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干票大的-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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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萱萱没能忍住厌恶情绪,下意识地就往外侧让了让,遮盖住太子的被子也被她带得扒拉了下来。
太子瞪了她一眼,拽着被子又拉了回来。
“襄宁,你睡了吗?”
门又剧烈地震了一下,邵萱萱被太子掐住了喉咙,使劲吞咽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我、我睡了。”
屋外静默了片刻,才再次响起齐王有些忧虑的声音:“我方才好像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了,你当真没事?”
邵萱萱迟疑,太子迅速在她腰上狠掐,“没……没事。”
齐王只得作罢,脚步声渐渐远去。邵萱萱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捂住了嘴——太子拿眼神往外递了递,示意她去看外面。
邵萱萱一呆,扭头看向门外。
屋内烛火未曾完全熄灭,看不到外头的人影,只能隔着帐幔看到隐约的白色的窗纸和红褐色的窗棂。
人还在?
没走?
一个一个,都特么鬼鬼祟祟的!
有那么一刻钟,她甚至想干脆大声疾呼把人引进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太子死了,她必然也是要死的,齐王死了,她没了用处,不知下场会怎么样……她突然觉得可笑,这个假太子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既然这么忌惮自己叔叔,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齐王在储宫里放眼线,难道这王府里就没有他太子的人?
就是让她邵萱萱动手往他饭菜里下点毒,也能把人抹杀掉了。
人死一切成空,还能争什么?
随即,她又想到了太子当时嘀咕的那句“藩王受封却不出京畿,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狼要是只有一头,杀死了,也就除了后患。
如若换了狼群,却不能只顾眼前的敌人。
当你咬住一只狼的咽喉后,保不住就有更多的野狼肆意进攻。
狼这种生物,可不会因为同伴被杀死而停止杀戮。
何况,龙椅只有一张,他们压根不算同路人。
☆、第三十五回围剿
邵萱萱静静地躺在那,眼皮都开始沉重起来。
太子已经把脸露出来了,看着头顶的帐幔发呆。
邵萱萱好歹“旗开得胜”了一回,看他也没有刚才那样恐惧了,嘟囔道:“你还不走?天亮了你就真走不了了。”
太子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了回去。
邵萱萱无奈,她要是把胳膊放到身侧,直接就从床沿掉下去了,压根没地方退了——可放这么颗□□在身边,无论如何是不能够安然入睡的。
小变态这种人,进可为杀人犯,退可做强(和谐)奸犯,唯独当不成好人。
他就跟好人不是一个物种。
太子似乎觉察了她的紧张,翻了个身,只留了个脊背给她。
邵萱萱又看了一次房门,犹豫着要不要下床去看一看,齐王到底走了没有。这一次,太子没再阻拦。
邵萱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赤着脚,一步步捱到门口。
她不知形势是她在明,齐王等人在暗,就这么短短几步路,就把她的行踪看的一清二楚了。
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推开一线窗户,整个人都僵住了。
齐王确实还在,不过不是她想象中的猥琐隐匿。他仍旧穿着白日里的衣服,冷着张脸负手而立。身后,是拉弓满弦的侍卫亲兵。
邵萱萱惊呼一声,差点跌倒。
那个投射在门扉上的影子,也同时颤抖了一下。
齐王往前走了一步,但也只是一步,定定地看着她。邵萱萱不懂什么谋划算计,但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齐王大大这眼神,分明是看叛徒的眼神!
邵萱萱浑身一凉,登时就明白了。这些利箭所指的对象,包括的可不就是她和假太子两个人。
邵萱萱脑海里瞬间就冒出奸(和谐)夫淫(和谐)妇两个字,聂襄宁要是还活着,恐怕真就是这样了吧。
不过,假如是聂襄宁的话……邵萱萱不确定,她是不是早已经跟小变态同归于尽了?从结果来看,真太子和聂襄宁,还真是这样的归宿。
邵萱萱突然就觉得窗外的男人有了那么一丝冷酷和可怜。
她是瓮中鳖,砧上肉,齐王又何尝不是呢?
无欲则刚,自他有了那份关于权利的畅想蓝图之后,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他了。
邵萱萱以为齐王会谈条件,会先确定一下太子是否当真在里面。
不料,他就这样直接下了命令。
利箭和火焰在瞬间包围了小小的居所,邵萱萱狼狈地向内室逃窜,正好撞上已经起身的太子:“看到了没有,这才是当真无情无义。”
秦晅说了这么一句,踢翻桌子挡住一些箭矢,拉着她蹲在桌后:“你露了马脚了。”
邵萱萱茫然,露了马脚?什么马脚?
