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 作者:闲听落花-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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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浅看着她微笑,“你十六岁就侍候在莲生身边了吧?他若想纳你,早就纳了,他是男人,位高权重,你今天竟然找到我这里,求了这样的事,这份心思也算用足了,可……”李思浅拖长了声音,“莲生会怎么看?将心比心,你既然厌恶别人的纠缠,自己又何苦年复一年这么纠缠不休?何苦呢?”
“你?!”雲娘象被针扎了一样,又怒又羞。
“莲生不懂怜香惜玉,我也不会,何苦呢?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姑娘何不换位想想,若有人象你待莲生这样待你,你这颗金石能不能被他这精诚打动?若连你都不可能被打动,你又怎么敢奢望莲生?莲生心志有多坚硬,你难道不知道?何苦呢?”李思浅叹了口气。
雲娘脸色紫涨,好半天才哑声说出话来,“夫人……果然是二爷的夫人,字字如刀,我确实……何苦!我不为别的,就为了我自己这心!我这心……我……”雲娘说不下去了,李思浅怜悯的看着她,所爱非人,大抵如此。
“我这就走……”
“你不能走,”李思浅截断了雲娘的话,“等十天,等我能挪动了你再走,你不该过来,既然来了,就多等几天,在我能挪动前,你须得护卫我和孩子周全。”
雲娘垂着头,算是默应了。
太子狎妓在前,宋皇后杀人在后,没等这一波起来,太子大笔撒银结交御林军的证据又递到了官家案头。
官家看着厚厚一叠证据,神情淡漠,这些,他早就想到,也早就听说了,这证据收集的这么齐全,直是难为他们了。
“宣王相和黄相觐见。”官家出了半天神,咳了几声吩咐道。
顾太监知道发动的时候到了,无声的暗叹了口气,也不叫小内侍,答应出来,亲自跑去宣王相公和黄相公去了。
宋皇后宫里,俞相公夫人杜氏正苍白着一张脸,紧挨宋皇后坐着,低低的传达着丈夫让她亲口转给宋娘娘的几句话。
“……说是也就今天明天了,相公让妾告诉娘娘,无论如何,这废立的诏书不能出去,只要诏书还没发出来,不管宫里还有京城出了什么事,太子还是太子,还是今日之太子,异日之官家,相公让妾跟娘娘说,娘娘一定要掌控得住宫内,若能拿捏住四爷,那就更好了,还有,相公说,得跟娘娘说清楚,诏书若是出去了,大家都只有一个死字,王相公手段狠毒,最讲究斩草除根……请娘娘三思……”
杜夫人不过寻常妇人,俞相公所谋大事,她从来不闻不问,这一翻话传下来,重复杂乱,透着控制不住的恐惧。
☆、第381章 发动
宋皇后一张脸青白,她做了几十年皇后,前一半跌宕起伏、危机不断的时候有婆婆乔太后,她要做的就是紧跟乔太后,好好听话。等乔太后没了,天下已经稳稳的,她两只眼睛全盯在林贵妃身上,一直后来,林贵妃、林相,还有二皇子突然一下子没了,她觉得天下太平,万事无忧,倒是好好痛快了几年,直到宫里又冒出来一个四皇子!
“娘娘?”见宋皇后坐的笔直,铁青着一张脸眼珠都不转,杜夫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没底了。她虽然不算精明,也只管贤惠不问外事,可到底是相公夫人,见识还是有一些的,照她心里的度量,这位宋皇后的本事跟自己也差不哪儿去。
“把太子妃叫过来吧,总归能商量商量。”杜夫人存了几分私心,得把女儿叫过来,太子又不在宫里,真有点什么事,娘娘手头那几个人指定只护着她自己。
“叫她有什么用?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她……”宋皇后一声尖叫,没叫完倒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是那东西她亲娘!她和太子还得指人家亲爹冲锋在前打天下呢!
