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第4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晋王听得瑟瑟发抖,终于下定决心,晋国公主就送到赵国去,当赵国公主的陪媵。
“赵国如此强盛,只怕这皇后之位,不给他也不行。”晋王叹道。以前也发生过两国公主争后位,最后一国公主辞位归国才结束争端,伟主说原因正是两国国力有差距。
心腹又道:“我王日日担忧国势逊于他人,何不奋起直追?”
晋王不解:“某还不够奋起?”他当上晋王之后兢兢业业,哪一日睡过懒觉?
心腹道:“赵王能侵郑,我王为何不能?”晋王吓得连连摇头:“某如何能与赵王相提并论?不可!不可!”心腹劝道:“大王不必妄自菲薄,此时正是机会……”心腹劝晋王跟赵王一起打郑国。郑国现在已经势衰,眼看就要被赵王打倒了,晋国现在插手不会有半点风险。赵王吃肉,晋王跟在后面喝点汤。
晋王心动了,于是决定在送公主去的同时,再送上五万士兵供赵王差遣,如果最后要从郑国拿好处,赵王别忘了晋国就行。
白哥辗转来到了鲁国,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摘星公主要当皇后”这样的传言,言之凿凿,连他都怀疑徐公当日是不是忘了交待他。
这种怀疑当他看到涟水大关时再次升起,从凤城到乐城的一路上,最终在看到乐城周围那兴盛的景象后达到了顶峰。
他对从人说:“我看这摘星公主,未必不能当皇后。”
从人:“……公子,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快求见鲁王吧。”
赶紧把事办完了快回家去。
白哥从没来过鲁国,他听过不少鲁国的荒唐事,比如朝午王旧事。所以在他心目中,来鲁国并不值得荣幸。
当然,如果有好处,他还是不介意跑这一趟的。
只是从徐公口中得知鲁国公主不是很有希望当上皇后,甚至有可能来一趟再被送回去——这就很丢脸了。
这样的诸侯国,跟他们扯上关系是不智的。
但没想到的是竟然传出了鲁国公主要为皇后的传言。
现在看到鲁国王都之景,他觉得这话……说不定是真的。
于是他打听过后,先替徐公打点一份厚礼送到鲁王和摘星公主那里,再在乐城打听打听鲁王身边的心腹都是谁,鲁国重臣都有谁,好去拜访。
结果就听到了更加香艳真实的公主趣闻。
原来这鲁国公主是真的有男宠的!
还曾有几个情人!
现在别人给她送礼,都要送美男娇童!
她最爱的一个情人甚至还当上了鲁国大夫!
从人对白哥说:“我观此姝,只怕……不会当皇后。”你的礼物白送了。
白哥捂住胸口。
别说了!
早知道他就先去打听消息再送礼物了!!礼物送早了!!全亏了!!!
第458章 倒果为因
现在的人把名片递上来的时候; 通常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会用“某”、“人”这种很容易让人忽略的代称。但他们会把老师、家乡或祖辈姓氏写在最显眼处。
所以白哥的礼物一开始淹没在了姜姬每天都会收到的庞大的礼物堆里。
她的侍人会把礼物登记清楚后,礼物统统变卖,而名单会送到她的手中。
龚香那里,她虽然没有做出要求; 不过他的做法也是礼物大半变卖; 小半留下,当私房或送人,名单也一律汇总后送到她这里来进行比对。
姜旦和姜武收到的礼物她并没有管。
姜旦是全都藏起来了; 他很喜欢收礼物,变卖掉的则全换成了金子。
只有姜武和她一样; 变卖后变成了粮食、武器。
她突然发现他们就像一对夫妻,钱都是放在一起花的; 最后也说不清楚都花到哪里了。
总之,他们四人都收到了同一个白姓人氏的礼物,这件事在一个月后才被发现; 因为这个姓白的跑到龚香府上去求见了。
龚香府上的管家客气的接待了他,从他的口音中听出他是帝都的人,又聊了聊; 发觉此人来历不凡; 又叫家里的客卿过去陪聊; 聊到最后发觉这人学识也不错,比他们在座的都好,直接半强迫的留下了此人。
等龚香回来后; 亲自接见,才搞清这个就是早就该到的使臣。
此时已经是四月末,五月初。
姜姬正在高兴去年的黄米大丰收。
过去的两年里,乐城附近的百姓除了黄豆之外,已经开始种黄米了,但当时这个还只是偷偷种,因为黄米在以前是算在税里的,通常百姓们辛苦一年,最后几乎全部都会被税官拉走。
黄豆不同,各种豆类在以前一直是兽料,给牛马吃的,鲁国养马养牛的不多,所以豆料在收税时一般是折成别的东西或钱。
百姓们敢种黄豆,却未必敢种黄米,至少不敢大大方方的种。
