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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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将军微微瞠目,看着梁嫤。
梁嫤继续说道:“倘若服食福寿膏镇痛,成瘾以后,会从身心对此药产生依赖,吃药甚是会变得比吃饭睡觉这些生活最基本的事还要重要。倘若不能及时得到这药,人便会烦躁易怒,焦虑不安,性情大变,甚至出现幻觉,痛不欲生。倘若一个战斗力极强的军队,被此药控制,也会从雄狮,变成病猫,张牙舞爪,嘶声竭力,却不甚有攻击力!会引起整个军队的溃败!”
李玄意微微蹙起眉头。
傅将军则瞪视着梁嫤,好半天都没说话。
营帐里一时间寂静的只能听得见三人或急或缓的呼吸声。
良久,傅将军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手微微带着颤抖,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激动,缓缓拿起桌案上的一只木匣,抖着手抽开来,“这样的药丸,有多少?”
梁嫤垂眸思量了一番,“我来得急,老家还没有大面积收获,总的算下来,应当数倍与眼前的药量!”
傅将军连连点头,“好,好……”
梁嫤目光灼灼的看着傅将军。
傅将军也抬眼看她,“你的意思是……迂回作战!”
他抬起熊掌一般宽厚的大手,指了指敌营的方向。
梁嫤连连点头。
“此事还需好好计划一番,妥善安排,决不能让他们起了防备之心!”傅将军低声说道。
梁嫤和李玄意纷纷点头。
三人密议良久,帐外无人得知里面的人都说了什么。
待商议完。
只见傅将军竟亲自将李玄意和新来的梁军医送出营帐之外。
他脸上的表情也一扫前几日的阴郁,好似意气风发回到当初。
梁嫤和李玄意回到他的营帐中。
傅将军已经安排人给梁嫤单独搭建营帐,且居于阵营的中心地带,毗邻着李玄意的营帐。
军中众人虽不敢说什么,可心里多少都犯起了嘀咕。
这个让李先锋官不惜冒着违背军令,众将面前受罚,也要亲自去迎接的军医,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来就受大将军这般特殊对待?可没见着哪位军医是有此优待的啊?便是跟随大将军时间最长的康仲平康老军医,也不曾这般特殊过?
众人不知梁嫤女子身份。
傅将军却是看得清楚,总不能让梁嫤跟那一起子男人住在一起吧?他答应李玄意也不能答应啊!但若叫梁嫤和李玄意同帐而居,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只怕议论更多!
折中一下,还是如今这法子最稳妥。
“计划已经定好,你乃先锋官,必定要冒险……”梁嫤同李玄意在他的营帐内,各自坐下。
李玄意握住梁嫤的手,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转的盯在她脸上。
他轻轻笑道:“不怕,我对你的提议有信心,所以,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不是……不是怕你会不尽力,只是担心你……”她话未说完,边被李玄意拉入怀中,低头稳住了唇。
他贪恋着她唇齿间清甜的味道,“放心,你在这儿,我怎么舍得让你担心。”
梁嫤看着他没说话,她如今已经很担心了。
“给你上药的时候,我看到你身上很多旧伤。”梁嫤低声说道。
李玄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都是外伤,刀剑不长眼,怎么可能不受伤呢?男人身上没有伤,还叫什么男人?不会有危险的,你且安心!”
这叫她如何安心?他又不是大罗神仙,有金刚不坏之身!
可他乃是先锋官,断没有因为她来了,她担心,就叫他当逃兵,退缩一旁,让旁人去冒险的道理!
“我在这儿等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平安回来!”梁嫤垂眸,嗓音有些暗哑的说道。
李玄意重重点头,“我会的!”
四目凝望,虽还未分别,战鼓未起,目之所及却是满满的眷恋不舍。
梁嫤抬手拦住他的脖颈,抬头主动亲吻上去。
李玄意低着头,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情到浓时,无可方休。
梁嫤念着他身上有伤,且几日之后就要出战,还是脑中最后的清明时刻,推开了他,“我去军医营里看看,顺便看看十三他们!”
