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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不狠,站不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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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嫤点头,“会,你走了,就没人给我暖手了。”
  李玄意握了握手心里娇软的柔荑,垂眸,心下有浓浓不舍。
  “怎么办,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李玄意轻声道,“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傻,怎么会以为……”
  梁嫤侧耳听着,却是良久,都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
  “以为什么?”她好奇追问。
  李玄意却轻笑着摇头,“不重要了,阿嫤,没想到,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人生,另一种活法。我生来就衣食无忧,受人尊崇,受圣上偏爱。从来什么都不缺,但凡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也见惯了习惯了高门深院里的勾心斗角,阴暗算计。以前,我以为,生活本就是这个样子。所为的争取,不过是用自己的手段,对付旁人的算计罢了。”
  梁嫤微笑看着他。
  他抬手摸了摸梁嫤的头,“你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
  梁嫤笑道:“对付阴谋,此乃阳谋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两人轻笑,依偎在屋脊顶上。
  虽冷风不停,相依相偎却格外的温暖。
  第二日梁嫤醒来之时,已经不见了李玄意的身影。
  问了才知,他已经走了,还给了她留下了一份简短的信。
  无非是叫她小心,最好在江东多呆一段时间,等着他凯旋。
  梁嫤将信贴在心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江东一行,原本是为了为自己挣一个立身之本,为自己挣一个锦绣前程。爱情,真是意外的收获。
  他心里究竟藏着什么执念,让他左冲右突寻找出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甘心走一遭沙场,历一番生死,来证明自己?
  梁嫤将李玄意留下的信收好。
  他行云流水的行草飞动飘逸,分外赏心悦目,在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如果想他了,拿出来看看他的字,也是好的吧?
  虽无李玄意同行,梁嫤却打算继续在江东巡视。
  虽然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但能多为江东百姓多做些,她便应该极力多做些事。毕竟除了治病,旁的事情她并不擅长。
  可在李玄意离开的两天后。
  上官睿行却寻到了梁嫤面前。
  “梁刺史,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梁刺史能够帮忙。”上官睿行客气说道。
  梁嫤让人为他摆了凭几,上了茶汤。
  “这一路上,也没少麻烦上官族长照应安排,若有什么要求,上官族长但说无妨,梁某能做,定不推辞。”梁嫤比他更客气。
  上官睿行笑了笑,“一路行来,见到梁刺史医术确实了得,虽年纪轻轻,但一点不输有多年行医经验的老大夫。着实让人佩服,一开始对阿夕说梁刺史治好了她的心口痛,某还十分怀疑,如今想来是在惭愧!”
  梁嫤摆手笑道:“上官族长不必如此,梁某幼时便喜读医书,更得益于有高人指点,若非如此,梁某实在不值一提。”
  上官睿行点头,轻抿了口茶水,淡声道:“家中父亲,也是有心口痛的毛病,较之阿夕更为严重。不知是不是和阿夕一般的毛病。为人子女,见父亲受此病痛折磨,实在心中难过,若梁刺史愿意为老父看诊,某必当重谢!”
  梁嫤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一开始他听说阿夕的胃疾被治好的时候,就问她,这病会不会遗传。难怪他看起来很闲,不仅不带上官夕回去,反倒还一路跟着她巡查江东。
  原来他是在暗暗观察自己的医术,确定,她医术可信,才开这口。
  梁嫤颔首道:“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天职。更可况我与阿夕十分投契,这一路更是没少得上官族长照顾,当不得您重谢,您有需要,梁某本就该鼎力相助。只是琅邪离江东甚远,且这一路逆流而上,只怕要耽搁不短的时间吧?梁某有皇命在身,擅离江东,只怕不妥。”
  上官睿行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一笑,“不妨事!老父已经乘船而下,如今正将养在毗邻吴郡的广陵郡。从吴郡取道广陵,不过七八日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
  人家都安排好了,她除了点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话说,这上官睿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点安排这些的?
  梁嫤还没盘算清楚,却已经跟着上官睿行,走上了去往广陵的路。
  上官夕听闻要见到祖父了,十分开心。
  开心之余,更忍不住为祖父的身体担心,“我以为祖父是闭关练功,和以前一样,没想到,祖父是因为病了啊?祖父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么?怎么会病的那么严重?”
