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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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意哥哥!”常乐公主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梨云终于在杏雨的帮助下,喘过了气来。
胆战心惊的看着常乐公主,再不敢上前劝慰,抬手轻轻触碰着自己被掐的生疼的脖子,恍如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两个婢女也走不敢走,劝不敢劝,全都战战兢兢的陪在常乐公主的厢房之中,听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梨云偷偷摸着眼泪,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杏雨虽脸色也不好,但眼神之中还算镇定。
常乐公主哭了一夜,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哭得睡着了过去。
杏雨让梨云和她一道将常乐公主安置到床上。
梨云却好似不敢,连连摆手,不肯上前。
杏雨一个人挪不动公主,梨云见她发愁,又想到若不是杏雨及时回来,一把推开公主,自己如今已经没了命在,才鼓起勇气,上前和杏雨一道,将常乐公主抬到床上放好,又为她拉上被子。
杏雨让梨云回去休息,她守在公主身边。
梨云许是被今晚的常乐公主给吓坏了,竟不敢一个人去睡。
两个婢女只好相互倚靠着,坐在床边渐渐睡着。
大年初一,连静宁庵里头都依稀可以听见外头街道上小孩子疯跑着笑闹讨红包,讨糖吃的声音。
常乐公主睡到快晌午才醒了过来。
醒来之时,她的眼睛都肿的要睁不开了,原本不小的眼睛,现在却肿的只剩下一条缝。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数道的泪痕。看起来倒是狼狈的可怜。
不想她刚起不多时,宫中便来了位嬷嬷前来看望她。
嬷嬷见到常乐公主的时候,虽料想到公主在这里一定是过不好,却仍旧大为意外。
“公主怎的如此不心疼自己!皇后娘娘遣老奴来探望公主,若是知道公主竟过成这般模样,不知该有多心疼!”嬷嬷颤声说道。
常乐公主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却是又有两道泪滚了下来。
“嬷嬷……我好想念母后……我以为母后已经不要我了,不管我了……不记得我了……”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娘娘日日都念着公主!日日都盼着公主好!娘娘怎么可能不管公主呢!”嬷嬷说着,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跟常乐公主咬着耳根道,“公主莫要想不开,莫再这般折腾自己了。安心住一段时间,娘娘和太子殿下,正在想办法救公主出去!”
常乐公主闻言,吸了吸鼻子,看着那嬷嬷道:“嬷嬷不是安慰我?”
“老奴便是安慰公主,也不敢扯谎啊!”那嬷嬷说着,将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公主手中,“公主若想改善下生活,打点必不可少,都是现银,公主用着方便。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倘若出去,让娘娘看到公主如今这样子,娘娘得有多痛心!”
常乐公主收了那沉甸甸的荷包藏在袖中,对那嬷嬷点点头,“我想给母后写封信,可能托嬷嬷为我带回去?”
那嬷嬷点点头,“那公主快些,老奴待不久的。”
常乐公主回到厢房藏好了银子,让杏雨给她研磨,提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封好了交给那嬷嬷带走。
梨云脖子上受了伤,这日便没有伺候在公主身边。
杏雨研磨之时,虽然离得远,但是偶尔瞟一眼,还是能瞧见信笺之上一半句话的。
只是怕常乐公主发觉她偷看,并不敢动作太大。往往瞟一眼就得移开视线。
大致瞧见信中提到“梁嫤”“道姑”云云……
皇后听闻那嬷嬷说,常乐公主在静宁庵中过的很不好,险些气的要罚了静宁庵的主持。却又听那嬷嬷解释,是常乐公主心头郁结难解,这才不好。并带回了常乐公主的一封信来。
皇后看完信,当日便着人去到玄都观去捉拿那法号慈心的道姑。
可到了玄都观,哪里却还有那道姑的影子,一并连当初为常乐公主引路的那小道姑都不见了踪迹。
向玄都观里的道姑们询问,她们道那道姑本就是云游之人,云游所到之处都不会停留太久,便会离开的。
皇后派去之人扑了个空,玄都观又义正言辞说道姑只是云游在她们这里挂名,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此时便是明白常乐公主是被人设计陷害,却也不能将那背后之人如何。
且常乐公主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那偶人厌胜是她之物,如今便是改口说被人蛊惑,又有谁能相信?