在他们“试探”过一年以后,发现真的没人管,没人在丰收后来抢,去年就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种黄米的。
毕竟黄米是粮食,黄豆只是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才去吃的代替品。
于是,去年的丰收,今年统计到现在终于报上来了,原来种黄豆的,今年有一半以上都改种黄米了,而意外的是黄米竟然大丰收,比以前祖辈们记忆中的收得多得多,好像地突然变肥了,天公作美,当官的也不来找麻烦,各种好运加到一起,就化成了黄米的大丰收。
今年开春,乐城和凤城全都种的是黄米,黄豆已经失宠了。
姜姬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百姓们终于自动自发的开始种地了。以前她不是不想让他们种,而是她也不知道该让他们种什么,怎么种,只好一直等,等他们自己愿意去种。
现在终于有成果了。
“发令下去,不许收税,不许低价收购黄米,不许那些人去占便宜。”她叮嘱龚香,警惕世家。世家或许看不上黄豆,却未必不会看不上黄米。
“有了就抓,抓了就杀。”她说。
龚香清楚公主的底线,没有犹豫就点头了。“公主,其实这也是个机会。”他说。
黄米丰收,正好可以映证公主真的是神女,有保佑粮食丰产的神力。
姜姬想了一下,点头让龚香去宣传了。
这对她有好处。等她到凤凰台后,这个传言会很有用。
“那个白哥,公主是打算放他回去,还是留下他?”龚香问。
一般来说,这种使者都会被尽量留下来,等到圣旨到了,诸侯王接旨后,把公主和使者一起打包回去。在这近一年到两年的时间里,诸侯王会和使者缔结更亲密的关系,使者也会是公主在凤凰台的第一个帮手,如果顺利的话,这种亲密关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但同时,如果使者觉得诸侯国的公主不是很有希望当上皇后,为了明哲保身,他们都会和诸侯王保持距离,也不会帮助公主。
“白哥是怎么想的?”她问。
龚香摇头:“此人滑不溜手。”显然,在凤凰台那里,公主不是皇后人选。这也是当然的。他对此毫不意外。
“那就不放。”她说,“你先套出白哥的事,他的亲友,以前作过的诗词,然后仿着他的习惯写几首吹捧鲁国和我的诗词,传唱到凤凰台去。”她笑了一下,“就说:摘星公主德比上帝,才冠天下,必为皇后。”
龚香:“……”这吹得有点大。
看来公主是故意的。
当摘星公主传出如此名声之后,凤凰台和诸国都不可能忽略她。
龚香亲自捉刀,在从白哥口中和从人身上套出他的文章和生平后,写了几首颇为不俗的诗歌,自己读起来都觉得这说的是谁?公主吗?虽然是她,但不太像啊。
诗歌中当然是夸公主的。
公主是天生地长,降生在蓝天碧草之中,雪肤、花貌、星眸,她从落地起就知晓万物。
她出身高贵,高贵到和大梁皇帝一样。
她自幼聪慧好学,有世人所具有的一切美德。
夸完之后,开始转折。
但是,父亲——也就是姜元,身体不好、脑子不好、又笨又蠢,最后被奸臣所害。
群狼环绕——蒋家、冯家。
身边都是幼小——大王和太子,一个当时连裤子都不会穿,一个还在吃奶。
然后公主开始受迫害——被赶到辽城,餐风饮露,风刀霜剑。
但公主品德高尚,恶人都不忍加害,要害她的都自寻死路。
最后公主折服了鲁国,先王把自己蠢死了,留下了千创百孔的鲁国,公主闻听后,从商城赶了回来,扶持幼弟继位。
她,爱护大王,爱护百姓,爱护花花草草。鲁国在她的爱护下每天都阳光灿烂。
这是一篇很合格的文章。有不凡的开头,有转折,有受磨难的主角,也有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不火都没道理。
姜姬看了以后很满意,龚叔叔果然熟知什么才是传播的重点,要吸引人去传播,就一定要知道人们想知道什么。
人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精彩的故事。
等白哥好不容易出门放了几回风,观赏了几场由鲁国大王亲自下场表演的粗鲁的足球比赛后,关于他“亲自”写的诗歌已经跟着商人走了。
商人走一路,传一路。因为是皇帝的使者写的,所以更加增添了可信度。
不过各国诸侯王倒是很熟悉这个套路。
前往魏国的使者古九酌在听说去鲁国的白哥亲自写了夸耀鲁国公主的诗歌后,立刻去对魏王说:“大王休急,某立刻为公主做一曲!必能令公主名扬天下!”魏王感动得很,握住古九酌的手说:“多谢公子!”
