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妃有点毒-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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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询问,户部尚书才了解,这里面的家具,都是照着新房尺寸这做的。每种尺寸,至少有五种款式供选择。
这些家具,在户部尚书眼里,都是极差的,毫无美感可言。唯一可取的优点,就是结实。
这样的家具,卖不进豪门显贵家中,正适合京城底层小民。
“这些家具真小巧。”随从悄声嘀咕。
师爷说道:“那是因为房子尺寸小,就些小尺寸的家具就正合适。”
家具很便宜,便宜地超乎户部尚书的想象。
他悄声问师爷,“这卖场也是诏夫人的?价钱如此低廉,能有钱赚吗?”
师爷点点头,“有钱赚。因为是成批量打造家具,家具的成本被压到极低。下官还听说,诏夫人结识了一位北边来的木材商人。
木材商人拿着‘皇家专供’的牌子,隔几个月就要往工部送一批木料,顺便就给诏夫人的四海商行送来大批廉价木材,省了不少运费。”
户部尚书了然。
难怪同样的生意,别人不能赚钱,唯有顾玖能赚钱,花样实在是太多了。
一行人继续在集市上闲逛,户部尚书大人还买了一包松子来吃。
一家二手成衣店,开在集市街尾,门面不大,也谈不上装潢。可是这里却人进人出。
进去的人一身单薄,等出来后,就穿着厚实的棉服,明显是经过洗洗补补的旧棉服。
“咦?莫非这家棉服店的棉服,就是从兵部换来的?”
“好像是。”师爷也不太肯定。
顾玖从兵部拿了两万套棉服的订单,这事瞒不住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好奇,也走进店里面。
陈旧的棉服,就堆在一个大大的木台上,随便选,随便挑。挑中了付钱就可以带走。
户部尚书随意拿起一件棉服,还挺厚实。
面上这层布料已经很旧了,还有一个补丁,不过洗得很干净,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内衬里面留个小口子,方便查看里面的棉絮情况。
棉絮都是旧棉絮,没有作假。不过棉絮显然经过二次加工,所以显得又软又厚实。
“这件你卖不卖?不卖的话给我,这件我穿合适。”
一个个子高高的大汉,盯着户部尚书手中的棉服,十分眼馋。
别的棉服要么轻了,要么短了,总之不合适。
户部尚书扫了眼大汉,“给你。”
大汉喜笑颜开,“谢了!”
大汉拿着棉服去柜台结账,马上就将棉服穿在身上,一脸满足的跑出去,转眼就进了对面茶楼听说书。
户部尚书走出棉服店,也进了对面茶楼,要个二楼雅座。
他盯着棉服店,以半个时辰计算,进进出出的人不下百人,有二十来个人买了棉服离开。
他笑了笑,“一个二手棉服店,也能整出这么多名堂。”
师爷说道:“诏夫人总能想别人所想。这个二手棉服店,也算是功德,叫那些做不起新棉服的人在冬天也有御寒的棉服可穿。”
户部尚书点点头,“这是真正的为民着想,才能想出这样的生意。老夫瞧着,这个棉服店只怕赚不了什么钱。”
“薄利多销,薄利多销。”
“做小民生意,正该如此。”
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整个集市的情况,基本被摸清了。接下来就是设县收税的问题。
户部尚书坐上马车回城,想赶着宫门落锁之前求见陛下。
结果被告知,“陛下这会正在气头上,大人还是明日再来吧。”
“谁惹陛下生气?莫非是宁王?”
“并非宁王,而是赵王和燕王。”
“什么?难道赵王燕王此刻正在宫里?”
“正是!陛下正在见二位王爷,这会怕是正在动怒。大人要谈政事,还是明儿一早再来吧。”
“本官知道了。”
户部尚书满脑子的疑问。
赵王和燕王罪行确凿,一直被关在宗正寺。天子怎么突然想到要见这二人?
何不直接下旨夺爵,将宫变一案彻底了结。
……
兴庆宫。
天子身体每况愈下,自感时日无多。
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想着两个逆子还没料理,于是天子下令,将赵王燕王二人押来。
天子先见赵王。
“你可知错?”