皇后只好派人前去安抚常乐公主,叫她稍安勿躁,等着圣上心情好的时候,或可求情放她回来。
梁明渊的病,过了初二便已经大好了,自己起身行动,完全没有问题。
景王府派去留在他身边的人便都打算撤走。
梁明渊犹豫良久,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梁鸿的房间,趁着梁鸿不在家的时候,小声哀求景王府的小厮道:“我想求见王妃一面……”
那两个小厮闻言,回道:“咱们会帮你转达,但王妃能不能见你,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梁明渊喏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第227章 阿姐,对不起
景王府的小厮回道府上,回禀之时,提了梁明渊想要见王妃之事。
梁嫤听闻,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见他一面。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十几年的姐弟情谊,一路从洛阳到长安的生死奔波,一起从落魄的委身破庙以求栖身之地,到与顾家屋檐下坎坷求生,再到有自家院落不必看人脸色……又道后来的分道扬镳……
这么一路走来,还真是酸甜苦辣皆有。
梁嫤不欲去往梁鸿那小院儿,更不想偶遇梁鸿那渣爹。
命人将梁明渊带到景王府外院,她前去外院相见。
梁明渊走在富丽堂皇磅礴大气的景王府中,却连挺起胸膛都做不到。
当初偶然住进公主府的时候,他便被公主府的亭台楼阁,处处皆是景致的宽敞大宅给眯了眼,当初一心只想着如何能一直在那恍如仙境的地方住下去。
更天真的想着他会比姐姐强,让旁人都赞他。而不是只夸赞她的姐姐。
让母亲也以他为荣,他以为,他一直都是对的,只要坚持走下去,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今,阿姐住着比当初他跟梁嫤住的公主府的宅子还要更大更奢华的府邸。有数不清的仆从伺候。锦衣玉食,被人尊称梁神医,景王妃……
梁明渊走着,只觉脖子沉重,连脑袋都直不起来。
周遭奢华大气他甚至不用看。也被压的只能弓着脊背。
家仆将他领进花厅之中,摆了凭几,上了茶汤茶点,便退了出去。
他什么都不敢碰,小心翼翼的跪坐着,双手垂在膝头,忐忑的等着阿姐见他。
不多时便听闻有不少人的脚步声往花厅而来。
他发现自己竟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微微侧脸向外看去,见众人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高贵矜持的迈步走上花厅的台阶。
甚是还未等阿姐迈进花厅。
梁明渊便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便是有些不择手段,最后的目的也是对的。
可这次病倒,烧的似乎有些糊涂,他的心却是清明起来。
他以为自己是想要更好的日子,想要母亲和姐姐以他为荣,想要比阿姐更受人肯定。想要比阿姐更强。可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离谱又可笑。利用阿姐和母亲的亲情,偷盗阿姐的医案,他便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难道见到阿姐的时候,就真的不会心里发虚。不会心生愧疚么?
上天还是有眼的,惩罚他这般不义小人,让阿姐的义举广受赞扬。
“听闻你想要见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梁嫤缓缓走入花厅,让旁人都守在外头,唯有阿丑和白薇跟着她进了花厅。
阿丑和白薇都是当初梁嫤未嫁入景王府的时候就跟在梁嫤身边的,对梁嫤家中的事情再了解不过。
此时看到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的梁明渊时,都不甚有好脸色。
梁明渊在膝头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垂首道:“多谢阿姐还肯见我。”
梁嫤淡笑着落座,“当不得你谢,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梁明渊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我自知有愧与阿娘,更愧对阿姐……对不起!阿姐!”
