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本-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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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动手的少年冷汗直冒，急急鞠躬，饱含恐惧的声音颤抖着，“对、对不……”
江安制止道：“现在是午餐时间。”
少年心领神会，不敢再说话，心有余悸鞠着躬后退。与他同行的人也都飞一般离开，四周围观的人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不见，餐厅恢复了往常的景象，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压抑气氛。
江安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叶五，那张脸真是越看越像卡伦，但气势完全不同，倒是不可能认错。
“那个……谢谢。”对方盯着自己发起呆，愣神的叶五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了谢后又觉得不妥。凭刚才众人的反应可以看出此人地位之高，会不会太莽撞。叶五懊恼地想，有点在意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伸手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处理器，打算偷偷问A086面前人的身份。
“不用客气。”江安爽快地说道，“你有点像我一个相识的……朋友，所以不自觉看得时间长了些，还望不要介意。”
叶五尴尬地笑着，手从处理器上移开。A086罕见地无视了他的提问，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一直以来A086对他的提问虽然会打击得毫不留情，但也一定会尽心给出解释。自从进学校之后他确实有点消极怠工，可A086从未放弃过，今天怎么突然悄无声息了。
江安看出叶五的心不在焉，没说两句就放了人。先混个脸熟，日后好办事。
叶五离开人群后还没来得及召唤，A086就自觉冒出来解释了一通BK013的身份，在得知那个为他解围的温柔少年是个改造人的时候，叶五脸上的失落异常明显。
用魔法把一切收入眼底的江安暗自叹气。改造人这个身份有利有弊，最大的弊端就是人类与改造人之间的矛盾。
宇宙星系中有各种种族，人类实力微弱，经过艰难的发展，终于通过机甲与科技——即第一批智脑开发与第二批智脑开发，在宇宙占领一席之地。机甲需要人类操作，复杂的回路对驾驶员要求极高，培养合格人类驾驶员所需花费大。由此，智脑计划启动。
单纯人类所蕴含的能量不足以在太空之中横行霸道，但培养合格的驾驶员耗费巨大，为此，将类人型混血儿——人类与其他宇宙生物所生下的，拥有人类体型与机能同时具备其他特殊能力的孩子——改造为智脑，将人类情感压至最低，灌输要则，作为人形兵器投入战争中使用。这就是编号智脑计划的根本。
改造人称不上是人，只能说是徒有部分人类感情的机器人罢了，那些没有编号的改造人只是单纯的战争工具，是消耗品，是编号智脑的试验品与好用的手下。就算是有编号的改造人，也仅仅是高级的消耗品而已，尽管享有最高级资源，但无法消除其工具的本质。
当然，以上这些理论都是A086分析给叶五听过的。原先的叶五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曾动过填写改造人报名表的想法，只是摄于民间传言会消泯意识的传言止步了，在得到A086后，听闻其中内幕，叶五对改造人再也提不起敬畏艳羡之心，但同情却也升不起来——有多少五等、六等公民死在为改造人提供资源上，叶五是有过亲身体会的。
深知改造人缺陷的叶五失落于错过了一个交朋友的机会，但江安可不会简单放弃。
一次次的挑衅，一次次解围，对本身能力的肯定与不加掩饰的赞赏，让叶五渐渐放下原本的偏见，说话间向江安靠拢不少。
“你的那位师傅还是不肯出现吗？”江安问。
叶五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你出现的时候，师傅就不见了。”A086到底在搞什么？
江安略带惋惜，“大概是没有缘分吧。”暗地里下绊子再跑出来当好人的事也就骗骗叶五，瞒不过A086，估计这位首批智脑小姐正想着怎么清除他这个异数呢。
“你会相信缘分这个词吗？”叶五联想了一下A086相信运气、缘分等词时的场景，不寒而栗。