说完,她几乎是红着脸,红着眼,落荒而逃。
李玄意望着她的背影轻笑。
第146章 战事 为900钻石加更
军医的营帐就在一排安置伤员的营帐旁边。
不知如今已经歇战了几日,营帐里还有不少的伤员,一些甚至还在昏迷不醒。
梁嫤正查看伤员之时,一个年轻的军医上前打量她道:“你就是新来的军医?”
梁嫤看他一眼。男子二三十岁,鼻下续着小胡子,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是。”
“在下卢俊,你以前做过军医么?”卢俊问道。
梁嫤摇了摇头,“在下梁进,没做过军医,第一次来军中。”
卢俊哦了一声,“梁大夫年纪轻轻,倒是很得大将军器重啊?”
梁嫤笑了笑,没说话。
在营房里转了一圈之后。便打算离开。
卢俊却是看着她道:“梁大夫来不是前来拜访康前辈的么?”
梁嫤一愣,“初来乍到,敢问这康前辈是?”
卢俊笑了笑,“这军中没有人不知道康仲平康前辈大名的!多少将领都得过康前辈救治!你来军医营,旁人可以不见,康前辈却是不能不拜访的!”
梁嫤闻言,哦了一声,“多谢提点,还请卢大夫带路!”
来到军医营中,较为宽敞的营房前。卢俊朝里唤道:“康前辈,梁大夫前来拜访您了!”
营房里好长时间没有动静。
梁嫤道:“许是康前辈不在?”
卢俊皱眉摇头道:“应该在的呀,不多久前我还见着康前辈回来了?”
梁嫤颔首道:“若是不便。梁某下次再来拜访!”
卢俊正要答应,却听闻营帐内传出了声音,“是谁在外面?”夹序双才。
卢俊赶紧说道:“小生带着梁大夫前来拜见前辈!”
营帐里的康仲平道:“进来吧!”
梁嫤深吸了一口气,和卢俊相互做了请的手势,迈步进了康仲平的营帐。
旁的军医都是好几个人挤一个营帐,康仲平却是独自居一营帐,虽地方不大,却也可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地位。
梁嫤见坐上一位头发,胡须都泛出花白的长者,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思,拱手恭敬道:“旧闻康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有幸!晚辈这厢有礼!”
康仲平摸摸胡子看着她,“梁大夫?”
梁嫤点头,“晚辈梁进!”
康仲平又问:“可在军营里呆过?”
梁嫤摇头,“未曾。晚辈……”
“不曾在军营里呆过,就得从最基础的做起!”梁嫤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军中不比别的地方,这里送来的都是伤病残将,便是缺个少腿。也不稀奇。断不是旁处那小病小热能比的!刚来的军医,不少还没救人,先被这惨状给吓坏的也不是没有!别到时候,没等你救人呢,还得旁人救你!净添了乱!”
康仲平这话说的不客气,语气也有斥责之意。
她还什么都没做的,这边先骂上一顿?梁嫤一时有些无奈。
“先从打下手做起吧!”康仲平看看了她,又看看一旁的卢俊,“卢大夫不是少个打下手的么?你就跟着卢大夫吧!”
卢俊慌忙摇头,“康前辈,这不妥吧,是李先锋请回来的军医,大将军也……”
“大将军用人,从来都是能者居前,断然不会因为和旁人沾亲带故就特殊的!”康仲平说道。
卢俊想说,如今人家不就是被特殊对待的么?独居一个营帐,还是位于中心地带,临近大将军营帐的独立帐房,这还不算特殊?
梁嫤却立即接口道:“康前辈说的是!晚辈第一次来军中,从未见识过军营伤患,无论是经验,还是旁的,定有不足,没有经验之处!还请卢大夫不吝指教!”
卢俊看着她一副诚恳受教的样子,心里大为受用,虽面上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心中却是十分高兴。
康仲平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我还正研究着一副古方,你们出去吧!”
卢俊带着梁嫤退走。
来到帐外,梁嫤笑道:“梁某不懂之处,还请卢大夫多多赐教!”
