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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皇族贵妻-第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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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当年对仁宗皇帝所说的那般,在大周江山与他之间,她还是选择大周江山,选择了继续承担这份责任。
    可以说,她抛弃他了。
    说好的不离不弃,她却先一步毁诺了。
    “刚刚收到的消息,钱饶估计还有五天就能到了。”秦阳道,“这样说起来我们还能赶回去过清明。”
    这是什么话?
    赶着回去过清明?
    “想想央央的岁数也不小了,正好今年去跟阿绮说说央央的终身大事。”
    长生吸了口气,“早就让你留意了,是你一直不上心!”
    “你当年不也是二十才嫁人吗?”
    “十七就嫁了!”
    “那到现在也二十多快三十年了吧?”秦阳继续道,“算起来也够长了,便是往后当寡妇也没什么。”
    “秦阳——”
    “不想当寡妇?”秦阳笑道,露出了森森白牙,“那就别将所有人当傻子!我愿意当这个睁眼瞎,可钱饶不会!对了,陪着钱饶来的还有李长林,就是当初被你排挤出朝堂,丢了京畿大营的那个李长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来让你当寡妇的!”
    长生面色阴沉。
    “谁让你们夫妻感情好?皇帝自然认为你在,你那驸马就在,找到你了,自然就能找到他了。”秦阳继续道:“你,他不想动也不能动,可他?他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当然了,或许会想活抓,不过他将钱饶派来,想活抓的可能性不高,估计是……”
    “够了!”长生不想再听下去,“滚!”
    “我滚很容易,他滚,恐怕难,让钱饶滚,就难上加难了!”秦阳冷笑道,他就这般好心让她将他当傻子?!“你好自为之吧!”
    长生比他更清楚!“我们从水路回京,马上走!”
    秦阳皱眉。
    “我在路上送他离开!我保证!”
    “怎么送?”
    “你无需管!”
    秦阳挑眉,“好,不管就不管,不过如此一来,钱饶他们只会更加起疑。”
    “那又如何?”长生冷笑。
    秦阳没有反驳,的确又能如何?只要没抓到人,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即便回京后无法洗清罪名,她会身败名裂,会一无所有,甚至会遗臭万年,但是,没有人敢要她的命!这些年她为大周所做的一切,足以保住她的性命,更何况,大周皇族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地砍过一个皇族的脑袋!只是如此一来,一切的问题也还是悬而未决!
    “去跟萧惟说,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他们不必夫妻分离,他若是有意的话就来见我!”
    凌光眯起了眼。
    “信不信由你,不过为了不让你那主子担心,最好不要告诉她!大夫说了,她现在这样子若是再继续忧心下去,不用她打胎就可以一尸两命了!”
    ……
    萧惟不信秦阳,现在他谁也不信,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赌一把!
    他愿意赌这一把!
    ……
    钱饶一行人日夜兼程地往朗州赶,便在离朗州还有三日路程的时候,却接到了朗州那边的消息,说长生大长公主和衡王先一步启程回京了,而且也改变了之前的决定,不打算走陆路,打算继续走水路。
    而此时,一封匿名信也送到了李长林的手中,挣扎许久,他最终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钱饶不知道指着河道地图上的一个点:“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布控吧!”
    ……
    自见面那天争执无果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长生知道萧惟也不敢来见她,因为若是她继续哀求下去,他或许会扛不住,当然了,最担心的或许还是她又对他使什么阴招,让他不得不同意,否则也不会连饮食都说自己解决,口头上说是不想她操心,实际上却是怕她下药!
    “有本事你便一直不进来!”
    萧惟这一进来迎面便是一直靠枕,也不是什么杀伤性的东西,本来也可以躲开或者接住的,可若是这样的话,估计会让扔“暗器”的主人更生气,自然只好受了,不过这样似乎也错。
    “不是很本事吗?现在连一个枕头都躲不开,你拿什么跟我回京?”
    萧惟皱起了眉,倒不是生她咄咄逼人的气,而是……“怎么不多穿点?这江上风大你不知道吗?”
    “连窗户都没开哪里来的风?”这才说了窗户也没开,转身便去开了,就跟小孩子赌气似得。
    这窗户一开,江面的寒风便猛然灌进来,即便已经一月末,但江面的寒风也是凛冽。
    长生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萧惟气结,急忙拿起了一旁的大氅走了过去,紧紧地将人给裹住,“你就非得让我心疼是吧?”
    “谁让你心疼,你会心疼吗?”
    萧惟低头怒视着她,同时伸出手欲关窗。
    “不许关,我要赏月!”
    “现在月末,哪里来的月?”
    “那便赏星星!”
    “乌云满天,一颗星星也没有!”直接将窗户给关了,将所有寒风隔绝在外,“我错了行了吧?不许在折腾自己!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
    “你好意思提孩子?你若是真的在乎我们母子的话便听我的话有多远走多远!可你呢?非得让我日夜忧心……”
    萧惟低头封住了她的嘴。
    长生恼怒地反抗了两下便就范了,她想他,好想好想,更舍不得,只是萧惟,再舍不得我也不愿意见到你有事!
    “答应我好不好?”不是不知道他的痛,不是不知道他的苦,可只有这个办法,只能这样子!
    萧惟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方才突出了一句话,“好。”有些不清晰的话。
    长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推开了他点,看着他的脸,再一次问道:“你说什么?”
    “你都这样逼我了,我还能如何?”萧惟苦笑。
    长生不信他,“你真的愿意走?”
    “你说没错,现在我跟你回去只会连累你,我可以走,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萧惟继续道。
    长生紧绷的心弦松了,原来是这样,虽然不是想要的结果,但是他愿意离她远些就是好事,至于之后的……以后再说,等事件平息了,他也便相对安全了,到时候再想其他法子也总好过现在这般僵持,“这样啊。”
    “不然呢?”
