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贵妻-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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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猝不及防,被他打的踉跄后退。
许昭浑身颤抖,面容狰狞。
司楠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不管你如何做,我都不会怪你。”
“昨夜我回来了”许昭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直接去后院找老太君,可下人说你们去祠堂了,我敢了过去,但却没有进去,我不是你们司家的人,没有资格进你们司家的祠堂”
司楠凝视着他,半晌之后方才道:“谢谢。”
“丧服在哪里”许昭道,声音嘶哑哽咽。
对不起阿熹,我不能那样做
司家之于我不仅仅是再造之恩,更是家人
我错了。
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家人,司老太君也是,那些年,她便是我的祖母,我的母亲。
所以,表哥只能对不起你
但表哥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个秘密成为你的威胁
绝对不会
司家治丧。
军中悲痛,百姓哀伤。
整个燕州城都在为这位巾帼女子离世而伤心。
萧惟离开了军营住进了司家,除了想尽自己一份力之外,便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许昭那般发疯
不过直到丧事差不多办完了,他也没查出什么来。
停灵七日,司老太君出殡。
这一日,燕州城都沉浸在了悲伤之中,沿路百姓路祭不断,送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最后一程。
下葬,封土,一切顺利完成。
司楠打发了下人先回去,仍旧守在了墓前。
这是司家的祖坟,这里埋葬着司家历代的先辈,而大部分是英年早逝,能够得享天年的少之又少,这里的大部分人用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捍卫着家族的信仰,仅守着家族的遗训,而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内情。
“其实祖母错了,司家的顶天地力并不是源自于那份遥远的信仰,司家的信仰是这般多年来浴血奋战而来的。”
许昭没有说话。
“祖母临终之时一直没有提过,但我知道她对我有愧。”司楠继续道,“当日她亲手送走她,心中对我始终有愧,而我或许也的确心存芥蒂,内心深处也曾有着为何不能饶她一命的疑问,直至那夜方才明白,祖母要除的不仅仅是祸害我的人,更是在捍卫着司家的信仰与坚守,一个背叛百姓,与外族勾结的人如何能活下去她不会允许她玷污司家。”
“陛下命你前往西州。”许昭道。
司楠笑了笑,“你放心,我是大周的将领,既然西州需要我,我自然前往。”
“司楠。”许昭深深地看着他,“别让我后悔”
千万不要让我后悔
司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这座新坟,挺拔的身躯仿佛这世间的脊梁。
司老太君病逝的消息通过官方渠道传到了京城已然是一月末了,裕明帝下令停朝三日,以示哀悼,同时下旨封司老太君为安国夫人,派魏王秦阳前去祭奠,准许司楠办完了尾七祭礼之后方才前往西州赴任。
长生的心情也不太好,即便已经知道这事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想着去年还在眼前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心中仍是郁郁。
秦阳对于自己要去燕州祭奠一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倒不是怕去了会有什么危险,而是那里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的回忆,这让他去不就是让他在想起来再受一次屈辱吗
“秦长生,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
长生趴在了窗台上,没什么心情跟他吵,“这个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你没有。”
“那你”
“八皇兄。”长生打断了他的话,“风雨欲来,你的小身板扛不住,父皇心疼你,才让你去的。”