卢俊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虽被鄙视教导一番,倒并未收到旁的刁难。梁嫤心中不禁大为庆幸,再去看十三他们的时候,倒是一脸的轻松。
十三等人被安排在同一营帐内。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他们的营帐离着梁嫤的营帐确实有些远。
“郎君有何吩咐?”十三见梁嫤将他叫道一旁,便低声谨慎问道。
梁嫤看他一眼,“阿夕或是家主有没有给你来信?知不知道御米收获的怎样了?相信很快,第二批的‘福寿膏’就要用上了,让他们快快遣人送来!”
十三点头,“属下这就去联络。”
梁嫤看了看他们的营房,轻笑道:“在军中不免要吃苦,你们若不愿走,便多受些委屈,待我军凯旋,我必定向阿爹为你们请赏!”
十三深深看着她,“大小姐都不怕苦,我等又有何辛苦可言!大小姐大不必如此说!”
梁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御米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妥妥送来!”
十三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长的手上,久久不能移开,“大小姐放心!属下必定办妥!”
几日之后,李玄意已经开始领兵操练。
梁嫤担心他会扯开背上的伤口,他却一副“你瞧不起我”的表情道:“早就好了,梁神医的药还不是药到病除么?”
待他一再向傅将军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傅将军终于下令,由先锋官出城,主动出击,攻打吐蕃军队。
大周军队缩在营地里头已经有将近半月之久。
吐蕃大军正以为下次大军压近,就能将他们逼出泾州,正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之时,却不料,大周竟会派骑兵突袭。
且这次大周军队似乎很是不一样!
冲杀比往常都更加迅猛,好似他们不怕疼不怕死一般,跟着他们冷脸的先锋官,无所畏惧的冲杀,生生将己方的阵型都一再冲乱。
便是突袭,也难免有伤员。
第一波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员抬入军医营中之后。
泾州城外一隐蔽之处,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边伤员抬回来不久,那边就有一波同样似乎是带着伤,浑身浴血的士兵悄悄的替补上去。
这边不断有伤员送回,另一边却不断有看似“伤员”的士兵悄摸的替补。
好似在战场上拼杀的伤兵一直没有减少,除了阵亡的士兵,其他士兵就是受了伤,也没有退缩之意,反倒愈战愈勇。
吐蕃的士兵发现这一现象,十分震惊。
怎的以往从不曾见过大周的士兵这般骁勇?
这是拼死来战,誓不战死,不后退么?
梁嫤跟在卢俊身边,救治从前线被抬下来的士兵。
战场军营里的伤患果然不是旁处能比的。
纵使梁嫤心有准备,知道这样的冷兵器时代,战士们所受之伤定然是血腥可怖。
但亲眼看到这血淋淋惨不忍睹的一幕之时,她还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被抬回来的士兵,不是被人划破肚子,肠穿肚烂,就是断手断脚,浑身是血。
一般的小伤小痛,根本不会下战场!更不要说被抬回来医治了!
梁嫤捂着嘴,顿时有流泪的冲动。
耳边是伤员们压抑的哀嚎,虽离着很远,她仿佛都能听到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拼杀嘶喊。
看到眼前的惨烈,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痛恨那些掀起战争的人!
一场战争,有多少人,要为此送去性命?
一场战争,你挣我夺,有多少家庭破裂,多少家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不过是为了利益!为了少数人的利益!
却让无辜的百姓备受战乱的煎熬!备受苦难!
梁嫤拼命忍住眼泪。
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的恨不能为眼前的伤员减少一丝一毫的痛苦!
她飞快的冷静下来,让自己沉着镇定的投入到救治当众。
伤的太重的人,军医们基本都放着不管了,因为救治那些活命机会不大的人,只能浪费时间,让原本伤势不重的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任他们有气无力的哀嚎,军医一看,伤势过重,就会绕过去救治旁人。
而那些伤势较轻的人,军医一般也会放着不管,待比他们严重,且有七成以上希望能活下去的人被救治之后,军医才有功夫回头医治伤势较轻之人。
因为不管军医再多,面对众多伤员,军医的数量也是渺小的。
若有将领受伤,则会第一时间受到医治,其他的伤员都要靠后站。
这是无奈的事实,任谁也不能改变这些。
梁嫤心中十分明白,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