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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皇子妃奋斗史-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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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君臣屏息以待之下; 逆王击溃徐州桢泉联军; 济王王吉大败。
  逆王取豫州四郡。
  魏显大骇,就怕魏景转头攻伐司州,连连圣旨下; 将能挪动的兵力都押往东境。
  然还不等他的兵马调遣到位,北方十七诸侯已结成联盟,八十万盟军汹汹南下。
  天子尊严,魏显自然不可能和叛军联手的; 但是这场南北大战,他无比希望,盟军大胜。
  原因无他; 两害相权取其轻。
  盟军胜了,他还能咬牙继续坚持。
  反之; 一但魏景大胜,大楚江山九成将落入他手; 位于关中的司州,正如瓮中之鳖,圄中困兽。
  然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魏景大获全胜; 杀王吉,灭周洪安王,彻底击溃盟军。
  六月,魏景率大军北渡黄河,取冀并二州,幽州甘元降之。
  之后,大军并未分驻各地,而是聚于豫兖。
  休整月余。
  八月初一,魏景率七十万大军,攻伐司州。
  ……
  四更时分,魏景整装。
  烛火莹莹,邵箐替他一一扣上麒麟纹锁扣,魏景一身银甲,英姿勃发。
  她退后一步。
  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披甲。
  旗开得胜,自此再无战事。
  “等我。”
  魏景上前一步,俯身亲吻她的眉心。
  “好。”
  姁儿也被抱过来了,撅着嘴朦朦胧胧一阵的小丫头终于清醒了,“哈哈娘!爹~”
  小丫头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小炮弹一般冲过来,魏景俯身,一把抱起她。
  这一个多月来,父女俩混得很熟悉了,姁儿搂着父亲的脖子挨挨蹭蹭,又好奇伸手抠了抠父亲的甲胄。
  “咦?”
  魏景抬手抚了抚闺女翘起的软发,亲了亲她,“你在家,要听阿娘的话,可晓得了?”
  “嗯嗯。”
  白白嫩嫩的小女娃娃重重点头,憨态可掬。魏景微笑,此战之后,他将不需再和家人分离。
  紧紧拥了拥怀里这一大一小,他将女儿交到妻子怀里,转身大步离开。
  军靴一下下落地,沉重而有力,出了暖融融的院舍,魏景面上柔情尽褪,眉目冷硬。
  翻身上马,他瞥向西方。
  沉沉的目光,如同漆黑的夜。
  五年了,他终于要手刃仇人!
  ……
  齐王魏景,率七十万大军挥师西进,猛扣汜水关,兵锋直指洛京。
  此战撼动了龟缩司州的整个大楚朝廷。
  魏显慌忙调兵遣将,全力压上西境。
  汜水关南连嵩山,北濒黄河,崇山峻岭,天险自成,却乃东境进军司州的必争之地。
  关隘雄峻且险,易守难攻,但奈何魏景悍军来势汹汹,气势如虹,鏖战一月,这座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东部第一雄关,被彻底攻陷。
  魏景挥军,长驱直入。
  拿下了汜水关,余下的小关隘小阻滞,他已视而不见,六日后,七十万大军兵临洛京城下。
  古朴巍峨的城墙如黑龙,伏地往两边蜿蜒而去,这座雄伟且气势磅礴的城池,见证了大楚王朝三百年的起伏浮沉。
  魏景眸色沉沉,冷冷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兵卒林立严阵以待的洛京城头上。
  “唰”一声。
  他缓缓抽出佩剑,直指前方,“将士们听令!”
  “全力攻城!”
  ……
  黑压压的齐军陈于四野,连天接地般望之不绝,“咚咚咚”的牛皮大鼓敲响,一下下仿佛击打在人的心坎上,一声呐喊陡然炸响,海潮般的齐军汹汹奔涌而来。
  火箭、桐油、滚石、檑木,杀之不尽从云梯攀上的齐兵,硝烟滚滚笼罩整个洛京城,“轰轰轰”一下接一下的巨木重重撞击在城门上,沉重的闷响直达皇宫。
  “陛下,陛下!”
  满朝文武惊慌失措,太尉詹权彻底失去往日镇定,惶惶道:“陛下,这,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慢了半拍,魏显钝钝的脑子才接收到这句话,他浑身颤栗,“如何是好?”
  “汝等食君之禄,为国之柱石,当为朕分忧,如今竟是要问朕如何是好?!”
  魏显青筋暴突,面目狰狞:“朕要汝等何用?!”
  有人灵光一现:“那东平侯,齐王妃之父?”
  “对,对对!”
