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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朕亦甚想你-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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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于生母何妃的确感念非常,却绝对不会愿意叫秦氏这种人随口说出来,以先太后的名义来搬弄口舌。
  说到底,秦氏也不过是先太后身边的一个奴婢罢了,有什么资格打着先太后的旗号行事?
  ——她也配!
  不想继续同她废话,青漓便将手中剩下的那把瓜子儿扔回盘子里,坐直身子,直入主题了:“秦尚宫怕是想错了,本宫的确带了王尚宫往掖庭狱去,只是,那不是抓捕,而是请过去,你可能不知道,此前关押在掖庭狱中的一位女官递了血书,求到本宫这里,她说——”
  微微低下头,她目光清厉的对上秦氏眼睛,眼神中全然是中宫威仪,竟震得秦氏情不自禁的向后一躲:“尚宫局内有人假公济私,贪污宫中用度,接济他人去了,因着不愿同流合污,她被人诬陷,随意网罗罪名,关进了掖庭狱。”
  “有人欺上瞒下,暗地里做下这种事情,本宫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是知道了,少不得要探查一二——这不是,特意请了王尚宫,去询问一二吗?”
  皇后这话说的轻,秦氏却觉似千斤巨石骤然砸到了心口,直叫她气闷不已,几欲喘不上气来。
  ——原来,皇后并没有将目光放到王尚宫身上去,从头到尾,她盯住的都是掖庭狱中的其余人,此前重重,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既然如此,自己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她必然是知道了!
  只是霎时间的功夫,恐惧便如同冬日的冷水一般,慢慢的覆盖了秦氏全身,在寒风中结成了无形的冰,连人带舌头,都给冻住了。
  莫说是动一动,便是说话,也说不出了。
  青漓收了目光,只低头瞧着自己腕上的那串雕着莲花的紫檀木珠子,这是为叫她安神,前几日皇帝亲自给她佩上的。
  慢悠悠的一笑,她转着那串珠子,道:“王尚宫也不知是怎么,本宫只随便叫人问几句话,她却是推三阻四,再细细去问,便是一问三不知,这种无能之人都能腆居高位,秦尚宫眼力不行啊。”
  秦氏自从皇后提起掖庭狱中的女官,心里头便咚咚咚直打鼓,许是内殿的炭火太暖,直叫她想要冒汗,可是心头又太冷,只硬生生给逼下去了,湿腻腻的覆在身上,难受的紧。
  到了这会儿,她面颊都有些僵硬,大脑中空洞洞的,只有嘴巴,机械式的做出了回应:“是,奴婢上了年纪,人又没多少见识,王氏奸猾,少不得要被蒙蔽过去。”
  秦氏已然忘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口一个忠厚老实来形容王尚宫的,也正是她自己。
  可到了现在,莫说是一个奸猾帽子扣过去了这种小事了,秦氏连王尚宫都不称呼,而是直接改成了王氏,可见其对于风向的把控之强。
  青漓看出她已有断臂求生之意,却也不曾想秦氏如此决断,甚至于不等她说什么,便深深叩首,向二人拜道:“奴婢着实是老迈不堪,竟被王氏这等人蒙蔽至此,宫中采买之事,多是由她经手,只怕其中也是她贪墨良多,怨不得奴婢每每见她用度颇佳,原是如此得来的。”
  秦氏倒也真豁的出去,略微抬起头来,重重的自扇几记耳光,声音之大,连皇帝都忍不住侧目。
  她素日养尊处优,面庞也白胖些,骤然经受如此大力,登时便红肿起来,衬着微白的鬓发,倒生几分可怜。
  秦氏显然也深谙此道,微微抬头,叫皇帝看的更清楚些,方才面带惭色的开口:“只恨奴婢眼皮子浅,看不出王氏私底下的险恶用心,竟被她蒙蔽至此,委实是该死。皇后仁善,此前还挽留奴婢,可事到如今,奴婢断然没有脸面继续留于宫中,今日自请去职,出宫谢罪。”
  短短数语,便勾勒出一位大公无私,因为属下不力而不得不引咎去职的可怜人形象,也是本事。
  只是,现下倒是想起出宫了,早做什么去了。
  青漓唇角慵懒的勾起一抹笑,目光却是寒风的凉。
  ——你捞够本儿了,想着抽身离去,可那些因你排除异己,而被投入掖庭狱中的人,又该怎么算?
  ——你中饱私囊,贪墨的那些东西,又该怎么算?