赵王右臂空荡荡,他被刘诏砍断一只胳膊,一度想要寻短见。
他虽然活了下来,内心却充满了仇恨。
他望着床上的天子,“儿臣有什么错?儿臣只是做了所有兄弟们都想做的事情而已,何错之有。”
“逆子!”天子怒斥。
赵王哈哈一笑,“燕王弟说的没错,我们这些皇子在你眼里,从来都是猪狗不如。你对我们,从未有慈父之心,有的只是恨意。
你堂堂天子,恨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所有儿子都死光才好。既然如此,你大可一开始就赐死我们。何至于拖到现在,拖到每个人心头都是一腔恨意。你根本就不配做父皇。”
啪!
茶杯砸在赵王额头上,破了皮,鲜血混着茶水落下来。
赵王低头阴沉沉一笑,“你打啊,你打死我啊!反正我已经落到这个地步,活着也没意思。你打死我,我便一了百了。”
空荡荡的右手臂,在晃动。
天子眼前发晕,“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我咎由自取?明明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把我们所有皇子当做蛊虫来养,叫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我落到今天全都是拜你这个昏君所赐!”
赵王完全是豁出去了,将压在心头多年的恨意,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你给朕闭嘴!你这个逆子,杀父弑君,大逆不道,竟然还敢指责朕。朕就不该生下你,朕该一早就溺死你。”
天子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快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了。
赵王呵呵冷笑,“你现在赐死我也不迟,反正我也不想活。我唯一不甘心的是,那天没能亲自动手杀你。我最不服的就是,刘诏本该千刀万剐,而你却还留着他。他砍我手臂,他该死。”
“该死的人是你。”天子指着赵王,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逆子,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天子指着桌上的瓷瓶,“你母妃吃的就是这瓶毒药,她死了,你离着死也不远。你的妻儿,朕全都要赐死。”
赵王扫了眼桌上的瓷瓶,满不在乎,“随便赐死。我死了,他们活着也是受罪,不如全都到下面陪着我。”
“你果然心肠狠毒,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肯放过。”
赵王嘲讽一笑,“父皇说错了。早在决定起兵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全家陪葬的准备。父皇尽管下旨赐死他们,我眉头都不会眨一下。要是父皇舍不得赐死他们,呵呵,我会看不起你。”
“你就该被千刀万剐,你根本不配为人。畜生都比你强。”天子怒骂。
赵王脸色一沉,“我就是畜生不如,父皇不是早就知道吗?何须废话,毒药拿来,我这就喝给你看。我若是怕死,我就是畜生养的。”
天子气得心口发痛,“你,你,你……”
赵王一句畜生养的,将天子也骂了进去。
天子指着赵王,“下旨夺爵,贬为庶人,赐鹤顶红。朕要看着他死!”
第486章 父皇造孽啊
赵王死在了天子面前。
赵王求死心切,得了鹤顶红,就迫不及待地灌入嘴里。
他没有留下一句遗言,没有对生命的留念。
他活着已经没有意义,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看着赵王渐渐没了呼吸,倒毙在地毯上,天子有片刻的失神。
“薛贵妃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痛快。他们母子倒是想象,都是一心求死,不曾半点犹豫。”
陈大昌很担心天子的身体情况,“陛下要不要歇息?”
天子摇头,“将尸首抬下去,派人好生处理后事。”
陈大昌挥挥手,当即有小黄门进来将尸体抬走。
“把燕王叫进来。”
燕王形容憔悴,脸颊凹陷,瘦得脱了形。
他跪在地上,倒没有赵王那般嚣张跋扈。
“儿臣参见父皇。”
“你还有脸认朕这个父皇。你伙同赵王逼宫造反,你畜生不如。”
天子怒气冲冲,大骂。
燕王低头不语。
天子冷哼一声,压了压脾气,“你可知罪?”
燕王眉眼带笑,很快又敛了笑容,“儿臣知罪,不该伙同赵王一起逼宫造反。但是儿臣想要杀李德妃和小皇子,就必须和他们合作。说到底,儿臣并不后悔当初所做的选择。”
天子怒气上头,“你可知道,你为了出一口气,连累了你的母妃,你的妻儿。”
燕王却说道:“身为堂堂皇子,每日过着忍气吞声,下贱如猪狗一般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快意恩仇一回,杀该杀之人,为自己出一口气,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趟。”
天子冷冷一笑,“难怪你能和赵王混在一起,你们二人皆是死不悔改。你们是不是都认为一切都是朕的错?”