她可压根没说多少话!
再说,就算是露了马脚,难道就连猜忌、确认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打死?!
俞嫣初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师兄!师姐还在里面——”邵萱萱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哪里需要你提醒呢,他刚才都亲眼看到我了!
女子的声音尖锐透耳,齐王的回答却被淹没在箭矢射入木料和建筑物燃烧的杂音里。
太子侧耳听了片刻,随手将不远处一支青瓷花瓶捞在手里,“哗啦”一下全倒她身上了,轻声道:“我走了,你装痴卖傻也好,忍过这一回吧——多多留意齐王近来的客人,倘若有他和内臣的往来书信就更好了。”
邵萱萱魂都飞起来了,一把拉住他:“你、你去哪儿?”
这儿都快变成火海了,你特么打算把我一个人留这里,开玩笑的吧!
太子迟疑了一下,附身给了她个敷衍的拥抱:“我留在这里,你岂不是更加死路一条?”也正是这样,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份解药先还给我。”
邵萱萱瞪大眼睛,太子不耐烦解释道:“留在我这里,总比叫他们搜走好吧?”
邵萱萱死死地拽住藏瓶子的衣襟,交给谁都不保险,她自己收着最安全。
太子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倒也不再勉强,撕了幅袖子蒙了面,将那支花瓶往西面窗户扔去,自己人却往北面扑了出去。
一时间,刀剑声、箭矢破空声响成一片。
邵萱萱不敢再听,将脸埋入湿漉漉的膝盖和衣袖之中。
她也曾经羡慕那些至死不渝的传说爱情,感慨节奏越来越快的现代爱情生活——当真来了这里,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田园牧歌爱情到底有多遥远。
在她熟悉的那个世界,没有人会为你拼死拼活,同样也不会有人动不动就非要置你于死地。
射向屋内的利箭终于停止了,帐幔被烧灼的声音却清晰传来,火光映衬得她脸庞滚烫。邵萱萱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爬到火势还不算大的门边,大门却被一把踹开。
俞嫣初只穿着单衣,单手拿着双短剑,见了她,当啷一声扔了剑,冲过来抱住她:“师姐!”
邵萱萱心里暖意泛滥,回抱住她,催促道:“我们快出去吧。”
俞嫣初抱起她,拾起短剑朝外跑去。
“初儿,”两人方才出门,齐王便张弓瞄准了她们,“你将她放下来。”
俞嫣初怔住,邵萱萱慌乱地拉住她袖子,看着黑漆漆的箭头发呆。
“师兄——”
齐王又往前迈了一步,将弓拉得更紧,眼睛死死地盯住邵萱萱:“我且问你,刚才走脱的人,是不是秦晅?你们方才在屋里……”他停顿了一下,“即便是他挟持了你,你便不能呼救,不能给我传个讯?”
邵萱萱咽了下口水,无言以对。
她是不乐意和太子有什么太私密的接触,但要说挟持,却也不完全是。
“师兄,你别这样,”俞嫣初劝道,“师姐她中了破魂香,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王冷笑:“破魂香是吴有德下的,吴有德已然死了——我认识的聂襄宁,从来不会碰一口羊肉,更不知道造什么‘抽水马桶’,这些难道也是破魂香的功劳?”
“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半夜三更跟男人在屋里鬼混?你记不得我,记不得初儿,记不得吴有德,倒是知道秦晅来了要替他遮掩!”
