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的重生路-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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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簌了口,嘴里才没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宴长宁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牵着骡子走了一段路,腹中空空,幸好早晨走之前买了几个粗面馒头。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喝了一口水才咽下,无奈现在急需补充体力,只好将就着吃了。心中的疑虑必须得到证实才可以,她牵着骡子往南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当了一个镯子,拿了银子后问了医馆的所在,才朝西南角的医馆方向去。
早晨,瑶光阁中之人已发现宴长宁不见了,她悄无声息的走,没有任何人发现,阁中之人甚至不知她从什么地方离开,她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元胤没急着责罚下人,召见影卫问了昨夜的事,众人摇头,均没发现异常,不过影卫中的防风不知去了何处。
所有影卫皆经过精心挑选,不可能混进他国间隙,“你们仔细找找,看他可有暗号留下。”他不信吴铭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影卫被元胤调去找人了,他下令封锁整个黑水郡,已备好人准备亲自出马。迎面遇到一位身着玄色锦衣,带了帷帽的女人。
“不许去!”严厉的声音里夹着愤怒和失望。
“母亲。”元胤拱手行礼说。霍夫人待他恩重如山,他敬霍夫人为母,一直称她为母亲。
来者摘下帷帽,她保养得宜,仍可见当年风华,只是脸上的伤疤让她平添了让人敬畏的威仪,多年的宫中历练,造就她不怒自威的气场。“既然皇上眼里还有老身这个母亲,就听老身一句劝,让那邺国女子离开。否则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老身决不允许有居心叵测的人在皇上身边,更别提一个邺国细作!”
元胤当然相信霍夫人的话,她有手段有谋略,要杀一个人太容易。“母亲说得是。”
霍夫人语气坚决,说道:“你想要秦国国内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邺国和楚国的都不行。皇上登基多年,比老身更清楚人心难测,为了秦国江山,皇上也不该执迷不悟。”能让元胤失去理智也要留在身边的女人,一定不能留在这世上。
宴长宁问了路,好一阵才找到街角的医馆,医馆并不大,房屋也破旧,加上天气炎热,医馆并无病人,只有一个打盹睡觉的小童子和一个正摇着蒲扇看医书的中年大夫。
宴长宁将骡子拴在医馆前的石柱上,迈步走了进去。童子被蚊子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今天来治病的第一位病人,热情的迎了上去。见她是个美貌村妇,不由多看了两眼,嘴上更热情了:“大姐,您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宴长宁瞥了他一眼,说:“有些风寒,但又觉得不像,想请大夫看看,麻烦小哥带路。”
小童子也是个有眼色的,听了宴长宁的话,忙领她进大堂。中年大夫姓黄,见到宴长宁来让她坐在对面:“请问小娘子身体何处不适?有何症状?”
宴长宁犹豫着说:“说不清楚,大夫给看看吧。”
第49章 后退一步
黄大夫的手指搭在宴长宁右手腕的脉搏上,全神贯注的诊脉。宴长宁不安又耐心的等着结果,一刻钟后问道:“如何了?”
黄大夫收回手:“小娘子已有一月余的身孕了,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体,就不该在水里泡那么久。还好你底子好,腹中胎儿尚且健康,喝些驱寒药就没事了。”
没确认之前,宴长宁一直心存侥幸,黄大夫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十日前我的月事才完,大夫是不是诊错了?”