  “本宫也不想为难人,更不是什么好用酷刑的恶人,即使是带了王尚宫过去,即使是她始终不肯说什么,也不曾动过刑。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中午的时候,看守的人照例去给她送了饭,随即她便要自杀了,本宫心里头想着,可是奇怪的紧。”
  “大抵是知道罪过泄露,”秦氏一颗心七上八下,沉吟一会儿,终于战战兢兢道:“所以才想着畏罪自杀?”
  “本宫觉得不是,”青漓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手指,却险些叫秦氏一颗心碎掉:“她若是真有心自杀,早早便会动手,何必等这么久?若是怕事情败露,那本宫差人问她,她一概不答之后,便该自杀了,可既是没有,便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实证,不肯认罪的。”
  “可是这一回,”目光轻飘飘的在秦氏身上转了几圈儿,青漓才疑惑的问道:“本宫还没有将证据摆到她面前去呢,她怎么就要自杀了?”
  这一回,秦氏额上的冷汗便如何都压不住了。
  借着宽大的衣袖,她遮掩住自己的颤抖的手指,面上勉强的挂了笑,摇头道:“奴婢愚钝,看不出究竟为何,只是王氏素来奸诈,心中打着什么别的主意,也未可知。”
  “咚”的一声闷响,正正的落到秦氏面前去,她本就心中有鬼,忽的闻听此声,禁不住被吓得一抖,定睛去看,才认出是自己领张尚宫与王氏看的那枚玉珏,霎时间瞠目结舌,几乎魂飞天外。
  青漓唇角牵出一个微冷的笑意,目光落到秦氏面上,轻声细语道:“秦尚宫看看,认不认识呀?”
  秦氏心中还想着出宫过潇洒日子,哪里能真的认下来,即使是见了那枚玉珏,也是打定主意,咬死不肯认的。
  勉力叫自己镇定下来,她白着脸,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奴婢与此事有关吗?”
  秦氏还想要辩解,青漓却不肯同她说这一茬儿了,只另开话头道:“秦尚宫有个儿子,还在金陵当着个七品官儿,是吗?”
  皇后这话题起的突兀,秦氏也被问的心惊,脑海中思绪几转,终于应道:“是,他不成器,亏得陛下赏脸,才得以授官……”
  “陛下今年三十有二,自登基起,共计十三年整,秦尚宫便是那时候跟随陛下自西北来到金陵的,对吗?
  你是正五品尚宫,年俸八十两,令公子是从九品官升上去的,本宫也不去计较那些细碎东西,便算他一直七品,年俸也不过四十五两,你们母子二人,便是十三年来不吃不喝,也不过可以攒上一千六百二十五两银子……”
  “秦、尚、宫,”骤然一拍桌案,青漓语调轻缓,寒声道:“你说,若是本宫叫人抄了你儿子的家,能得到多少银钱?”
  既是来将自己摘出去的,秦氏来前自是做了万全准备,对于皇后有可能说出的诘责也早早有所预料,却唯独不曾想过,她会从自己儿子身上下手。
  一下子听皇后说起这个,登时方寸大乱。
  人上了年纪,所想的无非是儿女前程,秦尚宫也不例外。
  皇帝虽给她几分脸面,为她儿子授了官,可架不住儿子扶不起来,止步于正七品,便再也上不了了。
  金陵这样的地方,上了四品,人家才肯正眼看呢,区区一个七品,算得了什么?
  眼下她还在宫里头,自然有人肯给几分脸面,若是出了宫呢?还不是人走茶凉。
  碍着这一层关系,秦尚宫自然要为儿子攒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年搜刮来的银钱器物,除去她自己用的,便都是接济了儿子,皇后若当真差人去查,只怕一下子就能将她老底抖个精光。
  直到这下子,秦尚宫才生出几分无力感来,一张老脸上所挂着的笑,也不是那么自然了,面色惨白,颇为无力的辩解道:“除去年俸,陛下多有恩赏,也不奇怪……”
  “本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上头下功夫,”青漓并不同她纠缠这一星半点儿,只笑吟吟道:“你们母子二人多年的年俸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六百二十五两银子,本宫给你们翻一番,加上自己家私下开的门面与陛下赏赐,凑个三千两,如何?
  三千两出来不算少了,若是抄家之后,数目远胜于此,秦尚宫——又如何说呢?”
