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绘春-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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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了字画?”江无邪身子一僵。
虞笑嫣敏感地撑起身来,寒声道:“二爷以为我又摹了赝品么?那全是大家真迹——没有一幅是赝品!”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无邪小声争辩,却又连自己都难说服自己。
“二爷也太瞧不起虞家了!”虞笑嫣退后一步,冷笑道,“虞家当初给我的陪嫁便是那十余幅大家真迹!公公在世时,可是在落月村一一鉴赏过的!”
虞笑嫣对他的称呼从“夫君”变成了“二爷”本就让江无邪不悦了,而她的话更让他羞愧难当。他撑起身来想去拉虞笑嫣:“笑嫣,对不起!我是怀疑过你!但更多的是心痛!我知道你从那件事后,便一直怕再提笔画画!我害怕你为了我再画你最不想画的赝品!这样,我的罪过就更大了!只恨我江无邪无能,护不了自己的妻子!”
虞笑嫣轻轻闪身,江无邪本就有伤在身,又坐了许久,脚下发软,一下扑将在地。虞笑嫣惊叫着要去扶起他,江无邪顺势将她拉入怀中抱了个实。
无声的抗挣开始了,一个忍住身体的疼痛想要抱住对方,一个用力地挣脱却又怕伤了对方。
两人气喘吁吁时,江无邪忽地吻住了她!虞笑嫣杏眼圆睁,懵了,一时忘了挣扎。
江无邪颤粟着吮吸着那两片渴望已久的红唇。爱怜又温柔。
虞笑嫣只觉得江无邪的脸在自己面前变得模糊了,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窒闷的感觉让她微微张开了嘴,一条带着淡淡酒香的舌头顺势滑入她的口中,小心地舔舐着她的贝齿。那种蚜口噬心的感觉再次侵袭上来。她忽地惊觉——她是应该害怕的!隔了快一年时间,那种被江无邪触碰时的惧怕竟然不再如以前那般强烈了!她只觉得身体发软,无力地被他搂着予取予求!
江无邪从虞笑嫣细微的反应中感到了她不再对他抗拒了,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亲吻变得炽烈起来。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从她的领口探进去,想要得到更多!
虞笑嫣一个激凌,僵了身子重重地推开了他!江无邪猝不及防,痛苦地捂停住了胸口。
“你怎么了?”虞笑嫣慌着蹭过去。
江无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她搂入怀中,闷声道:“笑嫣,你南下吧!记住,只此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虞笑嫣警醒过来,发现两人竟还躺在地上。忙不迭地扶着江无邪起身。幽幽烛火中,江无邪眼中分明有潋滟的水波闪动。她只装作没看见。这个男人,骄傲又固执。他是她的夫,他为她和虞家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弥补他所说的“失误”,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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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在洗白,不知亲们是否能接受。一直有读者质疑女主,说她太过圣母。蔻想说的是,女主是一个古言中的小女子,不是有强烈叛逆思想的穿越女。她的转变只能慢慢地来。以小鱼和小江的第一次真情暧昧作为本章结尾,是这个中秋蔻给追文的亲亲们的献礼!在这之后,女主和男主的故事会趋于甜文路线。希望大家喜欢!。。。
第067章 赏月
夕阳西下时,一道黄沙自路边扬起,一人一马疾驰而来。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个叫沁川的小镇比往日热闹许多。瓜果饼饵,布帛钗环,算得上应有尽有。那疾速奔来的马蹄声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纷纷避让,一条狭长的通道瞬间亮了出来。那马极其雄健,马上是个身着紫色锦服的年轻公子,眉宇疏轩,有着一股子随意散慢,倒不像是个急着赶路的人。不知他为何会驱马狂奔,难道沁川镇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么?
果然,那公子驾马行了不远,便翻身下马,一矮身进入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酒馆的大堂内有十余个客人正在不紧不慢地用着饭食。其中一桌是一位绝色少妇和一个丫头,另有一老一少两个仆从陪坐着。看那少妇的样子,像是出自名门大家,不知什么原因,在中秋之日仍奔波在外。
紫衣公子一进酒馆,扔了一绽银子给掌柜,支应他小二将马儿牵到后院喂些粮草。他也不点菜,直愣愣地向绝色少妇一桌走去。
“柳……”江全忙不迭地起身,一声“柳小王爷”还不曾唤出口。虞笑嫣便打了个手势止住了他。来人正是莫言。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知道莫言极不喜欢人家称他为“柳小王爷”,更愿意被人唤着莫公子。她盈盈起身,“莫公子!”
