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做官的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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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这一世,就大有不同了。
由于前朝末年的外族入侵,北方士族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外族入侵就是为了抢夺财物,而士族身为大地主,积累的财富最多,当然首当其冲。
当年新朝建立时,北方士族几乎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就算现在建国二十多年,北方士族也没恢复多少元气,毕竟人都没了,想恢复,没有几代繁衍,哪那么容易。而且当年战乱导致北方大量典籍散落,更是让北方的读书人水平倒退到一个可怕的水平。
所以现在北方的乡试考试的难度水平,比起前朝末年,那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清觉得自己现在考个举人,还是非常有把握的。毕竟就算他当初吊尾,也是从四千秀才中杀到了第七十九名,而现在,他所在的省,每年省府参加乡试的,才不过千人,而且这千人比起之前的水平还大大不如。
至于进士,进士是全天下举人都要参加,按理说林清没什么把握,毕竟北方虽然受了重创,可长江以南,由于天堑相隔,当初外族根本没法跨过去,所以南方几乎没受什么损害,南方现在的乡试,那修罗场程度,可是比前朝更甚。所以能在南方中举的,那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就算林清再来上一世,也不敢说就能争的上。
可当初新朝初立时,太祖皇帝举行第一次会试,结果会试结果出来,榜上的一百八十人,北方举子竟无一人上榜。而此次主持会试的三位主考官,恰恰全是南人。
会试落第的北方举人联名上疏,告考官偏私南方人。太祖皇帝命人复阅落第试卷,打算增录北方人入仕。
但经复阅后上呈的试卷文理不佳,并有犯禁忌之语。
有人上告说三名主考官故意以陋卷进呈。太祖皇帝大怒,处理了相关官员。同年六月,太祖皇帝亲自策问,取录北方举子九十人,并将三位主考官全部下狱以平民愤。并规定会试从此南北学子按南北户籍分榜录取,始称南北榜案。
其实在林清看来,当时真不一定是三位主考官徇私舞弊,毕竟三位主考官都是当时有名的大儒,就算稍微偏袒一点,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真正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当初北方动乱刚刚平息,北方人都忙着逃命去了,哪有精力去读书,一方准备充分,一方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孰强孰弱,考出这样的结果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至于为什么最后把南北榜案最后定为三位主考官徇私舞弊,则是更多的是政治原因,毕竟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政治安定才是根本,所以牺牲三个主考官,平定北方举子的怒气,就不奇怪了。
不过不管南北榜案到底是主考官徇私舞弊,还是主考官背锅,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南北考生在会试录取时分别录取,这样一来,北方考生的压力大减。林清估测了一下,他拼命多考几次,过会试还是有希望的。
至于后面的殿试,这个虽然不分南北,统一由皇帝录取,可殿试只是排名,林清觉得,只要过了会试,哪怕最后殿试倒数第一也没什么,倒数第一也是进士,虽然是同进士,可沂州府从建国以来,总共就考了两个进士,还都是两个同进士,他就算是同进士,也足以排前三,也算得上光宗耀祖,在沂州府可以横着行了,给他妹妹找个女婿,绝对是手到擒来。
不过这都还是预估,真正的还是要实际去考,所以从他下定决心要参加科举后,林清就拿出上辈子当高三班主任的劲头,开始进入备考的复习。
……
林清重新拿起旁边的一摞卷子,开始看前几年的县试考题。
每年县试过后,县令在定了名次后,就会把榜上有名的学子的卷子贴在县衙外,让众位学子观看,不仅起到督促后进的作用,更能体现县令改卷的公平性。
当然,这个规定也只在县试中有,等府试、院试和以后的考试中,就不会在张贴了。
林清当年还好奇为什么只有县试张贴试卷,以后就不张贴了,等到他一路考到举人,就明白了,因为只有县试的试卷才能张贴。
县试一般考三到四场,每场不外乎考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换一句话说,就是考比较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比较好打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好不好一眼能看出来,所以判分不会有太大的争议性,排名也简单,县令为了显示自己改卷的公平性,当然愿意贴出来,可是等府试、院试和以后的考试,策论一添上,这就是各花入各眼了,这判分要想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那可就难了,当然就不可能贴出来了。
不过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凡是县试的试题,一般各个书斋都有卖,林清前些日子出去兜了一圈,就把近五年的县试题都搜回来了。
考前刷真题,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
林清边想着边突然乐起来,好像自从他当了老师后,就和做题结下了生死孽缘,不由想起了当初刚入职时遇到的一件妙事:
当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实习期),学校领导要求刚入职的老师做自己学科近五年的高考题,他做到不会题,就拿着题去问备课组组长,组长接过题,连题都不审,看一眼,就呱呱的给他把思路,解题技巧,解题标准答案讲解清楚明白,甚至告诉他,哪省哪一年还考过类似的题目,甚至告诉他这个考点在近十年中出现过几次,每次有什么变化。
林清当时听完顿感惊讶,感叹道:“组长你好厉害,这都能记得住!”
