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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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妧给楼重和司马无易的命令,就是将哥舒那其本人带回镐京参加新皇登基大典。
至于司马睿登基之后,哥舒那其的职务,那就得看他本人的表现和诚意了。
除此之外,十一道的军府势力司马妧也开始插手,陆续派得力干将着手压制,包括镐京的禁军也有所变动。她杀了神武军的左右大将军,将神武军五品以上的将领全部革职查办,以征南诏的部分军队和神武军士兵结合的方式,重新整顿神武军。
而且如今的北门四军的大头头也换了齐熠来当。
而顾乐飞正在熟悉司马诚留下的监察系统,并试图将它改造得更加有效率。
唉,忙死了忙死了。
顾乐飞深夜归府,眼皮打架,走路发飘,肩上衣服被寒露浸染,府里只有走廊的灯燃着。这座大长公主府如今还是太不气派,人也太少,迟早要扩建。
他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还是努力想着事情。美味给他送来披风,从美味口中顾乐飞得知,司马妧今日难得在府中歇息。
三天没见过她了。
他忙得不可开交,足足三日没合眼,她想来也差不多,如今是终于撑不住回来歇息了?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如果睡了……
顾乐飞勾了勾唇,本来沉重的步伐忽然轻快起来,心情也雀跃起来。
他快步往内院走去,轻手轻脚入了卧房,便见月光清辉之下,眉目秀美的女子合衣躺在床上,累得连被子都未盖上,便沉沉睡去。
她睡着的时候特别安静,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锐气,看起来更像一个女儿家,而不是重权在握的摄政大长公主。
看她眼底依稀有青影,顾乐飞心疼死了,想着早知道摄政不比当皇帝轻松,忙得连见她一面都难,他何必这么呕心沥血累死累活地谋划?
初夏的夜里还凉着,见她连被子也没盖,顾乐飞蹑手蹑脚走进去,捏住被角想帮她盖上被子。嗯,顺便再偷偷凑近她的脸颊,偷瞧她的面容,再企图掠夺一个香吻——
突然!
忽的一道寒光闪过!
“谁!”
床上女子猛地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珠,目光锐利非常,眼中充满杀意和警惕。刀先至,声方到,眼后睁。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一点不作伪。
而那一柄横在顾乐飞脖子上的冰冷利器,正是周奇所赠的神兵“藏锋”。只要她轻轻一划,鲜血一飚,驸马爷立即可以魂归西天。
顾乐飞整个人僵在那儿,一身冷汗,睡意全无。
他万万没想到,大风大浪过来,连高延也没能干掉他,结果最后却在深夜归家的时候,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差点没命。
“妧妧,我只是……想给你盖个被子而已……”顾乐飞觉得有点儿委屈,却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划破了脖子动脉。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的表情茫然了一下,随即感觉到那柄寒气四溢的刀从他的脖子上缓缓撤下,被主人重新收回,压在了枕头底下。
那双充满杀意和警惕的锐利眸子也慢慢松弛下来,逐渐变得柔和,然后是疲倦,随之眼皮一下下打架,她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抱歉,行军的时候警惕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吓着你了。”
所以,刚刚那真的只是条件反射?
顾乐飞小心翼翼地把捏在手里的被子给她盖上,睡意被她吓得全没了,讪讪道:“妧妧,你、你睡觉还带着刀啊?”
“嗯,以前就一直带着,以防不测。”
“以前?以前是指……”
“每天。”司马妧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不行,干脆合上了说话,和顾乐飞一样,她累了三天,困到不行。
每天?顾乐飞诧异:“你、你是说以前我们、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你、你的枕头里下也放着藏锋?”
“嗯,”司马妧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连说话也是软绵绵的没力气,“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顾乐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他甚至激动起来:“那以前晚上,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怎么从来没看你拿出来过!”今天他只是凑得稍微近了点,居然就差点被干掉!是不是她原先在军营休养身体的时候,枕头下也放着藏锋,只是没力气拿出来,所以才便宜了他吃豆腐?