江安苦笑，“改造人并不会完全丧失感情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抱歉。”叶五没有诚意地说，夸张地比着手势，“大概是像这种，嗯，这种冰冷的感觉。”两人之间距离亲近不少，对江安，叶五有种特别的感觉，似乎对方与他相识的同学校其他的改造人都不一样。哪怕是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他名义上跟随的BK010，尽管对他多有照拂，但本质上还是一种利益交换的冰凉气息，与微笑起来的江安完全不同。
“这种冰冷的感觉，你能套在伊迪身上吗？”江安跟着叶五比划了一下。
叶五认真想了下，摇头，“不可能，那个莽撞的家伙只是没脑子而已。”但比起其他人确实有活力很多，更像一个完整的人。
“我以为他只是没嘴巴。”江安轻笑。
“我确定我的眼睛能看到他的嘴。”叶五一本正经，“只是没办法透过脑壳观察他是否真的有脑浆。”
江安笑得捂着肚子。
“A086，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江安呢？”晚上，叶五终于忍不住问。
“你真的认为BK013对你很好吗？”A086的声音机械僵硬。
“难道不是吗？”叶五轻松地说，“和他相处很愉快，很久没有人肯定过我了，他是第一个愿意承认我的人。你带给我的力量我真的很感激，但拯救人类这种事情我真的不认为凭我能够做到，比起我来，江安肯定合适多了。”
用魔法偷听的江安意外地扬起嘴角，没想到叶五比他想象中还重义气。
“他是改造人。”
“改造人也是人……”叶五犹豫了下，摇头，“况且江安与他们不一样，他宁可让我称呼名字，也不愿意用冰冷的代号。”
机械的声音很久未曾响起，直到叶五以为对方再度放弃了这个话题时，A086突然出声。
“BK013对你而言，是什么？”
“朋友啊。”叶五理所当然地答。
“那就让我告诉你这个朋友的真面目吧。”A086平稳地说着，叶五的处理器弹出页面。
江安扫了一眼，都是他平时暗中命人找叶五茬的证据，看来A086受不了他对叶五的影响，准备出招了。
“这、这不可能……”叶五声音有些虚弱，“这种像小说一样经典的背叛桥段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啊哈哈……”渐渐无声。
“不信的话，就让BK013亲自为你证明吧。”A086没有顾忌叶五的心态，稍稍放大了音量，“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观察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绝没有缘定三生的节奏！用更新发誓［举爪快完结了这章
☆、第56章 机甲世界4
江安楞了一下，他倒没想到A086会采取直接面对面质问的方式，看来A086对他会供认不讳有很大的自信。
本来就没打算回避，江安出门走向旁边的别墅。
叶五的房间一片寂静，终于，叶五松了口气，轻松地耸肩，“看，就说了不会吧，江安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A086没有说话，叶五内心的不安再度扩大。这不像是A086平时的风格。
提示音响起，有人来访。叶五不断小声嘀咕“不是江安”打开了门，门外温和微笑的少年打破了他的期待，一颗心忽得上下跳动，骤然平静。
“来得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江安直接粉碎叶五最后一丝期待，看向手腕的处理器，“你就是叶五口中无所不能的师傅吗？”
叶五干笑，“是啊，师傅终于愿意见你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受宠若惊？”
江安煞有介事点头，“原以为还会再等两个月才能相见，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最后一句是对A086说的。
“行事再隐秘也会有漏洞。”A086简单做了解释，不再言语。
江安微笑对叶五，“不打算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师傅吗？”
叶五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一直站在门口谈话，把人让进屋。
“江安……”
“叶五……”
同时开口两人怔住，江安首先反应过来，做出请的手势。叶五犹豫了一下，问：“这些，都是真的？”
“是，你的师傅收集得很详细，怕是我这儿也没有比这更详细的罪证了。”江安平静点头。
“为什么？”叶五疑惑，“这些事情就算没有你的推动，也迟早会发生，为什么一定要参一脚进去？”叶五不笨，欺负、排挤都是迟早的，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江安一定要推波助澜，明明按照江安一贯的利益最大化思想，在一旁看他热闹就足够了。
江安迟疑了下，“大概是因为，你是个人类？”
