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凤阙-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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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真是少啊,萧旦不由腹诽。不过,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贴心大哥,只能完全包容。“所以说,你以后要注意点。多听多揣摩,父皇肯定更喜欢你。”
“谢大哥提点。”萧欥道。
萧旦满意了。他又哪里知道,萧欥早就去过岭南,把这两人笼入了麾下,根本不需要他的所谓提点?
等回到东宫,萧旦立时就去了太子妃那里。相比平常,这时间太早,李安琴有些惊讶。“这是有什么事情吗,殿下?”
萧旦也不废话。“我记得,你有个外甥在国子学吧?”
李安琴不明其意,只点头。“奕鸣确实在。”
“过不了几天,就有新的司业去上任。让他小心观察他们平时都和谁接触,别让人发现。”萧旦飞快道,和在萧欥面前夸赞时简直是两个人。
“臣妾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李安琴乖乖应了,不过还是有些好奇。“这两位司业是……”
“你肯定听说过,是‘德贞双璧’。”萧旦不在意地道。“就这样,我先去处理事务了。”
留下李安琴慢慢咀嚼着“德贞双璧”这个词。但没等她说什么,她的贴身侍女就先嘴快地说道:“这个我知道!不就是德贞四年的状元和探花么?据说贬到岭南,现在又调回来了?”
元光耀和顾东隅当年高中时简直就是当红炸子鸡,全长安没人不知道。后来他们做到一个礼部侍郎一个中书令,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同时被贬岭南也传得沸沸扬扬的。而李安琴在两人被贬一年后才入主东宫,侍女知道这些完全正常。
另一个侍女被这么提醒,忽而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么说来,那位元家宝树也回来了?算时间,她当年十岁,现在十三……长安城里,怕是又要热闹了吧?”
“瞧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李安琴轻声斥道。“听殿下的意思,这两位还不知底细呢,你们就先关心人家女儿了。”
是戒备,还是谨慎意味的试探、过后再决定要不要拉拢?毕竟,李庭的心结,她也知道几分。
两个侍女立马认错。而李安琴虽闭口不语,但还是被分去了二三心神——
元家宝树……吗?当年的风头确实一时无俩,谁知道现在又如何呢?
如果说东宫里的反应是戒备多过欣喜的话,吴王府里的气氛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虽然吴王闭门不出好些年,但王府毕竟在长安,想打听点消息易如反掌。早在调令出来时,里头的人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得到一行人已经到达、元府重新开门的消息,萧菡忍不住一脸的泪——
她的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就到岭南那种地方去受苦!还有她丈夫,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菡儿,别哭。”吴王最看不得的不是沙场上横飞的血水,而是女儿俏脸上的泪珠。当然了,萧菡已为人妇,孩子都不小,不能算年轻。但在老爹的眼里,她依旧是个孩子。“人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萧菡一时情绪激动,声音好容易稳下来。“可是,为什么只回来了三个?其他的人呢?”
夺情起复这一茬他们已经知道了,所以吴王明白,女儿问的是元府二三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瞪起眼睛,就如铜铃一般,“不过是些只会吃饭的累赘,没跟回来更好!”
由此可见,元府里到底什么情形,吴王猜得还是有点对的。不过相对于元府二三房,他最讨厌的就是亲家母——理由很简单,因为李老夫人对萧菡不好。
现在说这人被一把火烧死在了岭南,真是……一了百了!省事了!
若吴王知道这背后的隐情,怕不是一了百了和省事能形容了——那必定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其实,萧菡也知道这些,她毕竟不蠢。但她既然嫁给了元光耀,就不愿意让丈夫难做,能忍让的都忍让了。真要说起来,她也没期待老夫人和二三房回长安来。“以我对光耀的了解,总觉得是这三年间出了大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吴王眉头一皱,这话倒是没错。“这事儿,等之后咱们再使人去问问。”
萧菡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吴王看得心疼不已。“我知道你想见他们,想得要疯了。其实,我也受不了。但从你两位兄长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咱们也不会被关多久了。你且再忍忍。”
“兄长可还安好?”萧菡不免追问一句。“非是呢?”
