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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空间之心-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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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的“现实生活”,不外乎工作、吃饭、睡觉、购物、学习、交际等等,也许还包括看书、看电视、看电影。那么看书的部分,可能还包括看小说吧。我们可以分析一个看小说的人的心理,他到底为什么要看小说?那自然因为小说对他构成了吸引力。

他的某些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梦想,小说可以给他圆上;他的生活过于沉闷,小说可以给他精神和情感的支撑;或者他从小说中可以获得某种道德上的教化,并由此产生共鸣;或者他仅仅是想通过看小说满足他私下的什么癖好。总之,小说所描写的一切,应该与他的现实生活有关,但又不仅仅是他现实生活的如实照搬。小说必须带给他思考、梦想、情感、精神力量等等。在他看小说的诸多目的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他想给他的现实生活装上类似翅膀一样的东西,让他飞起来。用一句都市姑娘们的名言说,就是“high”一下。而这样的翅膀一样的东西,就是产生于小说对于现实生活的“虚构”。

也就是说,小说在现实生活的层面上,又虚构出了另一种生活,或许这可以叫做“小说中的生活”。

正是因为“小说的虚构”的存在,小说对于人来说才显得有了价值。而小说的价值,又使得人的现实生活不要总是显得那么没有价值。――虽然小说是虚构的,但人们读小说(看书)的行为却是实实在在的,是人们现实生活的一部分。可以说,小说所虚构的一切,及其对人们思想情感的影响,使得人们的现实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和有趣了。奥斯卡·:王尔德在《谎言的衰朽》一文中所说的,“生活模仿艺术,胜过艺术模仿生活”,隐隐约约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小说的真实”。诚然,小说的虚构,是小说的生命所在。可是小说虚构的源泉,却是来自某种真实的生活。小说要想对读者产生影响,就必须使读者对小说虚构的一切信以为真,必须使读者认为小说中的“虚构”,是可能的,是真诚的,是真实的。否则,读者那双幻想的翅膀,就永远无法装上,而小说的虚构,也就不成其为虚构,而是虚伪或胡说八道了,小说就会因为显得不真实而无法施展它那震撼人心的魔力了。

回到那句“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这话的意思,据我理解,其中有一层大概是指人类的残酷程度已经远甚于艺术作品所能描写的残酷程度,而此时再从事艺术活动(比如写小说),那么就不可能真实地反映人类的状况,就失去了必要性。说这话的人,他的出发点和用意是好的,他提醒我们注意,艺术中的虚构,最终只有与人的现实生活达成默契,才能对人的生存构成意义。无论用文字、还是用颜料、还是用其它媒介所“虚构”的一切,只有被“真实”之光照亮,才算得上艺术。――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如果人类的精神萎缩到不再需要那种真诚的、发自肺腑的、以虚构的方式使他的精神意志得到陶冶和激励的优秀艺术作品,如果人类不再幻想一种比现在的生活更为美好的生活,那么奥斯维辛还会再来。

四、小说的人物人物,是小说艺术中很重要的一个元素。当然由于小说的多样性,在某些小说家的作品中,根本就没有人物,这也是可能的。或许有人会这样质疑:“小说为什么总是要写到人?”是的,我也并不以为每篇小说都一定要写到人,都一定要有人物在其中穿梭;但是我在经过思考之后还是觉得,无论任何形式的艺术,无论写不写到人,它最终所表达的都是与人有关的一切。

我们不可能虚构出一个处在我们(人)的观察和思维能力之外的东西,比如我们在虚构外星人的模样时,往往会以我们的模样作为参照。文学作品中之所以会出现外星人或者非人的东西,都是源于我们人要对自身进行解释和探讨的目的。这也就说明了大量的小说直接以人为研究对象、直接描写人的生活、直接讲述人的故事,是很正常的。小说中的人,就是这里所说的“人物”。