黄大夫十分很定,道:“老夫行医多年,不会有错,小娘子你的确怀孕了,已有月余。你最近是不是嗜睡精神不振,心烦气躁偶尔想吐?这怀孕期间也有来葵水的可能,不必惊慌。”
宴长宁泯唇不语,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能不能回邺国还是未知数,未免夜长梦多,只好快刀斩乱麻了,这个孩子不能留。
“小娘子,怀孕是喜事,你为何如临大敌一般?”黄大夫不解道。
“大夫,这孩子我不能要。你有没有法子帮我流了这孩子?”宴长宁心有不忍,仍下决心说。
黄大夫认真打量宴长宁一阵,长得这么好看,身段又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遂呵呵笑了几声,略带鄙夷的说:“这些年我见过的夫人姨娘们知道自己有孕后都高兴得不得了,更别说是那些不能生育的。你到好,竟然狠心的杀自己的孩子。”
看着这小娘子的模样气度,也极有可能是大户人家家里的小姐,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又羞于启齿,只能自己偷偷的来诊脉,又或是高官富商家里的小妾偷了人,结果珠胎暗结,为了不被发现,只得出此下策。想到这里,黄大夫看向宴长宁的眼神多了几分鄙视,他开药流了这孽障也不算做坏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所有的恶果也该由她一人承担:“我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大夫开药吧。”
“这事有损阴德,我看……”
“这些银子够不够?”宴长宁将当镯子换来的钱放在案上。
黄大夫见她心意已决,说:“既然如此,方子我就开了。不过提醒姑娘几句,这药是三分毒,流产损伤身体,一碗灌下去,可不止流了胎儿这么简单,也许会留下病根,一辈子都无法再孕,你可要想清楚。”
宴长宁果断道:“我想得很清楚了,大夫不必多言。”
“老夫还提醒姑娘一句,这小月千万要养好,否则会落下终身病根。”黄大夫挥笔写好了方子交给伺立在一旁的童子,说:“长安,照方子抓药,熬好了给这个小娘子端来。”
章敬思量着宴长宁昨日的反应,她的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对,这事必须和元胤说说才是。他到宗正阁时,就见霍夫人脸色铁青的训斥元胤,而元胤负手立于窗前,不知反应如何。“霍夫人。”他朝霍夫人行了一礼。
霍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一阵,元胤无任何反应,她无奈的叹气,章敬来打破了沉闷的氛围,遂点头道:“章神医。”
章敬也知霍夫人来此的目的,但此事重大,仍决定说出心中所想:“东方吶,我昨天瞧那丫头有些不对劲,想再去确认一次,你看?”
元胤冷道:“她已经逃了。”
“这……”章敬结巴道,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
“章神医有话要说?”
元胤终于回了头,章敬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便说了实话:“这……我看那丫头八成是有了,昨天问她的时候她还顾左言他的,不让我诊脉。”他说着话,看了看霍夫人,又看了看元胤。
元胤脸上的冰逐渐融化,快步走到章敬身边问道:“你说什么?”
章敬被他的神色吓一跳,说:“那丫头估计已经怀孕了,不过我还得把脉之后再说。”
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走吗?元胤想到。
霍夫人心中五味杂陈,现在她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元胤登基多年一直没有子嗣,为了江山社稷,这些年她一直劝元胤选人进宫,无奈元胤不听。现在他有了子嗣,但为何是个邺国女人?
“属下防风,求见主上。”
是昨夜失踪的影卫,“进来。”
“夫人在扶杨镇的黄氏医馆,已经开了药……事关皇嗣,还请主上亲自走一趟!”防风回道。
元胤面色阴寒,也不理霍夫人,说:“带路!”
宴长宁等了一个时辰,问道:“过了这么久了,还没好吗?”
黄大夫也觉蹊跷,放下手中的医书:“老朽去看看。”
长安倒在厨房的地上,手里还拿着配好的药。黄大夫检查之后才知他被点了穴,亏得他是大夫,有解穴之法。长安醒后,黄大夫问道:“你怎么倒在地上了?”
