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日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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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里面没有“祚”字,绣瑜笑道:“果然都是极好的,皇上别急,这一共才八个字,只怕还不够使呢。”
康熙龙颜大悦,暧昧地瞟了她一眼,拿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语带笑意:“光说有什么用,你也得出把力才是。”说着贴近她耳边:“这两个月朕光翻你和宜嫔的牌子了,怎么她有了动静,你却一味贪吃不肯长呢?不然朕也让你挑一个了。”
Excuse me?我跟你商量儿子的名字,你歪楼歪到哪里去了?绣瑜强压住心里的吐槽欲,手指在“祈”字上划了个圈,笑道:“那奴婢就先跟您定下一个字,您可别赏了旁人,嗯,就这个祈字好了。”
她记得康熙的儿子里好像没有叫胤祈的,正好免得抢了别人的名字。
康熙玩笑似的应了:“只要你肯争气,那个字赏给你又何妨?”
“谢万岁爷,您可千万别忘了。”
康熙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惊喜地把她拉到身边坐着:“瑜儿,莫不是你又……”
绣瑜想了想,她不是宜嫔,本事大手伸得够远,瞒着不说反而增添风险,于是就顺水推舟地说:“皇上别嚷,还没宣过太医,奴婢也不确定,要是错了岂不让人笑话?”
康熙高兴之下,一叠声地叫梁九功去请太医,回头无奈地说:“你呀,没宣过太医还到处乱走做什么?”
梁九功亲自宣旨,太医院很快来人了。来的正是绣瑜怀小四的时候负责照顾她的顾太医。
顾太医恭恭敬敬地跪在脚踏上,三根手指搭在绣瑜手腕上,凝神一探,立刻欣喜若狂地跪地磕头:“奴才恭喜皇上,恭喜小主。小主已经怀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果真?”康熙揽住绣瑜的肩膀笑骂:“只跟宜嫔的日子差着一个月,你真是个粗心的,竟然到今日才发觉。”
绣瑜点了一下桌面上那个“祈”字,笑道:“还要多谢皇上吉言了。”
康熙捏了捏她的脸:“别心急,等小阿哥出世,算了八字再说。”
绣瑜心满意足地谢主隆恩:“皇上今天既然应了宜主子,还是早点去吧,奴婢自行回宫即可。”
绣瑜再次有孕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宜嫔怀孕,那是情理中事,也只有贵妃惠嫔那个位份的人才有资格不爽。然而绣瑜再次怀孕,就让不少人暗中咬牙切齿,不知撕坏了多少手绢子。
都是低阶宫妃,乌雅氏的出身还比旁人略低些。结果十一阿哥还不满周岁,她就又怀上了,而大部分人却连见皇上一面都难,怎能不叫人眼红?
当然,她们都没有算计皇嗣的胆量,但是借借福气总是可以的吧?于是绣瑜宫里突然来了好些一年见不上几面的贵人常在,每个人都讨好地冲她笑着,说着半含酸半恭维的话,想方设法讨了她用过的手绢等小玩意儿去,日日贴身戴在身上。
长春宫后殿每日人来人往,有的人脸皮又厚,端茶端了四五遍,手都举酸了,她只当没看见,非要坐到天色渐暗才走。偏偏又都是带着礼物,摆着笑脸来的,打不得骂不得。
绣瑜应付了两天,就觉得脑瓜子疼。直接称病闭门谢客,由得那些人在背后骂她轻狂、不近人情。
佟贵妃得知消息心里慌乱了一瞬,乌雅氏出身低微,但是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她抬举乌雅氏对付宜嫔,不会养虎为患吧?
