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日常-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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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趴在门上偷听的两个小姑娘同时惊呼出声,吓得花也掉了,一气儿溜回了内院。
董鄂贤琪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想到刚才父亲的话,忽然没由来地一阵脸红,扯扯蓁蓁的袖子,低声问:“听说十四爷常与你们来往,他……相貌人品如何?”
蓁蓁见表姐出落得美人儿一般,此刻双腮带赤,含羞带怯,更是添几分娇憨。她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十四哥,不,十四爷……丑得很,虎背熊腰不堪入目。又没什么情趣,整天舞刀弄枪的,不会买礼物哄人开心。哦,还有他既为武将,将来少不得要长年累月在外头打仗,又有什么趣儿?”
她在这儿绞尽脑汁地编了半天。岂料贤琪的脸越发红了,把个帕子拧得麻花一般,弱弱地说:“爷们儿自然要高大些的好,习武打仗更是我满洲男人的正经营生,哪能整日跟内宅娘们儿厮混。”
“啊啊啊?都这样了,你还……”
“格格!”匆匆赶来的乳母打断了两个小姑娘的悄悄话。晋安连岳母留饭也没吃,匆匆带着女儿回府,恰好遇上十四领了吏部的文书过来,喜滋滋地卖弄自己给小岳子谋了个好差事。
蓁蓁刚刚在背后黑了人家一把,忽然见正主突然出现,匆匆福了一福就心虚地往屏风后头躲。
十四顿觉有趣,扬声逗她:“今儿这是怎么了?泼猴儿变小猫咪啦?”
蓁蓁回头冲他做个鬼脸,却忽然想到辰泰那句石破天惊一般的“莫非有意把蓁蓁许给十四阿哥”,又见他一身石青缎绣八团白狐慊皮袍,轻裘宝冠,华服美带,戏弄人的时候脸上先堆起两个酒窝,竟然没由来地心里乱跳。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要往屏风后头缩,却听晋安“啪”地一下把那张调令拍在桌上,冷笑道:“滚出去。”
十四愣愣地看着他,立马想到是为了岳钟琪封官一事,急道:“皇阿玛封他另有考虑,不是因为他是你女婿我才一力保荐的!再说了,就是七哥十二哥手下,还有两个做总督的门人呢!”
“旁人我不管。但是我教你本事,是盼着你将来继承费扬古将军的遗志,开疆拓土扬我国威。不是指望你拉帮结派,跟亲哥哥斗得你死我活,更不是指望靠你升官儿发财。来人,送十四爷出去。”
十四还想再辩,管家已经进来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您消消气,明儿再来吧。”
好说歹说,把他拉到前厅廊下,十四仍是一脸委屈。这可是皇阿哥,甚至是未来的天子。管家生怕得罪了他,心惊胆战地解释道:“老爷不让告诉您,这段时间绿营、西山大营乃至九城兵马司的各位官员,不知有多少人想走我们的路子投入您门下,老爷一个都没答应。为此,连董鄂家的几位舅爷都得罪了。”
正如文官集团的代表马齐极力支持胤禛,武官尤其是汉人将领们,也盼着知兵用兵的十四能够更进一步。
然而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十四若接受了这些人的好意,必然因为文武对峙而跟胤禛背后的文官集团产生尖锐矛盾;若是不接受,又难免得罪人。
十四想到这里怒气全消,心下骇然。这样一来,晋安既因为跟汉将走得近,得罪了满蒙勋贵;又因为阻拦了武将们上进投靠的路子,把并肩作战的同僚得罪光了,岂非自绝于众人?
他浑浑噩噩地回了府邸,当夜思量万千,暂且不知作何计较。
同样的糟心事也发生在胤禛府上。吏部的公文下来,年羹尧虽然料到自己排不上头功,但是岳钟琪当了四川巡抚,却让他怎么都不服,干脆关在自己的下房里喝闷酒,不多时就醉得烂泥一般。
雍王府里养着的门人谋客见了都心有戚戚——年羹尧还有个当巡抚的老爹,尚且不得意,他们这些人很多连旗籍都没有,更难熬出头了。
其内有一个叫沈竹的人听了年羹尧的唉声叹气,便叹道:“这话说来是大不敬,但是主子身边得用的兄弟的确太多了些。文有六爷,武有十四爷,文武双全有十三爷。咱们这些人,唉……”
他长叹了一声,然而底下众人已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未竟之意:这么多能干的兄弟,都可信可用,不用担心萧墙之祸的话,谁会不用兄弟用奴才呢?
