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我被迫嫁入豪门-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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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我跟着他们后面,也往电梯走去,顺手就理了理手里的收费单,拿起来看——
“什么——??!!!”
只一瞬间,我的声音便穿破了整条走廊,而且将那些推着我老爸的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那张床顿时卡进了电梯的门轨道,一下子推不进去了。
“香香……你、你做什么?!”妈妈见床这样卡住了,还害老爸的脑袋在上面晃了晃,马上大声地喝我。
我拿着手里的收费单抖着看她,脸上一定显得不知所措,因为我的心里就是一片寒冰!
“老妈……这数目……这数目……”
我话都说不好了。
收费单写得很简单,而且打印质量也不好,但是上面明明白白四位数的数字,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刚刚才跟老妈为个两位数的小数目吵完,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家拿不出这个钱。
不由得身后一片冷汗,我走进电梯,忍受那几个护工埋怨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小心地问:“你们知道,ICU一天的收费多少吗?”
虽然从来没跟这个地方打交道,但是一听什么“重症监护”之类,就觉得是高收费的病房。
几个护工互相看了看,一个人回答说:“两千多吧,普通的话。”
轮到我跟妈妈面面相觑。
老妈的眼神很明了:我们家没钱!香香……你快去想办法……快去!
我白她一眼,别过头去,不睬她了。
“香香……”她哀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我根本不动一下。
心里却噗通噗通,开始剧烈地跳起来。
耳旁听到老妈继续问那几个护工:“几位大夫……如果我说,我们家比较困难,这费用可能交不太起,会怎么样?”
那几个人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似乎是互相都看着对方,最后推一个人出来说话——
“……你们还是尽力去借吧,这位病人一天不清醒,就一天没脱离危险,可耽误不起。”
我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眼睛直直地盯住显示板上楼层的数字。
可我拿着收费单的手,渗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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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几点了。
倾盆大雨无边无际地下着。
偶尔,还有闪电划过天空,跟着,就是一声巨响,吓得人身体一颤。
——怪了,在码头的时候好像还看过有月亮,怎么天气说变就变了?
我抹去额头的几缕湿发,免得雨水顺着头发一直滴到嘴巴里很难受。可我马上就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那些水顺着我的脸往下滑,不是那几缕头发惹的祸。又抹了一把,才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的手跟袖子也全都是湿的,再抹也是白费劲。
从医院晃晃荡荡出来,就这么顶着大雨走出来了。此时我已经是全身湿透,头发变得很重,脸上的水早就汇成若干条小溪,从下巴滴到胸口,又或者顺着脖子留下去。鞋子也是湿的,每踩一脚都能感觉到把鞋垫里的水往外压了压般。
可是我无心去找地方躲雨,也没有钱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伞,回家去拿伞就更没想过了,就这么慢慢走着,攥紧拳头。
这一条路本来不算很远,此时走起来却感觉特别地长。
耳旁尽是雨点砸在路上或者旁边瓦砾上的声音,路虽然有路灯,却完全没有光亮的感觉,看不清路面。只看到雨点划过空气,银丝般闪着,断了又续。
偶尔有车子开过,车灯突然将眼前变作一片黄白的混沌世界,说不定还伴随着一两声尖利的喇叭声,然后车子溅起的水花就毫不留情地落到我身上。我并没有因为那灯光和喇叭声就急着往路旁闪去,甚至不在乎那些溅到身上的脏水。我只是,慢慢地走我的路。
初秋的换季雨很冷。
我只有攥紧的拳头,捏着一丝暖气,身体的其他部分早已冰凉冰凉。
抬头看。
眼前的飞檐提醒了我,我快要到了。我继续慢慢地走,这时已不再有车辆路过,这里是一条私人拥有的路,普通车辆都不会开进来。
我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般,才走到那扇门前。
唐破风的设计,绿色的瓦面,红色的木梁,铜包皮的门……
我熟悉这个门。
曾经,每天早上上课之前,在这里对门前洒水的老大爷道声早安,享受他的温和笑容给我带来的好心情,而且因为这样走就可以抄近路,还一度觉得这扇门很亲切。
如今,这黝黑的大门看起来,好像鬼门关。
我眯着眼抬头,看这眼前的门——
林家的大门。
嘴角慢慢弯起。
——我竟然,又回到这里了。
还是自己回来的……
真是可笑。
林晓风他在做着什么呢?
听说我自己回来了,他会偷笑,很得意地奚落我吧?
他一定早已从莫言处知道今晚的事,也算得出我必然走投无路,要回来对他低头,必定早在心中乐开花了吧?
我默默地看着那扇门,惨淡地笑。
第五十五章 雨中
我默默地看着那扇门,惨淡地笑。
即使如此,我别无选择。
今晚,被妈妈软硬兼施求了一夜。隔着ICU病房的门看到爸爸带着氧气面罩,插着各种管子,还打着不同颜色的点滴,一瓶接着一瓶,我的防线已经逐渐见底。
最后的一根稻草,是妈妈回了一趟家,给我拿来的那些借据。白纸黑字,加上手指印,借钱的人手里也拿着一样的版本。那些数额令我彻底绝望,单看这些债务就明白,我所谓的普通学生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实现。
“香香,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们先再借点黑钱,然后把房子卖了,应该好像能还掉大部分……只是你爸爸现在这样,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妈妈说着说着,掩面哭起来,“你老爸那份工作恐怕也丢定了,私人老板哪有那么好说话……他可是为了你,才被人打了那一下的啊……”
她哭得跪倒在地,呜咽呜咽的。那哭可是真哭,跟以前那种造作不同,听得我心里揪得慌。
“老公啊,你这么拼命救女儿,可这个女儿哪有为你着想的孝心哪……”
虽然明知道妈妈这眼泪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却没法生她的气。因她是为了爸爸,我觉得她虽然狠心,却仍然狠心得有理。
但是……又觉得心的某处落了下去,摔得生疼。
默默地从她身边走开。
走到门口,她却突然停了哭,问我:“香香,你去哪儿?”