偏偏康熙今晚来了承乾宫,他心里高兴,絮絮叨叨地拉着贵妃说了半宿的话。说的无非是自从去年十月胤禛出世,前朝后宫可谓是喜事连连。吴三桂一死,叛军群龙无首,平定三藩已经是指日可待。宫里才添了个六格格,又有两个妃子怀孕。
“都说福无双至,可最近这喜事都凑到一块儿了。朕看咱们的小十一是个有福气的。”康熙抱着胤禛掂了掂:“又重了,这孩子长得真快。”
佟贵妃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吗?胤禛出生前,宫里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未闻婴儿啼哭。结果他一出生就带来这么多弟弟妹妹。佟贵妃想到谨儿说的借旺气,心里不禁欢喜了几分。
又见康熙抱着胤禛爱不释手的模样,她瞬间觉得为了孩子,给德贵人几分面子也无妨,就向康熙进言:“臣妾看德妹妹怀着孩子辛苦,皇上很应该多去看看她。”
“朕前朝事多,去的日子也有限。不如早点宣她母亲进宫来陪着就是了。”康熙看着玩累了在乳母怀里渐渐睡去的胤禛,又想到最近许多宫妃去长春宫拜会绣瑜。长春宫地方偏僻,年久失修,住的妃嫔又多,实在不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他沉吟片刻才对贵妃说:“德贵人的位份比几个有阿哥的宫妃都低了些,朕想趁早给她晋位。省得孩子大了,脸上无光。”
“皇上的意思是,想单独给她封嫔?”佟贵妃心里酸涩,康熙一向喜欢给后宫的女人集体晋位,省却仪式的花费和折腾,就连继后、贵妃都不例外。单独册封,虽然只是个嫔,也是空前的恩典了。
说什么孩子大了脸上无光,五阿哥六岁的时候,那拉氏还是个庶妃呢!那还是皇上的长子!说白了,就是在乎不在乎,上心不上心而已。
然而皇上抬举乌雅氏也是看在她养着胤禛的面子上,佟贵妃只能笑着谢了恩。
康熙当晚就在承乾宫宿了,准备第二天就去禀告太皇太后。
结果就在当晚,慈宁宫的小太监打着灯笼一路小跑,紧急敲响了承乾宫的大门。
康熙在睡梦中惊醒,就听来人奏报:“禀告万岁爷,太皇太后病得厉害。”
第22章
太皇太后这病来得莫名其妙,苏麻喇姑回忆,打昨儿早上起来,她就说梦到世祖皇帝,整日里就有些闷闷的不说话。到了晚上,躺下才一个时辰,就烧起来了。
康熙冒夜前来时,太皇太后躺在明黄八宝团龙帐幔烧得浑身滚烫,额上却不见一滴汗珠。
太医们拿了脉,出去商量方子,康熙独自坐在床头,握着太皇太后干瘦枯黄的手,不断去唤她:“皇祖母,皇祖母……”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但是又迟迟醒不过来。康熙瞧着有些古怪,正想传几个萨满嬷嬷来瞧瞧,却听她梦里呓语:“哀家为了你的江山……八阿哥……多尔衮……你竟然……”
康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皇太后口中的八阿哥是她的亲姐姐寰妃海兰珠的儿子。□□与寰妃情深义重,如果这个孩子活着,大汗之位恐怕轮不到先帝来坐了。
而多尔衮则是战功赫赫,威震天下,太皇太后下嫁给他之后,更是被称作“皇父摄政王”,直接威胁皇权。
这两个人一个幼殇,一个壮年而逝,恐怕都有太皇太后的功劳在里面。
世祖对董鄂氏矢志不渝,全了和孝献皇后的夫妻情意,却有失孝顺慈爱。
太皇太后怨他,也想他,这大约就是母子天性了吧。
佟贵妃亲自端了药进来,轻声说:“万岁爷去歇着吧,臣妾在这里伺候着就是。”
康熙却不容置疑地说:“去拿被褥来,朕在这里守着皇祖母。”太皇太后命苦,虽然高寿,却远离家乡,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如今病了,就让他这个孙子陪陪她吧。
太皇太后这一病,后宫妃嫔和宗亲福晋们都进了慈宁宫轮流侍疾。康熙更是在太皇太后床前打了地铺,夜里衣不解带地照料祖母,白日里还要上朝批折子,熬了十来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佟贵妃劝过两三次,反而落了埋怨。皇太后虽然占个长辈名分,却不是康熙的生母,又素来不善言辞,劝了两句不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其他亲王大臣就又远了一层,更不敢多说了。
眼看着康熙一天一天消瘦,佟贵妃急得嘴角边生出好几颗水疱:于公,她是众妃之首,责无旁贷;于私,康熙是佟佳氏最大的靠山,她与太子关系素来淡淡,一旦康熙出事,佟佳氏哪能维持今日荣宠?于情,她与康熙相识于少年,夫妻七载,她不是钮钴禄氏那样坚韧刚硬的性格。康熙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天。
佟贵妃在承乾宫里团团乱转,把个手帕扭得跟麻花似的,突然隔着内墙上镶嵌的玻璃小窗看到暖阁里,谨儿带着两个小宫女在给胤禛铺床。
“十一阿哥呢?去哪儿了?”