在一本以虚构为主要特征的小说中,人物当然也是虚构的。那些被我们津津乐道的人物,比如林黛玉、薛宝钗,只是曹雪芹笔下虚构出来的人物。我们可以说林黛玉、薛宝钗的原型,是曹雪芹生活中的某某和某某,但是林黛玉和薛宝钗,却并不等同于她们的原型。她们永远只是生活在《红楼梦》中的人物,离开了《红楼梦》,她们就什么也不是了。这大概就是小说家特有的权力吧――小说家有权从他的生活中采撷众多活生生的原型,以塑造他小说中的人物,而不被追究捏造和诬陷的责任。如果明确了这一点,我想就没有必要在小说的前面加上“本小说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之类的告示了。这个看似蛮横无理的权力,是小说这个艺术形式本身所赋予小说家的。因为小说的真正来源应该是现实生活,或者与现实生活相关联的事物。

而要使人物“活”起来,对人物的动作、内心活动、对话(包括独白)和与别的人物之间的关系的刻画,则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大概有经验的小说家都能够做到的。

现在的问题是,小说家花那么大的精力去刻画人物,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动力促使小说家去刻画这种类型的人物,而不是那种类型?他想通过这些虚构的人物表达什么样的对生活的看法?这些,是由小说家本人的志趣、爱好和他的思想、艺术观等等决定的。有多少种小说家,就有多少种人物。有多少种小说家,就会有多少种人物的命运。对不同人物的处理、以及对同一种人物不同命运的处理,就是判别小说家优秀与否的关键之处。

在今天这个强调技术化的时代,以我所看到的大多数小说家而言,他们也许更多的是关注小说的叙述方式,而不是小说中的人物刻画。这与20世纪的小说风尚有关系,小说观念的不断革新大大地破坏了小说家对于塑造完满人物形象的雅兴。在人们大谈福克纳和乔伊斯的“意识流”的同时,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关心一下他们曾经塑造过的昆丁、布卢姆等等小说人物?――所谓的意识流,正是这些小说人物的意识流。

九、小说的幻想当虚构的故事,以貌似现实生活的模样向人们展示时,这样的故事,往往很容易被人接受。因为这样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其中蕴含的情感,也是在一般人的日常经验范围之内的。比如莫泊桑和契诃夫等作家,他们创作的大量小说都是这种“现实主义”小说。莫泊桑的《项链》中,一根丢失的假项链害苦了女主人公;我们在感叹女主人公的身世时,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我们所处的日常世界中那些可怜人的命运。这就是“现实主义”小说的特征:在小说的描写中,力图逼真地再现日常现实。

可是小说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是自由的,小说的描写也并非只有“现实主义”一种方式。同时,具体作家的带有个性色彩的癖好,也拓宽了小说可能的疆域。人类对美的期盼,作家在写作中对美的效果的追求,这些都导致小说中幻想成分的增加。小说的幻想,类似于海市蜃楼一类的景致,尽管它的来源仍是日常的世界,可它却是日常世界经过折射之后的产物。

以“幻想”为其内核的小说,营造的是非现实的气氛,它试图以非现实来震撼现实的基础;与“现实主义”小说一样,幻想小说的最终目的仍然是要打动人心。这样的例子普遍存在于民间传说和神话故事中。比如《梁祝》这样的传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双双化蝶,这原本是不现实的,但这种不现实恰恰又是人们所渴望发生的。《西游记》中的孙悟空、猪八戒,《聊斋志异》中的善良的鬼狐,人们在心理上之所以认同它们,是因为它们那么可爱,它们的行为体现了那么真实的人性。

我觉得,幻想小说并非对现实主义小说的反拨。幻想小说古已有之,自成一体。我深爱的幻想小说家,有爱伦·:坡、卡萨雷斯、霍桑等人。当然,单说他们是幻想小说家,有点不太确切,他们的小说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相当的杰出,只不过他们小说中的幻想多一些。阿根廷作家卡萨雷斯的《莫雷尔的发明》,幻想出一种能使人活生生的影像永久保存的机器,爱伦·:坡则以幻想的笔触描写超自然的恐怖。这些作家的作品中,丰富的想象力、强烈的情感、超人的智慧、丰富的知识、高度的哲理,使得小说艺术远远超出对现实生活照相式的描写,而进入了永恒或近乎永恒的境界。

