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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皇子妃奋斗史-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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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反应,她其实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没想他的反应比自己估计的还要激烈太多。
  唉,接下来也不知该怎么办?
  邵箐正这么想着,却听魏景说:“阿箐,我明日就吩咐下去,尽快布置妥当,把拜天地给补办回来。”
  她猛地睁开眼,见魏景微微蹙眉,低低道:“只是要委屈了你了,阿箐。”
  他极歉疚,边陲县城,条件有限,哪怕尽力操办,恐也不能合心意。
  邵箐怔了怔,忙道:“如今还在孝期,只怕不好办吧。”
  傅皇后薨逝至今未满半年,操办喜事不妥当吧。她千头万绪尚还未理清,偏偏魏景还在这当口提此事。
  “无妨的,我们早已是夫妻,如今不过补上一礼罢了。此事母后特地写信嘱咐过我,她在天之灵想必也很乐意看见。”
  逝者已不可追,然眼前人却是他仅有能抓住的唯一,魏景很坚持,无任何商量余地。
  邵箐心乱如麻,头大如斗,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刚平缓些的头疼又一抽一抽的,她有气无力哼哼两声,就当回应了。
  “头又疼了?”
  一双骨节分明大手按在她头两侧的穴道上,力道均匀地揉按着,暖热温度随着有节奏揉按缓缓渗透。
  “睡会吧。”
  ……
  邵箐身心疲惫,阖目躺着,迷迷糊糊地就真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她不知道魏景就在床沿坐了一夜。
  翌日一大早,他就令庄延和寇玄开始筹办拜堂之事,并道,日子越近越好。
  隐隐透露出一种急切,或者尚带一丝不安,他急欲通过这种方式确认邵箐所言非虚。
  卜算吉日,修缮小花园,粉刷墙壁,裁新衣打首饰,魏景事无巨细亲自过问。他十分用心,尽最大努力不委屈她,但不得不说,这些密锣紧鼓的安排,很有一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邵箐很烦恼,继续下去,她很快就真要和他做夫妻了。
  名副其实的。
  问题是,她想吗?


第27章 
  理想型的答案; 她其实更希望能单身。
  究其原因; 是前些日子才真切意识到的,她对这个时空仍欠缺了些归宿感。
  也难怪; 无父母,无亲眷,无熟悉的闺蜜好友; 甚至连憎恨的人都不在; 天地苍茫,孑然一身,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来了。
  哪怕她热爱生命; 一直在危险中挣扎求存,但此乃一种本能。
  这种情况下,她希望自己能当一辈子的单身贵族。
  可惜魏景并不同意的,她稍露一点端倪; 他就十分警惕,步步紧逼。
  说到魏景,他是她在这世间唯一接纳了人; 二人有同生共死一路扶持的情谊,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都无人能取代的。
  可这也不妨碍她更喜欢独身呀。
  很可惜对方态度太坚决,不和他做夫妻; 那大概只能不管不顾悄然离开了。
  邵箐很珍惜这个唯一的同伴的,她并不乐意伤害他,况且这世道甚乱; 她一个独身女子,还年轻貌美,贸贸然能往哪里去?
  本来吧,先前她理想中的展望是和魏景商量妥当,她继续在平陶生活,看在旧日情谊有他照应,必能安生。
  可惜如今这路完全走不通,邵箐面前只有两条道,一左一右,没有一点回旋余地,而且必须得走。
  她搁下手中的笔,长叹一声,单手支着下颌,透过槛窗往外看去。
  假山湖石,流水潺潺,水车缓缓转动,莲缸里几点粉红探出头来,点缀了这个夏末的县衙后院。
  魏景动作很迅速,花木匠当天就来了,几天时间就把小花园整理妥当,果然很有野趣。
  他还说,过两天修整屋舍的匠人也要来了,届时和她搬到前面去暂住,等修整好再搬回来。
  “唉。”
  “夫人?”
  邵箐刚又叹了口气,就听见王弥的声音,回头一看,对方捧着茶盘,其上一个白瓷小盅,正笑盈盈缓步而来。
  白瓷盅放下,她一看,原来是甜汤。
  “晾了有一会了,正合适喝呢。”
  王弥在隔壁坐下,笑说两句,看邵箐执起调羹,忽想起一事,连忙问:“夫人,那日女户的事……”
  魏景那日面沉如水携了邵箐去,她胆战心惊忧心了半天,不过正房隐隐传来争执不过一阵,须臾就安静了下来,次日魏邵二人相处如常,她才放下心来。
  立女户,邵箐倒说得很肯定,但魏景的反应却不大对头,所以王弥也没和夫君说,打算先和邵箐确认再说。
  不过这几日王弥的小女儿阿壁生了病,她忙着照顾,拖到今天才得空闲来询问。
  “女户?”