“……你说的也是!”宋皇后这个弯转的太急,差点噎着自己。
“俞相公怎么说的?他往哪儿去了?太子呢?怎么能说废就废?太子之位绝不可动这可是太后的遗命,官家可是个大孝子!”宋皇后除了害怕,这会儿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本能的找理由找借口,安慰自己,指责别人,顺便推卸责任。
杜夫人生了几分恼意,连咽了几口气道:“太子狎妓,这事娘娘也知道了,这本来不是大事,风流罪过,太子再怎么着也是男人,不过说他荒唐,谁知道也不知道谁多事,竟把那女伎绞死了,这就骇人听闻了,我们相公说,这是妄杀,这一杀,把朝廷上下的人心都杀怕了,谁能不怕呢?一个不如意,连罪名儿都不安一个,就派人上门绞死人家,谁还敢睡安生觉?”
宋皇后一张脸先是血红,接着又铁青,后来又煞白,她那会儿气昏头了……
“后头又听我们相公说,又有人拿了好些证据,说太子爷结交御林军和京营大小统领,说是足足撒了几十万两银子出去,这漫撒出去的几十万两银子,还有花到女伎身上的钱,都是从李家拿出来的,这事儿,太子妃跟娘娘说了不止一回!”杜夫人越说越不客气,她这会儿没那么害怕了,对自家‘遇人不淑’和对太子的不满就开始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涌。
“你这是要指责我?”宋皇后尖叫,“你竟敢……”
侍立在旁边的心腹姜嬷嬷忍无可忍,“娘娘!得赶紧派人盯着勤政殿的动静!”
“那还不赶紧去!”宋皇后又是一声尖叫。
离禁中不远,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防卫森严。
倒座间里,太子缩在榻上,脸色苍白,时不时的抖一阵子。雷先生瘦的皮包骨,裹在靛青绸棉衣里,神情安然,偶尔瞄向太子的目光里充满厌恶。
“相……相公,不会有事吧?”虽说很怕这个残废,太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要看太子的命数了,”雷先生神情淡漠,看着眼前这位太子的蠢态,再想到就算这一趟功成,这位太子上位后可以想象的、无法无天的混帐,他真是意兴阑珊,真成功了,他非一把药把眼前这位毒成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不可!
“先……先生,相公真出城了?先生,这是谋反!是……谋反……”太子上下牙不停的打架。
“嗯,那又怎么了?”雷先生实在没力气,不然他真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位。
“孤……是太子,谋反……孤……”太子感觉到了雷先生的杀气,更加语无伦次,确切的说,是根本说不成句了。
雷先生这回连正眼也懒得看他了,艰难的挪了挪,示意小厮给他盖上薄被,“我眯一会儿,一有消息立刻叫醒我。”他得抓紧时间休息,一旦发动了,不知道多少事要决断,这一场精血耗下来,说不定他就油尽灯干、一命呜呼了。
李思明和小高都是一身极不起眼的打扮,内里却穿着皮甲,在诸多护卫的簇拥下往京戍大营方向疾奔。
“老二!歇一歇,累的不行了!”小高勒住马,扬声招呼李思明。李思明勒停马,皱眉看着小高,小高已经跳下马,一个劲的冲李思明招手,示意他也下马喝口水歇歇。
“一大早出门我就看你不对劲,这才多大功夫,你都歇了三回了!”李思明跳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和小高站到棵树下,小厮、护卫围成一圈,距离正好,既听不到两人低声说话,又能一声招呼三两步冲上。
“我心情不好!”小高干脆的很,“头前错看了大帅,如今……”李思明斜着他,小高斜回去,“心情不好!”
“有话直说!有屁赶紧放!有事呢!”李思明瞪了他一眼。
“放就放!大帅那折子写的好!这不光是大帅的事,浅妹子是我妹子,也是你妹子,对不对?咱们凭什么袖手?”
“不是圈禁了瑞宁,还有韩征,也处理了。”李思明这话说的闷声闷气,半点痛快的意思也没有。
“拉倒吧!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就是觉得大帅那折子写得好!咱也不多求,你做错了,生了歹心,害了人命,好歹说一句‘我错了’吧?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就不臣,这话可是你大哥教过咱们的,他不君,咱这臣……没意思!”小高抱拳胸前,仰望着树叶,一脸的不高兴。
“你想干什么?”李思明太了解小高了。
“也不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我就是觉得吧,”小高左右甩头四下看,“你看,他是铁死了心不认错了,当然当然,君上么,他从来不错,要错都是咱们错,你说他是君上,他死不认错,怎么办?大帅上那折子,那话也不客气,看样子非要讨个说法不可,你说怎么办?”