为了描画公主的绝美姿容,古九酌还特意见了两次魏国公主,虽然是在魏王的宴会上。
魏国公主固然是美的,柔如春水,令人见之忘忧。古九酌花了大量的笔墨去描画公主的眼睛、头发、姿态、声音、香味,然后再把魏王夸得比公主更美之后,交卷了。
魏国内先把这篇文章传遍了,然后再往外传去,不过效果不及鲁国公主那篇流传得广。
古九酌不服道:“那白子早年不见如此文采!这是在哪里又交了好友不成?哼!!”
而身在赵国的使者也听说了鲁、魏都开始夸公主了,但他现在连赵王的面都没见着,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赵国的大公子,一个连太子名分都没有的、唯唯喏喏的懦弱男子。
使者也听说了赵王正一门心思打郑国,他既不想淌这个浑水,又不想替赵国公主花心思,干脆装起了傻。大公子再来拜访,他都装病躲过去了。
这股风气最终还是传到了凤凰台。
黄松年先得到了消息,气得立刻去找了徐公,质问他:“你是何时跟鲁国有了关系?收了他们多少礼才这么为鲁国公主吹捧?”
徐公没做过,当然不认,两个人都六十多快七十了,吵得都快闭过气去了,还是毛昭听说后匆匆赶来劝说,把两人劝开后,先劝徐公:“黄公的脾气就是这么急,您宽容大度,千万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这种粗人总觉得嗓门大就是好,总是先发制人就觉得立于不败之地,其实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到您家来找您吵架,是他理亏,是他丢脸。”
劝来劝去,徐公消气了。
毛昭又道:“这种时候,您要是先原谅了他,外人肯定看您比他更通情达理,一定是赞您的多,剩下的人都去骂他了。他也会有苦说不出,憋在心里!”这么一说,徐公生怕黄松年先来赔礼,到时他就不得不原谅他,那更让人生气!于是徐公先让儿子去见黄松年,大度的表示这是在他的家里,两人争吵,无论如何都是他这个主人不对,主人怎么也该让着客人些,所以他不介意黄公年的失礼之处,也希望黄松年多多自省,这回是他们关系好他才不计较,不然黄松年还是这个脾气,日后到别人家失礼就丢大人了。
黄松年还在徐家,就在徐家客房,听到徐公儿子的话,气得要吐血,指着把白哥的诗歌报给他的家人说:“你们问问!现在街上都传的什么?是我冤枉了他没有!!”毛昭刚好赶到了,连声喊着:“黄公!黄公!”
一把抓住当真要去质问的黄松年的小弟子,把人都给赶出去:“我来劝劝,我来劝劝。”
等四下无人了,毛昭连忙小声对黄松年说:“黄公!千万小心啊!”黄松年不解:“为何要某小心?难不成徐老儿还敢对我下手不成?”说着眉毛就要立起来。
毛昭摇头:“此事与徐公无关。只是某觉得这诗不像是白哥所做。”他当下吟了两首白哥以前所做的诗歌,空有感叹,不能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一看就是下乘之作。
“黄公觉得,白哥做得出吗?”
做不出。
两边的差距就像高山与深谷,一个是硬要堆砌的词句,一个就如行云流水一般雅俗共赏。
黄松年:“难道不是徐公所作?”说完他也怀疑了。
毛昭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