  这个敏感事邵箐现在可不敢做,只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王嫂子,女户多么?如今这世道,独身女子顶门立户,只怕很不容易吧?”
  “哪里只是不容易?”
  王弥摇摇头,叹道:“世道多艰,寻常男子立身且不易,更何况女子?”
  “老妪、体貌不健全者犹自可,寻常女户,不过风中浮萍罢了。”
  男尊女卑,可不是说说便罢,吏治清明时,女子支应门庭尚且不易,更何况如今?
  若以为孙综屈乾之流不过偶然,那就大错特错了。大楚朝经历了数代昏君,吏治腐败入根,豪强污吏比比皆是,从上到下浊风成流。
  益州还好些,偏安一隅。中原瘟疫天灾频频,百姓贫苦难以生存,民乱一直时有爆发。这样的大环境,一个独身女子要如何能生存?
  你说总有安定的地方吧?毕竟这般大大小小的城池,不是乱民可以轻易攻进去的。
  是这样的没错,但豪强污吏、市井恶霸处处都是,一个独身女子,尤其模样周正些的,必然逃脱不了被霸占的命运。
  若没个依仗靠山,地痞赖汉白日就敢翻围墙信不信?更有不幸者,未必不会沦为暗娼。
  王弥摇了摇头:“我父祖早亡,随母亲投奔亲眷,一路蓬头垢面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出身其实比寇玄好多了,可惜家道中落罢了,所以这类事情知晓得很多。不要以为身份高些就无妨,没权没势,连手里的钱财都无法保住,不寻靠山是不行的。
  她母亲不愿意,匆匆卷了些细软携女往益州而来。
  “那你悄悄走了,你母亲呢?”
  “早年已病故了。”
  王弥有些伤感,须臾笑笑:“只她老人家是含笑而终的。”
  虽波折极多,后续生活贫苦,但好歹给女儿选了个靠谱的归宿。
  “如今世道不易,良人难觅,夫人是真真生得好命,得了主公这般男子为夫婿,必好生珍重才是。”
  身份虽发生大转变,但邵箐待寇家人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王弥心中感激,话到最后,感叹之余又多嘴劝了一句。
  “良人难觅么?”
  在这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年月,如魏景这般珍重妻子确实恐再难寻觅了,王弥劝珍重才是正常的。
  “嗯,我晓得的。”
  邵箐笑笑,喝了甜汤,送走王弥,她也无心看账,趴在书案上,随手捻起墨锭,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
  唉,如意料中一样,就算立了女户,没有靠山这独身女子也很难生存啊。
  或许在王弥知晓之外,偶尔也会有个幸运的吧?但邵箐想想自己自来此间的遭遇,简直倒霉透顶,赌运气啥的还是洗洗睡吧。
  实情也了解过了,最终结论出来,确实如她所想,独立生活不现实。
  她无亲无眷,不独立只能选个人嫁了。
  既然如此,不用犹豫这人肯定是魏景。两人有过命情谊,她只信任他,他亦然,对自己也极好,且大概率会持续一辈子。
  两人如今相处得就很不错,继续搭伙过日子肯定没问题,如果连他都不行,那大约没人能行了。
  邵箐仔仔细细分析一番,得出结论和魏景当真夫妻是她唯一的最好选择。
  她扔下墨锭,好了,不用烦了,就这样吧。
  唉。
  ……
  “阿箐?”
