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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恶毒女配洗冤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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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边哄着孩子边道:“这船上哪有什么麻袋,直接丢江里了事……”

    此时恰逢涨潮的一个猛浪,船体颠簸的瞬间,我的脑子有点缺氧。

    翻找东西的声音传来:“夫人,你把我的刀放哪里了……”

    江洋大盗,脑子里闪出这个词,瞬时心慌意乱起来,茫然四下瞭望,发现此时刚好经过一座小岛,我头皮一硬,冲到船缘就跳到了江里,向荒岛游去。

    身后传来汉子的大喊:“姑娘,姑娘,你去哪里啊?”

    我听到他喊,游得更奋力了些,直到身后的声音再也听不到。

    看上去不远的距离,真的跳进江里游起来,感觉还是好遥远。直到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我终于心满意足地蹒跚着倒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岸边,任潮汐的翻滚拍打在我的腿上。

    直到四肢恢复了点力气,我又要开始担心了,岛上情况如何,是否有人或者野兽。

    幸好大学时候体育选修的是定向运动,方向感还是不错的。在这个不大的岛上粗粗游走了一圈,很可惜,没有人,很庆幸,也没有野兽。岛上有许多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有一种树上结着小小的红果子,以前和驴友参加户外运动时看到过,虽然味道酸涩,但是可以吃的,我一路走一路采摘了一些,填下了肚子。

    一开始倒没怎么在意,时间一长感觉上身上被鞭打过的那些伤口开始发痒,江水其实是很脏的,里面有许多微生物会引起伤口发炎,继而引起其他并发症。其实最该担心的是岛上没有淡水源,没有饮用水,那自然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突然为自己的鲁莽跳江而开始后悔起来。

    我想起了曹阿瞒和吕伯奢的典故,也许那个妇人说直接丢江里的是另有他物,也许那个渔夫找刀许只是为了杀鱼?经历过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背叛,突然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焦虑感。我自嘲地抽了抽嘴角。

    幸好是雷雨季节。很快一场酝酿了许久的暴雨落了下来,我找了一些大的叶片蓄水,然后脱掉衣服整个人沐浴在旷野的雨水中,将身上的伤口冲刷得干干净净。

    等雨停了之后,我坐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杆休息,那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以坚持多久。

    第二天,我开始试着求救。这一带不算偏僻,偶有来来往往的船只。只是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想过钻木取火之类原始而缺乏创意的方法,但是从树上砍下那段被雨水浸润过的树木,潮湿的仿佛可以挤出水来,我就知道不会成功的。

    就这么连着下了两天雨。到了第三天,终于放晴。

    天象十分极端,下雨的时候连着猛下,一旦放晴,日头就毒辣得像要晒脱人皮。

    我割取了各种类型的树木扔在太阳底下暴晒,又在正午时分尝试着钻它几钻。只不过这头还没冒烟,抬头擦汗时,远处一艘舸舰头朝这边直往这个方向驶来。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却让我高兴不起来了。怎么会有船这么灵光,不请自来,除非……

    我赶紧处理掉手头的工具,破坏掉一切我曾在这个岛上呆过的痕迹,躲在一块岩石之后悄悄关注大船的动静。

    其实,经过这么多天,朝廷也应该已经收到了我脱逃的消息,估计也正在派人到处找我吧。不知道这波来的是哪路人。

    不过,以常规的思路,朝廷应该也找不到这里来。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来者不善了。

    果然,等舸舰驶近,船翼两侧立着的人赫然是赵家狗腿子的扮相,灰色的幞头黑色的褂子浅灰的腰带。

    未等他们下船,我扭头便跑,捡着一块称手的石头,爬到我的御用大树上藏了起来。这两天为了躲避一种毒虫,我的爬树技术着实提高了不少。

    我用繁密的枝叶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着树下之人在岛上进行着不甚认真的地毯式搜索。