司马妧打了个哈欠:“以前我知道你是小白么,就算睡着,身体也知道的。”
“那、那现在呢?”顾乐飞忽然预感到他所想象的同床共枕、如以前那样抱在一块,可能以后都不会在发生了……他以前是不喜欢两人抱一块,难受,但、但那是以前啊,现在……
果然,司马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有点不耐烦:“现在需要适应。”
顾乐飞内牛满面,万念俱灰。
她、她以后都不抱他了?
而且,而且不抱他,她天天晚上都会在枕头底下放藏锋?还这么警醒?
这么说,他以后想要偷偷夜袭,根本不可能了?
“妧妧,”原本雀跃的驸马爷如今心情低落,语气委屈又伤感,“那我今晚睡哪儿?”
“上来吧,让我适应适应也好。不过如果我又拿刀抵住你脖子,记得及时叫醒我。”司马妧迷迷瞪瞪的,竟也没考虑他和自己睡一起是否有所不妥,她蹭了蹭被子,声音带着哑哑的调子,显然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依然不忘嘱咐:“小心,嗯,小心一点。”
顾乐飞的内心在吐血。
他犹自不死心,企图争取一点儿福利,便趁她不清醒的时候提议:“妧妧,不若你抱着我睡吧,如此肯定能习惯得更快一些。”
只要她抱着他,他就……嘿嘿。
“不要,”司马妧呢喃着,“硌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彻底没声了,只余下平稳的呼吸。
一室寂静,窗外的月光一点也不美,冷漠地瞧着他,似乎在嘲笑这位大靖如今最有权力的驸马爷没用。
顾乐飞好想哭。
☆、第 115章
一夜无梦。
这是司马妧四日以来睡得唯一一个、也是最沉的一个觉。
她醒来之时,天色还未完全亮,泛着蓝光的清辉透过窗棂照进来。她习惯了早起,即便一连数日不眠不休,却还是在这个时候便醒来了。
司马妧睁着眼睛看了一会青纱帐顶,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想起昨天晚上半梦半醒之间,似乎……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她、她好像把刀架在小白的脖子上了!
司马妧一惊,猛地坐起,余光恰好瞥见床边边上好像还躺着个人。
不能怪她迟钝,连身边睡着个人都不知道,实在是因为那个人睡得隔她太远了。顾乐飞当年为了避免同房尴尬,也为他的庞大身躯考虑,竟找将作监的人定制了一张长和宽都有一丈的超级大床。
结果他胖的时候没用上,瘦的时候反而用上了。
司马妧睡左边,他就在右边的床沿边边上可怜巴巴地卧着,两人中间隔了足有一人双臂张开的距离,睡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真是半点不敢越雷池,秋毫无犯。
而且看起来就像……就像他被司马妧欺负了似的,连好不容易得的一觉也只能睡在床边沿,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危险。
没有办法,顾乐飞也不想的,可是他昨天试过了,哪怕是一个枕头接近司马妧,也会被她的身体自动抓去然后扔出去。
简、简直要给她跪了。
去别的屋睡实在很丢脸,他不想那样,也担心如果自己去了别屋睡觉,以后就再也不能上她的床。
故而,他只好这么心惊胆战地躺得离她老远,将就了一夜,因为困,倒也不觉特别难受。如今睡得正沉,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睡颜安详,异常好看。
司马妧一时也被他的脸给吸引了,可是看着看着,便开始注意他那别扭又可怜的睡姿,渐渐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全回想起来。
天、天啊……
她、她都干了些什么。
顾乐飞给她盖个被子,她差点干掉他,还嫌弃他硌手难抱,让他小心一点,别睡着睡着被自己杀了?
司马妧好想捂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除了行军打仗之外,她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其实非常危险。行军之时人人都睡觉警惕,没事不会随便靠近睡觉的人,而且采取叫醒他人的方式也很谨慎。
所以司马妧从来不觉得自己睡觉的方式有什么不对。
而且,以前她抱着小白睡觉不是很好很安分么,从来也没有动过枕头底下的刀,如今……如今怎么会这样呢?