秦阳一愣,“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长生道,“乖乖去就是了。”
秦阳盯着她,元宵开朝之后,朝堂也开吵了,而起因便是父皇下旨让长生公主担任这即将加开的恩科的主考官即便长生公主的身份再尊贵可也是一个公主而已,是一个女人让一个女人给一众寒窗苦读的考生当主考官,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朝臣们怎么允许
朝臣们更不允许长生公主的手伸的这般的长
就算要干政,去玩一些小事情不就行了吗要不就跟几个皇子继续斗,这恩科是朝中大事,关系到朝堂的百年大计,怎么能儿戏
还有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次又一次地挑衅着朝堂的底线,让长生公主干政的程度一次比一次深,他就算是要宠女儿也要有底线,难道要将大周的江山都送给长生公主玩吗
当然了,朝堂也不完全是同仇敌忾的,也有支持皇帝陛下的,虽然论据并不重,但也还算是有这一把声音。
于是乎,每天早朝都是吵吵吵,下了早朝就在折子上吵。
司老太君的死讯传来,竟给了裕明帝暂时脱离朝堂争吵的机会。
秦阳自然很清楚如今京城乱的很,可风雨欲来难不成她现在就想把自己要培养出一个傀儡挟天子令天下的野心暴露出来
她就这般迫不及待
“你才多大用得着这般着急吗”
长生笑了笑,“瞧,就说八皇兄是关心我的。”
“你”
“放心。”长生笑道,“父皇还正直盛年,我着急什么再说了我有这般笨吗现在将我的野心泄露出去,不就是找死”
“那你是”
“自然是收拾小鬼了。”长生笑道。
秦阳眯起眼,“这跟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收拾我”
“这可说不定。”
“秦长生”
“怕殃及池鱼。”长生道,“所以你还是避一避吧。”
秦阳咬牙,“我说了我死也不当你的傀儡”
“那你就更应该走的远一点了。”长生道。
秦阳一个字也不信,可是圣旨已经下了,他便是不去也得去,“你小心别收拾小鬼不成把自己给搭上了”
“八皇兄放心,等你从燕州城回来,一定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我的。”
秦阳拂袖而去,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他脑子有病
萧惟的信在秦阳出发的同一日送到了长生的手里,信上除了就卢荧一事做了解释之外,还说了另一件事。
他解释卢荧一事,长生并不意外,先前她闹成了那个样子,青龙若还不会做的话,萧惟便真的是运气不好了,至于他对卢荧一事的解释,虽然在预料之中,可看了他亲自写的解释,长生的心情还是不错,至于另一件事
许昭跟司家
司家她无法百分百肯定,但是许昭绝对不会背叛她的,难不成许昭傻乎乎的将她的秘密告诉了司楠,而司楠不愿意帮忙
应该不会。
许昭便是再笨也不会这般做。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许昭那个样子
司老太君吗
长生这时候有些后悔没有在司家安插人,虽然在燕州城留了人,但司家却没有安插人,当然了,后悔也只是一会儿而已,忠心不是靠这些不光明的手段便可以谋取到的。
只是这事
萧惟与青龙有联系,他有渠道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想要传递的消息传给她,可从司老太君去世到现在过去半个月了,他的信才到,也便是说他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方才决定将事情告诉她的。
如此一来的话
“来人,备笔墨。”
与其让人去查,长生倾向于直接问许昭,至于衡王殿下那里,还是不说为好,免得他忙没帮上反倒惹了一堆的麻烦
三日休朝之后,大家继续吵。
不过也许皇帝陛下因为司老太君病逝一事而伤心,这三日的祭奠之后,心情还没恢复过来,休朝之后第一次上朝被众人吵的烦了,直接大发雷霆。
觉得羞辱是吧
好,那便不要参加便是
大周不缺读书人
不过这一届若是不参加的话,往后也便不需要参加了
众人才发觉皇帝陛下的阴险,在放出长生公主是主考官之前,礼部跟吏部已经发了公文下去,让各州就参见加考恩科的考生一一作了登记,还特意发放了一笔考试费,这让一众考生欣喜不已也过了一个好年。
这事当初做的很低调,家中没有参加的考生几乎都不知道。
现在呢
银子果然不是白拿的低调也是故意的
若是这次登记了而又没有参加考试,将终身禁考。
这不是阴险是什么
经过了几次清洗的朝堂,再也不是裕明帝刚刚登基之时的朝堂了,之所以能闹到这个地步不过是皇帝陛下允许罢了。
便是内阁也很清楚,他们没有能力阻止裕明帝做任何事情,即便不合规矩可在没有造成重大事故之前,他们也没有立场力争到底。
几次清洗下来,还不明白如今皇位上的这位主儿是绝对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更不是可随意左右的。
唯我独尊太过的话后患无穷。
