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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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傻蛋便抬步朝后院走去,眼见已经快出了大堂,他又补了一句,“回去上些药。重新包扎一下。”
覃初柳顺着傻蛋的目光往下看,眼睛正好落在包扎好的手上。
突然,覃初柳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朝着后院大吼一声。“傻蛋,你为啥不撕你自己的衣裳!”
她现下穿的,可是年前才做的那件枣红色衣裳啊。
一夜无眠,第二日覃初柳顶着大黑眼圈来大堂吃饭的时候,傻蛋已经吃完,正在靠窗的位置上静静地坐着。
覃初柳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唤小伙计上了早餐,刚吃到一半,高壮就回来了。
覃初柳放下碗筷,往他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回来了。
“那些人呢?”覃初柳问道。
高壮没急着回复,先咕咚咕咚喝了半壶茶,这才道,“抓到了几人,那些衙差已经把他们送回县衙了。这下,那个邶全林是彻底地栽了!”
高壮有些兴奋,刚毅地脸上不见往日的冷肃,隐隐还带了释然和笑意。
“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边吃边说。”覃初柳又让小伙计上了些早饭,高壮呼噜呼噜喝了两大碗粥,一抹嘴,道,“那些个衙差竟然个个都是高手,那个带头的,武功比我高出好些!”
覃初柳扫了傻蛋一眼,见他就像是没听到高壮的话似的,兀自往窗外瞧。
装什么装,自己派出去的人被夸了,心里肯定乐开花了,覃初柳以己度人,如是想。
“邶全林果然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好派人出去做事,我们便分拨去查探。”高壮继续说道,“我跟着的那伙人去了镇西的一户人家,那人家里只有一个书生和他的老母,这书生就是去当铺当玉佩之人。”
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高壮他们抓住了邶全林派去的人,还从书生口中知道了邶全林雇他去当玉佩的经过。这次邶全林派人去找他,就是想让他能走多远走多远,且要尽快,否则就要杀人灭口。
其他几拨人的情况也大同小异,还抓住了供给东升米粮店和绸缎庄子次货的小贩以及那日去大牢里警告老吴的人。
“这些人把实话都说了出来,那邶全林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辩驳不了了。衙差说直接拿这些人回去复命,我便让他们把人带走了。”最后,高壮兴高采烈地道。
覃初柳心下大定,不管傻蛋是如何安排的,抓到了人,招了供就是好事。
吃过饭之后,她去了温掌柜那里,正巧,其他几家遭了难的铺子的掌柜也都在。覃初柳也没避着他们,把邶全林害他们的事情全都说了。
几个掌柜都气得不行,直说决不能轻饶了邶全林,他们要去县衙告状。让县太爷严惩邶全林。
明日就是要审郑掌柜的日子了,几个掌柜凑到一起商量对付邶全林的说辞,覃初柳反倒说不上话了。
这样更好,事情有了眉目,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温掌柜,过些日子百里容锦也到了,也该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脸上的也自觉地有了笑意。
从东升米粮店出来的时候,覃初柳倍感轻松,“等明日郑掌柜放出来。咱们就可以回家了。”覃初柳对傻蛋道。
傻蛋面上依旧淡淡,好半晌才说道,“你可想明白我为何事前不告诉你了?”
覃初柳摇头,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不知道!不过。我也想通了,你总不会害我就是了,你这样做定然有你的道理,昨日是我太激动了,回去想一想,左右你也帮了我,帮我达成了目的。我该谢你才是,怎么能对你发火?”