  如同将要溺毙之人,抓获一个疑似浮木的物事,詹权连声应是,让立即将邵贺等人押上城头,让齐军停止进攻。
  魏显一头一脸的冷汗,他捏紧龙椅的扶手,重重喘了几口气。
  事实证明,邵贺等人全无作用,魏景若在意这些人,早如孙氏邵柏般营救出去了,何须等到现今?
  喊话如泥牛入海,齐军攻势反而更猛烈了几分。
  消息传回崇德殿,偌大的宫室死寂一片,须臾,上首传来一声竭嘶底里的嘶吼。
  “滚!都给朕滚出去!!”
  “噼里啪啦”香炉纸镇等物雨点般掷过来,诸臣工抱头鼠窜,瞬间奔出一干二净。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接近,“皇儿,皇儿,逆王要攻进洛京了吗?”
  是冯太后。
  昔日一朝登巅,最雍容华贵的优雅妇人,如今鬓散钗乱,满脸惊惶,所有从容不迫已不见影踪,眼角细纹丛生,老态毕现。
  她颤抖着,紧紧抓着她儿子的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母,母后……”
  魏显死死回握母亲的手。
  “陛下。”
  空荡荡大殿突然出现两个人,隐卫石图石纪单膝下跪:“卑下等护陛下移驾?”
  移驾?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暗遁,逃命。
  魏显大怒:“朕不走!朕乃天子!!”
  “朕乃先帝亲封太子,传皇帝之位!”
  他死死坐着底下这张髹金九龙大椅,这个大楚传承了三百年的至尊之位,他梦寐以求,忍辱负重二十余年才登上的位置。
  这龙椅,这大楚朝,都是他的!
  “朕乃天子。”
  他喃喃地道。
  可是,可是逆王已兵临城下,他这大楚皇帝之位,还能继续稳坐吗?
  一种无边的绝望恐慌搠获了他心脏,从心脏至骨髓,乃至四肢百骸,他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
  他死死攒住髹金九龙大椅的扶手。
  石图石纪闭口不言,无声立在一边,安静垂眸。
  其实,如今齐军围城,水泄不通,他们也没有把握将皇帝安全救出。
  既如此,那便罢。
  从朝阳初升,到日暮西斜,鲜血撒遍洛京城头,硝烟滚滚,最后“轰”一声重重的轰鸣,洛京南门,被猛地撞开。
  喊杀声震天,潮水般地齐军汹涌而入。
  洛京城破。
  魏景下颚绷紧,冷冷看了大敞的城门片刻,倏地扬鞭,打马而入。
  马蹄声重重敲击在青石板地面上,他一马当先,张雍陈琦范亚等将紧紧簇拥,沿着通天直街,直逼巍峨雄伟的大楚皇宫。
  这座红墙金瓦的金阙宫殿,已久违。昔日,他满身鲜血而出;今日,他的胯下战马的铁蹄,将毫不留情将其击破,从容而入。
  皇宫的禁卫军,并没能支撑多久,不过一个时辰,宫门告破。
  踏着夕阳的余晖,魏景打马一步步而入。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斜阳,如血一般渲染红了汉白玉的雕栏和地面。
  魏景举目,久久注视中宫方向,还有东宫,最后他的目光移到眼前的崇德殿。
  一抹冰冷的笑,他抬手,“箭阵!”
  里三层外三层的弓弩手,“咻咻”箭矢如疾雨,扎得如同刺猬一般的赤红宫门终支撑不住,“轰”一声重重倒下。
  这一瞬,魏景拉弓搭箭,眯眼对准内里的石图石纪,三道银芒如闪电,瞬息已至。
  同时放箭的,还有张雍范亚等人。
  强箭如雨,石图石纪猛一把推开高坐在髹金九龙大椅上的魏显冯太后,躲闪不及,“噗”一声闷响,石图被魏景之箭正中咽喉,登时气绝。
  石纪肩膀大腿中箭动作一滞,勉强拨开一波箭雨,被魏景第二次箭矢正中腹部,他闭了闭目,瞬间被扎成马蜂窝,扑倒在地。
  箭雨倏地停下。
  魏景翻身下马,“锵”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锋利的箭刃闪着寒芒,他一步接着一步,踏上九龙阶梯,踏入崇德殿。
  “嗒”“嗒”“嗒”,军靴落在光滑的金砖金砖上,清晰响彻整个大殿。
  早没了燃烛的宫人,暗沉沉的偌大宫殿,一个高大身影的逆光而来。他一身银甲血迹斑斑,手中剑刃寒光闪动,杀气凛然,如同地狱修罗。
  魏显飞快爬起来,重新攀上上首那张九龙大椅,他居高临下,怒斥:“逆贼,汝枉为魏氏子孙!竟敢犯上作乱,大逆不道!!”
