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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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世子失手摔了玉壶的。
“哟,梁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对。扫帚是扫地的,可不是往人身上扫的。世子爷身份尊贵,令弟拿那肮脏的扫帚碰了世子爷原本就是大错,又导致玉壶脱手摔碎,你说这错不在令弟,难道还在世子么?”清清脆脆的女声传来,顾家围观的家仆立即分开一条道来。
顾妘一身粉色流仙裙,袅袅娜娜的走上前来,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含羞带怯的向李玄意看去。
天色越发亮堂,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梁嫤拳头握紧,这大清早的,李玄意不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呆着,没事儿跑到外院客房来,还被梁明渊拿扫帚碰到,若不是成心算计,她梁字倒过来写!
可她这傻弟弟还没意识到,人家是故意算计,反而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若赔不是有用,她还费劲辩解做什么?
“是我的错,我没留意到世子爷走过来,所以才碰到了世子爷。求世子爷大人大量,多多宽恕。”梁明渊哑着嗓子说道。
“大罪倒也谈不上,不过是个物件,你赔了这玉壶也就是了。”李玄意淡然说道。
梁明渊松了一口气,梁嫤的心猛的揪了起来。这玉壶卖了他们一家也赔不起呀!
顾妘笑着靠近李玄意,“世子爷真是仁厚。”
李玄意冷漠看她一眼,仿佛带着冰碴子一般的眼神,让顾妘僵在原地。
“进府我就说过,所有女子不得靠近我三步之内,顾小姐忘了?”
顾妘脸上一阵尴尬,讪笑着退后两步,瞥向梁嫤的视线越发带着恼意。
“你可愿意赔偿?”李玄意转过头来问着地上跪的梁明渊。
“愿意。”
“不愿意!”梁嫤抢着答道。
李玄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嫤。
“姐,是我的错……”梁明渊也抬头拽了拽她的衣角。
“你给我闭嘴!”梁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脸向李玄意道,“世子爷,这玉壶是否是您自己失手打碎?”
李玄意轻笑,“梁姑娘再怎么能言善辩,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令弟,不管是令弟,还是围观之人,都已认定的事,梁姑娘以为凭狡辩就可颠倒黑白?”
“就是,分明是他的错!”
“他若扫地小心些,难道还会碰了世子?”
“世子已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他拿扫帚碰了的错了,让他赔偿玉壶,本就是理所应当!”
“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还这般是非不分,贪得无厌……”
周遭议论的声音让林三娘和梁明渊的头都压的低低的,脸上也是热辣辣的。
林三娘上前,拽了拽梁嫤,“别说了!”
梁嫤心头郁结,她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贪得无厌?这围观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么?明显是世子爷在碰瓷好么?世子爷你拿一辆法拉利兰来碰我们这奇瑞扣扣,索要赔偿真的好么?
“梁姑娘若是没有异议,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偿还怎样?”李玄意看着梁嫤越发难看的脸色,轻笑道。
梁嫤咬牙切齿道:“世子爷,请讲。”
“这秋葵黄玉壶的价值,梁姑娘想必清楚,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给你们。一是你们一家人签了死契卖身给我抵债,二是,你一个人卖身,做我的丫鬟。”李玄意微扬的嘴角透着冰冷的弧度。
周遭却是霎时安静下来。
丫鬟们全都诧异的看向李玄意,再投向梁嫤的目光里则是满满的嫉妒和不可思议。
顾妘脸色难看,“世子爷,这丫头粗鄙,哪里能够伺候您?顾家伶俐的丫头多得是,您可随意差遣。若没有您能瞧得上的,现买也成啊!我阿姨(对生母妾室的称呼)身边的妈妈认识这里的牙婆,保管挑来最好的丫鬟。”
李玄意却没有理会顾妘,只神色清冷的看着梁嫤。
梁明渊这才渐渐回过味儿来,抬头歉疚的看了看姐姐,对李玄意叩首道:“世子爷,犯错的是我,请世子爷让我一个人卖身偿还。我阿姐和阿娘只是被我无辜牵连,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第16章 嫉妒
顾妘见自己被冷落,尖长的指甲狠狠陷进手心,嗤笑一声,“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秋葵黄玉价值连城,且这玉壶乃是玉书子大师亲手雕琢,便是卖了十个八个你,也不及这玉壶的丁点儿的分量!”