组长神秘一笑,说:“你以后也能这样。”
林清当时摇摇头,实话实说:“我记忆力肯定没这么好。”
组长哈哈大笑,说:“这个压根就不用记忆力。”
林清以为组长在安慰他,就拿着试卷就走了。
十年后,林清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全国高考卷物理部分,他才知道,组长真不是安慰他,当他把近十年高考物理部分做了不下二十遍,讲了上百遍后。
林清心道:我就是猪我也背下来了!!!!
后来,林清接到教育局的调令后,第一反应不是我要升官了,而是我以后再也不用天天做物理题了!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确实再也不用天天做物理题了,穿越后,他改做古文言文题了!
而且一辈子不够,第二辈子还要继续。
林清看着试卷,安慰自己,起码他现在算是文理兼修,终于不偏科了是不是。
第二十七章
刚到寅时; 正是伸手不见五指,西跨院却灯火通明。
王嫣仔细的将一件件考试用品小心的放进考篮; 对林清说:“二郎; 东西收拾好了。你过来看看。”
林清点点头,走过来,又将食物、笔墨纸砚、证明身份的文书; 还有礼房发的古代版的准考证仔细检查一遍,说:“都齐了。”
王嫣把考篮放好,对林清说:“现在刚是初春,早晨寒冷,我让人准备了狐裘; 你带上。”
林清想到县试是县令亲自在县衙后院的考棚举行,不是乡试中在号房只许着单衣; 点点头; 说:“恩,我等会穿上,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王嫣脸色微红,说:“妾身祝夫君旗开得胜。”
林清笑着说:“你放心。”
王嫣给林清披上狐裘; 林清提着考篮,两人一起朝外院走去。
走到外院; 就看到门口有一处光亮; 几个人正等在那,林清定眼一看,居然是林父、李氏、林泽、林淑和小李氏。
林清和王嫣赶忙走上前; 林清说:“爹娘,哥哥嫂子,妹妹,大冷的天的,你们出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们送么。县试就在咱家门口,隔了还不到几条街,我去考完就回来。”
林父帮林清把狐裘的带子又系了系,说:“我和你娘睡不着,就起来看看,等会去县衙考试,好好听大人怎么吩咐,无论题会不会做,都不要太紧张,爹和娘不求你考的好不好。”
李氏也过来,把手里的暖炉塞给林清,又摸了摸林清的手,说:“手这么凉,怎么不带个暖炉。”
王嫣忙说:“是儿媳疏忽了。”
“娘,不用带暖炉的,等会带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带的东西越多,越麻烦。”林清摇摇头说。
“不能带进去,就先拿着,等会进考棚之前让下人收着就是了,要不这一路上多冷啊!”李氏心疼的说。
林清想了想也是,点点头,收下。
李氏看了这才放心,又仔细看了看林清身上穿的,发现足够厚实才放心下来。
林清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对一家人说:“时间不早了,我去了,你们也快点回去歇歇,初春早晨天寒料峭,千万别冻着。”
林父点点头,对林清说:“恩,你去吧,让泽儿送你进考棚。”
“爹,就这么近,真不用送。”林清忙说,他家离考棚还没三里路。
林泽过来拍拍林清的肩说:“行了,让我去送吧,要不爹娘那不放心样,还不亲自跟去。”
“那好,辛苦大哥了。”林清点点头。
“辛苦啥,我从小跟着爹爹走商,没想到今天还能陪着人去考试,也算去见识见识。”林泽对于这第一次陪考,还是蛮兴奋的。不过他没想到,从此他开始成了专职陪考人员。
林泽和林清一起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林管家也跟着,一起往县衙赶去。
远远的刚看到县衙,就看到前面一片提着灯笼的人,林泽伸着头往外看了看,惊讶的说:“这么早就有这么人?”