小说的幻想,在小说中引进幻想的因素,是小说艺术的生命之一。它奇妙、芳香,像佛在人心中的驻留。

十、小说的结构小说的结构,是指小说中人物、情节的编织方式。短篇小说一般其结构都很简单,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物,情节也基本是单线发展。

长篇小说的结构则复杂得多。在长篇小说中,人物数目的增多,使得人物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与人物相关的情节,也呈现出双线或更多条线索一起进展的局面。比如人们常提及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其中有两条平行的线索――安娜的线索和列文的线索,这两者相互映衬,深化了小说的主题。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从主要内容上看,也有两条线索:娜塔莎和涅莉。只不过这两条线索在小说中,通过男主人公万尼亚发生了联系。

中国的古典小说,比如《水浒传》,则是多线索结构的典范,对每个好汉的描写都有一条独立的线索,多个人物多条线索最后汇集于梁山泊,形成一个整体。另外,《红楼梦》这样的小说,在结构上,有一条贯穿全篇的贾宝玉个人命运的主线,围绕这条主线,又派生出大观园中众多人物之间的亲情、爱情、矛盾、聚会、游玩、迎来送往等等无数条次要的线索。

20世纪以来,由于各种新的艺术观念的产生,人们对小说结构的理解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比如绘画中的拼贴技巧被引进小说,使得某些小说的结构不再是线性发展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不同片断的组合。片断与片断之间,具有相当大的跳跃性。比较著名的例子有美国的唐·:巴塞尔姆的小说《白雪公主》、俄国的安·:别雷的《彼得堡》、法国的克洛德·:西蒙的《植物园》、阿根廷的科塔萨尔的《跳房子》等。

通常衡量小说结构是否完整的指标――情节上的“引子、**和尾声”,也受到现代艺术思潮的一定程度的冲击。《安娜·:卡列尼娜》的**,应该是安娜的自杀。

可是,某些现代小说,只有引子,而根本就没有**和尾声;或者即使有**,那也是叙述效果上的**,而非人物命运和小说情节的**。比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弗吉尼亚·:吴尔夫的《到灯塔去》,其中**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可是书中的每一段话、每一个场景的设置又无处不带有**的痕迹。

当然,对于某些小说家来说,他们对小说结构的理解,永远都与**有关,像三岛由纪夫说过:“我爱戏剧的结构……从一开始就渐渐产生瓜葛,然后达到**,这种结构,大体上是同我的小说共通的。”(三岛《我的创作方法》)。

十一、小说的未来在影视产品很发达的今天,影视分流了很大一部分小说读者。另外,通俗小说(含假情感小说、假女性小说、假反贪小说、假先锋小说、假科幻小说、假童话、假边疆小说、假历史小说以及无论真假的武侠小说),在持续摧毁着青少年读者的鉴赏力,使得能够耐心阅读严肃小说的人越来越少。加上中国整个的文学氛围,就是一种不向上、不学好的氛围,在小说这个艺术领域里,出版社唯利是图、编辑责任心淡薄、批评家信誉不足、作家协会仅仅是部分平庸作家的捞钱机关,所有这一切外部的不利因素,都严重削弱了以小说为艺术的小说家对小说创作的积极性。如果这样下去,小说的未来,至少中国小说的未来,的确很成问题。也许一百年之后,中国再没有对小说艺术孜孜以求的小说家和严肃小说的读者。

当然,小说是不会灭亡的。小说创作的基本材料是语言和文字,只要人类继续存在下去,语言和文字就不会消亡。小说也就会有一直存在的可能。只是为小说这个艺术形式传递香火的,将是那些毫无理想和追求的、欺骗和蒙蔽读者的、艺术性像临死人心脏的跳动一样微弱的通俗小说。在这个意义上,也许今天尚存的愿意为小说艺术而奋斗的人,真的要感谢那些蝇营狗苟的通俗小说作者呢。也许正是那些通俗小说作者们勾结在一起共同缔造的小说的未来,使得未来的中国人还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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