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药香嫡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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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凤景澜的满腔柔情都只予了一人。对她却不留半分。
只听他冷冷地道:“传本宫旨意,齐承徽不守妇德,挑拨离间,以下犯上,赎罪并罚。兹禁足半月,处罚俸禄半年,遣散其院中半数侍女仆役。”
说罢,狠狠瞪了齐红珊一眼,眼神越发冷厉地道:“还待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任凭美人梨花带雨,哭得昏天抢地,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齐红珊最终还是被两个奴婢给拉了下去,却是仪态尽失,哭成了泪人。
经这么一闹,原本歌舞升平的寿宴,转而蒙上一层尴尬气氛。
众人虽依然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只是眼底都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齐家前来祝寿的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能攀上太子这根高枝正自鸣得意,突然见到齐红珊跪在地上,随后又被人拉了下去,不禁都傻了眼。
想到凤景澜竟然如此对待自家捧在掌心疼宠的齐红珊,几人心中顿时一沉,互换眼神后早早便托辞离去。
凤景澜拇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夜光杯,杯中晶莹的酒液荡漾出闪亮的光泽,他一双深邃如冬日黑夜的眼眸,古井无波地望着他们远去。
黑眸沉沉,不曾惊起半分波澜。
过了半晌,这才抬起衣袖,在前来祝寿官员一连串的祝贺声中,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臣妾祝太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万事顺心如意,大宣国兵强马壮!”楚娇柔端着一个小巧的白玉酒盏上前,清脆的嗓音毫不忸怩,落落大方的祝福声,直爽却道出了凤景澜的所有心愿。
楚娇柔仰面喝了酒,白皙的面上显出一抹酡红,软软地倚在他怀中,已有几分微醺醉意,迷蒙道:“倾颜托我带一句祝福给殿下,祝殿下终能得偿所愿,珍惜眼前人。”
听见顾倾颜的名字,凤景澜眉心下意识地一蹙。
原本柔和的眼神一瞬间冷却下来,却只作充耳不闻,动作温柔地拾取怀中女子唇边的一点酒液,轻声安慰道:“待会儿寿宴便结束了,爱妃也早些回去吧。我今儿定会去你的英娇阁一宿的。”
“那臣妾便盼着殿下来了。”楚娇柔笑得双眸弯成了月牙,眼里盈着细碎的晶光。
凤景澜爱极了她这幅天真烂漫的娇俏模样,既不争宠,也不掩饰自己的欢喜,比起东宫里其他心计深沉的女子,实在要好过太多太多。
思及此,他不由得环视了一圈全场,果然在角落里瞥见了一抹鹅黄身影,顾倾颜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神色不动如山。
她此刻所展露的娴静,与楚娇柔的活泼可爱,截然不同,风格迥异,但却令他也情不自禁地被牵引住视线。
天空由蔚蓝转为淡金,如同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天际残阳如血,将整片天空渲染成了温暖的色彩。
今日这隆重盛大的太子寿宴,终于落下帷幕,宾主尽欢,欢歌笑语。
楚娇柔同顾倾颜相携而走,两人沿着幽长的小径慢慢前行,不时笑着调侃几句。
生性率真的楚娇柔,喝了酒之后更添醉意,愈发显得无拘无束,朗声笑道:“今儿齐红珊脸上那个表情,可真是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哭得稀里哗啦,自以为我见犹怜,殊不知却哭花了妆,更像个戏子似的大花脸了。”
以齐红珊一直以来作死的性子,陷害她讽刺她的事情实在做了太多,如今齐红珊终于被罚,她绝对是第一个拍手称快!
顾倾颜听她这么说,也不由得一笑:“今天可真是险,恐怕她是恰好撞在了刀刃上,太子今日心情可不大好。”
她却绝口不提,太子的心情不好,事实上正是因她而起。
“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无事生非!”楚娇柔撇了撇嘴,神色慵懒,略带着几分不屑。
顾倾颜但笑不语。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奈何齐红珊见不得别人好,非要冲上去挑拨离间,最后却成了凤景澜的出气筒,实在是可悲可叹。
但顾倾颜心中可不会有丝毫怜悯,她总觉得自己今日的遭遇,恐怕就是拜齐红珊所赐!明净的双眸中掠过一抹锐色,她暗暗在心底的账簿上又添了一笔。
“嘘!”楚娇柔倏地屏住呼吸,一脸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声音放得极轻,神色却十分严肃:“前面有人在说话!”