  秦氏心中所想皆被她一一驳回,僵着身子,终于不知所措了。
  青漓托着腮,懒洋洋道:“据本宫探查,你儿子在金陵置办了几所宅子,纳了几个美妾,便是在金陵城外,也有自己的庄园,光那所宅子,少说也得有万把银子,凭着你们母子那点儿年俸,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本宫倒是极为好奇,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你大可以不认下来,那本宫也不为难,只是,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你贪了,便是你儿子。
  既然如此,本宫只好请大理寺与御史出马,去问一问令公子了,秦尚宫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应该不怕吧?”
  秦氏面色惨白,唇也尽失了色,唇角哆嗦几下,猝然扑跪到皇帝面前去,猛地爆发出一阵痛哭:“奴婢糊涂啊,糊涂!一时之间,竟猪油蒙心,做了这等事,令陛下面上蒙羞了!陛下是知道的,奴婢男人去的早,只留了这个儿子,奴婢这个做娘的,怎么能眼看着他过苦日子?偏生他没本事,奴婢少不得要贴补一二,又听闻王氏在侧挑拨,这才坐下错事来,还请陛下看在先太后与奴婢跟随多年的面子上,饶过奴婢这回吧!”一面说着,一面连连在地上叩头,痛哭不已。
  皇帝骨子里是极念旧的,不只是对于早逝的生母极为怀念,对于那些曾经在西北与他同甘共苦的人,心中也颇有几分优容,譬如英国公,在御前也是极不受拘束的,可像是秦氏这种,一而再再而三触碰皇帝底线的,却并不在这其中。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过贪婪,谁也救不了。
  青漓只消看皇帝此刻面色,便知他是无意再留着秦氏的,果不其然,皇帝连余光都不曾给秦氏半分,只向青漓道:“后宫之事,朕是不好插手的,自有皇后决断。”
  眼见秦氏眼底染上几分绝望,青漓心中却并不觉她可怜,这要是可怜人,那些被秦氏诬陷,关到掖庭狱中的宫人女官算什么呢。
  “秦尚宫嘴上文章倒是好,你见不得儿子过苦日子,所以才要去贴补一二,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劫富济贫呢。”
  “只可惜,你儿子可算不得贫,宫中也不是什么叫你劫富的地方!”
  “这里有规矩,也有奖惩,你既自认做了错事,便要敢作敢当,愿意领罚才是!”
  “娘娘,奴婢是做了错事,却也罪不至死,”秦氏眼见将所有话都说开,便豁出去了,面上眼泪不停,颇为凄楚的道:“不过是一介奴婢,您何必穷追猛打,连条活路都不肯留?”
  “哪个告诉你罪不至死的,你只管叫她到本宫面前说说看!”
  青漓挺直腰杆,冷冷的注视着她:“你既自称奴婢,便知道自己是奴才身份,寻常人家里,奴才胆敢盗取主人财物,莫说是被发卖,打杀也是寻常!”
  “你也不必惺惺作态,好像被本宫欺负了一样,这是你罪有应得,与人无尤!”
  秦氏被她说的词穷,终于生出几分畏惧,一把擦了泪,向她连连叩首道:“娘娘,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这才口不择言,并非出自本心,还请娘娘见谅,宽恕奴婢一回。”
  “奴窃主本是大罪,更何况是宫中,可你毕竟是跟随先太后的旧人,打打杀杀的,多伤人心,”青漓不为所动,懒洋洋的瞧着自己指甲,道:“秦尚宫既投了那么多宫人到掖庭狱去,事到如今,自己也去走一遭吧。至于你贪墨的东西,应该能在你儿子那儿讨回来,不过,那就是刑部与大理寺的事情了,与本宫并无什么干系。”
  秦氏双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神色惊惶间,正想开口求饶,却被一侧内侍拦住了。
  “堵上她的嘴,送她往掖庭狱去,衣食无忧直至终老,多好呀,”不耐烦再听她说些有的没的,青漓看向莺歌:“——六局二十四司的诸位女官都到了吗?”
  莺歌屈膝施礼:“奉娘娘令,都已经候在外头了。”
  青漓笑吟吟的站起身:“那咱们就去看看,许久不见,倒真是有几分惦记。”
  正说着话,却见有内侍入内回禀:“陛下,娘娘,恪太妃到了,正在外头求见呢。”
  皇帝自是知晓恪太妃为何而来,也懒得理会,只看向青漓,示意她可全权做主。
  青漓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断然道:“叫她在外头等着,本宫现下有事正忙,待会儿再召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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