林三娘一听这话,腿一软,跌坐在地,脸色煞白,“世子爷开恩呐……”
“我给你们了两条路,似乎并没有要你们的命吧?”李玄意漠然说道,“一个秋葵黄玉壶,换三个人的卖身死契,亦或是一个人的卖身契,这不管放到哪儿,都是你们赚了。”
林三娘和梁明渊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跪在地上,一个跌坐在地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在这古代,人命比草贱。更何况他们只是无依无靠的穷苦人家,而对方是深得皇帝喜欢的荣王世子。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必输的结局。
只是昨日拒绝李玄意的时候,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逼她就范。
不就是做他的丫鬟么?用得着赔上一个秋葵黄玉壶么?
“世子爷刚才的话可当真?”梁嫤忽而低声问道。
李玄意唇边的笑容略大了几分,“自然当真。”
“还请世子爷放过我的弟弟母亲,我愿意为世子爷的丫鬟。”梁嫤叹了口气,说道。
“真不要脸!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定然是她勾引了世子爷,这会儿还在这儿装无辜!”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就是!多少人想做世子爷的丫鬟都做不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廉耻!”
“人家要手段有手段,要脸蛋儿有脸蛋儿,又放得下脸面去勾引,你有什么……”
……
周遭议论之声越来越大。
梁嫤只能在心中苦笑连连。
“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梁明渊拽着她的衣角,眼角挂着泪,有些担忧又无措的说道。
梁嫤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三娘却翻身跪在地上,“求世子爷放过我家嫤娘,我愿做牛做马替子偿债!”
梁嫤不妨林三娘会忽出此言。
昨日遇见世子的事儿,她并未告诉林三娘,她知道今日之事定是世子为逼她就范,林三娘此时说这样的话,只能自取其辱。
果然,周遭静了一静,继而便爆发更大的议论之声。
“女儿不要脸,这当娘的更不要脸……”
“上梁不正下梁歪……”
……
“阿娘,起来!”梁嫤皱眉上前,大力扯起跪在地上的林三娘,“他若会同意,刚才就不会那么逼咱们!你还真当他是仁慈之人么?”
林三娘瞪她。
李玄意在一旁轻笑,“你倒是了解我。”
顾妘满是嫉妒的目光狠狠瞪了眼梁嫤,转眼看向李玄意时,已经换上了满目柔情,“世子爷,您这是当真么?便是要撒气,也不用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恶心自己呀?”
李玄意冷冷道:“让人散了。你随我来。”
后一句,自然是对梁嫤说的。
顾妘见事情似乎已成定局,不耐的冲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摆了摆手。
那丫鬟清了清嗓子,呵斥道:“你们都闲的没事儿干,等着派活儿是不是?”
周遭看热闹的人见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主子也发了话,便一面对梁嫤一家指指点点,一面嫉妒的奚落着散去。
外院客房的院子里,很快便清冷下来。
“姐,对不起……要不,咱们再找世子爷商量商量,拿别的法子偿还吧?”梁明渊看着一地的碎玉,欲哭无泪。
“你是好人家的孩子,你爹若是真的考中了功名,你就是官家的孩子,怎么能给人当丫鬟呢!”林三娘拽着梁嫤的手说道。
梁嫤看了看顾妘满是恨意离开的背影,轻声道:“人家摆好了陷阱等咱们跳,如今,还有别的法子么?”
林三娘一时眉头纠结,却没了话说。
“好了,日后小心着些。”梁嫤劝了一句,追随着李玄意离开的方向而去。
顾妘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接连砸了两个茶盏。
她身边的丫鬟想劝,却又不敢上前。
“不是说荣王世子从来不用侍女么?不是说世子不许女子靠近三步之内么?不是说世子在京城身边伺候之人也全都是小厮么?怎么让那个野丫头一来就捷足先登了?”顾妘厉声喝问道。
丫鬟唯唯诺诺,却是回答不上来。这些分明是早有耳闻的呀,且世子爷一进府,就表示不许丫鬟伺候。谁知道那梁家的姑娘怎么就入了世子的眼了?