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今儿是十五,谢嬷嬷带了十一阿哥去长春宫了……”
这次侍疾宫里的妃嫔有一个算一个,连宜嫔都算上了。唯有绣瑜因为怀孕日子尚浅,胎气未稳,每天只是到慈宁宫打个卡,意思意思就回去了。
佟贵妃当即砸了手里的茶碗,还犹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凳子:“这个乌雅氏,平日里在皇上面前掐尖儿卖乖,如今一有事她就抱着肚子躲到后头,天塌下来还有本宫顶着!”
“来人,派人去接十一阿哥回来。让蒋太医在十一阿哥的脉案上记上一笔,就说天气炎热,阿哥有着了暑热的迹象,最近不宜出门。”
绣瑜就真的不担心康熙吗?当然不是,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康熙对她,真的是给到了一个帝王能给的一切。位份、宠爱、儿子,除了专一,全都有了。绣瑜虽然没有办法跟他产生爱情,可是包子都快生第二个了,她还是盼着包子他爹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再说了,她刚刚怀上这个孩子,太皇太后就病了,如果康熙再出事,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要对着她和孩子来了。
许是幼年经历的缘故,康熙对亲情有种特别的执拗,一般的法子肯定是劝不了他的。
绣瑜沉思片刻,目光渐渐移到只穿着肚兜、光着屁股满炕乱爬的小四身上。心里忽生一计,她叫谢嬷嬷抱了小四:“我随你送十一阿哥回承乾宫,顺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谢嬷嬷疑惑地跟在她后头,德贵人喜欢十一阿哥,却不能常常得见,怎么这回这样快就叫送走呢?
承乾宫里,佟贵妃才打发了宫女去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说德贵人送十一阿哥回来了。她也生出一肚子疑惑,在正殿见了绣瑜。
绣瑜关切地问:“娘娘看着清减了些,可是因为太皇太后凤体欠安的缘故?”
佟贵妃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本宫主理六宫,还要操心万岁爷的身体,照料进宫侍疾的各位福晋,自然比不得妹妹你悠闲轻松。”
绣瑜笑道:“能者多劳,像奴婢这样蠢笨的人,只好吃闲饭了。不过说到万岁爷的身体,娘娘何不劝劝皇上?”
佟贵妃心里一堵,这个乌雅氏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吗?她当即冷了声音:“皇上与太皇太后祖孙情深,旁人如何劝得?莫不是德贵人你想毛遂自荐?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
绣瑜见她上钩,笑得越发谦卑:“娘娘说笑了,奴婢算哪个名牌上的人?皇上重视血脉亲情,除了太皇太后,就是诸位皇子们。如今五阿哥、十阿哥远在宫外,小十一年纪太小,所以目前要皇上顾惜身体,唯有一人能劝得。”
佟贵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一口答出:“你是说皇太子?”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康熙一向不喜后宫妃嫔接近太子,连她也得避嫌,如今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卖个好处给太子,拉近佟佳氏和赫舍里氏的关系。
早朝上,索额图又跟纳兰明珠因三藩之战的战功分配问题争执了几句,他不由心情沉重。
纳兰家这两年可谓春风得意,明珠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从一开始就支持康熙撤藩的重臣。而索额图为人素来小心谨慎,怎么可能赞成当时才弱冠之龄的皇帝对三王宣战?
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大大地失了圣心,康熙觉得他胆小怕事,渐渐不肯再委以重任,若非看在亲侄女孝诚皇后的面子上,只怕就要遭贬斥了。
此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急流勇退,保存最后一分君臣情谊,然而赫舍里氏无人啊!要是他退下来了,叫年幼的皇太子依靠谁去?
说到这个,索额图又忍不住嫉妒老对头明珠了。明珠的嫡长子性德文武双全,已经于康熙十七年高中进士,被康熙点做御前侍卫,备受荣宠,是满蒙八旗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再对比自己家里那几个扶不起的阿斗,索额图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盼着皇太子早日登基,重振赫舍里氏的威风。
索额图心事重重地出了御门,结果在城墙根底下就被一个小太监截住了,说凌总管请索相过去坐坐。
凌普是太子的奶父。康熙疼爱太子,怕后宫里庶母管家怠慢了他,直接把他的奶父空降为内务府总管,方便他取用东西。
索额图以为太子出了什么事,一路大步快走,赶到凌普的下处,汗水把朝服都打湿了。却听凌普笑咪咪地把佟贵妃的话转述,末了笑道:“索相大可不必忧虑,这天底下,还是识时务的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