“南边……有人找你了?给你出什么主意了?要你干什么?”李思明上上下下的打量小高。
“是有人找我,不过不是大帅,”小高坦白干脆,“是广川王府的幕僚头儿,姓袁,人家找我没说别的,就是希望我看在浅妹子的面上,给替大帅回旋多少就回旋多少,广川王府说来也可怜,从前也是大族,如今就剩大帅这点骨血,还是个外姓的外甥,这事没什么不能答应的,我就应了。”
“你能回旋?还跟你说什么了?”李思明看着他,广川王府的幕僚头儿,照理说肯定是个厉害角儿,可找到小高……嗯,要么另有所图,要么……就是拿这傻小子当枪使!
“就是不能,也得应了!别的没说什么,我倒跟他讨主意来着,他说他也没办法,他劝不了大帅,也帮不了大帅,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看能不能和一把稀泥,反正官家也差不多了,好歹熬过去,别让大帅一冲动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就行了。”小高摊着手,李思明看他那神色,知道他一句没瞒,这眉头就皱紧了。
“我想了这几天了,还真琢磨出点想头,”小高拉着李思明,俯耳嘀咕道:“你说,那位,要是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大帅能解气不?”
一句话噎的李思明直伸脖子,“你这离十恶不赦差多远?”
“你难道不想?”小高抱着拳,得瑟着一条腿,斜着李思明。
“这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事?能跟别人提?也就你我能说说!”小高鄙夷了李思明一回,“怎么样?也就是……拖一拖……”小高拖长声音。
“没想到你也有长进的时候,这小手段可瞒不过人,不过……”李思明捻着刚留起来两撇小胡子,“太子那几十万两银子肯定不能白撒,总得有点用处,咱们得赶紧赶过去,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先找谁后找谁很有讲究,赶紧走吧!”
“你有主意了?我就知道!我跟你说,前儿我特意去太医院问过,太医院咱有的是人,说他!”小高往天上一指,“没几口气了,他不是总拿天下人当傻子看么,京卫大营反了!该他傻了吧!就这一件事,不气死他也差不多了!”小高兴奋的两眼放光。
“看看你这样子,出息呢?赶紧上马!”李思明脸色不怎么好,这事的分寸不好拿捏,一个不好,万一真反转过来……也没什么,太子那边不管谁在京卫大营,到时候实在不行就一刀砍翻了他!
李思明眯眼错牙,瞄了瞄护卫队伍中几个神情恬淡的护卫,有这几个人在,要砍翻个把人还是容易的。
也不知道阿浅现在怎么样了,官家死后,阿浅这案子好翻,可这死而复生……大帅待阿浅是一片真心,阿浅活着这事,得找个机会、找个妥当人给大帅递个话儿。
☆、第382章 痛是什么滋味
池州城外,连绵十几里的军营中间,那间和别的帐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帅帐里,端木莲生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满头大汗。
他又梦到那场大火了,又梦到雄雄的火苗里,浅浅冲他扬着手,拼命挣扎着,嘴张着,象是无声的惨叫,脸上的绝望让他……端木莲生弯着上身,拳头抵在胸口,用力咳了几声,那绝望让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忍受。
透过几口气,端木莲生从床上挪下来,摸到暖窠,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退回床上坐下,手依旧用力按着心口,看着案上的烛光,愣愣的出神。
这一阵子,他总是梦到她,梦到她在火里挣扎,她是在提醒他么?时时提醒他?端木莲生痛苦的闭了闭眼,哪里还要提醒呢?她早就刻在他的身体里、生命里,刻在他每丝肉、每一滴血里!
那场火,烧死了她,如今正时时刻刻不停的烧灼着他!
端木莲生直直躺下,大睁着眼睛,他的心被梦中浅浅脸上的绝望烧灼着,痛的无法再睡。端木莲生又咳了几声,坐起来,随手抓了件斗蓬披了,掀开帐蓬帘子出来。
营地里很安静,不远处的池州城上亮着几盏有气无力的红灯笼,端木莲生背着手,沿着帐蓬间漫无目的往前走。
黑山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却不敢跟的太近,爷这夜不能眠的毛病儿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十天里,这是第六回了,半夜里满营中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