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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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
不读书了!
覃初柳惊诧地看着百里徵,她记得他说过他喜欢读书,不想像百里容锦那样四处奔波经商的啊。
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怎么就改了主意。
“其实也没什么”,百里徵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百里家世代经商,这一代就我这一根独苗,我去接手家里的产业也是应该,总不能便宜了旁人。”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很淡。
但是覃初柳却觉得心头发酸。
她想安慰劝解几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姐姐,你知道现下带我的师父是谁吗?”觉得气氛太压抑,百里徵突然饶有兴致地问覃初柳。
覃初柳摇摇头,继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会是……
“郑掌柜!”
“郑掌柜。”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
“真的是郑掌柜?我来之前还想着,来看看你们,打听一下郑掌柜的情况,若是有机会再去看看他呢。”覃初柳很高兴,又能见到郑掌柜了。
“郑掌柜若是知道姐姐来京城了,定然也十分高兴。对了,姐姐还没说此次来京是干什么的呢?”百里徵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问了。
覃初柳见到百里徵百感交集,竟想着打听百里徵的情况了,也忘了说自己此次来京的目的。
她把圣旨的事情说了,暂时可能见不到皇上的事情也简单的提了提,至于瘟疫的事情却一个字也没说。
这下,变成百里徵惊讶了。
“柳姐姐真是厉害,竟然连皇上都要见你!”百里徵与有荣焉地说道,“既然柳姐姐不着急见皇上,那不若咱们约个时间,我带姐姐去见郑掌柜吧。”
哪里是她不着急见皇上,明明就是皇上没有功夫见她!
“好啊!郑掌柜是一定要见的!”想了想,覃初柳还是问道,“徵儿,你爹呢?我既然来了,总要拜见百里叔叔才是啊。”
百里徵的脸上的笑意立时不见,他掩嘴轻咳了一声,才淡淡地说道,“父亲在自己的院子里歇息,现下轻易不见人。”
覃初柳有些失望,轻易不见人,那不就是她见不到百里容锦了。
“不过,若是父亲知道是柳姐姐来了,他定然会见的。”说完,百里徵大笑起来。
覃初柳这才惊觉自己是被百里徵牵着鼻子走了,佯怒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她下手本不多重,百里徵却夸张地哀嚎起来,直说自己的胳膊被覃初柳拍断了,一时间书房里笑声不断。
嬉闹了一阵,百里徵便带着覃初柳去见百里容锦。
还没进到院子,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他恭敬地给百里徵行礼,“小少爷,少爷说了,身子未愈,他谁也不见。”
百里徵好似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冷冷淡淡地回道,“你告诉父亲,就说太平镇的柳姐姐来了,他自然会见。”
小厮抬头看了覃初柳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不大一会儿,小厮去而复返,对覃初柳明显恭敬了许多,“少爷请覃姑娘进去。”
覃初柳进了院子,百里徵也要跟着进来,却又被小厮拦住了,“小少爷,少爷说只见覃姑娘。”
百里徵的脸黑如锅底,也只对覃初柳说了一句,“柳姐姐,我在这里等你。”
覃初柳想要安慰百里徵,小厮却在一边催促道,“覃姑娘,我们少爷还等着您呢。”
没奈何,覃初柳便甩了个安抚的眼神给百里徵,随着小厮进了院子。
覃初柳见到百里容锦的时候,百里容锦正在院子的小书房里作画,一袭宽大的家居衣裳,头发未束,就那么赤脚站在地上。
他背对着覃初柳,覃初柳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只一个萧索的背影,就朦胧了覃初柳的眼睛。
往前走了两步,覃初柳透过朦胧的视线才看清楚,百里容锦的头发,竟然有不少已经灰白。
他不过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怎么会……
似是一幅画终于画好,百里容锦慢慢直起身子,转头向覃初柳招招手,“柳柳来,过来看看百里叔叔画的如何?”
他就像是招呼一个经常见面的老朋友,是那样的自然,覃初柳忽然觉得自己掉那几滴子眼泪毫无意义,用帕子擦干净脸,走到百里容锦身边。
书案上摆放的是一副女人的画像,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托腮而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画的很好,就连她这个不懂画的人都觉得好。
“这就是徵儿的娘”,百里容锦突然开口说道,“这是我初见她时的模样,那年她才十四岁,和族里的几个姐妹出去踏青玩耍。那时我的马惊了,四处乱跑,她其他的姐妹都受了惊吓,躲了起来。只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安抚住惊马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女子,我的妻……”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眼睛也晶亮亮的,好似那个如桃花般灿烂的女子就在他眼前。
“柳柳”,百里容锦转头看向覃初柳,“你说,我遇到了这样的女子,还能再娶别的女人嘛?”
覃初柳早已经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摇头。
“是啊,不能再娶别的女人!”百里容锦轻声低喃。
然后,他把案几上的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到案几一边的书架上。
书架上,早已经被这样卷起的画作填满。
放好画之后,百里容锦在案几后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一边的杌凳,“柳柳,坐。”
覃初柳依言坐下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完。
百里容锦也不着急说话,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她在哭,他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覃初柳终于止住了眼泪,只眼睛红肿不堪,看上去有些狼狈。
百里容锦看着她笑了笑,“还有人愿意听我说话,真好。”
“徵儿也愿意听你说。”覃初柳想到了还在外面等候的百里徵,为他辩驳道。
百里容锦脸上的笑容不变,只轻轻摇了摇头,“你也不懂我!”