长安挠挠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倒下了。”
“你煎药吧。”黄大夫也觉蹊跷,但没多说话。
宴长宁心中怀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长安平日里就知道偷懒,竟在熬药的时候睡着了,要不是我进去一趟,药罐子非烧坏不可。小娘子,对不住了,这药得重新熬,你再等等,我不多收你药钱。”黄大夫恨铁不成钢的说着长安。
宴长宁刚来时,那名叫长安的小童子就在捡药的时候睡着了,因此也不怀疑黄大夫的话:“那我再等等吧。”
防风带路,元胤亲自带了人马朝八十里外的扶杨镇赶去,快马加鞭,扬起一路烟尘。
“那姑娘如何?”元胤已经走了,霍夫人问章敬说。
“啊?”章敬不解。
霍夫人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元胤,想先探探章敬的口风:“你见过那邺国女子,说说她吧。”
章敬捋着胡子,肯定道:“模样是顶好的,万里挑一的美人,性子也好,怪讨人喜欢的,和东方……皇上也相配。不过她倔得很,拔刀杀人的时候怪吓人的。”
“皇上如何会看上她?”霍夫人问章敬,也在问自己。
“这个嘛,不好说,兴许是缘分吧。”章敬说。他是男人,当然清楚男人的脾性,元胤再冷清也不过那样,为色所迷罢了,不过在霍夫人面前,他不敢说真话。也不知追不追得回来,第六次了,小丫头的心不是那么好得的。
“我得见见她才好。”霍夫人不甘的语气中带着妥协,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宴长宁跪坐在案几前,手试了试碗的温度,已凉得差不多。两世都害死自己的孩子,也许以后她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元胤已冲进医馆,直奔后院而来。宴长宁已喝了几口,他拔下固发的簪子,击碎她手中的药碗。瓷碗的碎屑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宴长宁看到一地的药汁和碎屑,扭头就看到煞神般的元胤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元胤的长发批散在背后,部分散落在胸前,他脸色铁青的横抱起宴长宁,剜了黄大夫和长安一眼,说:“我夫人最近举止反常,才会有此举动。你们要敢胡说八道一句,小心你们的命!”
黄大夫活了六十多岁,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大口出气,还是长安反应敏捷,知道这位大爷他们惹不起,忙说道:“不敢不敢,小的绝不会乱说。”
元胤一路抱着宴长宁离开医馆,知道她经不起颠簸,派人雇了一辆马车。元胤担心她做出自损之事,点了她的穴,让她安分的待在马车内。
宴长宁靠着车壁,听着车轮前进的声音,她费尽心思逃了一次又一次,又回到原点,心中不甘。只是这会儿她该怎么办?元胤已经知道了。
下午日落,一行人才回到赫连府。元胤刚扶宴长宁下马车,她就吐了一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回到赫连府,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瞧见了,他们知道这位身份不可说,也不敢指指点点,慌忙避开,在心里诽腹着。
虞燕来躲在树荫下,愤愤的看着宴长宁,暗骂了一声狐狸精。如果不是她横刀夺爱,元胤就是自己的了。虞燕来自认才貌双全,远胜吴铭那个无才无德的粗鄙女子,为何元胤就不多看自己一眼?
瑶光阁中,婢女们见元胤的脸色阴晴不定,恭敬的跪在一旁。元胤专注的盯着宴长宁的肚子,大手放在她的腹部,好似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回来之后,宴长宁一直沉默不语,靠在引枕上发呆。
“皇上,章神医来了。”一名眼生的婢女回道。
“请他进来。”
再次踏入瑶光阁,章敬摇头感叹。到内室之后,只见宴长宁愁眉不展,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无处安放,另一只手惴惴不安的抓着她的衣襟。
“神医,你给她看看。”
章敬为宴长宁诊脉,元胤见他久久不说话,问道:“怎样了?”
宴长宁靠在元胤怀中,目光毫无焦距,心中忐忑不安。
章敬心中有了底,说:“母子平安。她喝得不多,对胎儿的影响不大,日后好好养着就是。这才一个多月,丫头又在冷水里泡了一夜,再迟一些只怕小的保不住,从今儿起得好好调理修养。”也亏得她底子好,前后逃了这么多次小的也无大碍。又对宴长宁说:“我开几张方子,熬好的药每天三次,一定要喝。你身子好,不过胎儿头四个月最脆弱,经不起你上蹿下跳的折腾。”
宴长宁不说话,只将手放在小腹上,只觉这里一片冰冷,不似有生命在此生长。她听过元胤的一些事,诸如他没有生育能力,诸如他好龙阳,为什么她会怀孕?后面章敬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靠在元胤怀中睡了。
“琉光,琉璃,琉珠,琉萤,从今以后吴夫人由你们伺候,务必要照顾周全。”元胤为宴长宁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