    带队者身着青衣,长相清俊,眉眼狭长,带点阴鸷的感觉,十分眼熟,突然想起,那是曾呆在公主府的面首之一。

    我看他皱着眉头听下人答复没有寻获,用中指抚了一下眉头的汗珠,下令撤了。

    大概二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地从我的眼皮底下走过。有一个狗腿子撤得特别慢,落单了。

    我想我不该放弃这样的机会的,对不对。

    我迅速地从树上滑下,悄无声息地欺近他,将石块狠狠地砸到了那个人的后脑勺上……诶,老兄,对不起了,优胜劣汰啊,谁让你走得最慢。

    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不由得下手有点狠了,那一闷砖下去砸出不少血来,不知道他死没死。我怕下手轻了没砸晕,惹来动静。

    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我将他身上衣服扒拉下来换上。

    在船开动之前,紧赶着上了甲板。

 第31章 拼一次

    这种潜伏的刺激,足够让我心惊肉跳。

    刚才砸晕的是个五短身材的狗腿子,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不算离谱。站在旁边的仁兄却是目光怪异的瞟我一眼,然后侧过头去,时不时捂了下鼻子。

    我了然,大概是呆在荒野几天没换过衣服,身上发馊了。

    幸好他只是想避开我远点,没心思来研究为何身边是个如此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人。此时这样被人讨嫌着的感觉挺好。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舸舰在一座临江小镇的码头停了下来。狗腿子们一溜烟儿地下船去,顺着堤岸而行,领队的青衫男子正在身后紧跟着,我不得不举止安分。

    我随大流而行,经过用木架支起的通告栏,有官兵模样的人正在张贴皇榜,随意一瞥,赫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出门时的华丽扮相的画像!朝廷果然也已经有了动作。

    天气燥热,青衫男子挥了挥手,让大家进了搭在路边的茶棚子喝口水,这是个用竹竿支起的草棚,檐下挂着大大“茶”字的破败旌旗在微风中轻轻抖动。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颤抖的旌旗下,健硕的马腿一帧一帧从底下挪腾而过。那一群官兵模样打扮的人策马游走在青石板街,惹小镇民众驻足观望。

    而我周围的这伙人更是个个警惕起来,没有了窸窣的话语声,直盯着那头看。

    只见马队之中当前一人,身着玄色锦衣,身姿挺拔,仪表堂堂,表情冷淡而坚毅,目光沉肃着向周围巡视了一圈,蹙着的剑眉透出一丝焦灼。他高高的坐在骏马之上,一手执着辔绳,一手向身后的官兵指了个离我们而去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我的双脚似乎自己长了翅膀,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迈出。心中默念,何予恪,我在这里,不是那边。

    我不过走出了一丈远,身后突然厉声响起:“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心脏漏跳了一拍,脚步粘滞,犹疑了一瞬,看着何予恪带队渐行渐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气血涌上头顶。

    我决定再拼一次。

    我不管身后的警告拔腿便跑,朝着马队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何予恪,救我!”

    小贩们推着货物来来去去在码头和街道之间穿行,那驾着骏马的高大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毒辣的日头晒得地面似要融化了。

    近旁的路人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叫唤,纷纷回过头来。

    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同时马队也在离我而去,为什么始终接近不了,人马越来越小。我的心脉都开始收缩了,我又竭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一声:“何予恪!”

    嗖的破空之声瞬息而至,我只觉背上一痛,一支利箭悍然钉入了我的身躯,我随着奔跑的惯性和箭支的冲力在倒地之际向前滚出几丈。

    我不知道被射中了什么地方,此刻已不知痛,不知倦,满心满脑只有求生的欲念。我在地上挣扎,手脚酸软跟个废物一般怎么都爬不起,只能用身体摩擦着粗粝的地面一寸一寸向前匍匐着。

    眼前越来越暗,突然连阳光都找不到了,模糊一片,阴影加重,就连抬头都似抽掉了我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然后我看到了目光所及的地面突然多了无数个马蹄子。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兵刃相交的声音在上空奏演,我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堪,这几日的劳苦奔波已经将心力损耗到极致,再也支撑不住,沉昏过去。