他说完,转过身,深深伏地,向梁嫤行了个大礼。
梁嫤目光淡淡的看他,“愧不愧疚的,也都过去了。人在做天在看,你愧疚与否,我并不关心。”
梁明渊闻言,脸色有些发白,身子晃了晃,“阿姐……”
“你想见我,不是只是想告诉我,你终于发觉自己行为有愧,德行有亏吧?”梁嫤端起凭几上的茶汤,抿了一口道。
梁明渊只好直起身,垂着头道:“此是其一,还有一是……我是向阿姐辞行的。”
梁嫤闻言,看着梁明渊,没有急于开口。
梁明渊继续道:“我打算回到洛阳老家,祖父母的坟毕竟还在洛阳。阿娘带着咱们走的时候,田产都变卖了,但毕竟祖宅还在……我想回到祖宅去。临走之前,向阿姐来辞行,并诚恳向阿姐赔不是……是我错了,我想错了,做错了……阿姐,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也不敢去见阿娘,此一别,只盼再见时,阿姐已经不恨我……”
梁明渊说完,垂首哭了起来。
梁嫤一直默默坐着没有吭声。
只有阿丑发现,她的眼眶竟也是湿了的。
要走了么……原来他是来辞行的,此一别,今生还有机会再见么……
十几年的姐弟关系,如今……也算是真正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嗯,我知道了。”梁嫤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不恨你了……”
梁明渊缓缓抬头,流着泪,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阿姐……”
“在我听闻你宁愿挨打,都不肯帮着梁鸿去向阿娘要钱的时候,我已经……不恨你了!”梁嫤说着,嗓音微颤,她却迫使自己轻笑起来。
梁明渊重重的点头,“多谢阿姐……多谢阿姐宽容……”
“你想要阿姐帮你什么?”梁嫤缓声问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能帮你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考虑的。”
梁明渊却是哭着笑起来,摇头道:“不要,我什么都不要,阿姐不恨我,对我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姐弟两人默默相对而坐了一阵子。
梁明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梁嫤道:“我无颜去见阿娘,这封信,请阿姐在我离开以后转交阿娘。”
梁嫤阿丑手中转接过信封,深深看着梁明渊道:“你若去见阿娘,她……一定会原谅你的。阿姐都能原谅你,阿娘又怎么会一直怪你?”
梁明渊却是垂头摇了摇,“阿姐……每每想起我曾经做过的事,曾经对阿娘造成的伤害,我就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我如何能再有脸面去见阿娘……我……我自己难以原谅自己……阿娘,就托付给阿姐照料了!恕我不孝!”
他说完,又深深伏地,行了一揖。
梁嫤抬手扶他起来。
梁明渊用袖角擦了擦眼泪,起身,向梁嫤告别。
“现下就走么?”梁嫤也起身问道。斤杂岁血。
梁明渊点点头,“回去收拾了行礼,同阿爹说上一声,就走。”
“路上可有盘缠?”梁嫤又忍不住追问道。
梁明渊轻笑了笑,“怎么阿姐也婆婆妈妈起来?阿姐不是最冷静睿智不会被情绪左右的么?”
梁嫤抿嘴,一时间脑中想起的尽都是小时候,梁明渊跟着她下河摸鱼,险些被水冲走;她上树掏鸟蛋,梁明渊仰着头在树下翘首以盼;她和旁的小孩子打架,梁明渊也上前为她助阵,结果被揍惨……虽不是她亲身经历,却在脑海中极致清晰的回忆起来……更有来长安这一路上,他们一起经历的许许多多……有一种叫做不舍的情绪,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其实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冷漠坚强么?
目送梁明渊单薄的背影一点点走出视线。
梁嫤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她不知道梁明渊会如何跟梁鸿交代,更为自己要向林三娘交代而忧虑。
待梁明渊离开景王府不多时,梁嫤便招来夏长。
“王妃有何吩咐?”夏长在花厅拱手问道。
梁嫤垂眸想了想道:“你挑出两个功夫不错,且忠心的侍卫来,暗中护送梁明渊回到洛阳老家。路上不要被他察觉,只帮他挡掉不必要的麻烦就好。若非他遇到危险,尽量不要在他面前现身。”
夏长拱手应声,“卑职明白了。”
梁嫤点了点头,梁明渊终是还小,如此她方能安心。
隔了两日,夏长派出去护送梁明渊回老家的人,报来消息称,梁明渊已经启程。
梁嫤闻讯,带着梁明渊的信,来到了林三娘家中。
将两个院子合并在一起的工程已经进行重新开始,如今主院正房已经