    长生摇头,“没有不然,还要你没说什么好听的话骗我,不然我饶不了你!”比起这个,那些一口答应的话只会更让她担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你既然答应了,那也省我许多事了。”
    “你还想对我下药?”萧惟恼道。
    长生忙道:“孩子孩子,小心你儿子!”
    萧惟松开了手,“对不起,我……”
    “没事,你这儿子韧性的很,这一路下来也就有点儿不舒服罢了。”长生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所以应该又是一小子。”她这辈子想要一个女儿的心愿怕是无法达成了,不过也好,这时代,男儿能走的更舒坦些,更别说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儿子好。”萧惟道,眼底满是慈爱,“好好的,不许闹你娘,知道吗?”
    “阿顾还没消息。”长生想起了另一个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老子倔,儿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惟拥着她,“别担心,阿顾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不是还有师父在吗?”
    “你师父不会对阿顾不利吧?”
    “师父听了会伤心的。”
    长生冷哼一声,“谅他也不敢。”
    “长生。”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长生道,“这些年是委屈了他。”说完,便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萧惟道。
    长生靠在他的肩上,“不累,陪我。”
    萧惟哪里信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便往床榻走去,“陪你。”
    长生揽着他的腰不放手,“不许走!”
    “嗯,不走。”萧惟应道。
    或许是安心了,也或许是怀着孩子,这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只是手始终没有松开,暂时分开,她独自回京,他隐藏起来,这看起来似乎是很不错的法子,只不过是暂时分离罢了,可法子归法子,结果如何,谁都无法预料,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相聚。
    长生睡的并不安稳。
    萧惟低头亲吻着她的眉间,只是却始终无法拂去她的不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对不起,让你为我忧心半生。
    若没有遇见他,她这辈子应该会过得更顺畅舒服吧?
    “我会赢的,这一生多少生死关头,我都闯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长生,我们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若是不行的话……
    萧惟心如刀绞,“那就忘了我……彻彻底底地忘了我……好好的活着……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
    “嗯。”沉睡的人儿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做了梦,溢出了一声低吟。
    萧惟眼眶湿润,低头亲吻浅笑,“你答应了的。”
    答应了,就要信守诺言。
    他的长生,他的公主殿下,一向言出必行,一向信守诺言,尤其是对他的。
    “好好的。”
    ……
    长生原本的确是打算故技重施将人弄晕然后打包送走的,而且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还打算一路让他昏睡到目的地,然后绑着一路送走!威胁司楠的信件也写好了,就算让他恨自己也一定要送他走!
    不过他答应配合的话,那就不必了。
    这个时节并不适合走水路,尤其是进入了北方,河流结冰,虽说航道上的河流并未完全冰封,还是可以通行的,但是毕竟危险性高出了许多,若是一个运气不好碰上了河底结冰的话,那影响航行之外还有可能出事故,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多少船只,不过到了下一个港口,却一下子冒出了好几艘来。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不对劲。
    不过又如何?
    钱饶的人并未到,朗州护送的人也不敢多事,当地的府衙也必定查不出什么来!
    这些船都是为了送萧惟走而准备的。
    在港口汇集,然后出发前往不同的方向。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走之前,萧惟说了这句话。
    长生笑着应道好,只是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或许会见面,但不会太快的,在事情平息之前,她不会允许他回京,而她,也不可能离开京城!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会被困在京城!不管是为了朝局稳定还是为了受罚。
    她的驸马是前朝余孽,即便不能定她的罪,这连带责任是逃不开的,更不要说腹中的孩子!
    她需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一年甚至几年。
    而他,则需要让时间来让大家淡忘。
    不会太久,但会再见的!
    长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他从此远离的,他们一定会再相聚!就如年少之时一般,不过是又是一场分离罢了。
    她坚信,他们会再相聚的。
    只是为何偏偏这一次他说对了?
    为何偏偏是他对了?!
    不是偏偏,是根本便是他们一手操作,是他——
    第二天傍晚,秦阳走到她的面前,说钱饶发现了萧惟的踪迹了,正在横江设伏击杀他。
    设伏击杀!
    长生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握紧拳头面目狰狞:“他若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消息为何会泄露?
    她安排的如此缜密,怎么会泄露?
    不是他秦阳通风报信,钱饶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起疑了,又如何会能够如此快速地便设伏击杀?!
    击杀!
    秦慎派他来就是为了要萧惟的命!
    秦阳抹去了嘴角的血,笑道:“我不是说过我会让你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吗?如今终于等到了。”
    长生双目赤红,神态疯狂。
    “你若是不想一尸两命的话,最好冷静点。”秦阳继续道,“对了,萧惟这次是死定了的,钱饶带了五千兵马,在横江下游设下了天罗地网,除非他会飞天遁地之术,否则谁也救不了他,当然了,你若是现在赶去的话,或许能够见他最后一面,钱玉熙那老太婆似乎想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滚——再不滚我就杀了你——”长生厉呵。
    秦阳转身出去。
    长生浑身颤抖,“凌光,凌光,马上去!马上去救他,救他——”是她害了他,是她该死,是她害了他!
    “公主你冷静点,我们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横江是南北交界一条由西至东流向的河流,当日安排船只的时候长生便留了心眼,她从南方而来,由海路转河道,以萧惟曾经任水师总兵的经历来推断,钱家人未必猜不到泷州。
    司楠那里已经不算安全了,所以,她没有让萧惟直接往泷州而去,而是先绕道如西,然后转陆路,或许还能走泷州的退路,若是不行,偌大的大周要找一个藏身之地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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