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医[空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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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薛琰被敲门声吵醒,她从床上起来,给娄可怡打开门,“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嘘,小声点儿,我怕舍监发现,从后头卫生间的窗户里翻进来的,幸亏那窗户没锁死,不然,”娄可怡低头在身上闻了闻,“哎哟,把我都弄臭了,我得去洗洗,”
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旗袍。
薛琰看了眼表,已经半夜两点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脸盆架旁边的桶里有我打的水,你在屋里随便洗洗吧,这会儿去洗漱,同学们都会被你吵醒的。”
然后就都知道她半夜三更的才从外头回来。
“还是我们静昭最体贴了,”娄可怡这会儿身上又酸又疼,还粘乎乎的,就算不能去洗澡,擦一下也是好的,娄可怡把外衣脱了,只穿着背心去倒水,“你再给我点儿热水……”
这会儿宿舍已经断电了,但银白的月光洒进来,薛琰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娄可怡光裸的背上那斑驳的痕迹,她一把拉住娄可怡,“你跟何书弘做什么了?”
“呀,你胡说什么呢,”娄可怡一闪身儿躲到床上帐子里,“我就跟书弘说了会儿话……”
薛琰会看不出娄可怡身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她一把拉开娄可怡的帐子,“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可怡,是他骗你的?”
“没,书弘是真心爱我,又怎么会舍得骗我,哎呀,你一个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困了,我要睡觉了,”娄可怡一拉床上的被子,蒙头躺下。
“那何书弘明天会不会跟李先生一道儿走?”薛琰可没想这么放过娄可怡,她推了推装睡的娄可怡,“你跟我好好说。”
薛琰是个温和的性子,连大声说话都不会,这会儿吼自己,娄可怡知道她生气了,忙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他就是明天要走,我舍不得,就,”
想到刚才两人甜蜜纠缠的情景,娄可怡羞红了脸,她把头埋在枕上,“静昭啊,等你大了就知道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第42章 药片儿
美妙?薛琰抬手在娄可怡被子上拍了一巴掌,“你个傻瓜,他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说什么时候娶你了吗?”
薛琰并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但是也要看女孩子有没有独立承受后果跟能力,娄可怡这种完全陷入爱里的女人,如果何书弘有个什么闪失,她怎么活?
这会儿大清亡了还没几年呢,万一何书弘变了心,失贞的女人,她有勇气面对日后的风言风语?
“他说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就去我家提亲,”娄可怡不知道薛琰到底在担心什么,咯咯笑着,“静昭,以后我就是你师母了,你可得好好孝敬我!”
那样的先生我都不认,还师母,薛琰叹了口气,“好吧,你起来洗洗吧,”
说完起身出门。
“静昭,你去哪儿?你不会……”不会去舍监那里告自己吧?娄可怡可怜巴巴的看着薛琰,“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去卫生间!”薛琰给了娄可怡一记白眼,“快起来洗去!”
等薛琰进了卫生间锁好门,便闪身进了空间,她从空间里翻出事后药,只抠了药片出来,回到屋里之后给娄可怡倒了杯水,“把这个喝了吧。”
娄可怡看着薛琰手里白色的小药片儿,“这是什么?我又没病,”
能在自己走之前睡了不谙世事的女朋友,薛琰已经给何书弘钉上了“不负责任”的标签,而且这会儿哪有什么避孕措施,如果何书弘没回来,而娄可怡怀孕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这个是我在洛平的时候我们那儿神父给的西药,我有次发烧浑身酸痛,吃两片这个睡一觉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娄可怡,“你这样子明天怎么去车站送何先生?快吃吧,吃完睡一觉,明天谁也看不出不妥来!”
“静昭,你真好,”娄可怡把药片接过来放进嘴里,“我有书弘,有你跟丽珠,真是太幸福了!”
看着娄可怡把药喝了,薛琰接过杯子,“李先生常年在外头奔走,如果何书弘想追随他,哪有固定的归期啊,就算是他娶了你,也不可能陪在你身边,你想好了?”