  上官睿行没有回答上官夕的问题。
  上官夕便一路上缠着梁嫤道:“师父,当初我的心口痛,你几日便治好了,如今都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再痛过了。那您一定也可以治好我祖父的吧?就算他年纪比我大,病的比我重,也不过是多费些时间的事儿,对么?”
  梁嫤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虽然都是心口痛,可心口痛的原因可是太多了,上官夕只是胃疾。那上官元龙很可能是真的心疾呢?她连病人都还没见到,怎么敢夸口自己能治?
  “师父,你一定能医好我阿翁的对不对?我阿翁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我阿娘已经没了,阿耶也不像以前那么疼我了,只有阿翁对我最好了……师父,求你,一定治好阿翁好不好?”上官夕眨巴着一双和小狗一般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梁嫤。
  梁嫤轻叹一声,“师父一定会尽力的。”
  上官家在广陵有一处占地广阔的大庄子。
  如今上官家的老先生就在这庄子上住着。
  想来是上官元龙的病,是瞒着上官家众人的,不然也不会连上官夕都不知道她祖父是病了,而非闭关练功。
  梁嫤到庄子上以后,就被安排进一个宽敞舒适的院落。
  上官睿行还派了两个丫鬟专门来伺候她。
  上官家的这处庄子居于山坳之中,四面环山,寒风吹不进,阳光却十分充足,虽隆冬未褪,但这里却温暖如春。
  倒真是养生的好地方,上官老先生,在这里将养,倒也合宜。

  第134章 心结

  梁嫤所住的院子里,灵台楼阁,假山错落,院中点缀着花草。恍如沐春生长,一派世外桃源般的生机勃勃。
  她所用饮食,更是精致非常,连杯盘碗碟都是名家所作,处处透着高雅富贵。
  梁嫤不禁感慨,真不愧是先秦时候就鼎盛的世家大族啊!这日子过得,跟她这小小暴发户就是不一个档次。人家这不常来住的庄子,都这般恢弘大气,那琅邪的上官家,又该是何等景象呢!
  她啧啧端详着手中精致的瓷盏,釉下彩透着莹润的光泽。细腻的笔触,活灵活现的画作,让人百看不够,这样的精致的瓷盏。应该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如今居然拿来让她喝茶,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这珍贵的艺术品。
  歇息了一日,梁嫤还未从上官家的富贵中缓过神来。
  上官睿行却是已经焦急的安排她给上官元龙看诊了。
  当然,这才是正事儿嘛!
  梁嫤见到上官元龙的时候,倒是诧异了一番。
  不是惊诧于上官睿行和上官元龙五官何其肖似,是惊诧于年过半百,并据说患有心口痛的上官元龙,表面看起来,身体十分硬朗,精神矍铄,双目犀利有神,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病态来。
  “这位就是儿提过的梁刺史,京城仁济堂的梁神医。”上官睿行在他老爹面前,倒是恭敬的很。
  梁嫤朝上座的上官元龙拱了拱手。“不才梁某。拜见上官老先生!”
  上官元龙倒并未因她年纪轻,又是个女子。就露出一丝一毫不屑的态度,朗声笑道:“梁刺史年轻有为,为救治江东百姓不辞辛苦,立下汗马功劳,真是让人敬佩。”
  梁嫤赶紧道:“不敢当。”
  “梁刺史快请坐!”上官元龙笑着说道。
  并让人给她抬了凭几,上了茶汤。
  茶香袅袅,竟是比酒香更让人沉醉。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呀!世家大族真腐败!喝个茶,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好茶!
  梁嫤暗暗在心中感慨,面上却做出一排淡然矜持的样子,轻抿了口茶水。
  好喝得她只想把茶碗都咽下去。
  未免失礼,她只抿了一口,就放下茶碗来。
  上官元龙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见她年纪轻轻,就举止有度,谦和淡定,心中更为欣赏。
  “想必睿行将梁刺史请来,已经具实相告,某深受心口痛之困扰。梁刺史擅长医术,还请不吝相助。”上官元龙说道。夹上欢扛。
  梁嫤拱手,“自当尽力,可否方便给老先生请个脉?我瞧老先生面色倒是很好?”