“都好,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吴王的声音忽然压下去,凑近女儿的耳侧。
萧菡听了,连连点头,眼里也放出了光。“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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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元光耀被贬后,长安的元府里就留了一个看门老丈,所以收拾起来有些费力。所幸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没多少,缺的东西直接去外头购置,还不算太麻烦。另外,长安元府是元光耀当年升到五品时购置的,后来没有再换;现下从四品,住起来也不算逾制,也是比较省心。
兵荒马乱了三天,原本冷冷清清的元府里终于有了点模样。元非晚住了她之前的院子,元光耀也一样;至于顾东隅,由于关系不一般、府里又有空房,也特意给他打扫了一个偏院居住。
“这是要多少房租啊?”顾东隅刚见那偏院的时候这么说,语气促狭。“俸禄还没拿到手,能不能先欠着?”
长安房价贵,七品以下的官员,大都只能租住官府的房子,类似今日的公租房。
但元光耀直接没搭理。顾东隅和他是铁打的交情,想想也不可能收啊!“走吧,先去吏部记个名。”
按照惯例,他们先报到,之后吏部呈报给皇帝过目,之后就会有人通知他们何时上任。若在之前需要面圣,也会一并通知。
等到家里收拾得差不多时,吏部的公文也下来了。
“五品以上官员,三日后辰时早朝。”这句话明晃晃的,元光耀轻声念了出来。
因为职位相同,顾东隅那份内容和元光耀是一模一样的。“不出所料。”
本来五品以上的官员就是要参加早朝的,而且是跪在殿外、随时等待殿内传唤的那种早朝。至于殿内……嗯,那是三品及以上官员的位置。
元光耀里外都待过,现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此说来,咱们需不需要先去拜访一下祭酒?”
国子祭酒独孤皓,正是他们的直属顶头上司。底下的博士之类,那就肯定不用提前拜访了——说实话,两人就等着那些人上门就好。
顾东隅翻了翻和公文一起送达的官服。照他以前的脾气,肯定是无可无不可,随便。然而这次,却不能那么任性了。如若想翻盘,就该把每一步都计划好!
“去,怎么不去?”他笑道,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既然是上门拜访,两手空空确实不好。两人合计了一番,没拿太贵重的东西。因为他们不太了解独孤皓,而且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就挑了些中规中矩的——
顾东隅手绘立轴一副,元光耀题诗,再按上两个人的印章。
如此准备好,元光耀交代了元非晚看好弟弟,便和顾东隅一起出门了。大概是不凑巧,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上门。
元非晚那时正在自己书房里练字,顺带监督元非永一起。元达告诉她有人拜访的时候,她还没当回事。“估计是国子监里的人吧?博士还是别的?”
元达一脸为难。如果真是就好了!
见他这种反应,元非晚有些狐疑。“拦不住的人?”
元达急忙点头。“来人说他姓顾。看衣服,至少是个三品官儿!”
元非晚原来还想,他们刚回长安,大多数人肯定还在观望,不会有多少人来套近乎。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只有德王。然而德王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冲到她们府上,那来人就很有问题了——
如今这么一听,哪里只是有问题?这可是很大的问题啊!
“姓顾?”元非晚反问,心里已经有些猜到对方的来头了。“右散骑常侍?”
“他没有说,但好像是……”元达眼睛瞪圆了。“您怎么知道的?”
元非晚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人在哪里?”
见元非晚如此动作,元达已经知道她要出去了。“就在厅中候着……大娘,你等着,我先去布帘子!”
“去吧。”元非晚点头。
一边的元非永见到这一幕,眨眨眼,又眨眨眼。“阿姊,你要出去见客?”他怎么觉得这事儿不该他姐做呢?