莫言展眉一笑:“好巧!难得在沁川能碰见故人。我准备南下游历一番,不知二夫人此行是去哪里?”
不用说,虞笑嫣自然是南下的。江全和江北二人虽觉蹊跷,也不好明说。莫言对于江家的恩情,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当下,虞笑嫣便将莫言让到桌前用饭。因着莫言的身份,江北江全自然不能再同桌而食,识趣地去了临桌。小慧也赶紧起身,侍立于虞笑嫣身后。
莫言也不客套,大马金刀地在虞笑嫣对面坐定:“二夫人只身南下收粮么?江家大爷呢?”
家丑不可外扬,虞笑嫣只称江无忧是病了。幸而莫言也没深究。一顿饭吃完,该是上路的时候了。江家在后院看管车马的十余个家丁赶着马车出来了。
莫言略一打量,那十余个青壮倒有些武功。江无邪还是不放心虞笑嫣的。如果不是他身上重伤未愈,断不肯让虞笑嫣南下收粮吧?
莫言自然是跟着一行人南下了。江北江全颇有微词,却也只能吞到肚子里。谁叫他对江家有恩呢?幸而莫言只是骑马跟在最后,与虞笑嫣所坐的马车相隔甚远。
当夜,江北有意紧赶慢赶,终是赶到了就近的镇子上江家米粮分号。眼看着曾经是属于江家布庄的招牌挂上了林家的牌子,这个在江家侍奉四十余年的老仆黯然神伤。
这是江家历年来收粮的第一站,分号的掌柜姓钱,已在江家供职十余年。每年入秋之后,都会收拾好上别院,供来收粮的主子歇息。是以,虞笑嫣一行人到达分号时,简单地用过饭食后,倒有下人温汤沐浴侍候着。
别院不大,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院里的丫环仆妇模样齐整,手脚麻利。虞笑嫣蹙眉道:“别院一直养着这些人么?”
江全眼珠一转,陪笑道:“哪能呢?前些年二爷南下收粮,都是随行小厮侍候着。这些婢女全是二爷提早交待下来让人备着的。”
虞笑嫣不由得红了脸。一方面因着江无邪的破例关照,一方面却让人觉得她这一问,倒有些捻酸吃醋的意思了。
莫言识趣地去了镇子上的客栈住下,江家主仆虚虚地让了一番便不再强求。毕竟虞笑嫣是女眷,哪能让一个年轻公子住进来呢?
因着一路赶来着实辛苦,虞笑嫣早早地打发下人休息去了,小慧照例在外间值夜。
虞笑嫣困极,合衣躺在床上,却又难以成眠。窗外“叽叽”的虫鸣在四周安静下来后,显得格外清晰。她索性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窗外树影婆娑,一轮盈洁的满月悬挂于天际。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味弥散在空气中。
又是中秋,月圆人不圆!
忆及去年此时,她还在担心着虞之远是否拿了贴子去赴月成华的花社。后来,在虞之远的鼓励下,她与陈婉如对诗。那句“不争朝夕惜年年”记忆犹新。结果,不说年年,今年仍是不见团圆!不知江家大宅内又是何种景况呢?虞笑嫣幽幽地叹了口气。
“又在想不值得你挂念的人么?”莫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窗外的树上。
“你!”虞笑嫣惊觉地起身,忙不迭地去关窗户。
莫言嘻嘻一笑,纵身跃进了室内。
“小王爷!”虞笑嫣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江家别院,虽说江家欠着你天大的人情,你也不能随意闯入女眷的房间,惹人诟病!”
“你是不想让我进来,还是怕人说呢?”莫言坐到了虞笑嫣之前坐的竹椅上,椅子被他晃得“吱呀”作响。
虞笑嫣唬得不轻,寒声道:“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人了!到时候你丰邑王府的脸上也不好看!”
莫言轻笑一声,径直向房门走去。
“你干什么?”虞笑嫣急急地跟了上去,赶在他之前堵住了房门。
“你是不叫我走么?”莫言厚颜道,“我这就走。”
虞笑嫣气得不行,屋外的小榻上正睡着小慧!他从这里出去成何体统?