“我爱他,就要支持他,李先生不也有妻子儿女?李太太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娄可怡洗好了重新躺回到床上,“书弘是做大事的人,如果我硬把他绑在身边,那是自私的表现,我绝不会那样做的!”
“祝你好运,”娄可怡吃了药,薛琰心里再无挂碍,“睡吧,我明天还有正事呢,你明天也得送何书弘去。”
第二天薛琰出去的时候娄可怡还没醒来,她便没有惊动她,自己收拾妥当了,到学校门口等马维铮的人来接她。
等军用吉普在薛琰跟前停下,她才发现开车的是马维铮,他居然亲自来接她?
马维铮看了一眼一身学生装的薛琰,冲她招招手,还没等他下车,薛琰已经拉开车门上来了,“马师长早。”
从昨天起薛琰就开始叫他“马师长”了,既不是姜老太太跟前儿的“马大哥”,也不是单独跟自己说话时的“维铮哥哥”,马维铮一笑,想想也确实是怨他,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把话说的那么狠,国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话说三分么?
可对于机敏聪慧的薛琰,话说三分又能瞒住她多少呢?
马维铮看了一眼薛琰背着的书包,“怎么?想好要请教李先生什么了?还是有什么东西想送给李先生?”
送什么送?我又不是来追星的,薛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啊,先生不但知识渊博,更是我辈学子的精神导师,我想问他的太多了,”
不管是真问假问,总得有个接近李先生的借口。这对于长在新华夏的薛琰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怕先生没时间见我。”
你这是在小瞧我?“这次先生来汴,就是我邀请的,平南去年在汴城已经开办了一所新式的武校,我还准备成立一支学生营,”
比起郑原,如今的汴城才是平南文气聚集之地。
马维铮心头一动,打趣道,“许小姐有没有兴趣投笔从戎呢?”
军校?学生营?
这个马维铮所图甚大啊,薛琰挑眉,“你准备请李先生主持平南的军校?”
哈哈,那可是要给新华夏输送军备力量了。
马维铮摇摇头,“不,先生并不知兵,而且他太忙了,我会效法保定演武堂,从国外请了专家教官过来,至于学生营嘛,在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已经从国外订了几架飞机,西北军也该有自己的空中力量了。”
马维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事都告诉薛琰,或许是那晚她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叫他始终有一探薛琰深浅的心思。
“唔,马师长高瞻远瞩,”
办军校,建空军,从在读的学生中招兵,薛琰蹙眉揣度着马维铮的目的。
但她的记忆里真没有马维铮这号人啊,就是马国栋,也没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的名字只留在了教科书上,新华夏的将帅录里并没有马国栋的大名。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马家本来就跟普罗大众和社会前进的步伐相悖?
还是这人也是个命不久矣的?
只是“高瞻远瞩”?看薛琰的表情可不像啊!
自从父亲出任豫陕甘三省军务督办之后,拥到他身边的人如过江之鲫,不管他说什么,那些人都会击节称赞。
而他身边突然多起来的年轻女郎,不管能不能听得懂,必然会一副被他的雄心壮志所迷醉的样子。
也没人嫌弃他长的凶了,一个个都摆出被他倾倒的模样,也就这个薛琰,他都把自己要建西北空军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竟然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还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你觉得我是在空谈?还是觉得我做不了这样的事?”
薛琰呃了一声,她要怎么回答?
说你可以,但最终你应该是失败了?“也不是,就是觉得你的意识挺超前的,不过在我看来,有能力打,打的赢,跟敢打是两回事罢了。”
以后不就是人弃城而逃,将百万黎民扔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马维铮没想到薛琰这会儿居然想的是这个?
他讶然的看了薛琰一眼,“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
马家军真的没有怕过谁,更没有做过不战而退的事,马维铮有些烦躁,他冷笑一声,“也是,你们这些热血青年,对我们这些军阀,怎么会有好印象?”
