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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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那么久,可原来你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回头。”傅铭渊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时思有些脱力一般委顿在座椅上,整颗心都似乎随着他的话一起,跌入了无边黑暗之中,“……一开始就知道吗?”
她把傅铭渊的沉默视作默认,呼吸一时难免有些急促起来。
她所谓的“计划”,原来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以为她可以摆脱那些足以让她窒息的禁锢,可没想到,到了最后,她依然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明知她所有的煎熬,可依旧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歉意,那么在她为不得不割舍的爱情哭泣的时候,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这些日子我还不够迎合你吗?我看着你演戏,看着你虚与委蛇,所有的这一切,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可你还是要走。”
他的手轻抚她的脸颊,那些的轻颤,不知是来自于他,还是她。
“时思,你爱我吗?”
时思咬紧下唇低下头来,可下一秒,他的手已经自她颊边向后伸去,冰冷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变得有些渴切而急促:“我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时思的唇瓣动了动,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都有些急促的温热呼吸纠缠在一起,时思下意识的想后退,可却无法挣开他依旧扣在后脑的手。于是往日里再亲密不过的姿态,此时却显得愈发讽刺起来。
傅铭渊倾身和她额头相抵,可眼神中却只有空洞悲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还是想要离开我。那你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时思的眼泪不停滚落下来,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我爱你,可我没办法为了你,放弃我所有的自由和空间……”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么?”傅铭渊再开口时,眼角已是微红,“我说过……我连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时思看着他渐渐通红的双眼,心中尖锐的刺痛使得她好像连呼吸都无法为继,手无意识的扯住他的衣摆,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之后,才仿佛终于能有了几分勇气,可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可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给我自由。”
傅铭渊呼吸一滞,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硬之中。
他静静的看着时思,眼中仿佛满是烈火炙烤焚烧过后,无尽颓然悲凉的痕迹。
“对不起,”时思泪眼朦胧的看他,“我一直都爱你,可是我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
一片死寂里,她强忍住轻微的啜泣,松开攥着他衣摆的手,慢慢站起身来。
她登机的时间到了。
“思思……”
听见他轻声唤她,可她仍是步履艰难的继续向前走着。
时思知道傅铭渊在看她,她也想要在离开前最后看他一眼,可却终是不敢回头。
时思低了低头,眼角滚落的泪砸在地面上,她攥紧手中的小拉杆箱,继续向前走去。
可她还没走出多远,已经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看着面前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以及稍远处面色复杂的秦川,她拉着拉杆箱的手倏然垂落,下意识的慢慢向后退去,可不久之后,就被人从身后抵住,抱在了怀里。
时思眼底满满的震惊和错愕交织在一起,她猛地回过头,傅铭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原本面上的伤痛犹在,却又多了几分不顾一切的异样光芒。
“傅铭渊,你干什么……”时思有些慌乱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傅铭渊揽住她已然僵硬的身子,声音极轻,轻的甚至有些飘渺虚无:“我早就没办法放手了,思思……”
他的话音未落,时思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猛地低头看去,彼时细细的针管里,药水已经被推了下去。紧接着,她所有还未出声的惊呼,已经被傅铭渊突如其来的吻尽数吞噬。
可这早已并不是吻。
她所有的挣扎和哭泣都并未持续太久,随着药效的发作,她的身子终于瘫软下去。傅铭渊接住她倒下去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面无表情的朝大门外走去。
整个过程迅速而隐秘,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秦川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他知道以傅铭渊对时思的执念,即使有人发现,他也并不会在乎。
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傅铭渊从未想过回头。
秦川站在原地怔忡片刻,终是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掩下眸底所有的唏嘘,快步跟了上去。
*
时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之前的衣服已经被换过,如今身上已是一条宽松柔软的白色睡袍。麻醉剂的副作用尚在,头昏沉沉的,身上也有些虚软无力。她强撑着坐起身子,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
如今身处的房间是她喜欢的欧式风格,和樱园的那套房子相近,同样的温馨舒适,同样的色调淡雅。可这里于她,却是全然陌生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陷入昏迷前的一切如同黑白电影,每一帧都在提醒着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可她已经顾不上哭了。
时思下床的时候,由于动作太急,脚步有些踉跄,她甚至还来不及完全站稳身子,就已经匆匆打开房门,向外面走去。
时思穿过走廊,一路走来,此地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设计简约的单层别墅,风格清新淡雅,却又处处都不失奢华。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人,她一直走到前厅,只见整个前厅都被围在一面玻璃墙里,光洁明亮的墙外,是午后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无边泳池,更远处,是成荫的绿树和绵延的草地。
她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却无意识的后退几步,几乎跌坐在地上。
不仅是因为远处那些绿植的托斯卡纳风格如此明显,更因为据她所知,江城根本没有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单层别墅。
这里不是江城。
时思大脑中一片空白,扶住一旁的沙发,才勉强站稳了身子。而正在这时候,身后熟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思思。”
傅铭渊从走廊的另一头走出来,声音一如往常般低沉慵懒,可眉宇间却有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看到她的身影之后,目光变得柔软起来,走到她身边,动作温柔小心的扶住她:“药效还没退,步子别走得太急。”
他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明天的晚餐,语调再温柔自然不过,可时思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随着他轻轻出口的一句话,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这是哪儿?”时思猛地推开他,紧攥成拳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傅铭渊,到底是什么地方!”