她也不懂他。
覃初柳不明白百里容锦是什么意思,正待细想,就听百里容锦继续说道:
“柳柳,百里叔叔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他说的极是郑重,覃初柳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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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良苦用心
“柳柳,我把徵儿交给你了。若是可以,等你离开,便带他走吧。他以前被我们保护的太好,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也爱钻牛角尖。这样下去……”百里容锦摇了摇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覃初柳看着眼前的百里容锦,想着他说的话,思绪渐渐飘远。
记得那一年过年,百里容锦带着百里徵突然而至,百里容锦也曾与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说,“我就把徵儿交给你了。”
那时可能是一句戏言,但是眼下,眼前这个未到中年已白发的男人,绝不是与她说笑。
他是真的要把百里徵托付与她。
也许真的如百里容锦所说,百里徵心性单纯,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
就从百里徵进院子不愿意四顾,提到百里容锦那瞬间失去笑容的脸等等方面都能够看出,百里徵十分不喜继母,且十分不赞同百里容锦续弦。
他,太不会掩藏自己了。
可是,即便如此,百里容锦也不必让她带百里徵走啊。
“百里叔叔,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半晌之后,覃初柳才开口问道。
百里容锦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来,“这世道,钱压不住权啊。任你有再多的钱,只要和权字沾了边……”
百里容锦又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覃初柳想到早前百里家扯上官司的事情,又想到百里容锦为了保全百里家,不得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有权人家的闺女,有些理解百里容锦的话了。
只是……
“百里叔叔,我恐怕要辜负您的信任了”,覃初柳抱歉地说道,“一来我钱不多,二来我也没有权,若有心人真想对付徵儿。我恐怕无力护他。”
联想到百里徵之前说自己从商是不想便宜了别人,覃初柳大概已经能猜到会对他不利的人了。
她一个小老百姓,在太平镇还能算是个小地主,可是放到这京城。就是一只蝼蚁,谁想踩死她还不容易。
她自己都尚且如此,还哪有能力保护百里徵?再说,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是百里徵,她就算应下来,他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柳柳,辽河郡现下的掌权人你可知道是谁?”百里容锦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覃初柳一愣,下意识地回道。“贺拔瑾瑜……”
百里容锦看到覃初柳这反应,心下了然,“你定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现下是一方霸主,保徵儿平安顺遂轻而易举。你又曾救他一命,若你出面请他帮忙。他定然不会推脱。”
说完,百里容锦起身便要给覃初柳下跪行礼,覃初柳猜到他的意图赶忙去扶。
“百里叔叔,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一个小辈行大礼,岂不是要折我的寿”,覃初柳扶住百里容锦的胳膊,才发现宽大的衣袍下他竟然这般的枯瘦。
覃初柳把百里容锦扶到圈椅上坐好。才道,“百里叔叔,把百里徵送到辽河郡,让贺拔瑾瑜照看,我能做到”。
百里容锦脸上刚现出笑意,就听覃初柳继续说道。“可是,百里叔叔,徵儿他愿意走吗?他去了辽河郡能开心吗?他已经十一岁了,经历了这些事,他也该长大了。有您和老东家暗中相护。放手让他在外多摔打摔打,他定然会所有成就的。”
覃初柳重新坐回杌凳上,看着陷入沉思的百里容锦,也开始思索起来。
百里容锦是怎么知道傻蛋就是贺拔瑾瑜的?当初他和百里徵离开太平镇的时候,连她都不知道傻蛋的真实身份。
正想的头痛的时候,百里容锦终于开了口,“柳柳,兴许你说的对,他若不愿意,就算我们把他以后的路都铺设好,他也不会走下去。”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活到这么大岁数,竟然没有你一个小姑娘看的通透。你说的不错,以后的路他要自己走,只要他自己足够强大,谁能奈他何?”
覃初柳笑着点头,“百里叔叔,以后若是徵儿有了麻烦,我定然全力相帮,您放心好了。”
以后,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她要离开京城,山高水长,想要相帮谈何容易。
她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让百里容锦宽心罢了。
百里容锦又如何不知,却也知道覃初柳都是好意,也受了她的好意。
之后,百里容锦又问了她此次来京的目的。覃初柳把对百里徵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百里容锦倒没有百里徵那般惊讶,他只道,“柳柳有出息,此番进京,说不准皇上他老人家龙颜大悦,就把你留在京城了。”
龙颜大悦,留在京城!覃初柳暗道那见到皇上的时候他老人家可千万别龙颜大悦。
眼见已经过了午时,覃初柳想着百里徵还在外面等着,便与百里容锦告了辞。
“百里叔叔,我在京城还要待些时日,待有了空闲再来看您。”
百里容锦也没有挽留,看着覃初柳走出院子,和院外等候的少年肩并肩的离开,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而此时,百里府另外一个院子里。
“啪”地一声,细瓷茶盏摔落在地,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恶狠狠地瞪视着跪在地上的邱管事,“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邱管事真恨不得眼前有一个地缝,他好钻进去。这女人忒也可怕,刚刚的茶盏是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的,若是再偏一点儿,他的脑袋指定要被开瓢了。
“禀少夫人,小的刚才说,刚才说,那个姓覃的小姑娘刚才去见了少爷,还与少爷单独说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话。”邱管事战战兢兢地答道。
纤细修长的手掌狠狠地拍在软榻上,发出一声闷响。
谭氏双眼赤红,身子也有些微微的发抖,“他不是说他病了,见不了人了吗?他不是快要死了,都不能与我同房了吗?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不喜我,他就是躲着我!”
越说越气愤,涂抹着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的皮肉里,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她却无知无觉。
眼泪,从她赤红的眸子里一滴一滴滑落,她自言自语似得低声呢喃,“不喜我为什么要娶我?娶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以为利用完了我的家势,便我把摆在一边就成了吗?你想的美,百里容锦,你想得美!”
说到最后,谭氏的情绪已进癫狂,她赤着脚从软榻上走下来,走到邱管事身前,用满是鲜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