傻蛋直视前方,并不看覃初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下来。
她虽然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是,她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他。让他很开心,也很……满足。
其实,傻蛋这般做,只是想让覃初柳能更加有担当,处理事情能够更冷静。在他看来。覃初柳也不过就是一个比同龄人聪明些的孩子,所以,他会适时地提点她,在他认为该结束了的时候让她知道真相。
他总有一日会离开,那一日也许是明日,也许是日后,也许还会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他希望在他离开之后,在不用他派去的人的帮助下,他们也能生活的很好。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是那般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日审理郑掌柜的时候覃初柳没有去,不是她不想去,是高壮和温掌柜都不同意她去,温掌柜给出的理由是,“今日升堂,十有八|九是要动刑的,那般血腥的场面,你一个小孩子看了会做噩梦的,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覃初柳无语,现在想起她是个小孩子了,当初高壮火急火燎地去安家村寻她给永盛酒楼主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是小孩子,她绞尽脑汁想线索,费劲巴拉地查真相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想起她是个小孩子!
她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到底还是听了温掌柜和高壮的话,老老实实地在酒楼等着了。
直到酉时初,永盛酒楼的马车才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永盛酒楼里所有人都出来迎接,高壮亲自打开车门,温掌柜和郑掌柜依次从马车上下来。
见到郑掌柜,小伙计们都很高兴,还有那情感丰富些的,已经偷偷擦起了眼流泪。
门口已经摆好了祛霉运的炭盆,高壮扶着郑掌柜从炭盆上跨过去,进到大堂里,郑掌柜回身唤过覃初柳,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都听温掌柜和高壮说了,这次多亏了你……”
说话间,郑掌柜的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覃初柳忙打断他的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大家在一边帮忙的。”
她赶紧把功劳推给所有人,郑掌柜敛衽给所有的人行了礼,又说了感谢的话便去后院儿洗澡了。
大家伙都很高兴,凑到一起说说笑笑,竟比过年还热闹。覃初柳眼睛四下里一扫,并没有看到傻蛋的身影,心下疑惑,便悄悄去傻蛋的房间寻他。
她正要敲门,就听房间里有人说道,“……在采香院等您,说是有事要与您说,请您务必去一趟……”
☆、第一百六十章 误会
谁在和傻蛋说话?傻蛋要去见谁?正常情况下,偷听到里面的对话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但是,覃初柳此刻想的却是——傻蛋要去逛青|楼了!
平素里看着人模人样,还总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都当他性子冷,实际上呢,他一肚子花花肠子。
怪不得平日对谁都冷冰冰的,原来是把热情都用在逛青楼上了。
覃初柳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房间里后面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道爱去哪去哪,精尽人亡最好!
郑掌柜回来了,覃初柳也放下心来,当天晚上,覃初柳终于早早地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稳,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到傻蛋在采香院如何的风流快活,那画面,香|艳到覃初柳在梦里都羞红了脸。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收拾妥当之后,鬼使神差地推门进了傻蛋的房间。
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声响,她悄悄走到床边,空的,竟然是空的!
傻蛋没在床上,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也不见傻蛋的影子,伸手去摸傻蛋的床铺,冷冰冰的,他应该离开很久了,或者说,他昨晚根本就没在这里住!
他就这般猴急,昨晚才让他去采香院,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他提起,谁知道竟然是半夜偷着去了,这人,当真是不要脸!
覃初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傻蛋偷偷摸摸地去了采香院,和采香院里的姑娘眉来眼去,动手动脚,滚来滚去,她就生气,气得恨不得当面抽傻蛋两巴掌。
吃早饭的时候,郑掌柜他们都看出覃初柳心情不好,那张脸黑的就跟抹了一层锅底灰似的。
郑掌柜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覃初柳碗里。“柳柳,多吃菜,干吃白饭小心噎到……”
“咳咳咳……”郑掌柜刚说完,一口米饭就哽在了喉咙里。覃初柳一张脸被噎的通红,又是喝水又是拍背,这才把这口饭咽下去。
覃初柳把碗往前一推,撅着嘴不痛快地道,“不吃了!”