“进场之前先要在县衙的耳房搜身,要费不少时间,所以必须早来。”林清说道。
“搜身,这么冷的天,岂不冻的难受。”林泽抱着暖炉说。
“这也是没办法,科举一途不仅关乎着前途,还关乎着巨大的利益,就算一个秀才,也可以免一家四口的劳役,所以总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每年都能搜出不少夹带。”林清叹了一口气说。
其实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和利益相挂钩的开始,作弊简直防不胜防,就像高考,从一开始的小纸条,到后来的高科技手段,所以凡是参加高考监考的,不是先培训怎么监考,而是先培训怎么识别作弊,林清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监高考时,在监考培训时教育局特地给放的监考作弊纪录片,看完纪录片,一向从来是乖乖学生的林清,简直三观都颠覆了,他甚至好几天,看谁谁都像作弊的。
林泽想到这其中巨大的利益,点点头,说:“我听说举人就可以免税三百亩,甚至还可以免二十口的劳役,而进士可以免税两千亩,免全族的劳役,要是能靠作弊做上,简直比那些贩私盐还暴利。”
林清摇摇头,说:“从乡试开始,题量不但大而且难,要是肚子里没有真实水平,拿着书抄都过不了,何况那点夹带,其实靠夹带作弊不过是许多人想不劳而获的妄想。”
林清说完,看着前边进场的人已经快进完了,就将手中的暖炉放到车里,提起灯笼,对林泽说:“哥,我去了。”
“好好考。”林泽拍拍林清的肩膀,给他打气:“说不定你运气好,可以正好碰上呢!”
林清哂笑,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拼命的安慰他,他是不是应该“努力”一点,等出了成绩吓吓他们,林清有些恶趣味的想。
林清提着灯笼,跟着前边的最后一个人进入耳房,在衙役验过文书,又看过礼房发的准考证,就开始对他搜身。
林清主动脱下狐裘、外衣,对衙役说:“有劳了。”
衙役本来就是从县衙调来的,平时兼职捕快,对搜身倒是手熟,林清脱了外衣后,在林清身上拍了一遍,又在几个容易藏夹层的地方翻了翻,就让林清穿好了衣服,倒也没太冷。衙役搜完了身又把林清的考篮检查了一遍,这才放行。
林清道了声谢,提着考篮,进入县衙后院。
林清走后,刚刚搜过林清的衙役看后面没人,就对旁边的几个衙役说:“刚才那位公子居然还对我道谢了?”
旁边的立刻跟着说:“是啊,我刚刚也听见了,每年咱被调来做搜身的活,每次搜这些学子的身,一个个看我们仿佛我们干了多有辱斯文的事似的,仿佛被我们搜身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真是的,要不是县令有命,谁来干这样的活,这些学子一个个还觉得自己身上多干净,还不是虱子跳蚤都有,每次我干完,别管天多冷,我都得烧桶水洗澡。”
“就是,不就觉得咱是皂吏是下九流么,觉得他读书人高人一等,我呸,什么高贵,高贵还在那做夹带,书本里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还能高贵到哪里去!”一个衙役不屑的说。
“噤声,小心祸从嘴出。”他旁边的同来的连忙提醒,他知道同伴上年因为搜身曾被一个学子当着面骂过,心中有怒气。
这个衙役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