比的武将可以说根本没有。”
  楚辞动动眉梢,似是自言自语:“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后代。但求这孩子别跟某人似的,一副尖酸刻薄总是损人的臭脾气。”
  一阵笑声后,温墨疏借口还有事要处理,先一步离开东宫,走到无人无声亦无雪之处,抬头看着夜幕里圆月怅然失神。
  白日里忙得脱不开身,他很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环境来独处,所以楚辞才会故意留在东宫没有跟随,大概是因为楚辞已然看出他的疲惫与担心了吧?
  言离忧身中蛊毒的事,最终初九还是没有忍住,泪流满面告诉了沐酒歌,而后这群人便悉数知晓。
  不过即便如此,言离忧仍固执地选择留在北陲戍边营,她说要亲手带起巾帼军,既是对童如初的报答,也是向昔日巾帼军女将桑英的告慰祭奠。
  远在帝都的他,怎能不为此担心?
  沙场无情,朝夕生死,他很怕有一天会突然接到噩耗,说她不幸战亡于遥远边陲。这样的担心一直困扰着温墨疏,以至于他开始寝食难安,每每稍有闲暇便会想起言离忧,想起他一生挚爱却有缘无分,而且必将永失的女子。
  “离忧……”闭上眼,温墨疏无声呢喃。
  如果有机会,他愿意用这江山来换她一世相伴,皇位、富贵、名垂千秋,所有名利他都不在乎,只要是为了言离忧,他可以毫不犹豫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
  然而,他不能。
  送上沉默祝福,选择放手,而后倾尽一生来创造大渊的盛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月光下的惆怅静默无声,缺少了温墨疏的暖阁内,气氛也随着冷清许多。没有蜜枣的支撑,楚辞打着哈欠越来越没精神,唐锦意哄着麟儿些许走神,过了许久才低低一声叹息。
  “皇上对世子妃痴心难改,这样下去,终归是个问题。”
  “改是改不了了,好在王爷留下子嗣可以延续血脉,至少不教天家香火至此中断。”楚辞伸个懒腰,托着腮饶有兴致看向唐锦意,“如今皇上已追封二皇子为烈皇,除了立麟儿为太子外,也没有忘记娘娘的功劳加封淑仪皇后。只是不知这样做可能令娘娘安心,毕竟年华迢远,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难免清寂。”
  唐锦意笑笑,一如既往的恬淡:“不管余生多久,我心里只存着墨峥一人,再容不下其他。再说墨峥给我留下了麟儿,我们母子相依,又何必担心后半生会孤寂呢?倒是皇上颇让人心酸。”
  “罢了,不说这些,说多了皇上会怪我多嘴。无事的话,在下先行告退了。”
  微微发楞,唐锦意回神后急忙叫住楚辞:“楚公子留步,我还想问问君老板的事。自那日王爷不幸殡天,君老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很担心他。”
  “君老板吗?嗯……先前在宛峡军中见过他一面,失魂落魄的,大概还没有走出悲痛吧。不过娘娘大可放心,君老板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比起整日酗酒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四皇子,君老板一定会将更多精力放在太子身上。”楚辞起身,给了唐锦意一个十分让人信赖的笑容,“乱世就快结束了,过几天我要离开大渊一段时间,皇上就拜托给娘娘了。”
  唐锦意微愣:“楚公子要去哪里?现在正是两军交锋最激战时……”
  “因为僵持不下,所以才要离开,这种时候不是正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吗?”神秘眨眼轻笑,楚辞深邃目光让唐锦意半天愣怔。
  有关楚辞的一切都是个谜团,对唐锦意也好,对温墨疏也好,大渊前朝后宫真正知晓他身份来历的人只有温墨情,而温墨情透露给温墨疏的关于楚辞的信息并不多,所以直至现在,楚辞仍是莫测难懂的存在。
  然而唐锦意笃信,楚辞所作的一举一动,绝对不会有损于温墨疏,或者说,大渊。
  ※※※
  一早醒来时,身边只剩下已经冰冷床铺和煌承剑,言离忧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微微发呆,许久才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
  温墨情走了,许是不愿看她离别时低落表情,特地在前一晚提着酒壶来把她灌醉。
  穿好衣衫洗漱完毕,言离忧打起精神走出房间,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巾帼军女兵在操练,看到言离忧出现纷纷点头致敬,或者笑着打声招呼。
  红莲将军,一个没有实职,仅仅是一个领导者、一面旗帜、一种精神的人,对现下的北陲戍边军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
  言离忧当初并没有想到重新组建的巾帼军会有如此巨大力量,无论是在南北两方军营之间奔波传信,又或者披上软甲提着长刀上阵杀敌,这些女子都表现出惊人的勇气与实力,连带着她也成为一种戍边军将士眼中倍受尊敬的领头人。
  世事难料,一瞬倥偬。
  谁能预料到,两年前到处被人唾骂、追杀的青莲王,如今竟成了带领巾帼军护佑大渊的传奇?岁岁起落,年年不同,沧海桑田的变幻莫测,终归是凡人无从猜测的天意。
  别离之日难免多思,言离忧走过大半个草场仍处于迷茫状态,连夜凌郗从后面悄然接近也未察觉,肩上猛地一沉被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夜凌郗耸耸肩,不拘小节地挽住言离忧手臂,“起得这么晚,昨晚跟世子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啊,他提着一大坛酒来灌我,喝着喝着我就醉了,一觉睡到天亮。”
  夜凌郗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对,又似乎有什么不太对,索性撇撇嘴不去理会,一手叉着腰一手搭在言离忧肩头:“我哥说,这几天不让我打扰你和世子,世子再不走真要憋死我了。不过呢,我知道,你是肯定不希望世子走的,他在南边你在北陲,这样分隔两地很苦恼对不对?呐,姐妹一场,不帮你不够义气。你要是不想让世子走我可以去追他回来,这会儿他顶多走到辰珂县城,还来得及。”
  言离忧笑笑,望着远处平坦原野目光清淡。
  与沐酒歌作别并同行来到北陲后,她和温墨情朝夕相处,片刻的分别都不愿忍耐,整整半个月时间耳鬓厮磨,比以往任何一次相处都要长久亲昵。
  可还是不够。
  未分别,思念仍入骨;别离后,心随相思去。
  忽地低下头一声轻笑,言离忧双颊微红,看得夜凌郗莫名其妙:“你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红什么脸?”
  “没什么,有些热。”言离忧摇摇头掩饰,脸上红晕却更加明显。
  夜凌郗未经情事,许多话不便对她说——那半月里的缠绵,只怕就算说了她也不懂。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消磨时间,你不是要帮夜将军清洗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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