俞嫣初抱着她的胳膊,渐渐也僵硬了起来。
她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许多生活细节,只要稍一留神就能觉察的。
“将她绑起来,严加看管。”
齐王说完,转身便走,全然不顾她和俞嫣初身后烈焰滔天。
☆、第三十六回轮回
卫延迟疑了一下,向俞嫣初道:“俞小姐,不要叫我们难做罢。”
邵萱萱紧拽着俞嫣初的袖子不放,俞嫣初迟疑了一下,回护道:“你们要把人关哪儿?她的病都还没好呢……不然关我房里去吧。”
卫延尴尬,又不好跟她动手,眼睁睁看着她将人带走了。
卫延无奈地派了几个人在俞嫣初门外守着,回去向齐王复命。出乎他的意料,齐王竟然同意了:“那便按初儿说的办。”
卫延一怔,果然,还是有些感情的……
邵萱萱被俞嫣初带回房,很快就被捆了起来——绳子都是俞姑娘精挑细选的柔软布条,绑之前还垫了些东西,疼是不疼的。
就是俞嫣初翻动她眼睑,扯她下巴、脖子上的皮肉时候有点毛骨悚然:“这世界上当真有这么相像的人?恐怕还是师兄想多了……”说着,她又去脱邵萱萱身上的衣服,看到邵萱萱肩膀上的手指掐痕时,陡然涨红了脸。
齐王说她与人在屋内鬼混,看来倒是不冤枉的。
俞嫣初将衣服再往下拉了拉,她记得自己的师姐左肋附近有两颗小小的黑痣,若是不他人,面貌再相似,总不至于连这个也一模一样吧。
这具身体这段时间添了不少新伤,但也都逐渐痊愈,左肋而下,赫然是两颗并排的小小黑痣。
俞嫣初心里的猜忌放下了,语气也柔缓许多:“师姐,你别生师兄的气,他也是……纵然你什么都忘了,只想拿到解药活命——师兄这几日对你好不好,你总是知道的。你这样……这样瞒着他,在他的府中跟仇人混在一起,怎能叫他不生气不伤心呢?”
邵萱萱衣服还敞开着呢,手足又被缚住,无奈地说:“能不能先帮我把衣服穿回去?”
俞嫣初叹气,取了干净的衣服来帮她更换。邵萱萱趁着她转身,艰难地将太子给她的那些迷药和解药一股脑儿从袖子的内袋中倒出来,用脚拱着踢进了柜子底下。
俞嫣初浑然不知,手脚笨拙地帮她换了衣服,又来抱她上榻。
邵萱萱想起太子要她虚与委蛇,心里很有些不情愿——就算是吃醋吧,就算是捉奸吧,也没必要直接上私刑杀人绑人啊!
邵萱萱觉得齐王要是现代人,肯定就是那种杀(和谐)妻案主角。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大男子主义的杀人犯——他自己都有老婆孩子了呢,泡妞泡得不亦乐乎,还整出一副深爱红颜知己的样子。
一发现红颜知己跟别人有暧昧,直接就打算杀人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方,不许百姓点灯。
不愧是封建王(和谐)朝最高(和谐)领(和谐)导人的同胞弟弟啊——
邵萱萱这么想七想东的,登时就把利用聂襄宁身份欺骗他们的内疚心理给解除了,满脑子转悠着的念头就是怎么才能跑路。
她原来还觉得小变态担心齐王发现她仍旧是处(和谐)子之身有点多余,齐王好歹是位藩王,又不缺女人,没必要玩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可现在的情况下,邵萱萱就没把握了。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多没谱,万一他一个想不开过来骚扰……骗他说小变态其实是个性(和谐)无(和谐)能他会不会信?
邵萱萱猛然惊醒,为什么她要解释这种东西啊?谁要跟个已婚男解释这种事情,赶紧逃跑才是正途!
天还没亮,俞嫣初将她安顿到床上,在她的反复要求下,好歹帮她把脚上的布条解开了。两人同榻而眠,呼吸相近,手足相抵。
邵萱萱艰难地挪了挪手指,想要将将手腕挣脱开。俞嫣初睁开眼睛:“师姐——”语气里满是埋怨。
邵萱萱咬牙道:“你这样绑着我,我睡不着,手腕疼得厉害。”
俞嫣初犹豫,闭眼,再睁开,帮她把布条解开:“你身上的毒,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开的——可你也不要再骗我们了,好不好?”
邵萱萱艰难地点了点头,脖颈处像有刀刃擦过。
她的存在,就是个骗局。
俞嫣初于是又睡了过去,邵萱萱闭着眼睛,一丝睡意也无,像只惊惶的雀鸟。
一直到窗户纸透出了一点儿灰白的讯息,她才轻声唤道:“初儿,我要去喝水。”俞嫣初没有回答,邵萱萱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桌边,一边倒水,一边附身探手到柜子下去摸索。
瓷瓶仍旧是那只瓷瓶,药包沾了水,摸着黏糊糊的。
邵萱萱把它们攥在手里,端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