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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皇子妃奋斗史-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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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另一手按住他覆住自己腹部的大手,仰脸轻笑:“不过咱们这小东西也会想阿爹的,你呀,可得赶在他出生前回家噢。”
  说到最后,她打趣他,一双清澄的杏目冲他眨了眨,还俏皮地皱了皱鼻,佯作骄矜给他下达命令。
  “谨遵夫人之令!”
  这般嬉笑怒骂,冲散了魏景心中愧疚自责,他欢喜起来,忙不迭道:“他出生时,我必定要陪在你们身边的。”
  她的体贴和温柔,他胸臆间满涨柔情,避过腰腹紧紧抱着她:“我会尽快回来的,必不用到他出生时。”
  “你很不必焦急的。”
  邵箐侧脸贴着他的左胸,静听里头“砰砰”一下紧接一下的有力心跳。她没忘记,在他心脏位置往下几寸,还有一个榆钱大小的簇新伤疤。
  这个伤疤,曾差点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邵箐攒紧他的衣襟,她不想在战前说不吉利的话,只低低喃道:“你不许让我担心。”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全折返。
  魏景听懂了,他低头亲吻她:“嗯,我知道,必不让你担心。”
  他要和她携手白头,如何不谨慎?
  只他觉得谨慎和努力并不冲突,他会竭他之所能,尽快赶回来陪伴她的。
  ……
  魏景令下,战后分驻各地的军队开拔,源源不断奔赴平城。
  这座古老的城池上空,立即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郡守府议事大堂灯火不歇,细化战策、粮草监运、将士、辎重等等,连日议到深夜。
  九月二十,魏景将于南郊誓师祭旗,率三十五万大军直奔零陵。
  ……
  寅末卯初,深秋的冷风飒飒,天还黑沉沉的,平城郡守府却灯火通明。
  配剑执矛的戴甲亲卫已等在郡守府正门外,邵箐为魏景扣上明光铠上最后一个麒麟纹锁扣。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舍,退后一步,笑道:“夫君此战必胜!”
  “好!”
  依依不舍的话,近日也说了许多许多,但临到别时,还是难舍难分。魏景应了一声,却无法挪动脚步立时转身,低头与她久久凝视,直到屋外的韩熙低声催促。
  “等我阿箐。”
  魏景与妻子说罢,蹲下身,对着尚待在母腹的孩子轻声嘱咐:“你和阿娘在家,切记要听你阿娘的,不许淘气,可知晓了?”
  他两手扶着妻子的腰,隔着衣料,轻轻在肚皮上印下一个吻:“阿爹很快就回来了。”
  魏景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大步离去。
  ……
  旌旗蔽野,戈戟如林,黑压压地大军开拔时,连地皮都隐隐震颤。
  孙氏合十:“殿下所向披靡,此战必胜。”
  “又要开战了么?”
  低频率的震颤,仿佛能震进人的心坎,孟氏有些不安:“不是刚大战了一场么?怎地这么快又打起来了?”
  战争总让人忐忑的,孙氏安慰:“殿下留了七万将士,平阳足有四万,可确保无虞。”
  她转念一想,孟氏是在曲阳郡丢的小儿子,这次曲阳也是战场,孟氏不安恐怕在所难免。
  但这个孙氏就没办法了,也不好挑人伤疤,只好又细细宽慰了几句。
  孟氏勉强笑笑。
  回到屋里,孟氏对女儿说:“我只担心阿沛。”
  担心她不在身边的小儿子。
  孟氏焦躁,来回踱了好几圈,才勉强坐下,她看看滴漏,又催促女儿:“你和范小将军不是约了午后么?时辰差不多了,快快收拾一下去吧。”
  傅芸连忙应了。
  约会地点一直都是金泉寺,等傅芸准时抵达后山的莲池,前脚刚赶到的范恬忙迎了上来。
  独处多次,他不如刚开始容易脸红了,只是一见傅芸双目还是亮晶晶的:“芸娘可是赶得急了?慢些也无妨,我等等就是。”
  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傅芸看了他一眼,是他赶得急吧?深秋十分一额细汗,他大概是刚换下甲胄就飞马赶过来的。
  她微微怔忪,须臾回神,“嗯”了一声:“今儿大军开拔了。”她问:“你不是押运娘草么?怎还有空来?”