被她推开的手僵在半空中,傅铭渊眸底幽暗的光芒一闪而逝。
见他并不回答,时思转身便朝门外跑去,可她身体还有些虚弱,几步之后就已经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傅铭渊疾步过去抱住她,呼吸已有些失序:“怎么样,伤到没有?”
“你放开我!”
时思哭叫着挣扎,可任凭她怎么用力,却都挣不开他仿佛禁锢一般的拥抱。
傅铭渊一直沉默着任她推打,却并不肯放手——她还未醒来时,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为了以后和她长久相伴,有些过程总归是要经历,有些后果,也终究是要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时思终于停止挣扎。她任傅铭渊抱在怀里,发丝凌乱,脸色苍白。
事实上,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江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绝望,可此刻被傅铭渊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发现,所有和绝望有关的词汇,都并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傅铭渊,不要逼我恨你……”
她的声音微弱,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决绝。
傅铭渊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却并没有松开。他有些缓慢的开口,低沉的声音里,仿佛有着无边的寂然苍凉:
“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天使们,今天比预计的晚了,明天我一定会准时的。
第48章
时思紧抱双膝坐在卧室的床上,窗外的阳光早已在一片死寂中一点点消失,从暮色四合,又到夜幕降临,她再未出过房门。如水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朦胧孤洁,也使得她的身影看起来越发的孤立无援。
她拒绝见傅铭渊,傅铭渊也就由她,这半天的时间里再未踏进卧房半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她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傅铭渊真会妥协什么。他现在的所谓让步,不过是给她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罢了。
樱园的一应用品几乎被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她情绪激动的哭闹之后,傅铭渊抱着精疲力竭的她“参观”了整套别墅,除了健身房、书房和影音室,他甚至还记得给她准备了各种资料完备的工作室,那里有她常用的工具,无数画笔,和她以前所有的设计图和手稿。
时思直到今天才知道,在自己发现了手表里的秘密想要离开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也准备了不同的计划来迎接她的选择。
她猜想,如果她最终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也许他们现在还在江城,做一对人人欣羡的恩爱情侣,只要他注意收敛不再让她发现什么,那么他们很可能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结婚,生子,终老一生。而如果她一旦选择决然离开,他也有同样更为决绝的方式来“挽留”她。
和他缜密而周详的计划相比,她那场还未开始就已夭折的“逃离”,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整座房子不过是一个巨大而奢华的水晶牢笼,如果她不想办法离开,就只能被永远困死在这里——她毫不怀疑傅铭渊的决心,她其实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爱,但也知道这份爱已经随着日益的加深,而变得近乎病态。
可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时思一动不动的盯着床角的几缕月光,许久之后终于收回视线,黑暗的房间里,她眼中的光芒越发坚定起来。
她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脚,慢慢下了床。她打开房门,发现外面也并未开灯,她无意寻找开关,只是沿着走廊小心翼翼的前行。
彼时只有客厅角落里的一盏壁灯开着,发出昏黄的光芒。傅铭渊从来都不喜欢黑暗,但如今他却枯坐在光线幽暗的客厅里,双眸微闭,面部线条冷峻,雕塑般精致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他一直坐在这里,目送失魂落魄的时思回房,看着窗外的夕落月升,直到时思出来之前,身心俱疲的浅眠——事实上,在时思因麻醉剂药效发作而昏睡的时间里,他几乎连片刻都无法安眠。
时思走过去的时候,他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睛。
带着几分初醒时稍纵即逝的茫然,他看向时思的目光柔和温存,一如曾经热恋时的模样:“好些了没有,头还晕不晕?”
可是时间流转间,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枕边人,曾经温馨甜蜜的恋爱光景,早已变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昏黄的灯光照在时思脸上,照清了她眸光深处所有的复杂唏嘘。她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傅铭渊,慢慢开口,声音刻板,毫无情绪起伏: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傅铭渊目光里的所有温柔,都因着这句话染上了几分失落。只是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并没有因此产生半分妥协的意思。
时思又走近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晓然在机场接不到我,又联系不上,她会急疯了的。”
“童越也在等着你报平安,说不定还有那个苏澜。”傅铭渊慢慢开口,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妥帖,可声音里却仿佛透着无尽的凉薄,“你放心,这些我都有安排。”
时思的目光蓦地一凛:“你的安排?你又要对他们做什么?”
她面上有明晰的防备和忧惧,傅铭渊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面对她的任何反应,可此时此刻,他终是感觉到一阵清晰的钝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你觉得我会对他们做什么?”他看着时思,轻声问道,“事实上我从未对他们进行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只是不希望他们的存在打扰我们——我早就对你说过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的阻碍。”
他们如今事业顺利,生活富足,难道还不够吗?
“可他们不是什么阻碍,他们是我的朋友!”时思双手紧攥成拳,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傅铭渊傅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