不过内阁的几位老爷子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只要不是昏君和暴君,唯我独尊并不算是坏事,他们担心的是裕明帝这唯我独尊背后的真实意图
是为了巩固皇权告诉别人如今的皇帝陛下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被人左右的人,而是说一不二
还是真的是过于宠溺长生公主
钱阁老并不这般认为,可心里那渐渐成型的念头始终还是没有冒出来,但对女儿这门婚事的忧虑却是日益加重。
“父亲,你找我”
钱阁老看着眼前端庄秀雅的女儿,神色更是凝重,“嗯。”
“父亲可是在为如今的朝堂局势担心”钱玉熙问道,虽然是疑问,但那语气却依然是肯定的。
钱阁老再一次可惜眼前的女儿没有生为男儿身,不过却没有点头,“今日贵妃娘娘派人召你母亲进宫。”
“女儿知道。”钱玉熙道,“陛下既然赐了婚,那定下婚期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父亲无需为女儿担心。”
“玉熙”
“父亲。”钱玉熙打断了父亲的话,“女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钱玉熙颔首:“大哥已经启程去了南疆,听闻南王世子也即将到京城,因而无论朝中有任何的变动都不可能影响到如今的政局。”
钱阁老皱眉。
“父亲。”钱玉熙正色道,“钱家之所以能屹立至今依靠的便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不论朝政如何变化,帝位如何更替,钱家效忠的只有大周皇帝。”
“你知不知道陛下他想”钱阁老神色有些激动,也有些失态,但是那个始终不敢冒出来的念头更是不敢说出口。
他的话没有说完。
钱玉熙笑了,“女儿知道。”
钱阁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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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从太极殿的及笄礼开始,女儿便知道了。”钱玉熙继续道,“开始的时候女儿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想差了,所以去了一趟燕王府。”
“燕王的态度”
“父亲放心,燕王比我们知道的更多。”钱玉熙继续笑容,不过此时的笑容中添了些其他的东西,“而且,女儿以为燕王与长生公主之间所谓的翻脸或许另有内情。”
钱阁老并不是没有怀疑过长生公主跟燕王翻脸一事,长生公主任性刁钻谁都清楚,但若没有一丝可取之处的话,陛下岂会有那样荒谬可怕的想法而且这些年来,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撇开她公主的身份的话,的确做的不错,这般的人不可能一个不高兴便翻脸,至于她跟衡王日益亲厚的关系
“所以父亲无需为女儿担心。”钱玉熙道,“将来即便燕王出事,女儿也不会有事的。”
钱阁老看着眼前平静的女儿,不禁苦笑,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及不上自己的女儿“是为父糊涂了,只是玉熙,若一切都如我们所猜测的,将来燕王”
“钱家生养女儿一场,女儿理应报答。”钱玉熙正色道:“而且,女儿觉得长生公主并不是那般无情之人。”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探的了长生公主的底。”钱阁老道。
钱玉熙笑道:“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罢了,父亲,钱家的儿女何惧死”
是啊。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死罢了。
于家族而言,死一两个人无足轻重。
只是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无法抱住自己的女儿却是最大的痛,但是“陛下若是真的有了那般心思,那他将你赐婚给燕王便是想拉我们钱家入局,只要钱家仍在,钱家的女儿便不会有事。”
不管是为了挟制钱家还是为了拉钱家入局,钱家都能保住这个女儿,而且这并不违背钱家的立场与利益。
钱玉熙点头:“所以父亲无需担心。”
燕王可以死,但是钱家的女儿不能死,这便是对钱家的恩赐与挟制,即便是为了镇守南疆的兄长,皇帝也不会杀了她。
她不怕死,但在不损害家族的利益之下,她自然也希望活着。
而事实上,裕明帝布下的这局,看似对钱家不利,可细思下来却是机遇。
当然,前提是钱家顺应帝心。
“长生公主,陛下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