即便是胤禛上位,晋安也是国舅,十四更是妥妥和硕亲王,年羹尧想从他们两个人手上抢兵权,不是痴人说梦吗?除非十四跟胤禛兄弟不合,大军交给他有叛乱之嫌,年羹尧才有可能带兵。
其中有个门人叫戴铎的,眸光一闪,突然觉得这是个剑走偏锋、表衷心的好机会。他们这些人在入王府之前多是混迹江湖,求个吃穿不愁就谢天谢地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一场泼天的富贵,拿性命去赌也不出奇。
这日傍晚,戴铎就找到在花园钻研棋谱的胤禛,问了安,禀退左右,告胤禛曰:“主子前日所提,为奴才谋官外放一事,奴才已经思虑清楚,觉得台湾道台一职甚好。”
胤禛奇怪地瞥他一眼:“那地方如此偏僻,有什么好?方便每年给我送西瓜么?”
戴铎突然跪下,砰砰叩头:“奴才这都是为了主子您考虑。最近城里颇有传言,说皇上有意十四阿哥……奴才查台湾一处,远处海洋之外,沃野千里,易守难攻。台湾道台一缺,兼管兵马钱粮,若将奴才调到那儿为您训练人马……”
他顿了一下,方说:“亦可作为将来退步抽身之计。”
退步抽身?就是说以防十四上位要杀他,所以提前准备好地盘,以备将来裂土称王,自保之用了。
嗯?胤禛整个一个黑人问号脸,震惊到连斥责他的话都忘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奴才疯了吧?
他现在对十四的不满还限于,叛逆期的小弟老是跟我对着干,以及抢老六之仇不共戴天这个范畴。怎么突然就上升到打打杀杀了?
戴铎见他沉吟不语,自以为得计,还心下窃喜,忽然听得耳边一声断喝:“好个狗奴才!”不待言语,已经被来人踹翻在地。
胤祚气得面孔煞白,看着哥哥嘴唇微抖,未语先红了眼眶,好半天才说:“四哥,立马杀了这奴才,否则我们恩断义绝!”
娘啊,忘了雍王府和端王府的花园是连着的了!戴铎心下大悔,再也顾不得顶撞贵人,爬起来砰砰叩头道:“王爷,奴才这都是为您考虑啊!听闻十四爷幼年顽皮,多赖您管教,偶有打骂之事。这在当时当日不过是行使长兄之职,若来日他位临九五,必然惹来杀身之祸啊!”
不要命的话听头一句是愤怒,听多了就变成新鲜刺激了。胤禛已经拿他当死人看了,现在只觉得好奇,是什么东西给了他这样的勇气?
胤祚要不是在花园里遛弯儿没带剑的话,戴铎早就被他砍成肉泥了,听得此话更是冷笑道:“四哥,你和十四弟怎样是我们的家事。可是台湾,不单是你我的,也不单是皇阿玛的,甚至不单是我们大清国的!我今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虽然扶苏枉死,秦朝二世而亡,但是秦地还在,后人才能继续繁衍生息。若是扶苏据北地为王,甚至把北地拱手让给匈奴呢?还会有后来的朝代,后来的盛世吗?谁分裂疆土,谁就是千古罪人!”
见他气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胤禛赶紧打消了看笑话儿的念头,淡淡地对戴铎说:“你先下去吧。”
他竟然不追究!戴铎大喜过望,自以为赌对了,喜之不尽地叩头:“奴才谢主子隆恩,必定肝脑涂地以报之。”
“四哥!”胤祚急得跳脚,拿袖子抹抹脸,转身就走。
“真生气啦?别动。”胤禛跟上去把弟弟拽住,递上张绢子,“擦擦脸上的猫尿吧,丢人现眼。”
胤祚哼一声,把那绢子丢在地上泄愤似的踩两脚,表示这是原则问题,不接受讨好。
胤禛不怒反笑,好脾气地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慢悠悠地说:“这样的人,一剑杀了,岂不是太可惜?要我说,就该把他派到岭南、西域那些不毛之地去,或是找药材,或是经商,折腾个一二十年,等到咱们大业已成的时候,再把他叫回来。”
“等他千里迢迢赶回京城,眼看以前一个府的同僚升官发财的时候,再赐死。然后弄个匾额写上“无耻之徒”,挂在他家大堂正中,让他十族以内的亲眷全部来哭灵,哭满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再给他立块碑,写上‘千古罪人钱某之灵’也就完了。”
胤祚听得手一抖,惊恐地看着哥哥。我的额娘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得罪了四哥,真是死都不得安宁。
第194章
因为皇帝的一时兴起; 绣瑜这个小小的散生,顿时繁琐了起来。七八日前,内务府的陈安生就开始带人在浮翠阁上搭台子,又命人来问戏酒果菜的安排:”皇上说了,冬月里没什么节气,索性借着娘娘的生日,大伙儿乐一乐; 全按着您的喜好来布置; 务必要妥妥当当的。”
内务府用大红洒金纸递上厚厚的菜单以备选择; 什么“九天王母蟠桃宴”,一百零八道菜肴全部用时新水果,或是苹果入菜、或是鲜橘摆盘、或是蜜瓜镂刻。什么“青鱼千秋团圆宴”,是用河里的新鲜鱼虾为主料。又有“山珍八宝四季如春宴”,主菜是山鸡野獐并各类菌菇熬的汤锅。
绣瑜看看菜单; 再瞧瞧小厨房里的一百二十挂清汤寿面和若干红鸡蛋; 仿佛感受到了皇帝无声的嫌弃,默默吩咐:“竹月,把面和鸡蛋退了。”
你康大爷不吃!