薛琰扭头看了一眼马维铮紧咬的下颔,他们这不是在聊天儿嘛,怎么就生气了?“我没这么说啊,我就是随口一说,咱们都不用上下五千年,光这些年,不战而退的事儿也不少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真的被弃城将军们吓怕了,嘿嘿,您这么英伟不凡的大英雄,自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相信!”
再说了,她心里他是什么样的人,重要么?跟他有关系么?
“我相信马师长一定会用铁血向国民证明,您是什么样的军人,”
薛琰只差没手按胸口,用真诚的目光向马维铮“biubiubiubiu”的发射她对他的“信任”跟“厚望”了,毕竟敢打敢战的将军越多,她们这些百姓才能活的更久。
这丫头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刚才还冷着脸呢,这会儿就跟个“巴儿狗”一样了?
马维铮还没想明白呢,就见薛琰冲他一伸大拇指,“您办军校,建空军的想法真的是特别好,招收学生军的想法就更好了,学生本身就有文化素质高,您再把其中身体素质合格的人招进学生营,他们经过训练,有了实战经验,那将来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的人才啊,跟您的军校更是相辅相成,以后西北军的指挥官,怕是要从这两处诞生了。”
而且,还都是马维铮你的嫡系,高啊,实在是高!
见马维铮还是沉着脸,薛琰有些忐忑,看来她拍的还不到位啊,这位一生气把她扔下车,不带她见李先生就麻烦了,“还有您要建空军,那更是英明之举了,现在西方列强不都在建空军嘛?太多的我不懂,但我知道如果交战双方只有一方有空军,那这胜败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只可惜咱们华夏就是那空军稀缺的一方啊!”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很早大家都意识到这一点儿,这些年各方派到国外学习专业人员就不少,孙先生在东洋的时候就办过革命飞行学校,只是如今之华夏国力日衰,比起强大军备,大家更热衷于争权夺利,创建空军花费又极为庞大,只靠这些个人的微末力量,对于未来的局势,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马维铮没想到薛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下意识的跟她讨论起来,“我知道在你看来,马家其实跟强盗无异,毕竟老太太置下这么一份家业颇为不易……”
“没有,如果许家的钱真的花在了刀刃上,别说是钱粮,就算是倾尽家财,许家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薛琰摆摆手,她整个人放松靠的椅背上,“只是如你所说,看到这一点的人太少,就算是看到了,比起枪口对外,大家更乐意拿来对付自己人,”
薛琰看着自己的手,她前世从医十几年,虽然后来弃医从政,但那么多年的积累,用来帮马维铮并不困难,但这个人值得自己帮助吗?
不等马维铮回答,薛琰一笑,“有良知的华夏人很多,有能力也愿意为华夏复兴献上自己绵薄之力的就更多了,但是,”
薛琰侧身看着马维铮,“马大帅是那个叫大家甘心追随的人吗?西北军能给国人带来希望吗?还有您,马师长,军校,空军,这些是您实现自己枭雄梦想的手段呢,还是报国之道?也得用时间来证明不是?”
她要不要帮马维铮,还要再仔细看看,助纣为虐的事,薛琰绝不会干,何况她的拥有的,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马维铮将车停到路边,转头看着薛琰,两人的目光僵持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并不能逼的她低头,“你是谁?”
薛琰灿然一笑,“洛平许家大小姐,许静昭,怎么,马师长想不起来了?”
是,这是许家大小姐,几年前他就见过的,一样的雪肤娇颜,可却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对,当年那个爱哭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维铮伸手撩起薛琰额上的留海儿,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跟两道修长的黛眉,“这样的小姐不应该如洛平最珍贵的牡丹一般,被老太太跟郭太太捧在手心,养在深闺么?怎么才短短几年,就变得如此敏锐,尖刻?”
这是干什么?怀疑自己,还是调戏自己?
薛琰并没有躲闪,而是身体前倾,含笑盯着马维铮的眼睛,“真是人老忘性大啊,马师长忘了,前些时候在洛平我还跟您说过,那次是因为我心情不好,你一不小心撞枪口上了,并不是你长的有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