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亲亲-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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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乔奕泽,第二天去了公司,和乔老爷子在董事长室商量了半响,最终被乔老爷子的手下拉出来。
乔奕泽是被乔老爷子丢给生父的。
乔奕泽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那天陶颖带着他去见生父的时候,他看着面前那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只是礼貌的抬起手:
“你好,听说我是你儿子。”
两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见面,生疏客气的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生父王应今年已经四十一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胡子拉碴,看的出来过的很拮据,有些颓废。陶颖有些嫌弃,一想起乔奕泽以后要和这个人去上海受苦,更是觉得难受,在他面前挑刺:
“王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阿泽到了那边有没有学上?”
王应抽着烟,翘着二郎腿,目光落到了陶颖手指上的钻戒上,看的出来这些年,自己的亲儿子在乔家过的衣食无忧,他把烟掐灭,眯着眼睛,笑的很猥琐:
“我可能没那么多钱给他上贵族学校,穷养儿子,听过没?”
两个大人当着乔奕泽的面,谈论起了关于他以后的未来。乔奕泽像个木偶的一样的,一直坐在餐饮的沙发上,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那天下了雨。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乔轻的一切。
最近天气很冷,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赖床,晚了起不起得来,要迟到的。
卓越那厮,天冷不知道加衣服,最好能从自己好兄弟那里借到一块围巾。
已经和乔景延说过不能让周承天欺负乔轻,乔景延要说到做到。
乔妈妈会不会反对自己和乔轻谈恋爱啊,还是好想要岳母织的球球帽子。
他无心关注面前两个大人的讨价还价,心思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关于看不到的未来,和拥抱不到的爱情。
乔轻说,鹰是天空霸主,其实他不是啊,一直以来都被人利用着,活着的价值永远是利益至上,现在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又像是一脚踏进了黑暗里,前途一片黑暗。
他连翅膀都没有,天空霸主,大概是二十四的一厢情愿吧。
席间,陶颖出去接了一个商务电话,王应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想和乔奕泽套近乎:
“抽烟吗?”
乔奕泽摇头,没有看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交流。陌生和疏离,一直挥散不去。
王应坐到他那边,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儿子,看的出来你在乔家过的不错,你亲爹我什么都没有,你别介意,你小姨说,他们愿意给我十万做你的学费,我觉得不够,你去说说,五十万是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乔奕泽抬手把王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扫开,一脸的厌恶:
“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把我生的那么脏,现在我想,也许是因为你比我更脏。”
王应当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社会小混混,听不懂什么脏不脏,露出泛黑的牙齿笑着,抬手拍了拍自己衣服和裤子
“老祖宗说,笑穷不笑破,我就是穿的破旧些。”
乔奕泽没有和他说话,继续看着窗外,街道上全是打着雨伞的行人,大部分人都被伞面遮住了脸,他看不清楚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百态和喜怒哀乐。
第53章
乔奕泽没在学校呆太久; 中午只上了第一堂课; 就被乔老爷子接走了。
这是乔轻印象中; 乔老爷子第一次来接自己的孙子乔奕泽;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格外肃穆,像是历经百年的远山,看不到一点儿的温情,乔奕泽跟在他的身后,手上抱着自己的学籍档案,他走的很缓; 周围全是乔老爷子的安保; 乌压压的一群人,看着很是害怕。
乔轻和卓越一行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没有出声。他们周围还有一些平日里爱慕乔奕泽的女孩子,有些女孩子眼红了,舍不得这个风云人物的离别。乔轻在人群里看到了童思媛; 她和她的男朋友站在一起; 看到乔轻落过去的目光,她躲了一下,没再继续看乔奕泽。
到了校门口; 门口的安保不让学生们出去; 他们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他进了车里; 从车里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大家。目光落到乔轻那边的时候,乔奕泽勾了勾唇角; 和她挥手,乔轻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直目视着载着他身影的那辆车消失在视线里。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这群学生才作鸟散兽的离开,卓越拉了拉乔轻的衣袖:
“你别难过,阿泽说出发之前会想办法给我电话的。”
乔轻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校门口,天空阴郁,乌云压城,不过一会儿,天色也阴了下来。
她不想在这时候说再见,也不要挥手,她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有的分别,不过都是为了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
乔妈妈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刻意提起了乔奕泽,她说:
“你们班那个乔奕泽,听说转校了?”