  最近军中忙,约会都是将就范恬时间。
  午后阳光暖暖,秋风中二人沿着莲池,往桂花林缓步而去,丫鬟婆子默契远远尾随。
  傅芸娴静,很少主动和他说话,范恬很欢喜,左右看过,他压低声音道:“我去的鞍山关,需慢一步启程。”
  魏景定下虚实战策,粮草运输自然不能露出破绽。故而负责大批补给的范恬几人,接到的命令是迟一天出发,徐行并随时待命。
  “鞍山关?”
  “嗯。”
  范恬愧疚:“我明天就得启程了,只怕得几个月才归。”
  不能陪伴她了。
  高大英挺的青涩青年,低着头一脸愧疚,余光瞥过来,浓浓不舍。
  大约他是真心欢喜她,欲与她结为夫妇吧?
  忽有这么一个念头涌上来,傅芸鼻翼翕动,她突然哑声道:“乱世颠簸,辗转飘零,我只怕不如你想象中的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说这话,只是一出口以后,某些混乱不堪的画面立即晃过眼前,她双手倏地攒拳,牙关紧咬,呼吸急促。
  范恬习武,观感敏锐,如何不知?他立即抬头急道:“我知道!”
  该分析的,兄长父母已给他说过,甚至往最坏的方面推测过。并告诉他,倘若心有芥蒂,可婉拒不必顾忌。主公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态度也温和,且范家也是能护住他。
  只是范恬,却是真心欢喜这个恬静温柔的姑娘,他心疼她受过的苦楚,愿意用余生抚慰她。
  若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看她第一眼,他就没忘记她。
  话罢后,范恬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急急道:“不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就很好,我……”
  一句自揭伤疤的脱口而出,傅芸后悔,她又下意识抗拒听范恬的回答,偏脑内那些不堪的记忆愈发汹涌,痛苦且混乱,暖暖的秋阳洒在身上如同烈焰炙烤,渐渐她听不清范恬的话。
  “……我,我想回去了。”
  “哎好,好,我送你回去!”
  ……
  后方的平阳郡平静安宁,零陵前线却已一触即发。
  接获魏景大军往南开拔的消息后,安王立即率军奔赴零陵。
  “他居然这么快开战!”
  夜间扎营,安王中帐灯火通明,端坐上首的安王捏紧手中刚接的密报,抬头,神色阴鸷。
  郭淮陈昂等臣将个个眉心深锁,帐内气氛沉凝。
  实际齐王开战的真太快了,挟三十五万雄兵而来,而安王这几月就算密锣紧鼓征召新兵,麾下如今也就二十余万将士。
  汉寿曲阳二郡得留几万,满打满算,安王最多只能率十八万大军应战,这还有一部分是没见过血的新兵。
  此战,己方完完全全处于劣势。
  当然了,以少胜多也不鲜见,但他们面对的可是有“战神”之名的齐王。
  郭淮长叹一声:“若明年再开战,我方有地主之利,未必惧他。”
  是啊,都以为齐王如斯重伤,大几率明年才会开战。那么,己方征兵训军的时间还是够的。谁知他伤一愈,立刻就来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说话的是卫诩,他缓缓道:“诸位,怯兵必败。”
  “没错!”
  安王神色一整,肃然道:“诸位乃我军首脑,当以身作则,鼓舞士气!”
  诸人心神一震,立即肃然:“标下领命!”
  帐内气氛登时一变,低迷一扫而空,变得紧绷且战意昂扬。
  卫诩颔首,又问安王:“明日傍晚,即抵达零陵西边,可是按原定计划在南洛以南六十里扎营?”
  强敌来袭,接报以来,战策反复讨论,昨日经已定下。
  零陵西境一线所有城池关隘,都是要增军的。但其中南洛城最难防守,众人一致认为,此处必是齐王攻关节点,防守重点应在此处。
  故而昨日议定的战策,安王大军扎营处,偏向南洛城,以便战起及时奔赴,抵御敌军进攻。
  但如今安王听了卫诩发问,却摇了摇头:“我细思过后,这南洛未必就是逆王目标。”
  他缓缓将手里的密报揉成一团,另一手在案上地域图上一指:“鞍山关,距离南洛城不过二百余里,一夜急行军即至,若敌军夤夜奔袭,我军即使有哨马,也必不能及时增援。”
  “鞍山关一破,零陵门户大开。”
  安王将手里揉至烂熟的小纸团扔下:“我意,大营应往南挪七十里。守军暗留三万,以便变起先行增援。”
  再遣人盯着鞍山关,一有动静就回报,就算敌军真突袭,也必能撑到大批援军至。
  卫诩眉心微微一蹙:“中规中矩,虽两边俱略失先机,却算能兼顾。”
  不出彩的战策,其实在强敌来袭时是吃亏的,但安王坚持,遂议定。
  ……
  “安王大营已扎下,位于南洛城南一百三十里。”
  魏景展开信报看罢,递给众人传阅,季桓捋须道:“大营距离南洛、沮阳、铜过,鞍山关等俱一日可至,看来安王很谨慎。”
  扎营接近中心点了,不过距离鞍山关还是有一百多里地,若非事前有准备,否则也无法及时挥军增援的。
  不影响他们的虚实战策和夤夜奔袭计划。
  “众将听令!”
