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不想死(穿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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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却不在,而是独自去了帝都,想来也是看着武林盟被解散,所以心下里黯然。
他们两人在沧州略待了一两个月,看着天气由初冬真的转为寒冬,陈倾舟决定去帝都,一路上也带着苏凌四处看看。
苏凌的时间不长了,在最后的时候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旅途预定是两个月,他们刻意放缓了步子,这样等到来年春天正好能到帝都,说不定苏凌还能再看看三叔。
苏凌有些遗憾,自从穿越到了这里,整天忙着和老妖怪小妖怪斗法,忙着贪生怕死,都没空多看看这些景色。
上路的第一天,沧州的小弟子依依不舍来送别。
是那天偷看苏凌的小姑娘,她红着眼睛,带了一盒紫薯团来,远远的堵在了车道上。
看见那两人的马车过来,小姑娘立刻哽咽着喊了声,尾音险些破掉,“盟主。”
苏凌还是端坐在马车上,车里铺了厚厚一层皮裘,还设了好几个暖炉子,她本人也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活似一只仓鼠。
陈倾舟坐在马车前的车辙上,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的跳了下来。
“言雨,你怎么过来了?”
此时是凌晨时候,怕一些住在沧州的小弟子们过来送行,他谁都没告诉。
只是一大早,悄悄地就和苏凌上路了。
言语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垂下头去,只是固执地将食盒举起来:“我自己亲手做的,盟主……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苏凌坐在马车里原本是补觉来着,此时也打着哈欠掀开了马车的窗帘。
一醒来,就看见这场面。
她又默默将窗帘放了下来,却竖起了耳朵,兴致勃勃地准备围观偶像剧告白现场。
陈倾舟的声音略显严肃:“天气冷,不要随便就掀开帘子,冷气进来的频繁,容易生病。”
苏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对她说话,便赶紧应了一声。
言雨跺了跺脚,眼泪就滴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盟主!我在和你说话。”
她原本是当地县官的女儿,因为自小身体虚弱,所以被送进了武林盟学习武艺,平时师兄弟也是多有相让,在武林盟里也是谁都要宠爱的小师妹。
她原以为,能这样过一辈子。
陈倾舟又看了马车一眼,确定苏凌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才单手接过言雨带来的食盒,看见她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忍不住低声训斥:“言雨,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你家中已然前途未卜,这时候跑出来,岂不是给家里添麻烦?”
如果生病了,更是难办。
言雨冷不丁还被斥了一顿,脸上登时就红了起来,飞快瞪了一眼旁边的马车,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固执道:“我不要做娇弱的大小姐,我要做像你一样的大侠,跟着你一起锄强扶弱。”
苏凌抓了把瓜子,闲闲磕着。
这姑娘中二病得不轻。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虽然面对着苏凌和长辈; 陈倾舟一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可是面对着这些小辈,他却不自觉的换上严肃面孔。
“莫要多言,快些回去。”
陈言雨不比其他弟子,向来是娇生惯养; 性子难免骄纵一些,往常有人宠着还好; 但是眼下乱世风雨飘摇,却总会有些吃亏。
她嘴巴一撇; 不再说什么; 只重重跺了一脚; 转身离去,风将她的紫色皮裘披风扬起些许。
陈倾舟坐回马车上; 却还是不太放心;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这小姑娘,我看她不会善罢甘休。”苏凌探头出来; 飞快往陈倾舟怀里塞了个手炉,怕他又念叨什么自己不应该出来吹风; 缩回头去。
陈倾舟失笑; 他一个习武之人; 又怎么会在乎这点点的寒冷。
将手炉捂好; 扬起缰绳,他唇间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淡笑,感慨道:“言雨确乎是有些不像话。”
“正常; 倒是你太凶了点。”
“罢了,今日我们先赶去沧州城外,十里之外,有一座道观还算是有意思。”他不再关注陈言雨,反正送走了苏凌之后自己也大约是要回来的。
苏凌仿若又回到了和大学同学一起旅游那时候,两个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钱够,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嘴角含笑,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你决定吧。”
在死之前,能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
冬风萧冷,马车内却温暖如春,直让人想打瞌睡。
陈倾舟坐在马车前面,时不时的和里面的苏凌说几句话,也免得也她路上只是睡着,晚上偏来了精神。
不能看窗外的景色,的确是有些无聊,但是今天风吹得紧,也就暂时忍一忍了。
一路上见识了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或者去祭奠战死家人的穷苦人。穆云潇与顾星移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遭殃的只是百姓。
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正义的,上位者殚精竭虑鸟尽弓藏,但承受的永远只是普通人。
苏凌偶尔会在陈倾舟声音低沉下去之时挑开帘子,略一望便大致知道了,胸中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堵住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很快又把话题岔开,故意往好玩的地方引。
两人一路上兴致高高低低,却多有叹气。
苏凌沉默半晌,低下头问:“你,要是没有遇见我,现在会不会从属于哪一方阵营?”