  上官元龙笑而不语,伸手将手腕搁在凭几之上。
  梁嫤上前,指尖落在上官元龙的脉门上。
  她摸了左手,又示意摸右手之脉,细细诊治之后,她抬眼看着上官元龙道:“老先生可是心有难以纾解的郁结?”
  上官元龙一愣,继而笑道:“我已一把年纪,儿子年轻有为,又躬亲孝顺,有什么可郁结的?”
  梁嫤淡淡看着上官元龙,微笑着没有反驳。
  一旁上官睿行有些焦急道:“梁刺史,老父之病,可是和阿夕当初相同?”
  梁嫤微微摇了摇头,“阿夕心口痛,乃是胃脘胀痛。而上官老先生,是心绞痛,可称之为‘真心痛’亦或‘胸痹’。”
  梁嫤垂眸答道,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就是冠心病。
  “这……这可否医治?”上官睿行蹙眉道。
  上官元龙也将目光落在梁嫤身上。
  梁嫤缓声道:“真心痛,病因或食肥甘,或七情内伤所致。心阳不振,气血不畅,淤血内阻为其标,肝、脾、肾三脏失调为其本。若要医治,宜温助心阳,滋补肝肾,活血通络,益气养血。诸药配合,共奏活血化瘀,养心复脉之效。但最重要的……”
  梁嫤抬头看着上官元龙,“还是要患者自己调节情志、心绪,放开郁结,方可化解。”
  上官元龙此时,脸色微微有变。
  已经不似梁嫤刚进来时候那般透着健康的红润。
  上官睿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梁嫤说道:“上官老先生,您以内功运作,让自己面上不显病态,原本运行内功,疏通任督二脉,乃是通筋活络有利身体之效,但内心头郁结不解,如此强行运功,只能让您的身体,更一步败坏。”
  “爹!”上官睿行心有急促的喊了一声,面带担忧的看着上官元龙。
  上官元龙缓缓吐了一口气,微微闭目,脸上再不复适才的红润,透出些疲惫和灰败来。
  “爹,您这又是何苦?梁刺史说的可是对的?您究竟……”上官睿行说着看了一眼梁嫤。
  梁嫤起身,拱手道:“病在病者之身,虽下药的是大夫,但能不能战胜疾病,靠的却是病人自己。你们二位想来是需要谈一谈,梁某先行告辞。”
  上官睿行颔首相送。
  梁嫤快步出了会客厅。
  这世家大族深宅大院,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想来暗地里,也有许多不为人道也的阴私吧?
  上官元龙是上官家的当家人,以上官家族在大周的地位,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心事,能逼得他郁结在心,生生成病呢?
  梁嫤正琢磨着,忽而被廊间躲着的人伸手抓住。
  “师父,我阿翁怎么样了?他的病能治么?要紧么?”上官夕焦急问道。
  梁嫤看着上官夕,半晌,忽然问道:“阿夕,如果你阿翁有最最放不下的不开心的事,你说,会是什么事?”
  上官夕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啊?”
  梁嫤高深莫测道:“如果能让他将这件心事放下,或许,你阿翁的病,就能好了!”
  上官夕怔怔的看着梁嫤,“不开心的事……阿翁为人很大度的,像是没有什么事儿会挂在心上一般……不开心的事……难道阿翁还没有忘记阿婆?”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
  上官夕跌坐回廊间石椅上,皱眉咬着手指,低声咕哝道:“人说上官家的男人都是痴情汉,想来也只有我阿耶除外了……阿婆走了这么多年,阿翁都是一个人过,连一房小妾都没有讨过,每年阿婆忌日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打扰,喝的烂醉如泥,口里还反复念着阿婆的名字……让他最不开心放不下的,肯定是阿婆的亡故了!”
  梁嫤没有言语,越过上官夕往前走去。
  她对别人家的私事不关心。
  只要上官家的人,能让上官老爷子解开心结,她只要对症下药就好了。
  她是大夫,不是心理医生。旁的事儿,她帮不了忙。
  梁嫤在上官家,无所事事的住了两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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