夏香也替她抱不平:“要我说,娘娘这些年也太俭省了些。虽然皇太后还在; 但您也是做婆婆的人了,关起门来做个生日,算得了什么?”
绣瑜颓然长叹; 世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 当你只想跟大儿子小孙子一块儿热热闹闹吃碗“团圆吉祥省心省事鸡汤面”的时候; 却偏有人要你吃“金碧辉煌仇敌满座、只吃面子宴”。
更糟心的是,大办生日又跟吏部封赏将领一事联系在一起,大家伙儿揣摩出皇帝爱屋及乌的意思,这下办酒席就不仅是内务府的事了,连礼部都过来问,娘娘过生日需不需要咱们安排点什么呀?宗室福晋们也都递牌子进来表衷心。
绣瑜忙得脚不沾地,康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畅春园住了几天,砚台都干了也没人来磨墨,话没说上两句,反倒听了一耳朵流言蜚语。
比如皇太后年迈体弱,入冬之事难免有些咳嗽,这日康熙亲自带着胤禛到佛香阁祈福。父子俩一时兴起,到附近茶园访一味雪中名品,隔着篱笆墙就听两个太监议论:“皇太后咳得比往年厉害,别是冲了什么吧?”
“嗨,这嫡母尚在,媳妇过寿不是冲了长辈吗?”
一气说,一气走远了。
康熙数着佛珠沉吟不语,忽见身侧胤禛也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便问:“这奴才冒犯德妃,你因何不怒?”
胤禛回答说:“他们冒犯的并非额娘,而是皇家体统。但额娘的好日子在前,何苦为两个奴才伤了阴鸷?按下不提,来日方长。”
处变不惊,矜贵持重。康熙眉头一跳,在他身上嗅到点熟悉的气息,故意说:“你十四弟经历这番磨练沉稳了许多,近日那些前去请安送礼的官儿,都叫他拦在了门外。”
胤禛不以为意:“十四弟心高气傲,少有人入得了他的法眼,但他为人却有一桩好处,就是凭本事论才。京中那些斗鸡走狗的权贵子弟去给他送礼,可真是拜错了菩萨。”
康熙问:“知人善任,何以见得呢?”
“四川地势偏僻,各族杂居,几任满人巡抚皆没有什么建树;岳钟琪任四川巡抚,恰到好处。”
康熙不置可否,只道:“走吧。”
被念叨的十四打了好几个喷嚏,又因听外面雪风呼啸失了困,整夜翻转难眠,结果第二天正日子的时候起来一瞧,眼下泛着青痕。
胤禛见了又忍不住唠叨:“你的规矩又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今儿这么多人,你肿着眼睛像个什么样子?”
十四一言不发,径自走到廊下,将那檐下挂着的冰柱子掰了块儿下来,按在眼睛上消肿。
“祖宗!这法子太狠,你眼睛不要了?”胤祥提脚追了出去。
胤禛见了又生一回气,拍着桌子喊:“你跟谁较劲呢?”
胤祚扯扯哥哥的袖子:“舅舅生了他的气,正郁闷着呢,少说两句吧。”
那边胤祥已经拽了十四进来,胤禛捏着鼻子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我话说急了,你也不该作践自个儿。”
十四抱着脑袋趴在桌上不耐烦:“谁想作践自个儿了?我就是一时忘了不能拿这时节的冰敷眼睛,哪来这么多道理?”
胤禛还没说话,胤祚先忍不住了,拍桌而起把兄弟两个都吼了一番:“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