“你倒底想怎么样?”虞笑嫣强忍怒气,低声问。
“去年中秋,我也是不惜翻墙来会你。今年想来个旧梦重温,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陪我赏月呢?”莫言轻佻地道。
虞笑嫣败下阵了,哀柔道:“柳小王爷,莫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记得去年便对你说过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何必要做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呢?现在你又想做戏给谁看?”
莫言似乎很满意虞笑嫣的表现,欺身上前,温热的鼻息吐在虞笑嫣脸上,邪笑道:“去年你可是给了我巴掌!无论我是柳小王爷还是莫言,都容不得让一个女人掌掴!如果你能陪我赏月的话……”他故意顿了顿,俯向虞笑嫣的耳边,幽幽道,“那一巴掌就一笔勾销!”
不能虞笑嫣反驳,他已搂着她的腰,带着也飞出窗外。他料定虞笑嫣不敢声张,几个起落,竟带着她跃起出了别院!
一出别院,虞笑嫣更急了,手脚并用地抗拒起来。可无论她如何推搡抓挠,莫言浑然不觉,照着她的手没有放松,反倒更用力地将她向自己怀里拢了几分!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莫言得意地说着,一边加快了脚程,“哎哟——你这女人怎么可以抓我的脸——啊——”
莫言气急败坏地将虞笑嫣的手牢牢地箍实,恨恨地道:“现在你只能用嘴了!”
虞笑嫣终于得到了解脱,她站直了身子才发现莫言竟将她放到了房顶上!更可恶地是,这应该是一户人家的内院。因为在不远处的园子里依稀亮着几盏灯火,有丝竹之声悠悠传来。虞笑嫣是跑不得,也叫不得!
“你倒底想做什么?”虞笑嫣害怕地蹲了下来,她完全无法让自己稳当地站在拱起的瓦背上。
“赏月!”莫言一撩衣袍,闲闲地坐在了屋脊上。。。。
第068章 值得
月华如练,倾泄下来,给周遭的瓦棱渡上一层银霜。从来没觉得月亮和自己这般亲近过,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它,感受到那种如玉的光洁。但显然此情此景,不是虞笑嫣所喜欢的赏月的好时辰。
“说句话吧!搞得像是本公子强抢民女一样!”莫言自说自话半天,虞笑嫣只是默默地蹲着。
“带我回去。”虞笑嫣闷声道。他这么做本来就是强抢民女了。
莫言挫败地笑笑:“你这人真没趣。难不成还想着上京江家里的那个男人么?他现在身边是姬妾如云,你却只身南下为了江家收粮!值得么?”
虞笑嫣一怔。是啊,此时此刻,江家大院里,一定和去年一年,摆上了果饼赏月吧?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陈婉如刻意承欢的模样了!心里没有由来地一酸,她嗤笑道:“你不是也一样?”
月光下,莫言剑眉深蹙,不悦道:“你是想说陈婉如么?”
“难道不是?”虞笑嫣脱口而出。
莫言朗声大笑,也不怕引来宅子的主人。笑过之后,他满不在乎地道:“你认为经历了那件事后,我还会是以前的我么?”
虞笑嫣默然。他说的那件事就是指陈婉如给她和他下药的事了!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些,冷不防脚下一滑,险些滚落下去。自然是莫言拉住了她。
“我那天去江府见她,只想着再见最后一面,便从此离开上京,浪迹天涯。谁知道……不值得呢!”莫言幽幽地喟叹着,一边将虞笑嫣按坐在屋脊上,“细细回想,这几年的光阴我都在自责中蹉跎过去了!我对她,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愧。现在好了,连愧也没有了!无愧一身轻!”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虞笑嫣忽地激动起来,“你还是想着报复,对么?”
莫言一愣,仿佛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般大笑起来,“我说……你该不是以为我为了报复江无邪而故意来勾引你吧?”
“勾引”这个词着实羞人得紧,虞笑嫣脸上一热,恨恨地道:“那你送我回去。江家欠你恩情,江家家主会设法还给你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莫言么?”莫言忽地话锋一转。
“为什么?”虞笑嫣本能地接口。
莫言凝望着天空的圆月,幽幽地道:“我的母亲是父王的小妾,而我又是父王的第二个儿子。无论如何,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有承袭丰邑王爵位的资格。父王身边姬妾不少,唯独王妃和我母亲产下男丁,你不觉得奇怪么?”
“富贵之家,人丁不旺是极寻常的事。”虞笑嫣不自觉地答道。她想到了江家,不也是这样么?
莫言摇头苦笑:“丰邑王府岂会人丁不旺?在我和大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