“哈？”叶五张大嘴巴，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
江安把自己早想好的理由娓娓道来，“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是自愿参与智脑计划的。”
智脑计划的弊端人尽皆知，民间不解实情的人们传得更加恐怖，除非活不下去的人才会自愿填写改造人申请表。当然，有一种人例外，那就是人类与其他宇宙生物的孩子——混血儿。所有类人型混血儿被强制要求成为改造人，反抗者格杀勿论，一个混血儿想要活下去只有成为改造人一条路可走。据说是为了保持人类的领导地位，毕竟单纯的人类完全比不上那些强悍的宇宙生物。
混血儿大多有极强的实力，有战斗天赋的人一般会选择逃亡，改造人就是政府工具这一点在混血儿间不是秘密。叶五在前一年的混乱区域中见过不少躲起来的混血儿，个个实力强悍，但绝没有达到江安的程度，以天赋来说，江安如果选择逃亡，称霸一方过悠闲日子不成问题。
“我的天赋想逃跑很容易，甚至瞒天过海消除信息记录，重新换个人类身份生活也没问题，但我没有这么做。”江安语气轻松，反正他也装不来深沉，“人类对混血儿的态度应该不用我赘述。小时候也曾想过逃跑，我的母亲是人类，她带着我辗转数个星球，最后还是死了。不是死在政府军队手上，而是死在借宿的朋友家里。她被背叛了，曾经最好的朋友。”
叶五握了握手掌，有点疼。
“政府军随后赶来，我用销毁自身所有存在痕迹——特别是最后那家人作为代价，立下血脉誓言，永不背叛B013大人的指示。”江安顿了顿，友好的冲叶五笑笑，“我原想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再说，现在看来，暴露的太早了。”
“这就是你的性格缺陷吗？”叶五神色复杂，“仇恨，对人类的仇恨，对朋友一词的仇恨？”
江安无所谓地耸肩，“大概吧。”不愧是主角，自己就脑补出合理缘由了，这一点他都没能想到。
空气沉寂下来，沉重的气氛流转，突然，叶五开口打破寂静。
“你的内心并不是这么想的，对吗？”叶五突然正色，“虽然无数次给我下绊子，但每当我狼狈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其实你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吧。发展到现在每次只要有你在，我就是安全的情况，你在暗中出了多少力？一直以来对我这么照顾，你其实只是想有个真正不被背叛的朋友罢了。江安……你真的恨着我吗？”
如此热血沸腾的话，江安配合地回避灼灼目光，声音带上两分犹豫，“不，我只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你和那家人长得……很像。”
“我现在很痛苦，你为什么不敢抬起眼睛仔细看清楚呢？”叶五咄咄逼人，凑上前去，黑曜石般的眼睛满是坚定的信任，“以前无论怎样都无所谓，现在，江安，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询问，你愿意与叶五成为好朋友吗？”
江安低着头后退半步，叶五又上前一步缩短两人不经意间拉开的距离，迫使他做出回答。
深吸一口气，江安答：“你会后悔的。”
“不会！”叶五肯定道。
“我发过誓，永远不会背叛B013大人。”江安自嘲地笑笑，轻轻的声音仿若掏空了所有的力气，“你的师傅目标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叶五一窒，A086说过，B013意图挑起战争，为了人类的存活，他必须摧毁B013的阴谋，如果这样的话，与江安的敌对是必然的。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叶五，在我面前，你根本就藏不住秘密。”江安轻松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冷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朋友……那只是单纯的梦罢了，梦醒了，叶五，我只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而已，你让我享受到了。”
语气间的冰冷让叶五呼吸都带着痛楚。恨着人类却想要与他做朋友的江安，一开始的找茬与每次都来解围的江安，在他身边微笑诉说理想的江安，每次都异常坚定挡住他身前的江安。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对方为了折磨自己整出的花样，感情上又宁愿相信对方的苦楚，复杂的感情团成一团，却再也找不出最初听到消息时被骗的愤恨，混成一种更为杂乱的，同情、惋惜、不舍……乱七八糟的感情。
江安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