“阿耶和世叔刚刚出去,怕是不会很快回来。”元非晚回答。
“那可以告诉他,让他等下再来啊!”元非永立刻道。
元非晚笑,这事儿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右散骑常侍隶属中书省,官衔正三品下。而国子司业呢,官衔从四品下。通俗地说,领导下来视察民情,可以叫他等或者改日再来吗?就算不是直属上司,也够呛啊!
“就一会儿功夫,阿姊去去就来。”这种大道理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元非晚只这么告诉弟弟。“若是等我回来,你这一页纸还没写好……”她拖长音,“后果你知道的。”
这摆明了是威胁,元非永没忍住对她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把注意力转回书桌了。
元非晚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出了门,转弯去了隔壁院子的书房,再出来时手里便拿了一个信封,这才往大厅走去。
顾东岭坐在大厅的实木雕花长几后,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大门——没错,由于他品级高,下人们只能请他坐主位,其他该有的待遇也一样不少。
虽然闻到蒙顶石花的香味儿,知道这必定是元顾二人回长安时经过剑南道所采买的,但顾东岭连掀开茶杯盖的欲望都没有。因为他这次登门,只为了一件事——
他弟弟,顾东隅。
光听名字,就能猜出两人是兄弟关系。只要知道,顾东岭是嫡长子,顾东隅是庶长子,差距就大了去了。
嫡庶之间,向来泾渭分明。不说地位会像主仆一样,但嫡子能得到的肯定要比庶出的多得多得多——比如说长辈的关爱啦,别人的注目啦,能分的家产啦,以及飞黄腾达所必须的人脉啦……
最明显的差距,就是门荫。
正因为顾东岭毫无疑问地继承了门荫这种好处——进入国子监读书、再考科举——顾东隅就只能读读普通官学了。不过,顾东岭现在才做到右散骑常侍,顾东隅早三年就做到他顶上的中书令,两人的才能高低十分明显。
换做是心眼小一些的人坐在顾东岭这样的位置,怕是视顾东隅如眼中钉肉中刺。然而顾东岭并不那么想。弟弟有能耐是好事,他们便可以一起壮大顾家……
但他现在焦急不安地坐在元府大厅里,就知道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顾东隅回到长安时的动静没有离开长安时大,但顾东岭好歹是个正三品,这些消息早在朝堂上听见了。前两天,刚听到郑珣毓说入流官员已经全部回京时,他还高兴着,觉得下朝回去就能看见自家弟弟了……
然而没有。
顾东岭有些疑惑。但他又安慰自己,顾东隅也许有些急事,处理完便会回家。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家里还是没有多出一个弟弟来。问家中下人,也说从未见到顾东隅。
这下,顾东岭坐不住了。他隐约有些不太好的猜想,但不敢相信。所以,今天一下朝,他便朝着元府来了——谁都知道顾东隅和元光耀是极好的朋友,更是一起从岭南回来;那么,元光耀一定知道顾东隅在哪里。
顾东岭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到了元府,他随便一问,就知道顾东隅不仅在元府,而且打算在元府常住下去……
这什么意思?怎么可以?
所以,虽然知道顾东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顾东岭都准备守株待兔。照目前的情况看,顾东隅是铁了心不想回顾府,他一定得把这事儿搞定!
元非晚从后头的侧门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顾东岭。面前的茶一口没动,脸上的神情颇是有些风雨欲来——
得,顾东隅就会把这样的烂摊子扔给她!亏她还叫顾东隅一声世叔呢!
“芷溪见过顾中书右散骑常侍。”元非晚立定,才出声道。
“……嗯?”打死顾东岭都想不到,他竟然先等到了一位少女。事实上,元达挂帘子的时候,他还在烦恼弟弟的问题,根本没往心里去。但元家宝树这个称号也不是白叫的,他马上就回过味来:“你就是元司业的女儿吧?元家宝树?”
“顾常侍谬赞。”元非晚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是些虚名,倒让顾常侍见笑了。”
虚名与否,顾东岭其实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元非晚会出来见他。“东隅还没回来,我便等等。但你这是……”他忽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