  诘问响彻整个崇德殿,但当魏景终于出现他面前时,那股疯狂的胆气却顷刻泄去,他筛糠般抖着,死死抓住龙椅的扶手。
  魏景冷冷一笑。
  魏显冕冠都是歪的,方才跌坐在地时碰歪的,只是他全然不知,死死地巴着那张髹金九龙大椅,“朕乃天子,朕乃大楚之主。”
  大楚天子?
  魏景冷嗤一声。
  大步上前,长剑一挥,力有千钧,毫不犹豫将那张传承已数百年,代表大楚朝国祚连绵的髹金九龙大椅一剑劈成两半。
  “轰”地一声巨响,同时响起的魏显恐惧的惊叫,“啊啊啊!!”
  他以为魏景要一剑劈断他的脖颈,然魏景怎会让血海仇敌这般轻易死去?
  他目中有嗜血之色,探手一把抓住魏显玄黑龙袍的衣领,森森一笑。
  “我曾立誓,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祭奠我母后皇兄在天之灵。”
  “啊啊啊!!”
  冯太后捡起一柄长刀,倏地爬起狠狠朝魏景冲来。
  魏景眉峰不动,直接一脚踹中冯太后心窝。后者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狠狠撞上金柱,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再也动惮不得。
  魏景侧头,目光冰冷:“汝贱婢,当一同剐之!”
  魏显拼命挣扎,短促一声痛呼,轻易被制住。魏景冷冷掐住他的脖子,扔下长剑,“唰”一声轻响,从靴侧抽出一柄薄匕。
  “啊啊啊啊!!”


第154章 
  深秋夜寒。
  洛京城内的骚动已渐渐平息; 执熊熊火杖的卫兵自九龙阶梯之下; 一路整齐蔓延至宫门之外。
  浓浓血腥充斥,魏景自崇德殿而出; 颜面甲胄点点猩红,眉目间尚存赤色。
  他立于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冷冷掠过弯月孤星。
  还匕入鞘; 他翻身上马; 直奔京郊皇陵。
  还有一个始作俑者,安眠在偌大奢华的地宫之中。
  昌陵,中平帝陵寝。
  魏景暴力破开昌陵地宫石门; 先将母后棺椁请出,冷冷盯着棺床最中央那朱红色的巨大棺椁,“开棺。”
  “将此贼挫骨扬灰!”
  魏景犹自不解恨,命焚昌陵。
  漆黑的夜里; 昌陵赤焰冲天,宝城、明楼、棱恩殿,还有地宫等等; 彻底陷入一片火海。
  火光熊熊,夜风凛冽; 魏景冷冷看着,须臾他翻身上马; 直奔西郊。
  洛京西郊三十余里,一处无名土丘之后,一个简单的石碑; 粗糙简陋,埋葬了魏景胞兄前太子魏璋,及昔日东宫一众内眷。
  风萧萧,草木枯黄,魏景轻抚石碑,低声道:“皇兄,我来接你了。”
  我来迟了,让你受了这许多委屈。
  他亲自动手,一起起出棺椁,同傅皇后一起,扶回洛京皇宫之西的安奉殿。
  他欲重建新造陵寝,在新陵建成之前,母兄就暂且安置在此殿。
  傅皇后的棺椁还好,魏璋遭遇过一次暴力起陵,棺椁上坑坑洼洼,伤痕累累。
  魏景一一抚过这么疤痕,喉结重重滚动几下,半晌,才哑声道:“母后,皇兄,今日我终是复得大仇了。”
  他跪于两棺之前,重重叩首,一滴泪,无声落在冰凉的方砖上。
  他久久不起。
  直到一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邵箐一身素色青衣,轻轻进了殿门,魏景这才闻声回头。
  “夫君?”
  邵箐将怀里的姁儿放下,捧着斗篷上前,一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忙抖开斗篷给他披上。
  他眼眶红红的,她心疼极了,抚了抚,只又无法。
  邵箐也跪下,恭敬叩首,又轻唤:“姁儿,来,给皇祖母和伯父磕个头。”
  姁儿十分乖巧,顺从母亲的指点跪下,不过她人小,跪得歪歪扭扭的,给她的祖母和伯父磕了头,嘟嘟囔囔跟着母亲学。
  “珠母!”
  “伯,父!”
  姁儿仰脸看母亲,邵箐摸了摸闺女的发顶,夸了夸她,转身握住魏景的手,柔声道:“夫君节哀,母后皇兄在天之灵,必也是极欣慰的。”
  她满目柔情,掌心温度沿着手背而上,驱散深秋寒意,心脏钝钝的疼痛终于缓和下来了,他好过了很多。
  “好。”
  他用力回握她手。
  “我们回去吧。”
  妻子娇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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