她这一惊一乍的态度,顿时让顾倾颜微微一惊,僵住身子侧耳听着前面的动静。
果然如楚娇柔所说,冰冷磁性的声线,正是独属于凤景澜的嗓音,浸着如冰霜般的冷漠,仿佛天际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方才走得急了,还未道一句恭喜。”清雅淡然的男声,直令人想到苍翠的竹,屹立在雪山之巅,不染半分俗世繁华:“太子,生辰安康,惟愿君能打开心结,另觅佳人。”
“轻尘,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凤景澜微愠地蹙起长眉,这样另类的祝福,直令他耳畔响起顾倾颜的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难道古伶心,便是他命中注定爱而不得的女子吗?
☆、第八十二章 悸动
凤景澜眸中掠过一霎的茫然,转瞬便恢复了常态,嘴边带起一抹笑痕,若有若无地转开了话题:“对了,你近来总是护着顾倾颜,莫不是对她有几分好感?”
他言及于此,眼里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阴云。
即便他对顾倾颜尚未有情愫,两人之间也未有鱼水之欢,但她毕竟挂着自己女人的名号。倘若兄弟觊觎自己的女人,总是令人很不舒服的。
“我岂是那般的人?”轻尘先生失笑,那张如谪仙般飘渺出尘的脸上,显出几分朦胧的恍惚。
沉默了良久,他缓缓道:“我先前说了,她很像曾经的我。更何况,你对她的偏见实在是太大了,正是因为如此的偏见,你才会对她百般看不顺眼。”
他微微一笑,灿如花开。
很难相信一个男子,竟然能够拥有如此粲然到惊艳的笑容,眉眼间笑意闪烁:“若是你能够敞开心扉,打开心结,相信便不会如此了。”
凤景澜垂下那双狭长的眸,眸光潋滟,若有所思。
他的心里,因为一人而竖起心防,从此再也未曾解开,而是将全部的自己都封锁在冰冷的外壳内。
楚娇柔不胜酒力,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姿态慵懒惬意。
顾倾颜生怕她不觉之中发出声音,连忙冲上去掩住了她的嘴。
楚娇柔果然乖乖住了嘴,可她没有料到的是,她闪身时带动的疾风,将灌木丛吹得沙沙作响。
原本静静沉思的凤景澜,听出这道风声的不同寻常,顿时抬起头来。警惕地环视四周,眼里闪过阴鸷的神色:“谁?给我出来!”
顾倾颜心尖一颤,暗自腹诽:这么细小的差距都能听出来!
她一手拉起楚娇柔的手,另一手拎起裙角,竭力藏在低矮的灌木丛后,但今日她二人穿的衣服尽是鲜艳颜色,粉色与鹅黄衣角交织。在暗夜里一眼便看得醒目。
凤景澜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鹅黄裙裾。半掩在灌木丛中,犹觉得旁人看不出端倪。
“给本宫滚出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微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暴怒。颇有一股*被人窥探之感,恨不得将来人劈成两半。
顾倾颜在原地滞了三秒钟,感受到两道灼灼的视线,紧紧地注视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才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毅然走了出去。
“是你们?!”凤景澜面色微愕。转而拂过一抹阴霾。
先前他们所谈及的一切,岂不都落入了楚娇柔和顾倾颜耳中?万幸的是他们没有谈及政事,否则岂不是一切心血都付诸东流!
“谁让你们偷听的?或者说,谁派你们来这里的?”凤景澜横眉冷对。颇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甫一见到顾倾颜,便觉得心中隐隐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可谓是见到她就来气。
这岂止是因为偏见?恐怕是因为他和顾倾颜这女人八字不合吧。
顾倾颜落落大方地抬眼正视他。答得不卑不亢:“臣妾原本是无心之下来到此地的,不过刚来一会儿。未曾听见……”
“本宫不要听你的辩解之词!”凤景澜猛地打断了她,迈步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大力地捏着她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快要捏碎她的骨,强迫她露出挣扎痛苦的表情,心中便多了几分愉悦。
他骤然松开钳制住她的手,嘴边一抹冷笑:“立刻到本宫的书房来,本宫在书房等你。若是你真的偷听到了什么机密要事,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抛下这一句话之后,他便转身而去,颀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暗夜尽头,径直走向了通往书房的道路。
他走得潇洒,但却搅乱了一池春水。
顾倾颜心神微微一震,安抚似的拍了拍楚娇柔的背。
幸而,凤景澜只怀疑了她一个人,楚娇柔倒是幸免于难。
“你莫要太在意,景澜他心性便是如此,冷心冷情,唯有对特定的人展露温柔。”身后,一身青袍的轻尘先生不知在何时走近,俊秀的五官上浮现出清浅笑意。
“只可惜,我恐怕永远都成不了那特定的人了。”顾倾颜扼腕而叹,怅然若失。
面前的轻尘先生,才是她真正欣赏的那一类男子,儒雅温柔,俊逸温润,如同天上的谪仙般完美。
而不是像凤景澜那样的大冰块!