  魏景随即下令:“按原定战策行事。明日拔营,兵分两路攻南洛及鞍山关。南洛明实暗虚,入夜退兵,立即奔援鞍山关,夤夜袭之!”
  “标下领命!”
  ……
  翌日清晨,魏景大军浩浩荡荡而出,分成一大一小两股,大的奔往南洛城,小的往鞍山关,各自发起进攻。
  这南洛虽为虚战,但为防敌军窥见破绽,攻城十成十,非常激烈。
  未破,入夜鸣金收兵,本该退回已方大营休憩的魏景大军,走到半途却突然方向一边,急行军往南奔去。
  到了四更天,夜色沉沉,大军赶至鞍山关。魏景远眺黑压压的关口,沉声下令:“陈琦范亚,正面攻城;其余诸将,随我突袭鹞子口!”
  鹞子口,鞍山关附近几个缺口的最远一个,道路难行且相对狭小,若守军不足,当是防守力量最短的一处。
  魏景率军一口气奔至,立即下令发动攻击。
  但谁知,悄悄潜行上前的前锋军一接近,鹞子口立即火杖幢幢,重重的军靴落地声,执攻持箭的弓箭手迅速赶至,居高临下,“嗖嗖”而下。
  我军骤不及防,登时吃了大亏,惨叫声连连,张雍一凛,高喝:“举盾!”
  盾兵立即上前,挡住箭雨,并发起进攻。
  喊杀声战震天,我军及时稳住,攻势凶猛。至天明时,鹞子口守军已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趋势。
  我军士气大振,正要一鼓作气拿下坳口。谁知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突起一阵骚动,鹞子口上竟有新的敌军不断涌上。
  张雍虎目圆瞪:“主公!敌军竟有援军至!”
  魏景也看见了。
  先是反应及时的鞍山关守军,然后又是增援速度远超预料的敌援。
  他淡淡道:“看来,我军夜袭鞍山关之策,事前已被魏平识破。”


第114章 
  一个毫无疑问的结论。
  也是; 魏平麾下也并非都是庸才的。
  魏景想起卫诩。
  不过是谁也没关系了; 胜败尚且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一个突袭战策被敌军猜中?他神色未有太大变化。
  攻关之战; 历来守易攻难,既然敌军早有准备,那就不必白耗力气。
  “传令; 鸣金收兵。”
  ……
  虚实战策落空; 未能速战速决,遗憾是遗憾的,但难却不难。
  那就稳攻; 己方大军人数倍于对方,耗些时日没有攻不破敌军防线的。
  休整一个白日,魏景下令,翌日清晨整军; 直奔南洛城,佯攻转实。
  旌旗隐天蔽日,黑压压的益州军如海潮汹涌而来; 南洛城上空硝烟浓浓,喊杀声震天。
  安王开战的及时预料; 仅仅阻挡了魏景大军五日时间。
  益州军连日猛攻,南洛压力十分之大; 安王不得不将越来越多的兵力调度至此。在攻城的第四天,魏景估摸着差不了,再次下令分兵突袭鞍山关。
  第五天清晨; 鞍山关破。
  同日,南洛城被攻陷,安王突围败退。
  至此,零陵门户大开。
  魏景挥军东进。
  作为一个相对地广人稀的郡,郡内天险也不多,零陵攻伐难度并不大,魏景率大军一步步逼近,在十月中旬攻陷零陵郡。
  他当即分兵五万,命陈琦取东边的桂阳郡,而他则率三十万大军乘胜追击,北上曲阳。
  益州大军气势如虹,而安王却恰恰相反。
  兵力是他最大的劣势,几次奇兵突袭,两回正面交锋,他皆吃了大亏。恶战连连,损兵折将,好在还有卫诩郭淮等智囊在旁出谋划策,虽几度遇险,但他大军主力始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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