司马妧呆呆地注视着顾乐飞沉静的睡颜,脑子里一团乱麻,竟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才好。她担心小白半夜真的被她给伤到,又担心自己提议两人分房睡会伤了他的心。
毕竟,他是那么努力地帮她排除危险,那么努力地瘦下来,只为了她的安全,只为了让她能喜欢上自己。
分房睡,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司马妧压了下去。
她竟是不忍心,根本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睡着的顾乐飞翻了个身,本来睡觉翻身也没什么,偏偏他的翻身方向是往右边。再往右,他就要从床上滚下去啦!
“小心!”司马妧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便是这小声的惊呼吵醒了顾乐飞。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用尚且迷瞪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人。
然后他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哑着嗓音问:“妧妧?”
“是,是我,”司马妧讪讪地缩回手,难得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低头小声道,“你,你睡过来些,别、别掉下去了。”
“嗯?”他似乎脑袋还不是特别清醒,迷迷糊糊地回来一个音节,连问句中也带着浓浓的鼻音,无端显得十分性/感。
司马妧很不好意思地更加低下头去:“昨天、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以后、以后不放藏锋了……”可是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拳头不会对准他。
藏锋?
这个名字仿佛某个神奇的按键,一按下去就令顾乐飞骤然清醒。望着面前很有些内疚的公主殿下,他微微一眯眼,右手忽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左手随之往她的腰间搂去。
司马妧猛然一惊,下意识想要擒拿住突袭者的右手,却听得顾乐飞及时喝了一声:“妧妧!”
好、好吧……
她不反抗就是了。
觉得自己于他有愧的司马妧心里内疚,第一次乖乖地让他给按住双手,整个人被他彻底压在身下。
顾乐飞俯身下来,以膝盖压着她的双腿,开始兴师问罪。
“你用刀贴着我的脖子。”他控诉。
“对不起。”司马妧低头认错。
“你还嫌我抱着硌手。”
“对、对不起。”
“你让我只能睡床边边上,一夜心惊胆战。”
“小白,真的对不起,”司马妧也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对,老老实实保证,“我以后不放藏锋了。”
“仅是如此?”顾乐飞的眼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脸上仍是满满的哀怨和不满:“不放藏锋,你能保证不用拳头打我?”
司马妧急急保证:“只要你不碰我,我肯定不会打你的!”
“不碰你?”顾乐飞的双眼危险一眯,嗓音忽而又哑了下来:“你是指哪种碰?是这样?”他放在她腰际的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上缓缓抚摸,司马妧的身体骤然一僵。
“还是这样?”他的嗓音越发压低,上身俯下,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眼看两人的唇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甚至能清楚地发现他一下又一下不住滚动的喉结。
司马妧下意识想躲。
“不许躲我!”顾乐飞的语气里带来三分怒意:“你不该尽快适应现在的我么,尽快熟悉我的身体、我的气味?莫非你还想像昨晚那样差点杀了我?”
“自然不是,可、可是……”司马妧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心跳得很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往头顶涌去。
现在她的脸一定特别红吧?
好、好不习惯这样被人钳制住的感觉。
司马妧觉得浑身不自在,哪里痒痒的,她不习惯这样被动的姿势,似乎特别想将这个压着自己的男人给制服。
可是不能那样,会吓到小白,让他伤心的。
她不住地提醒自己,老实点,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不知情的顾乐飞只看见她绯红的脸颊,他勾了勾唇,垂眸,轻轻拨去她脸颊边的一缕碎发:“你讨厌我吗,妧妧?”
司马妧摇了摇头。
“说话。”
“不讨……唔……”
司马妧猛地睁大眼睛,先是柔软的唇瓣相碰触,然后是一条湿湿凉凉的东西伸入她的口中,长驱直入,肆无忌惮。
顾乐飞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