像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即便没什么野心,大约也会投身乱世之中的吧,现在却是陪着她走过疮痍满目的九州。
一天即将过去,陈倾舟眯着眼睛几乎就能看到了道观的轮廓。
他摇了摇头,“不会。”说着失笑一声,安慰一般低语,“你不要多想,我不会做任何一方的附庸。”
解散武林盟,一方面是陈家之前受过顾观的恩惠,另一方面却也是知道乱世即将到来,一些门派,还是散了的好。
战争是从人的血肉里开出来的花,怎么会有人想要以此作为自己施展抱负的舞台。
有的人是天生喜欢争夺,比如穆云潇,有的人只是喜欢让事情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比如顾星移。
陈倾舟是不屑,但是也会关心着,暗自分析着天下的局势,像是苏凌与情势有着千丝万缕,却纯粹抽身事外的人并不多见。
“到了。”他跳下车来,伸手将苏凌扶下车来,笑道:“这个道观里面的景色倒是很有意思,尤其是冬天,咱们可以住两晚再离开。”
苏凌坐了一天,精神头不是很足,天色已经很晚了。
道观近在眼前,苏凌却忽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她略有不安地拽紧了陈倾舟的袖子,指尖飞速划过一丝颤栗,不确定般的往后稍稍退了一两步。
风吹过来,有血腥味。月亮像一个惨笑着的人脸。
陈倾舟一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示意苏凌不要慌。
道观大门张扬地开着,他们一脚还未踏进去,目光触及里面的景象,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倒得七横八竖,血液还未全部干透,空气里弥漫着惨烈的气氛。尸体之中有穿着道袍的,更有来此求拜的普通人。
苏凌下意识扭过头不去看,胃里一阵翻涌,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规模的屠杀现场,连着腿都有些发软。
“不要乱动,别怕。”陈倾舟退后一步,低低宽慰苏凌。
苏凌点点头,心里发毛,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躲在陈倾舟后面。
她蓦地发现身后有响动,整个人悚然一惊,迅速拽紧了陈倾舟的袖子,示意他往回看。
“爹,娘!”
是陈言雨。
陈倾舟松开一直按住剑柄的手,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道观里的尸体,不意外地发现了这姑娘的父母。
陈言雨脸色惨白,一路上悄悄跟着他们两个的马车还得不被发现,本身就已经很累了,这会儿见了道观里的惨状,眼睛一黑,强撑着不晕过去,略过那两人,直直扑向了尸体堆中。
她的爹和娘……一定是过来找她的。
平时她离家出走都会在道观里待着,顺便带几支道观里的红梅花回去给陈倾舟插瓶用。
今天一早知道盟主要离开,便草草留了一封信,只说要去闯荡江湖。心里却暗自决定要跟着盟主。
可是没想到爹娘会出来找她,还遭遇了这横祸。
她哭得抽抽搭搭,扑在尸体上面,指甲在坚硬的地下留下几道重重的划痕,悔恨和仇恨在胸中不断燃烧着,眼泪抹了回去却又涌出新的来。
苏凌不知道怎么办,方才看着这些尸体只觉得害怕,可是真的见到活生生的人为了这些人的死亡而撕心裂肺,却恍若一下子亲近了许多,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陈倾舟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身子与陈言雨平视着,略强硬地制止了她无意识用指甲划着地面的动作,低声劝道:“节哀。”
这句话却好似是开启了某种机关,陈言雨顺势扑入陈倾舟的怀里,眼睛通红,恨声问他:“盟主……谁干的!”
苏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是顾星移。
这么说不准确,是顾星移驻守在沧州的属下干的,顾星移反叛,打出的是为前朝复国的旗号。
说来可笑,穆云潇是真正的前朝血脉,但是她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的是目前朝堂上的势力,而顾星移那边打出的复国的旗号。
这间道观的主人是支持目前的殷家王朝,可是沧州现在是顾星移的地盘,屠杀是早晚的事情。
顾星移现在人就在帝都附近,一路高歌猛进,已经将帝都围个水泄不通,他尽量减少屠杀,但某些时候,只有强硬手腕才管用。
远处插了一方军旗,陈言雨似是才注意到,飞身过去,咬牙切齿将其扯下,尖叫了一声:“我父母明明已经归顺了!他们明明已经归顺了的,为什么还要被杀害!”
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恰好这一天前来找不懂事的女儿,可是连带着家丁都全数被无差别杀害。
陈言雨指甲将手心刺得鲜血淋漓,只恨不能立即就亲手屠尽顾家军。
这一刻她却忽然怨恨起自己来。
“我为什么要跑出来……爹明明告诉我让我别往外面多跑啊……”,她声音逐渐由悲切转为了呜咽,慢慢抱着头蹲下,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夜原定是好好休息,陈倾舟也能找道长叙叙旧,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先帮着把人先埋葬下去,草草祭奠了一番,期间陈言雨只是哭过之后便一直不言不语,看着自己父母被埋下去,嘴唇一直在颤抖。
昨天她还以为,盟主不带上自己是世界上最为难过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她宁愿这辈子都见不到所有朋友,只要能将她父母还回来。
三个人俱是一夜没睡,一大早苏凌回马车上取了点吃食,递给了陈倾舟,又分了点给陈言语,犹犹豫豫问着:“你还好吧。”
陈言雨摇了摇头,示意她吃不下去,一双眼睛没有什么神彩。
陈倾舟让苏凌回马车上睡一会儿,这里刚死过人,也没办法安心睡下。
“盟主,我能跟着你么?”陈言雨对着苏凌不想说话,但是看见陈倾舟忙完了回来,便立即问了一句。
“我现在无家可归……而且我知道你要去帝都。”她又低声恳求道,竟有三分凄惨的样子。
苏凌也没好意思回去睡觉,一直在陈倾舟旁边,闻言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
她倒是无所谓,一路上多加个小姑娘也能解闷,可是这个小姑娘刚刚父母双亡,这时候又为什么要去帝都。
陈倾舟却是来看苏凌,眼神多有询问。
陈言雨的眼里重新聚起水汽,知道盟主的意思,转头就给苏凌跪下了,连磕个好几个头,“苏凌姑娘,求你带上我,我要去帝都,我一定要去。”
然后,亲自取了顾星移的头颅。
作恶的军队早已不见,这笔账是要算在顾星移的头上。
苏凌给吓了一跳,立刻手足无措将她拉起来,“别别别,你愿意跟就跟,我不反对啊。”
陈言雨顺着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