  是魏景的声音。
  邵箐得出结论后,反倒能看得进账册,她一口气将手上一大本整理妥当,刚伸了伸懒腰,就听见魏景唤自己。
  她回头一看,他已举步进门。
  “今儿怎地这般早?”现在才半下午。
  “诸事已理出头绪,不急。”
  魏景撩袍在邵箐身边坐下:“新书案打好了,我让放在前头。”
  西厢这张书案邵箐用着有些高了,时间一场很容易腰酸颈疼,他早早就吩咐下去打新书案。这后院明天就有匠人来修整屋舍,二人搬到前头暂住,新书案打出来了,他直接让搁前面去。
  魏景说话间,直接伸手去揉按邵箐的腰部。
  他这几日,很坚持这些,仿佛这样,能进一步肯定二人的夫妻关系。
  邵箐僵了僵,须臾她无声吁了口气,控制着自己放松下来。
  自前几日的争执后,魏景决意和自己当真夫妻,避无可避真切意识到这一点后,邵箐对他的碰触难免多了别扭,不再如往日坦然。
  况且诸如看肩膀淤伤、揉腰这些动作,他以前是没有的,一时她极不适应,总是极力推搪而躲避。
  好吧,不要避了,结论不是出来了吗?
  既然下了决定,邵箐尝试积极调整心态,她放缓呼吸,努力放松。
  这一双大掌其实搂抱过她很多遍,但角色调整后,又觉得多了很多不同,骨节分明的大掌有节奏地揉按着,他力道适中,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衣,渗透到肌肤里。
  邵箐眼观鼻鼻观心,正努力忽略这种异样感觉,控制着自己不动,却听魏景问:“阿箐,六月廿九和八月初一,你觉得哪个吉日好些?”
  魏景先前发话,越快越好,其实他心里也更偏向六月的。但怎么说呢,现在都六月中旬了,还有十来天实在紧了些。
  他恐有所纰漏。
  这他就不得劲了,在这个边陲小县补拜天地之礼,本就极委屈邵箐,他再不愿意更将就一些。
  可是七月并不适合办事,一延后的话,只能八月。
  八月又太久了。
  虽邵箐道明原委,二人也正准备补礼,但魏景心中始终仍有不踏实,这拜天地某种程度上就像一道保险,只有加了上之后,他心中那些不安之感才能消褪。
  他希望尽快将邵箐变成他真正的妻子。
  “吉日?”邵箐回头。
  他人高,坐着也高她一截,入目先是干干净净的下颌,甚是清爽,剑眉星目,容貌极俊美,常年的军旅生涯,不但让他皮肤泛小麦色,更添了挥之不去的摄人威势。
  非常优秀的一个年轻男子,当夫妻搭伙着过日子,自己可不算吃亏,这般想罢,她一笑:“你做主就是。”
  想开了,接受这个设定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她干脆利落回答了他。
  魏景一怔。
  她的态度大方多了,这几日隐觉的那种逃避悄然褪去。他其实是个观感极其敏锐的人,就是邵箐这种够不上积极的态度,才让他心中紧迫感更甚。
  他一怔过后,就是高兴,握住她搁在书案上的手,“那八月初一可好?”
  “时间充裕,准备更周全些。”心下稍松,这个决定很自然就下了。
  魏景自幼习武,常年拿兵刃,虽皇子之尊但掌心一点不细腻,反倒很有些粗糙,宽大干燥的掌心完全覆住她的手,带来一丝奇异的触觉。
  掌心纹路摩挲感强烈,温热无处不在,透过薄薄的皮肤,仿佛能渗到骨肉里去。很奇怪的,他拉过她的手很多次,这异样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邵箐未尝不知道是角色改变的原因,唉,接受设定归接受设定,但战友摇身成了丈夫,总得让人重新适应一下吧?
  她将一瞬间抽回手的冲动按捺下,理智告诉自己,要努力适应新关系,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许矫情。
  至于八月初一这个日子,她觉得比六月好,一个多月时间,应该能把心态调整妥当了。
  她笑了笑,“嗯”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先婚后爱,先婚后爱!(*^▽^*)


第28章 
  “喔喔……”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纱中筛进来; 一声隐约鸡啼钻进耳膜; 邵箐拥被翻了个身,须臾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这鸡啼简直就是古代版闹钟; 准点准时,风雨不改。
  至于为何会有鸡啼?这是王弥养的,养是左排房后面一块小空地上; 声音传过来不大不小; 刚刚好。
  县衙后院早已修整一新了,连带专供亲随住的左右排房,从前面搬回来的时候; 寇家人和颜明等很主动就去了排房安家。
  这鸡王弥本不打算养的,怕打搅,邵箐说不介意才抱回来的。歪打正着,倒成了闹钟。
  进了七月; 秋老虎还厉害着,但晚间的燥意已悄悄褪去,抱着薄被睡得十分舒坦; 邵箐又眯了一会儿,才拥被坐起来。
  “不多睡会么?”
  魏景翻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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