    夜幕起合。

    高枕软榻,如坠云端,也无法消融浑身散发的如火烧般的疼痛。唇齿间的干燥与灼热,随着一股温泉的流入渐渐缓解。

    窗外有清风徐徐送入,光线散漫已是黄昏,感觉齿间有异物在蠕动,在神识慢慢聚拢的那一刻,一下子脱离开去。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我左右晃动着眼珠子才能将那棱角分明的眉眼尽数扫进眼里。已近掌灯时分,屋内光线昏暗,他很安静地看着我,近在眼前的脸一寸一寸地移开去。

    我掀动着眼皮,睫毛上有水雾,一开口,发现嗓子发哑,干燥得说不出话,意识一清醒,胸口的疼痛也跟着清晰,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你觉得怎么样。”何予恪目光静谧如水,说话很轻声,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怕说重了会吓到我一般。

    好不适应这样子的他。“还好……”我出声,声音沙哑得有点怪异。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茶杯放在床边的角几上:“那一箭射在肋下,离心脏只有几寸距离,公主高烧一直不退,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哦……”我还没反应过来,好像在听他说别人的事情,前世今生,梦里梦外,脑子像陀螺一般高速转动着。

    他温柔的目光带着探究紧盯着我看,突然开口道:“闫娜,闫娜是谁?”

    我诧异地看着他,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这个名字。”他很负责任地解释道。

    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抽痛。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在最疼痛最难熬的时候习惯呼喊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好起来。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很辛苦,不敢生病,不敢看医生,所以在手头稍微宽裕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了好几份保险。

    我看着他,虚弱地笑笑,实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见我无意解释,也不追问。目光落到锦被上:“你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溃烂,虽然上了药,但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可能会留下疤痕。”

    “哦!”我又应了一声,淡淡道,“这样子的话,就不完美了。”

    可惜了元筠公主这身自小开始悉心打理的毫无瑕疵的好皮囊。我撩起薄被,看到自己那身发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身子显然也被清理过了。

    何予恪神情怔楞地看着我发呆,以为我悲伤到了极致,慢慢舒张起手臂,似乎想拥抱我,又突然停在半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无端显露出一种寂寞的姿态。

    就这样僵持了三秒。

    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如那滔滔江水一般在脑中汹涌翻滚,我的脑瓜子瞬间清晰万分,一下子从床上挣扎起来,触到伤口一阵疼痛,我嘶了一声,又只得靠到床背上,忍受着韧带的干涩哑着嗓子道:“何大人,你快派人回宫里报信,千万别让赵会琛掌握兵权。”

    何予恪看我举止激动,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滑过一丝戾气:“是赵家人要谋反吗?”

    “嗯。”我点了点头,正待缓口气细说。

    何予恪又紧接着道:“驸马不是你杀的?”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盯着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予恪沉声道:“驸马生前有和云遥传信,里面提到他的丫鬟婵儿举止有怪异。这段时间我就是在调查此事,顺藤摸瓜查到了赵家,原来这婵儿自小是赵家蓄养的暗人,十三岁那年送入世子府做了驸马的贴身丫鬟。此事必定是赵家从中挑拨,此次我带了驸马的亲笔书信想交予南坪王,以此劝他撤兵。”

    我一激动抓住他的袖口道:“那太好了。”

    这次他没有避我,只是看着我的指尖滑过他袖口上菖蒲色的绲边,我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手,打起精神与他商量对策。

    何予恪的意思是,我身体未好,不便旅途劳顿,让我先在此处养两天身子,然后让他的手下护送我回朝都,而他自己打算单枪匹马地去找南坪王解释。

    我觉得这样安排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下来。

    完了他看着我说:“你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太废心神。”然后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角几上的杯子道,“还要喝水么?”

    我摇了摇头,确实感觉精力不济,慢慢地躺了下去。

    他起身,挪动了几步,在案几前停住,背对着我发出窸窣的声音。

    等他侧身,一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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