乔妈妈在面对女儿早恋这件事情上,一直小心翼翼,害怕自己处理的不好会惹来女儿心里的叛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喜欢和家长反着来,作为家长,乔妈妈甚至比乔轻还要累,现在乔奕泽终于走了,心里放下了那些计谋良久的劝告计划,她看到乔轻点头,声音也放的温柔一些:
“那你不要和他联系了,大家都好好上学,以后总能见面。”
一向疼爱女儿的乔爸爸看自家老婆还在扯着这件事情不放,白了一眼,护着乔轻:
“轻轻肯定知道孰轻孰重,你就别念了。”
“我哪里念了,之前我可从没念过!”
乔妈妈不过是语气重了一些,乔轻就害怕父母因为自己的事情吵起来,连忙放下筷子:
“我知道,我会好好学习的。”
乔妈妈这才安心,继续给乔轻夹菜:“这周末我们娘俩去看看电影,逛逛街,要买新年穿的衣服了。”
在面对早恋这件事情上,乔妈妈想了无数种的作战方式,没想到乔奕泽这个小子反而因为家庭原因离开了,那她目前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女儿转移目标,让她慢慢的把重心放到学习上。
可是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放下,自从乔奕泽没来学校,乔轻的心里就时常挂念着他,现在知道他要去上海那么远的城市,心里更多的,反而是担心。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只说对他还不错,父子没有感情基础,要慢慢的来,其余的什么也没有透露。
关于乔奕泽什么时候离开的事情,那之后又过了三天,卓越那边一直没有和乔轻联系,直到第四天的早上,做完课间操,乔轻刚刚要上楼,突然被卓越抓到了角落:
“刚刚我收到阿泽的电话了,就今天走,早上十一点的大巴车。”
乔轻问:“坐大巴,为什么不坐飞机?”
她问出口才发现这个问题很幼稚,也许飞机票并不是他父亲能承担得起的。
卓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赶去汽车站,应该还来得及。”
几个男生都是约好了要去看乔奕泽的,眼下时间匆忙,卓越准备先征求乔轻的意见,乔轻想都没想到,跟着几个男孩子,准备趁着上课学生回教室,从南苑的墙上翻出去。
乔轻这辈子就做过那么一件疯狂的事情,几个男生搭塔一样的,让她踩着他们的肩膀翻出去,卓越知道这是她第一次逃学,和她说道:
“乔妹,想好了啊,万一被家长发现了,你就不是好学生了。”
“我不觉得这是坏事,也知道乔奕泽不是坏学生。”
她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匆忙的从围墙里翻出去,一脚踏在花坛里,鞋子和袜子上都弄上了不少泥。
从南苑出来都是单行道,根本打不到车,几个孩子跑了一截路,好不容易才打到出租车。
那时候载着乔奕泽的大巴车已经快要开了,来送行的,只有乔景延和陶颖,乔仁宇也来了,他只是一直坐在车里,没有出去。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个已经把他当做亲儿子的孩子,他曾经也像慈父一样的抱过他,也严厉的打过他,教育过他,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和自己生活过那么久的人,会真的离开,喊另一个看起来并不好的人叫爸爸。
陶颖看他一直没出来,走过来敲窗:
“别总是不露面,给你儿子送送行。”
乔仁宇还是没有出去:“你送就行。”
曾经热闹的一家人,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开好像突然间陌生了不少,他倒是突然希望,乔奕泽还是曾经那个叛逆不羁的少年,会在这时候,不满意的对着他喊:
“老爸,我要走了,你出来送送我。”
但是乔奕泽没说,乔仁宇也仅仅只是坐在车里,像尊雕塑一样。
很快,乔仁宇听到了有人喊乔奕泽的名字,往后视镜里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孩子气喘吁吁的跑来,身上还穿着年级服,像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
带头的那个女孩子跑的很快,见到乔奕泽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停在他的面前,看着面前的那个男生,嘴里还在呼着气。