我感觉心里被刺了一下,回过头来时,却是平时那张不耐烦的脸——
“我回家睡觉去!你在这里看着爸爸就不用睡觉了,我可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香香……你明天要上课?”她一副“你平时都不想去上课,到这种时候了,反而要去上课了?”的奇怪神色。
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又退回去以前那种距离了。
她的心中,家人就是她老公,我这个女儿,不知要低多少层楼,能用则用,能耍即耍。而我的心中,也一直留着戒备,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又被出卖。
也许这隔阂,一辈子都消不了。
不,或许这距离根本就没有拉近过,只是不知为何,人总有无法解释自己行为的时候,或许真叫作血浓于水,却并非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通用之理。
嘴角翘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冷漠多于苦笑——
“我上不上课,关你什么事。你管你的老公,我管我的学校,少指望能管到我头上。”
说完,不再回头。
“香香,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妈妈的声音又变回哭腔,逐渐远去,再被电梯的门隔断。
没有观众的演员,恐怕仍止不住演戏的行为——我暗暗地想,心底却有点苦涩。
外面,滂沱大雨,仍没有迟疑,直接走进雨里去。
雨中漫步,步履却并不轻松。
好容易来到这扇门前。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呆了多久,才到门前按下门铃。
半晌,响起一个中年男声:“您好。”
因为在雨里淋得太久,我的嘴巴冻得有点不听使唤:“我——找林……晓风。”
“请问小姐贵姓?”
“我叫……陆香香。”迟疑了一瞬,觉得还是报上全名的好。
“明白了,请稍等。”
那边合上话筒,我已经有点脱力地靠上了墙边。
不知道,林晓风第一句话会怎么说?他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灾乐祸?
我简直不愿意去想。
今天来到这门前,肯定要低声下气一番。当然,他会接纳我,可一定会嘲笑我直到他舒服了为止。可比起在洪青帮的时候,这样的都不算什么。至少我知道,他是在乎我,会帮我的。
那种又甜又酸的感觉又来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在期待些什么。
是因为他有时候看我的暧昧眼神,还是他偶尔的孩子气,又或者是他的一片孝心,令我动容了吗?甚至……其实会不会,只是我自己单纯地,想要抓住任何我能抓得到的东西,而他刚好在那里而已?
我不住地胡思乱想,心里烦乱如茧。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那通话器响了一声,令我精神一振——
“陆小姐,您好。”
我忙应了:“你好……林晓风他……”
我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已经继续往下说:“陆小姐,对不起,少爷他现在不在,请您改天再来。”
我的话卡在喉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晓风他不在这里?
怎么可能!
“你等一下……”我吃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陆小姐,对不起,少爷他现在不在这里。”那个人仿佛一个只会重复同一句话的收放机,听得我心里一阵烦躁,忍不住狠狠地敲了那个通话面板一拳!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刚才明明叫我等一下的——如果林晓风他不在,你当时就告诉我他不在了!你现在转了这么一圈才来告诉我这句话,明明就是他教你说的!你给我叫他出来跟我说话!”
那人的语气有了一丝的颤动——
“对……不起,陆小姐,少爷他……刚刚坐车离开……”他似乎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可以不可以。
我当然知道林晓风他有另外的居所!今天来这里,本来也不是抱着十成的把握,是因为我只知道这棟宅子的地址,所以才到这里的。可是这个人的态度实在令我怀疑——他这样暧昧的态度,令我九成九坚信林晓风他此刻就在这里,而且他不知什么原因,不想见我。
——可恶!
莫非……就是因为知道我要来低头认错,所以故意抬高架子,要我在这雨中站着受罚吗?!他根本就不只是想要嘲笑我,还想要羞辱我!
本来因为他遣莫言来救我,还对他抱有一丝感激的,一瞬间这种情绪已完全被耻辱的感觉冲得干干净净。
我心火上冒,对着那个通话器大声喊道:“你给我听着,给我转告林晓风!不要以为装作不在这里,我就会乖乖走了——我会站在这里等到他见我为止!他今晚不在,明天不在,总会有一天在!告诉他,陆香香在这里等,等到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走的!如果他非要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才能出气,我奉陪!”
那里面的人犹豫了半晌,也没有回答,竟直接将通话切断了。
而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跪倒在地上,扑着墙哭起来。
我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这两天,我潦倒到要到处求人的地步。求人也就罢了,每次的每次,都让我自尊扫地,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都怪那两个赌鬼,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落到这等田地……
我好恨,好恨!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恨自己碰上这样倒霉的事,恨自己竟然要去为别人受这种耻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到眼泪都没有了,扑在墙上怔怔地出神。
突然——
门,慢慢地打开了。
我有一点恍惚地抬头,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打着一把竹折伞,立在门口。
——是西凤。
她依旧穿着那身蓝色的旗袍,头发在脑后挽做一个发髻,前额的垂发自然而优雅,神色妩媚动人。她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伞分我一半——
“陆小姐,我是来接您的。”
我仍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