郑掌柜本想再劝劝,但见覃初柳那一张通红的小脸儿上满是委屈和气愤的神情,到底把劝说的话咽了下去,只垂头默默吃饭。
吃过饭,小伙计把碗筷撤了,覃初柳才问起郑掌柜的打算。
郑掌柜掸了掸不见一丝灰尘的衣裳。说道:“自然是重新开门营业,这次邶全林的事情闹得不小,大家伙也都知道了实情,咱们酒楼的生意不敢说一点不受影响,但是影响应该不会很大。”
覃初柳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正经事上,“郑掌柜说的是,左右这件事请也不怪咱们酒楼,时间长了,大家伙也就忘了,只要咱们酒楼的菜做得好。生意指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到菜做得好,郑掌柜轻咳一声,问覃初柳,“柳柳啊,这都春天了,草都绿了。你可有什么新的方子没有啊?”
覃初柳笑了,继而又有些抱歉地说道,“都是我的不是,前些日子农忙,这些天家里又忙着起房子。我倒是把正经事忘了,等我回去就好好想想,看有什么能用的食材没有。”
郑掌柜还是第一次听说覃初柳家里要起房子,当即便拍着胸脯说道,“柳柳家起房子,怎么能少得了我的礼,家具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让你满意。”
家具好不好,木匠的手艺是一方面,用的木料也是一方面,若是覃初柳自己去打家具,肯定就要普通的木头来打了,便宜嘛!
但是,若要郑掌柜来打家具……
“郑掌柜,咱们可得把话说好了,您要是送起房子的礼,我自然是要收的,至于这家具,还是不麻烦郑掌柜了,我已经请好了木匠,起完房子顺便让他打家具就是了。”覃初柳客气地推辞。
郑掌柜却摇了摇头,“你那木匠的手艺能比我找的好?”
覃初柳不说话。
“那不就得了!”郑掌柜一拍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柳柳放心,我从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吃过亏!”
听了这话,覃初柳笑得很开心,原来郑掌柜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这是在告诉她,肯定不会让她为难呢。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太阳已经老高了,覃初柳起身告辞,“郑掌柜,我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家里定然十分挂念,我这就回去了。”
郑掌柜也不留她,只让高壮护送覃初柳回去。
马车在太平镇的青石路上吱呀吱呀地走着,覃初柳推开车窗往外看,眼看都要出镇子了也不见傻蛋的影子。
覃初柳正打算关上车窗的时候,忽见前方不远处的巷子口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女的面面容姣美,眼睛好似会拐弯儿,都能把人的心勾走,看着男人的时候里面满满的都是不舍和爱意。
而那男的,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不知道对那女的说了什么,女人的眼里立时就盈满了眼泪,然后,转身消失在巷子口。
那女的覃初柳还记得,不就是上次和谷良在巷子里说话的女人吗,那时候她就觉得那女人不像是良家子,现下她就更确信了。
为什么呢?因为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逛青|楼彻夜未归的傻蛋!
一晚上还没腻歪够,大白天的还要上演一出十八相送,覃初柳鼻孔里都要喷出火来,啪地一声关上车窗,然后对外面的高壮道,“高叔,快走,不要停!”
高壮一头雾水,看了看傻蛋,又看了看马车,最后还是选择听覃初柳的话,假装没看到傻蛋,纵着马走了。
傻蛋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走了回来。
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的点儿。
干活的匠人加上村里帮忙的人,竟然坐了七八桌,本来就不大的院子挤的满满登登。
覃初柳一推开院门,就见元娘和梅婆子抬着大盆,挨桌加菜。
元娘背对着覃初柳,并没有看到她,倒是梅婆子最先看到了她,指着覃初柳半天才挤出一句,“柳柳……”
“回来了”三个字还来不及说,元娘已经转过身来,见到果然是覃初柳回来了,扔了手里的盆子就奔了过来。
“柳柳,你没啥事儿吧?这些天不回来,娘都担心死了。”元娘握着覃初柳的肩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瞅见把包着的手,登时就红了眼眶,“这是咋了?咋伤的?重不重?”
覃初柳拉着元娘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安慰道,“娘,我无事,这都是小伤,就是包的厚了些,瞅着怪吓人的。”
进屋之后,覃初柳把这些日子在太平镇发生的事情与元娘说了,只略过了傻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