燕王抬起头,“父王因李德妃贬斥母妃,难道不是错?当初,李德妃进宫不过两年,父皇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那般拙劣的栽赃陷害,我不信父皇看不透。可是父皇依旧顺水推舟,将母妃由贤妃贬为婕妤,呵呵,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母妃有什么错,父皇要这般对待她?儿子当日就发下誓言,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让李德妃偿命。要叫她知道,做人别太嚣张。赵王和薛贵妃能满足我的愿望,我和他们合作,心甘情愿。父皇若是要赐死我,我无怨言。”
“你做这一切,可曾为你的母妃妻儿着想?”
燕王低头一笑,“无所谓。活着连猪狗都不如,死了更痛快。”
天子气得差点再次中风。
赵王是这样,燕王又是这样。
这二人是吃了迷魂药,得了失心疯。还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就这么令儿子们厌恶,厌恶到已经不想活命的地步。
天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就这么恨朕?”
燕王抬起头,望着老态龙钟,时日无多的天子,“恨!很早之前就开始恨。父皇可以不喜欢我们这些皇子,可以各种手段打压我们。
可是父皇不该将我们当做畜生一般对待,不,是连畜生都不如。父皇问问文武百官,我们这些皇子在朝堂可有脸面?
恐怕每个朝臣在背后都在耻笑我们,活的连猪狗都不如。
也就宁王兄看得开,脸面都不要,随父皇折腾。但是儿臣做不到宁王兄那般不要脸,赵王兄同样做不到。
我们都是人,都是要脸面的。父皇从不给我们脸面,我们凭什么不能恨?”
天子指着燕王,“你是就是如此想的?”
“难道儿臣想错了吗?”
燕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子。
天子万万没想到,死到临头,赵王死不悔改,连燕王也是死不悔改。
他们不怕死,甚至不怕牵连妻儿老小,牵连一大家子人。
“你一人害死千人,你这样的人,满手血腥,能和猪狗相比?”
燕王冷冷一笑,“这些年,因父皇一言而死的人,何止千人。万人十万人都有。依着父皇的意思,岂不是连畜……都不如。”
“你这个逆子,连朕你也敢诋毁。”
天子气恼,脸颊肌肉抽动,呼吸急促,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
陈大昌赶紧拿出药丸,给天子服下,“陛下消消气。”
又劝燕王,“燕王好生请罪,陛下念着父子之情,也不会太过苛责你。”
燕王笑了笑,“多谢陈公公。只是父皇对我等真有父子之情吗?”
“不用替这个逆子说话。”天子喘过气来,呵斥陈大昌。
陈大昌很无奈,他这是无妄之灾啊。
天子指着燕王,“你不是想死吗,朕会成全你,会让你死个干净。”
燕王神色平静,叩拜道:“多谢父皇成全儿子一颗求死之心。”
“滚下去。”
天子没有立刻下旨赐死燕王。
谁也不知道,天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寝宫安静下来,却令人感到窒息。
过了许久,陈大昌才听见天子发出一声疑问。
“朕真的错了吗?赵王恨朕,连燕王也在恨朕。朕对待他们,果真连猪狗都不如吗?”
“那些话都是赵王燕王故意乱说的,陛下切莫当真。”陈大昌轻声劝道。
天子摇摇头,“朕看见了。他们眼中都对朕有着刻骨的恨意,他们是真的仇恨朕。哈哈……朕得了这么多儿子,每个儿子或多或少都在仇恨朕。宁王呢?他是不是也恨朕?”
陈大昌心头一跳,急忙说道:“陛下多虑了。宁王怎么会恨陛下。”
“不,朕要亲自求证这件事。去,去把宁王叫来。”
“陛下,宫门已经落锁。”
“啰嗦。朕让你把人叫来,你听不见吗?”
陈大昌无奈,只能安排人去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