“劳烦先生将娇柔送回英娇阁可好?”顾倾颜勉强一笑,将楚娇柔托付给了他。
“在下便做一回护花使者吧。”轻尘先生羽扇轻摇,笑颜明朗:“姑娘多多保重。”
顾倾颜拖着略显沉重的双腿,沿着凤景澜先前的路线,一路朝着书房而去。
她刚刚迈开步子,便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淬满了怨毒之色:“哟,这不是咱们的顾良娣吗?”
顾倾颜愕然回首,轻尘先生也停住了脚步,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
依旧是一袭红衣的齐红珊,一手叉腰站在原地,神色间写满了仇视。
“今天害我出丑的幕后黑手,便是你吧。”顾倾颜冷冷地勾起唇角,原本飘忽不定的心,在此刻骤然安定下来,报之以讥嘲的目光。
要说出丑,齐红珊今日才是真正的出丑吧?
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被处以责罚,足足罚走了半年的俸禄,这对一贯花钱大手大脚的她而言,无疑是极其致命的。想必便要靠齐家内的补给来撑过这半年了吧。
齐红珊报以怨毒的一眼,狠狠瞪了一眼轻尘先生。
见在场只剩下了女眷,轻尘先生轻咳一声道:“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目送着轻尘先生的背影消失,齐红珊顿时又换上一副娇蛮面孔,写满了冷笑与妒忌,伸出纤纤玉指。颐指气使地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要知道这东宫里看你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可绝不止我一个。”
她这招倒是聪明,既打压了顾倾颜的气势,又将别人拖下了水。
“难不成先前被罚的教训,你还没有享受够?禁足半月,罚俸半年。啧啧啧。殿下可真是狠心呢。”楚娇柔的暴脾气顿时上来了,也不顾自己正在醉酒状态,便摇摇晃晃地长笑一声。眼里满满的都是讥笑。
恰是那份讥笑,戳伤了齐红珊脆弱的心。
她平素最是看不惯的,便是楚娇柔与顾倾颜之间这份状若姐妹般的友情,羡而不得。只因她周身围绕的仆婢妃嫔,皆敬她畏她。却无一人这般诚挚待她。
更何况被禁足一事,的确令她恼怒。想要害人不成,结果反而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实在叫她心里不好受。
心中溢出嫉恼的情绪。她话里便也透出几分酸溜溜的涩意:“装出这么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给谁看?你替她打抱不平,谁知道她有没有真心待你?”
“我待她好,又何尝需要回报?”楚娇柔漫不经心地道。
夜空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将天空映得流光溢彩的那一轮残阳,逐渐消失在了天幕的尽头。独独留下空中一弯银月。如同用纯银的金属锻造而成,泻下一地纯白月光。
那月光照在楚娇柔和婉的面上,只见她神态微憨,眸含醉意,唇边那一抹笑痕却是掩不住的可人。
此刻的她半醉半醒,所说出来的话最是自然而然,却是听得前面的顾倾颜心头一暖。就连接下来要去凤景澜的书房这事,都不再让她感到那么战栗恐惧了。
齐红珊面上尖酸刻薄的神情也滞住,神色是说不出的愕然与惊诧,仿佛被这一句话深深触动,最后却是一甩袖子,重又化为森冷阴霾。
“果真是将门里出来的女儿!这般粗俗又痴傻!”她冷冷哼了一声,匆匆拂袖而去,说不清是匆忙还是艳羡。
月色寂寥,她一人裙摆拖曳,徐徐而行。即便有周围一帮子大小侍女的簇拥,却也显得那般单薄。
又是一场不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