乔奕泽看到自己的兄弟们和乔轻都来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才放下来,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卓越的肩膀:
“你们都来了啊。”
“那肯定的啊。”卓越把一中的年级服给脱了,刚刚跑了一截路,热的头上都在冒汗。
乔奕泽说:“傻了吧你,穿上,忽冷忽热要感冒的。”
“借你吉言,我今年入冬还没感冒过。”
卓越说的很轻松,又把外衣套上,没有拉拉链,顺手推了推乔轻:
“人我也给你带来了。”
乔轻踉跄了一下,和乔奕泽靠的很近,她搓着自己的手,看了看热闹拥挤的汽车站,前来送行的人们,有挂着微笑和希望,也有挂着不舍和难过。
她张着嘴巴阿了半天,原本在路上就想了很多话,一见到这个人,心里就全部都被他填满了。乔奕泽弯下腰来,像是平常那样的和她对视着,耐心的对待她这个“小朋友”先和她说:
“我的卡被爷爷没收了,等我到了上海,稳定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像早已把这些计划和未来想了无数遍,乔奕泽条理清晰的说着,抬起手指头去勾她耳边的头发:
“不管我在哪个学校读书,我都会努力考过来这边,这样大学就又能见面。”
乔轻听到见面这个词语,心里又有些发酸,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王应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催促:
“儿子,要开车了!”
乔轻慌忙的转过去看了一眼,拉着乔奕泽的衣袖,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看了看站在大巴车外等候的王应,小声的问乔奕泽:
“你爸爸?”
乔奕泽反倒是安慰他:“是啊,糙了点,但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乔轻没有再问,又看了一眼在旁边送行的众人,和乔奕泽说;
“我能不能和你到后面去说悄悄话?”
长那么大,一直被母亲当做糖一样捧着的乔轻,在外人面前更是内向,乔奕泽二话不说把她拉到了车尾,问她:
“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送你什么。”
乔轻揪着乔奕泽的衣袖,像只胆怯的小松鼠的一样看着他,她垫着脚尖,闭着眼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乔奕泽愣了半响,脸色有些红,他看到乔轻露出一个微笑,脸红的像个番茄:
“乔奕泽,我愿意等你,也愿意为了自己走下去。”
乔奕泽抿了抿嘴,努力把心里的那些情绪掩盖下去:
“二十四,我也一样。”
保持着初恋那时的赤诚和衷心,也要努力勇敢的成为更好的自己。
两个人再没有多说什么话,乔奕泽被王应急匆匆的催上了车,他从窗口探出头去,朝他的家人的和兄弟们招手,朝他的棉花糖挥手。
乔轻一直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出站口,直到后来,车子已经看不到尾了,她才敢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
乔奕泽,我们还能见面吗?
第54章
从汽车站回去的路上; 乔轻一直都没有说话; 只顶着一双哭过之后的眼睛; 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
一月份的城海市; 像是沉睡在幽深的海底世界,天空是灰暗的,空气是阴冷的,视线里全是一片一片从眼前掠过的枯木,有些落光了叶子的枝干上,还能看到被虫子蛀空的痕迹。
她突然间; 没有那么喜欢冬天了。
她在心里计算着; 据说从城海市到上海市,算上大巴车在服务区的休息时间; 需要两天两夜。她最早能在四天以后接到他的电话,再不济,一个月之后; 他一定已经安定了下来。
当我们在心里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去幻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