“据说荣王世子颇得皇上宠爱,年前世子和六皇子发生争执,皇上都偏向着荣王世子,将六皇子惩戒了一番。难得顾家在回京的路上遇见荣王世子,且世子爷又和身边之人走散。若是能借此机会和世子爷交好,更能嫁给世子爷的话……”顾妘说着,脸上绯红一片,更露出些娇羞的笑来。
一旁的丫鬟很想提醒她,以她顾家庶女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嫁给世子爷为正妻的。但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瓷盏,还是咽下了腹中的话。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梁嫤!居然让她先混到了世子爷的身边!”顾妘的脸上又狰狞起来。
丫鬟这时才上前道:“小姐,其实这也不是件坏事。”
“嗯?”顾妘挑眉。
“梁嫤的娘和弟弟都在顾家,也就等于梁嫤的命脉还是握在顾家手中,握在小姐手中的!她就算伺候在世子爷身边,还是要听命于小姐的!”丫鬟俯身在顾妘耳边,轻声道,“这和顾家原本的丫鬟,被派到世子爷身边伺候,也没什么分别。”
顾妘蹙眉,想了一会儿,终是缓缓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只是她看起来格外不顺眼罢了!”
梁嫤来到世子爷院中时,李玄意正坐在一棵盛开净白槐花的老槐树底下。
汉白玉的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一盘棋。
李玄意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棵白子,目光落在棋盘上,似在犹豫该落子何处。
槐花甜腻的香气四下飘散,偶有啾啾的鸟鸣从槐树繁茂的枝桠中传出。
梁嫤看着李玄意完美的侧脸,不知怎的竟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脚步真慢。”李玄意冰冷的声音一开口,便破坏了这岁月静好的感觉。
梁嫤走上前,垂手立在李玄意身边,“世子爷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李玄意闻言,啪的一声,将右手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左手又捡起一颗黑子来,“不急,先签了卖身契。”
梁嫤又上前一步,双手执起紫砂闪金的茶壶,给李玄意手边的空茶盏里添了茶水,放下茶壶,双手奉上道:“世子爷一大清早起来,忙活到现在,也累了吧?喝点茶水解解渴。”
李玄意放下棋子,抬眼看着站在他半臂之远的梁嫤,身上竟无丝毫的难受和不自在。他心下越发对梁嫤好奇。看着梁嫤递上的茶盏,伸手接过。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
两人皆是一愣。
梁嫤很快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李玄意却是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现在才想到说些好话,做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李玄意吹了吹茶,淡漠问道。
第17章 讨好
梁嫤陪笑,“只要能让世子爷开心,高抬贵手放过我,什么时候都不晚。”
“放过你?”李玄意重复了一句。
梁嫤打量了他不甚在意的神色,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世子爷身份尊贵,身边定然不会少了伺候的人。我乃粗鄙之人,并不擅长讨世子爷欢心。倘若是世子爷现下身边没有得用之人,我自当侍奉世子爷身边,只希望世子爷能允我不签卖身契,我对世子爷的忠心是不变的。”
如此虽委曲求全,但起码她还是自由之身。
李玄意冷笑,“对我忠心?嗯?”
“是,忠心不二!”梁嫤保证到。
李玄意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你对我有忠心么?还不二?”
梁嫤心中窝火,脸上却不得不陪出笑脸,“良家子改为贱籍容易,改回来却是难。我既答应伺候在世子爷身边,就必当会尽心竭力,以世子爷的权利威势,奴婢签与不签卖身契,于世子爷来说,也是没有差别的。”
李玄意手握着茶盏,似笑非笑的看她,深邃的眼眸叫人看不出情绪。
梁嫤觉得被他这样盯着,心头很是压抑,脚尖不由自主的轻搓着地面,思量着他若不同意,自己该如何。
“既然你如此在意,”李玄意轻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往后倘若你不能让我满意,我定会叫你,你的母亲,你的弟弟,都沦为贱籍。”
梁嫤一愣,咬牙切齿的应是。
李玄意看了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啜饮了口茶水,又转眼看向棋局。
梁嫤立在一旁,无事可做。
恰在这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